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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并不一定能够解答人对于过去的困惑。
叶鹅鹅思索了一会儿，找不到头绪，就躺在客栈里，看着悬垂着褪色灯笼的木梁青瓦，沉沉睡去。
等她一觉醒来，客栈里伸手不见五指。
天黑了。
她既不想起床，也不想吃饭。
她没有什么支撑着她必须行动的理由。
又过了很久，她才从倦怠之中恢复过来，恹恹趴在窗台上看着下方人来怪往的闹市。
是她在别处没有见过的情景。
叶鹅鹅沉沉吐了口气，开灯，洗漱，背上背包。
她知道从记忆当中寻找答案，会找到一种怎样的虚无。
她经常得到那样的结果，已经很有经验了。
既然过去的十几年经历没有使她变得明智，那就说明她缺乏那样一种可以让她变得更好的经历。
就算再花上十几个小时去寻找，缺乏的东西也不会像变兔子的魔法一样凭空出现。
到了这种地步，不管有多不情愿开启冒险，只有往前走才会找到她所期待的答案。
就算没有方向，至少好好生活吧，不要以一种丢弃垃圾的态度对待自己。
她应该好好吃饭，把上个副本里得到的怪物玩偶拿去交易，去图书馆、去演武场，就像脊骨仍然拥有意识在指点她一样。
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对于脊骨，或者说对于莫斯提那个只见过他的骨头的人，抱有怎样的情绪。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脊骨才算正确。
但莫斯提对于她的帮助是真实的。
她觉得，作为回报，她应该把莫斯提从深渊当中带回来。
以莫斯提的状态来说，他有一部分存在于二重深渊的可能性很大。
而她自己留在二重深渊的时间有限，必须尽早去打探消息。
她把目标记在草稿本上，下楼，点了一碗牛肉面吃。
在捧到牛肉面碗的同时，她的思维同步崩断，头脑里一片空茫。
她平静地把牛肉面吃了下去，勉勉强强吞咽着毫无兴趣的食物，眼神空白。
她旁边的那一桌，一个身材劲瘦的女孩已经捧着加肉的大排面连吃三大碗。
看着女孩吃饭的讲究男士：“慢点，小心噎着了。”
劲瘦少女一边吃一边哭：“大排实在太好吃了。”
讲究男士无言以对：“不就是普通大排面的味道吗？”
另一个卷发戴手链的女孩摊手：“有什么办法呢？肯定是副本里没心思好好吃饭，一重深渊的副本又是出了名的东西不好吃。从一重深渊升上来的新人十有**都是这种吃相。”
讲究男士：“我当时就没有。”
卷发女孩：“那是你，除了你之外还能找到谁？我们找找吃东西很斯文的生面孔看看？”
讲究男士还没答应，她就主动转头：“我要抢占先机，我不能让你随便拉个我不认识的人来冒充新人。”
讲究男士无奈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风度吗？”
然而，卷发女孩没有搭话。
讲究男士发现不对，起身抽出卡片，摆出战斗姿态：“怎么了？”
卷发女孩：“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个老玩家，跟我白天想要拉拢的新人长得真像。”
讲究男士扫了一眼：“不，她应该就是新人，之前她迷路了我还给她指过路。”
卷发女孩：“怎么可能？新人不是通常都应该难以抵挡食物的诱惑吗？为什么她还能够吃得这么……优雅。”
讲究男士：“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不是所有新人玩家都像这位小姐一样不顾风度。”
劲瘦女孩一噎，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为了平息心情，她又要了五份奥尔良烤翅。
卷发女孩道：“一问便知。”
她坐到叶鹅鹅那桌的对面，敲了敲桌面，试图吸引叶鹅鹅的注意。
敲了一会儿，她发现叶鹅鹅双眼依旧空洞。
叶鹅鹅始终在机械地吃面条。
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卷发女孩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魔力：“看我。”
叶鹅鹅眼珠稍微转了转，直勾勾落在卷发女孩脸上，看得她头皮发麻。
卷发女孩你：“……你还是个活人吗？”
叶鹅鹅：“不知道。”
卷发女孩想起在副本出口里跟怪物抢人的事情，心里直泛嘀咕。
她开始有点相信怪物那一方的说辞了，问：“你是人类玩家还是怪物？”
旁边，讲究男士捂住额头：“哪有这么问的。”
叶鹅鹅：“不知道。”
讲究男士：……
他有一句不太讲究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卷发女孩听到讲究男士说话的声音，想起了自己过来问问题的目的。
她问：“你刚刚到二重深渊不久吗？”
叶鹅鹅：“白天刚到。”
“你为什么对食物没兴趣？这难道不是每个从一重深渊副本里面出来的玩家都关心的事情吗？”
叶鹅鹅不是很明白：“我为什么要有兴趣？”
“你不觉得这里食物很美味吗？”卷发女孩激动地看着叶鹅鹅。
叶鹅鹅：“只是可以下咽的程度。”
卷发女孩失去继续攀谈的热情，坐回了自己那一桌，对讲究男士道：“确定了，是个很挑剔的人。我不喜欢和那么难搞的人相处，不会再接手把她招纳进入人类希望组织的事情。”
讲究男士道：“我倒是觉得她有点像大受打击的样子，有点厌食。”
毫无厌食情绪的劲瘦女孩又点了一笼灌汤包。
卷发女孩：“……你也少吃一点，小心吃坏了肚子。”
