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知青拒绝回城 第40章 第40章

“要养母猪，那规模就大了。”秦秘书对专业上的东西了解不多，但他参观过县里的集体养猪场，“我们公社开始集体养猪前，书记带我们去看过大型养猪场，他们养了好多头母猪，有专门的分区和专门的技术员饲养，目前你们林丰大队的养猪场可能还达不到那种标准。”

“确实不够，所以只是咨询咨询，提前做点准备。”闻知辛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做事之前一般都会做好计划书，不会盲目贪多。

“这些都还要跟大队长他们细聊，目前只是一个规划方向。”

“我是完全支持的！”大队长迫不及待表达自己的心声，他其实在闻知辛刚提到的时候就意动了，甚至比闻知辛更急切，能自己养母猪多好啊！每年不仅不用花那么大笔资金去外面购买猪苗，母猪生的猪仔要是多了，还可以卖给其他大队，又是一笔收入啊。

他算了算账，一头母猪怀一胎加喂奶大概需要五个月的时间，小猪一旦断奶，母猪很快又会发情，只要母猪养护得好，就可以迅速进入下一次配种，四个月后又是一窝猪仔，那一头母猪一年就是两胎，至少能生十几二十头小猪，要是有十头母猪，那就是一两百头小猪啊！

太赚了，有搞头！

越想越兴奋，大队长恨不得马上就到年底，这样就能把所有猪都清空打包给食品站，他们好腾出猪圈给母猪。

他这边对未来的养猪场是浮想联翩，另一边，闻知辛和两位兽医也是讨论得热火朝天，从母猪的日常养护聊到产后护理，又从人工授精谈到优化育种，三个人说的非常投入非常尽兴，完全忘了时间。

秦秘书对着手表是看了又看，茶缸里的茶都被魏则远添了两次，他跑了一趟茅厕，出来看到外面都放工了，忙进去催促，“诶，别说了别说了，现在该回公社了，不然天都要黑了，晚上骑自行车可不安全。”

学术交流被迫中止，全兽医和瞿兽医意犹未尽，向外看看天色也知道不能继续了，有点遗憾。

全兽医已经等不及要约闻知辛下一次见面了，“小闻知青，这次谈话我受益匪浅，你的知识和思想都非常先进，很值得我和老瞿学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约个时间细聊。这次仓促了些，我们准备不充分，下次怎么也得拿本笔记本记一记。”

“那你们这段时间可能都没空，”秦秘书出来泼冷水，“忘了还要去各个大队做防疫宣传了？”

“哎，也是……”全兽医脑袋里转了个弯儿，“嗯？这不正好？！小闻知青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他懂得多，而且刚才那堂课上的多好，讲得深入浅出，用词通俗易懂，我看大伙儿基本都听懂理解了，正好也给别的大队开开眼界。”

“嗯……”秦秘书认真考虑了这个提议，觉得可行，因为他也很看好闻知辛，不过闻知辛是林丰大队的兽医卫生员，借调也要通过原单位领导和本人的同意。

他笑着看向大队长和闻知辛，“怎么样？小闻知青，有没有兴趣和全兽医，瞿兽医一起走访走访公社的其他兄弟大队？魏大队长，给放人吗？哈哈，不借多久，就三四天。”

大队长没立刻表态，先征询闻知辛的意见，“小闻知青，你想去吗？”

闻知辛一时有点犹豫，他们大队拿到了猪场改建费，肯定是想立刻着手改建，毕竟时间不等人，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双抢”又临近，猪场改建越快越好，他作为最初提建议的人，自然要在场。

但是，他又想跟两位兽医去别的大队多看看，多了解了解周边的养殖讯息。

“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跟我说，我来解决。”大队长一眼看出他想去，没有直接说出来一定是大队里有什么事放不下，身为大队长，有责任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就是猪场改建的事。”

“嗐，这有什么，你的那份方案书我看了几十遍，背的滚瓜乱熟了，哪里要开窗，开多大，我都一清二楚，你放心跟他们去，就是不放心也可以下午回来了到猪场看一看，发现哪里不对马上改就行了。”

“嗯，好吧。”

“哈哈，好好好！防疫宣传队伍又加一员大将，期待今年的效果。”秦秘书很高兴，本来下乡开展这类的工作是最困难的，几乎没有人认真听认真记，希望闻知辛这次能带来一点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里，闻知辛每天一大早就跟着两位兽医离开大队，下午放工时分才回来，迅速吃了晚饭就赶到养猪场，现场观摩改建过程。

在大队长的领导指挥下，改建进度很快，一天时间就把所有的窗口打好了，通风效果大大改善，猪舍里面不再那么闷热，猪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通风完成，接下来就是地面的硬化和围墙的修建。

闻知辛站在猪场外的一块空地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大队长，我们再在这旁边修一间新的猪舍怎么样？”

“修新猪舍？”大队长一愣，他算了算手里的资金，再修一间也行，只是有必要吗？三间还不够？

“最好再修一间分一部分猪出去，稀释一下养殖密度。”闻知辛跟大队长分析，“猪正在进入快速生长期，十平米的地方不足以满足十头猪的活动，时间长了，猪也会有压力，压力一大就会导致生长缓慢，免疫力低下，更加容易生病。”

