这般心思驱使下,东方晧不知不觉间已将面前的纪星和他心上人许醉分割开来,他想好了如何借助纪星与许醉亲近,便对二人更热络几分。
“不知二位接下来作何打算?”
接下来,许醉自是要带纪危安参加拍卖会见见世面,他早将逗弄人的心思放于纪危安身上,哪怕东方晧别有用心,可猜出东方晧大致心思的许醉也提不起太多兴致。
不过,送上门的乐子,不看白不看。
沐浴在纪危安和东方晧投射过来的目光,许醉故作懵懂:“据说月升之时会有拍卖会,我和许安打算去见见世面,东方兄是否也去一观?”
东方晧听得一愣,若是没在集市上遇到与许醉如此相像的纪星,他也是要去拍卖会一探,查看是否有适合自己或能献给心上人的物事,如今恰好能与二人同路。
“实不相瞒,我原先便也是想去拍卖会查看。”
许醉看了眼纪危安:“果真巧合,不若我们结伴而行?”
似是觉得自己要求有些过分,他神色有羞赧犹豫,艳丽的脸上出现一抹薄红,东方晧看呆一瞬,意识到纪星与许醉不是同一人后,神情顿时尴尬起来。
他低下头,避开许醉面容,也错过了青年眼中一晃而过的玩味。
“当然可以。”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拍卖会上,纪危安很安静,许醉刚开始还有兴致应付东方晧两句,后面心中越发惦记纪危安本命剑长何样,匆匆拍下适合纪危安淬炼本命灵剑的宝物后,又耐着性子等拍卖会结束,这才找机会甩脱东方晧,回到他们所栖客栈。
拍卖会上,他们也遇到了赵钰星。
托东方晧的福,许醉在拍卖会上坐的包厢,视野极佳,赵钰星虽也包了包厢,当他报价的声音一出,许醉便知道他的身份。
许醉看过天书,他知道剧情,自然也知道赵钰星在拍卖会上买的东西,若是他和纪危安前来,有兴致的话定会将赵钰星想要的宝物拍来,可身边多了个东方晧,许醉懒得面对身份被发现后袭来的种种麻烦,便也就此作罢。
赵钰星在拍卖会上虽得了些好东西,可最好的东西,早在不久前被许醉截胡了。
想到那枚黑玉牌,许醉心情颇为不错。
打发走在拍卖会上得到自己想要之物的东方晧,许醉与纪危安走在回去路上,许醉侧过头瞥了眼纪危安,正想传音过去,却没想到纪危安领悟错他眼神的意思,停顿少许后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腕。
许醉眉头微挑,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没挣开,而是挑起话题:“你可知我为何不亮出身份于东方晧?”
一直沉默看他们相处,从未开口或传音的纪危安:“东方晧心悦主人,主人不想暴露身份。”
话言简意赅,但和许醉的部分想法相符,但纪危安过于镇定的反应,又让许醉起了逗弄他的兴致:“差不多,既然小狗知道他的心思,那你觉得,我该接受他的心意吗?”
“不该。”没想到纪危安回答得如此快,许醉眸光微闪,便听到他下半句话,“我不想多出一位新主人。”
这话说得倒是实诚。
许醉并不讨厌纪危安说实话,比起阳奉阴违,他更喜欢纪危安这样性格:“你的主人暂时只有我一个,若是还多出来,也不太可能是东方晧。”
他话不像安抚,倒更像在陈述事实。
纪危安因东方晧出现而有些紧绷的身躯稍稍放松:“谢主人。”
没想到纪危安反应会是这般,许醉眯起眼,任由纪危安带着自己往前走,半晌后,纪危安识海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小狗,别以为你这样说,晚上我就不看你的本命灵剑了。”
并没想过自己能逃脱的纪危安:“……我知道。”
二人回到客栈,许醉用神识稍作感应,清点一番在客栈的人数后,便回到房间。
临近秘境开放日期,人流越发密集,这客栈即使新建,所剩房间也是不多,作为许醉的附属品,纪危安自然没有自己房间,而是跟随许醉居住。
他们住的是最上等的房间,内里装潢摆设比许醉在天元派里自己建的洞府要好许多,但比之宝船中房间要差上一些,许醉对舒适度要求不高,若是按照以往,他也将就着住了,但现在有了能使唤的人,他也不吝使用——临行前,纪危安出去采购了许多吃住用的东西。
“把床上垫的换一遍。”许醉语气理所当然,纪危安顿了顿,顺从地照做。
看着男人为自己铺完床又开始铺被子,最后才铺自己睡的地上,许醉心里颇为满意,待纪危安做完才来唤他,语气也柔和几分:“小狗,过来。”
许醉坐在床上,懒洋洋靠着床头,他不需要人暖床,自然不是让纪危安就这么上来,纪危安也很有数,变回灰扑扑的原形后才跳上床,漆黑眼眸与许醉对视片刻后,才慢吞吞将头靠在青年膝头。
满意地摸了几遍小狗毛绒绒的头,许醉弹了弹面前那带着细软绒毛的耳朵,见耳朵一抖,又恶趣味地将其捏住。
“你的本命灵剑呢?”