劲瘦女孩打了个嗝，念念不舍地戳了戳灌汤包一荡一荡的包子皮。
在包子皮破掉的一瞬间，她如同老鹰抓兔子一样一把将灌汤包捞进勺子里，无辜道：“现在不吃不行了。”
卷发女孩：……
讲究男士：……
要是隔壁桌把厌食情绪分一半给这个诡计多端的吃货该有多好。
讲究男士主动接过招纳新人进入组织的工作。
他坐到叶鹅鹅那桌，道：“就对于食物的态度而言，我发现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我相信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叶鹅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搭话方式，她脑子一片浆糊，发现不论如何都搜索不出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回话。
她张了张嘴，成功憋出了一句：“我不觉得。”
讲究男士觉得她一定在吸收怪物零件的时候开出了把天聊死的技能。
讲究男士努力维持着优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白天的时候给你指过路。”
一半来说，拉关系拉到这个程度基本可以成了。
毕竟是白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般人不好意思说自己忘记了。
于是，讲究男士发现自己要招揽的队友完全不是一般人。
只见叶鹅鹅眼神放空，眉头紧皱，筷子有一搭没一搭挑着面条，明显正在努力从脑海里扒拉出来那么一段记忆。
讲究男士：……
看样子是真的忘掉了。至于吗？也就六七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等到隔壁桌灌汤包子都吃完了，叶鹅鹅眼睛里才闪烁出思维的神光：“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讲究男士安静地坐着，不是很想立马给出回答。
叶鹅鹅顿了一会儿，反思了一下这种态度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是不太礼貌，又补充道：“谢谢你。”
讲究男士已经快要被无奈的情绪淹没了。
他道：“不客气。我是人类希望组织的成员，代号钢琴师，现在找到你，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一个互帮互助的人类团体。我们团队有规矩，过副本的时候不能对同伴下手。在深渊里，找到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并不容易。这点，我相信你也深有体会。”
叶鹅鹅其实并没有什么体会。
反正她在现实当中也找不到几个可以信任的人，深渊遇到的人值不值得信任倒是无所谓了。
她继续放空眼神嗦牛肉面。
钢琴师道：“我知道，我贸然提出合作的请求很值得怀疑。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组织，并不要求你立即加入。当然，要是你决定加入，可以立即得到老玩家的庇护。你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想法，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顿了顿又道：“要是信不过我们，你也可以等到进入副本之后再做决定。我与几个同伴都是今天黎明出的副本。按照时间来算，应该会跟你同批次进入下个副本。希望我们到时候在一个副本。”
叶鹅鹅看他说得那么热情，觉得不应该落对方面子。尽管听得不是很明白，她仍然努力思考正常人应该如何应对这场奇怪的对话。
通过努力，她想起了一个词：“幸会。”
钢琴师又被噎了一下，又强行聊了两句有关组织的话才离开座位。
他坐回隔壁桌。劲瘦少女正念念不舍抱着一笼蒸饺不忍放弃。
卷发女孩为了保护新的队友不被噎死，正努力跟她抢蒸笼。
卷发女孩抱怨：“新人都好麻烦！”
钢琴师心累道：“吃货还是挺可爱的。”
劲瘦少女受到表扬，嗷呜一口叼走两个蒸饺庆祝。
保护蒸饺……保护队友失败的卷发女孩：“……你别添乱了行不行？”
钢琴师叹了口气，跟卷发女孩一起，把严重吃撑的劲瘦少女扶上了楼。
呐，这就是以后的队友了！
——————
（咕咕怪背上大木箱去藏宝）
（我要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写出绝美的故事！）
（打开门，发现新的营养液）
（赶紧放进大木箱里囤起来！这都是存粮）
感谢鲸盐不是精盐小可爱的20瓶营养液！
（嘿嘿嘿，可以宅起来当胖咕咕怪了）
感谢歆婵小可爱和木月小可爱！
（等等，囤这么多大概会变成圆咕咕怪吧？）
（不管了，去藏起来码字了！）
（噗通一声跳进海里，藏到了沉船里面）
（掏出套上塑料袋的键盘努力码字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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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努力聊天后天被聊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