“还有这一说……”大队长第一次听闻猪还有压力，要是别人说的，他就当放屁了，可这是闻知辛说的，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好，听你的，我们再修一间！”反正兜里有钱，修个土砖猪舍轻而易举。

于是第二天，地面硬化暂停，大家开始给猪造新房，闻知辛的那个“压力说”也流传开了，都觉得有意思。

“这猪也像人哦，住的挤了也不高兴，不高兴了就不长肉，哈哈……”

“还真别说，别看猪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聪明着呢。”

“小闻知青连这个都注意到了，知识分子确实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心细，我们以前养猪哪儿还想这些，难怪一年到头猪也没见长几斤肉。”

“不知道我们大队今年的猪能长多大，有小闻知青在，会不会长到两百斤往上去？”

“嚯，个个长到两百斤，这一两百头猪，能杀多少肉啊！”

“要真能养成那样，我拜小闻知青为‘猪神’！”

……

“猪神”闻知辛此时不知道大队里给他封了个神位，正在隔壁竹园大队看诊。

他原来像之前在其他大队一样，正准备讲课，一位中年大叔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抓住他就问，“你是公社派下来的猪大夫吗？快帮我看看我家的猪，我今早上看到有一头屁股后面鼓了一个血泡，也不怎么吃猪食，我怕它死了。”

屁股后面鼓血泡？别是脱肛吧？“猪大夫”闻知辛简单猜测了一下，不过没有马上行动，先看向全兽医和瞿兽医，请示他们的意见。

“你来治，我和老瞿旁观，我们还没见过你看诊。”全兽医想见识一下闻知辛的看诊过程，同时也带着考察的意味，老实说，论基础知识储备，闻知辛比他们强的不止一点点，不知道临床应用方面怎么样。

“行。”闻知辛也不扭捏，让猪主人带路。

猪圈的位置没有太远，还没到呢，闻知辛就闻到一股恶臭，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呼吸，走到圈舍旁就看到两头瘦长的猪踩在厚厚的一层猪粪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其中一头屁股后面掉出来一小截，鲜红鲜红，确实像个血泡。

“哎哟，这猪是怎么了？”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们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特别惊讶，完全不在意臭味，团团围在猪圈旁边，指着病猪议论纷纷。

“咋这样了？是屁股上长了个东西，还是把肠子拉出来了？”

“是直肠脱出来了，通俗地讲，就是脱肛了。”闻知辛得出诊断结果，让主人把那头猪抓出来，面不改色地拎起满是猪粪的猪尾巴，认真查看了其脱肛情况，“还好，没有脱出来太长，直肠也没有缺血坏死，还是早期症状，塞进去缝一下就好了。”

“好好好，你弄你弄。”主人见猪没有大事，紧簇的眉心终于松开，露出一点笑。

闻知辛便让他的家人端盆晾凉的开水来，仔仔细细把猪屁股周围，以及脱出的直肠部分清理干净，随后看向带了医药箱的全兽医，“方便借用一下您的器具和药剂吗？”

“当然可以。”全兽医打开药箱，转过去面向闻知辛，“你随便用。”

“谢谢。”闻知辛擦干手，先从里面找出手套戴上，再挤一坨红霉素软膏涂抹在食指上。

“这是要干嘛？”围观群众紧紧盯着闻知辛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热闹。

在场几十双眼睛，眼睁睁看着闻知辛把手指伸进了猪的屁股里，并不断地往里戳。

“嘶——”大家集体吸了口气，不自在地动了动，奇怪，又不是戳在自己身上，怎么有点感同身受了。

闻知辛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把脱出的直肠部分送回猪的身体里，然后让主人多叫几个人按猪，“我一会儿要在猪的屁股周围缝一圈，猪可能会挣扎得厉害，一定要按稳了。”

“没问题！”好几个人自告奋勇要按猪，最靠近猪屁股的位置还抢了起来，最终猪的主人凭天然优势胜出，牢牢占据这个位子，高昂起脑袋喊闻知辛，“大夫，按好了，你缝吧。”

“……”闻知辛也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从医药箱中取了缝合针和线，对着猪屁股就是一针，猪立刻疼的“哇哇”尖叫。

“好了，马上。”

话音刚落，闻知辛已经打好结剪了线，拍拍猪屁股，“缝好了，别嚎了。”

“就好了？！”猪主人感觉都没看清楚，缝了吗？他把猪屁股往上抬了抬，□□周围确实有一圈缝线，他佩服地对闻知辛竖了竖大拇指，“大夫，你这动作可真快！”

“就是一个荷包缝合，很简单的。”闻知辛起身脱了手套，一边叮嘱他，“这头猪要单独隔离开，找个干净的地方养着，观察它的食欲和排便情况，如果一切正常，这个缝合线三天之后再拆。”

“好的好的。”主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谨遵医嘱。

“接下来就看看另一只猪吧。”

“啊？另一只？”主人纳闷，“另一只没有啊，我都看过了。”

“它是没有脱肛，但它的情况比这只猪更严重。”

“什么？！”

闻（指指点点）：看看这脏的不堪入目的猪圈，猪想不生病都难啊！

PS：明天要参加年会，休一天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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