还以为能靠变成原形躲过的纪危安一僵,在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后退几步,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自纪危安成为他灵宠后,许醉见过许多次纪危安练剑,但因他身为妖,不能确定纪危安是剑修,只有剑修,才会淬炼自己的本命灵剑,当初说要看小狗本命灵剑,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场玩笑,没想到竟真的诈出了纪危安有本命灵剑。
觉得颇为好笑,许醉面上显现几分,他伸出手,示意纪危安主动把剑放到他手里。
毛茸茸的小狗沉默片刻,便操控本命剑,落到许醉手上。
本命法宝是修士重要之物,若非极为亲近之人,断然不能接触,否则那人心怀不轨将法宝毁去,后果不堪设想。
许醉自然清楚本命剑对纪危安的重要性,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三番两次提及。
小狗对他态度比最开始亲近许多,许醉却犹觉不够,他没有养过灵宠,自然也不清楚即使对待妖仆或者说灵宠也要把握分寸,否则即使有契约,也会让妖仆心生嫌隙,不过就算清楚,他也依然如此。
他已经习惯许醉霸道,对许醉要求赏玩自己本命灵剑倒没有过多抗拒,之所以会如此犹豫,自然是因他本命剑此时的模样,放出去定会被青年调侃,故而不着痕迹转移许醉注意力试图遮掩过去,却仍未成功。
纪危安的本命灵剑说是剑,实则不过是个剑胚,还未打磨出确定的形状,看上去像是凡间儿童玩耍用的木剑,许醉握在手中看了片刻,便在小狗一瞬不瞬的目光下,笑着评判:“这剑颇有童趣。”
满意看到小狗身体一僵,许醉松开钳制住剑的神识,那剑一摆脱束缚,便迫不及待朝自己主人飞去,纪危安看着浮在身前的木剑,沉默一会儿后将本命灵剑收了回去。
他直起身体,正打算下床休息,前方却横出一只白皙手臂。
“过来。”
纪危安没多犹豫,便顺从地靠在许醉膝头。
变回原形被许醉抚摸许多次,即使心里还不适应,他身体却已习惯地顺从,也不知道此举是好是坏,但无疑,如今的许醉对他听话的动作很是满意。
小狗体型不小,却也不算庞大,他绒毛极多极密,即使脸部已显出几分狐狸模样,却因毛发衬得脸圆润,比起狐狸,反倒更像只可爱的小狗。
早在数十年前便得了抚摸小狗的意趣,许醉继续把玩纪危安相比正常小狗更为尖长,耳道口还长着毛球的耳朵,神色与动作都颇为喜爱。
纪危安安静地任许醉抚摸,若不是身躯温热,漆黑的眼眸也偶尔转动,恐怕外人看了,都以为这不过是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他看着青年微微弯起的唇角半晌,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许醉虽不若最开始般时不时夸赞他一身毛发,但从他频率颇高的抚摸来看,青年颇为喜欢自己原形。
纪危安从未承认,但他能如此顺从让许醉抚摸,也正有几分是因为许醉毫不遮掩的喜爱。
悠闲地抚摸小狗脊背,许醉半眯着眼,突然打破寂静:“小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赵钰星抢黑玉牌吗?”
话一出口,许醉便感觉到手下的身躯一僵,半晌后,纪危安低沉的嗓音响起:“……不知。”
对于纪危安原形,许醉总是多出几分耐心,他笑道:“你把那玉牌拿出来,我就告诉你。”
话一出口,许醉便觉得怀中一轻,纪危安从他怀里脱身,跳下床去,自床边散落的衣服里找到储物戒,再把那玉牌拿出来,叼在嘴里,放回到许醉手心。
纪危安趴在许醉旁边,漆黑眸子看向青年,似乎在等待青年开口,但他等了好一会儿,只看到青年面带笑意,却并无说话打算。
感受到纪危安的疑惑,他手指在腿上轻敲,话语依旧带有命令口吻:“过来。”
这意思,便是纪危安不过来,他就不打算开口了。
看着灰扑扑的小脏狗主动塞进自己怀里,许醉满意地眯起眼,却并不想就这么开口,他抓住最近小狗不怎么给摸的尾巴,慢条斯理地感受身下小狗逐渐僵硬的身躯。
若是寻常,他必定要趁此机会碾磨小狗尾巴尖,但他有事要和纪危安说,玩弄的心思淡了些许,只圈住尾巴中部,便开口:“你去秘境时,应该有打探过,也知道秘境中的一些传闻,资源众多在其次,最吸引人的,是据说秘境中有的渡劫老祖传承。”
见纪危安乖巧趴伏在自己膝头,尾巴虽时不时想挣脱,但因主人心不在焉,挣脱的幅度小很多,许醉还算满意,他不介意纪危安的沉默,继续道:“这黑玉牌,便是进入传承试炼的凭证之一。”
听到这消息,纪危安不由惊讶,他想到白日里赵钰星的急迫神色,便知赵钰星一定清楚此事。
纪危安对许醉抢赵钰星机缘一事没有意见,但他依旧有几分疑虑:秘境如今限制元婴及以下人前往探索,许醉出窍,即使渡劫老祖传承足够动人,但进不去也是白做工。
似是明了他的疑惑,青年含笑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进不了秘境,小狗,你可是白捡了个大便宜,拿着这玉牌吧,能否拿到传承,便看你的运气与实力了。”
说罢,许醉拎起纪危安爪子,将玉牌拍到他黑色肉垫上。
片刻后,纪危安声音响起:“主人当真要把如此好的机缘赠我?”
许醉挑眉:“当然不是白送……”
在小狗专注的目光下,他握住纪危安尾巴的手缓缓朝上。
他动作缓慢,瞒不过纪危安,以往纪危安都会从他怀中溜走,可这次,他竟待在许醉怀里一动不动,任由其肆意抚摸。
只有纪危安自己知道,他对许醉轻易赠送渡劫老祖传承入场券的行为,有多震动。
来啦来啦,好困呜呜呜,但还要啾小天使们一二三四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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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探索秘境的四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