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两人中间的陈端追着温桃颗的视线落到宋意迟身上,这才明白这个小弱鸡也有追逐明月的心。
略微不快的盯过去,却只看到那颗圆圆的衣服球挡在眼镜下面一点尖翘的睫毛。
受惊似的抖啊抖的,莫名搔的他心痒痒,陈端被这隐蔽的可怜姿态弄的哑然。
不过这痒一会儿就爬到了手上,陈大少爷向来随心所欲,挪着屁股,伸出手想要揭去温桃颗层层叠叠的遮掩。
温桃颗怎么感觉不到逐渐靠过来的强势气息,但他像是被野兽摄住四肢的兔子,一时间只顾的怕的发抖,竟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直到男人粗硬滚烫的指节捏他衣领时触碰到自己的脸,温桃颗像被通了电似的猛地站起来,把周围正默默无声的同学吓了一跳。仰着着头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
脏死了,脏死了!
温桃颗强忍着不去揉搓被触碰的脸侧,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也顾不上全班同学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一排一排的人靠近正在修改课件的老师,想开口请假,可是喉咙被这一天的不快堵住了,没说出话却不可抑制的泄出一声泣音。
上了年级的老教授看着和自己孩子一样大的青年仰着头看着自己,眼镜后面的眼镜睁的圆圆的,抿着红润的唇委屈的不得了,满是濡慕,心软的一塌糊涂。
放缓声线,低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温桃颗张了张嘴,随即挫败的低下头,他不擅长撒谎,尤其当着爱护他的人,他这短短的一生中没受到过多少善意,温桃颗悲观的认为以后也可能不会有,所以格外珍惜。他的脚步微微后退,反正就这么一会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又不会吃了自己。
温桃颗习惯了自己安慰自己,转身就想走,却被教授握住了肩膀,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居高临下,轻轻拂开了他的额发,温热干燥的手掌贴在了他饱满的额头上。
试探着温度。好暖,好温柔。
教授感受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小孩体温有些过于低了,挪开手掌,那张漂亮的脸完整的暴露在视野里,头发胡乱的翘起来,圆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满是仰慕和满足,像只雪白的毛茸茸的美貌小狗还带着软软的怯懦
教授心里发颤,她沉浸学术不太关注网络,要不然就会知道这种心神为之动摇甘愿献上一切的感觉叫被萌死了。
陈端生气,又十分的不可置信,怎么自己是有毒吗?跑的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又什么洪水猛兽追他。
陈端看着温桃颗在自己手底下跑了
陈端摸了摸刚才触碰到那个胆小鬼的指节,怪软的,还很细腻,像吃过的价格昂贵的奶油蛋糕。
摸了一次没解痒,反而痒到了心尖儿上
陈端盯着温桃颗的背影,舔了舔锋利的犬齿
宋意迟整理好笔记,合上书,抬头正发现了教授满是怜爱的表情,她正在用手一点一点整理好自己那个室友的头发,眼神里都透着和蔼。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江南温风柔雨里养成的温婉女人,在逗弄家里那只只会睁大眼睛卖萌的布偶猫时,满脸柔情蜜意,声音都拉成了糖丝。
两人的情态如出一辙。
宋意迟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古怪,自己那个孤僻阴暗的室友,究竟露出了什么样表情,难以想象。
像那只猫?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这次就不算你缺勤。期末还是要好好努力。”
温桃颗对身后两人所思所想一无所觉,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书慌忙逃离了教室。
初秋的天气和煦里透着凉意,温桃颗走出教学楼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稀薄的空气。
现在都在上课,整个校园寂静无声,这种环境给予温桃颗极大的安全感。
但是脸上那点灼热的触感犹如火烧,他懊恼的用手使劲蹭了两把,新雪似的皮肤霎时浮上两抹红痕。
真是恶心死了,温桃颗知道这个人,他总是跟在宋意迟身边,哈巴狗一样。
而且这几天正在游说宋意迟换宿舍,离开自己。
温桃颗狠狠磨了磨牙,真讨厌,真讨厌!
温桃颗跑回了宿舍,快步走到宋意迟的床前,把脑袋埋进叠的规整的被子里,深深的吸取柔软的布料里浸透的宋意迟的气息。
他用唇一寸一寸的描摹,浅淡的香气包裹着他的身体,最后温桃颗婴儿似的蜷缩在宋意迟的床边。仿佛宋意迟像在拥抱爱人一样在拥抱着自己,
温桃颗的眼镜被自己蹭掉了,头发被蹭的凌乱,刚刚才好一通委屈,眼角落了桃花似的晕红一片,现在躺在宋意迟的床上,微张着红润的唇,眼神空茫无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