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想活 第7章 幸福来得好突然

在澣茽国，别看商人赚的多，但他们就像是个香肉，谁都想要上来咬一口。

譬如朝廷各种苛捐杂税，又譬如商人们运输货物时遇到的各种盘剥，更有悍匪想要人货都收割。

所以镖局在澣茽国能开起来，各家商铺出了大力的，就跟官员分级别，镖局在江湖间的知名度也是他们能赚得多少生意的关键。

这么多镖局中兴盛镖局可以算得上是其中翘楚。

而开着兴盛镖局的武家人则是富户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所以封无双的话，可谓是将商寰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而商寰知道封无双不会轻易揭过昨日之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发作。

“二嫂您误会了，寰今日前来是诚心吊唁大舅哥夫妇。”商寰拱手弯腰行礼，语气真挚。

封无双斜睨了他身后的常嬷嬷一眼，并不买账：“若是诚心吊唁，怎么把老虔婆也给带来了？”又朝站在一旁的各位管事笑道：“各位想来都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大家来给评评理，我方家不欢迎他们主仆可有错。”

在场管事们都是人精，昨日之事也早就有所耳闻，哪怕其间有些不清楚的细节，也被庆云茶楼的青山补充全了。

但他们也怕今日若顺着封娘子说了难听的话，被商寰记住了，后续商寰跟方娘子和好了，他们就变得里外不是人。

毕竟床头吵架床尾和。

封无双怎么会不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笑道：“我们家的小娘子在家也是被长辈们呵护着长大的，我们做兄嫂的都舍不得说她个不，却没成想嫁了人才一年就被磋磨成那样，

若是我家小娘子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可以来找我们做兄嫂的，也可以来找家里的长辈，但你怎么能直接虐待和打骂呢？

更何况我家娘子因为大兄去世而往娘家赶，何错之有呢？！”

她这话其实是在给昨日之事定性，也是明白的告诉大家，他们作为娘家人绝对挺方溪。

“是了，封娘子说的有道理，谁家小娘子谁家疼。”这是隐在人群里的傅五茂说的。

有他这句话做开头，其他人开始附和。

“商家人肯定是不安好心！”

“要是我，都没脸再来上门。”

不说同仇敌忾吧，起码也把不屑和被欺骗的愤怒表现出来。

封无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让你欺负我家外孙女儿！”傅外祖父傅老实不知从哪寻来个竹扫帚，抓着就往常嬷嬷身上招呼。

常嬷嬷反应灵敏地避开这一扫帚，就见她一会站这人身后，一会跑另一位人旁，闹得整个院子里不得安宁。

这一切，方溪通过系统光屏全看到了。

从商寰和常嬷嬷刚踏入方家门，系统就已通知了她，并让扣除1积分开启了视觉共享功能，让她也能看到商家主仆的一举一动。

她抱住被外面热闹吸引的大宝和二宝：“曾外祖在外面打坏人呢，大宝和二宝别出去，在这保护小姑姑。”

大宝听到这话，忙表态：“小姑姑不怕，大宝保护小姑姑。”这两日他跟小姑姑相处的十分好，现在已经开始护着她了

二宝学着大宝，有模有样的，“宝，护，姑。”

方溪本只是想哄住两个孩子别去前院凑热闹，却没想到大宝和二宝竟都说要护着她，这让她心头涌上一丝暖意。

傅老实毕竟也是六十来岁的老汉，追打了会儿便没力气了，傅五舅上前拿过扫帚收到墙角，跟商寰解释：“外甥女婿，你别介意啊，小溪她外祖就是心疼她，一时间气上了头。”

哪怕心里再不齿商家，他也不能让方家这边成了无理一方。

商寰正准备开口说话，人群里传来“老汉心疼自家外孙女也是人之常情。”“商家毕竟还是苛待了方家娘子。”的声音。

原本想要说的话卡在嘴边，商寰脑子一转：“外祖父教训的是，也请外祖父放心，昨日回去后，我娘已将裹乱的刁奴关了起来，等我爹回来再处理。”

“今日带着常嬷嬷前来，一来是吊唁大舅哥，二来也是想要跟溪娘解释清楚，免得生了误会。”他从小在府里见惯了娘亲讨好爹爹和大娘，早已将伏低做小这套运用自如，“只溪娘并不愿听我解释，还需外祖父和表舅帮忙说和。”

封无双抬眼朝商寰看去，没想到这商寰倒是滑不溜球。

既如此，她们也不能失了说话分寸，封无双笑道：“如是便好，你也别怪小溪，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能成冰自是受了太多委屈，更别怪小溪她外祖，我们这些娘家人可见不得捧在手心养大的小娘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商寰弯腰行礼，做出道歉的姿态。

封无双没再多言，跟人群中的顾婶对视一眼，俩人去了西厢房说话。

“嬢嬢问过小溪没，商家那边她是怎么打算的？”封无双看了院子一眼，叹气道：“商寰这人能屈能伸，刚才哪怕那样了，还能把话圆回来，小溪对上他，真不是对手。”

“还没来得及问，但看她对待商家的态度，应是对他们寒了心，”顾婶语气带了几分坚定：“不管她愿不愿意回商家，我是不愿她回去了。”

“嗯，先晾一段时日再来处理也成。”封无双虽对方溪没信心却认可顾婶说的。

这样的对话也发生在傅家几个舅舅间。

“这人倒是有心机。”傅家五舅跟几个哥哥嘀咕道。

“也不知道小溪后续怎么打算的，”傅家几个舅舅有些担忧，“老五，你找个空去问下小溪。”

“欸。”

而旁观了全过程的方溪，心下也将商寰的重视度提高了几个级别，别的还不清楚，起码这个商寰不是个省油的灯，需要谨慎对待。

……

顾婶和封无双聊完，心里也一直挂着这事，抽了个空去了灵堂。

她过来时，只方溪在灵堂，顾叔带着大宝和二宝去后院了，往火盆里扔了些钱纸，顾婶以商量的口吻道：“小溪，且不论过去一年你在商家如何，就冲商家在大柳出事后的所作所为，咱可不能主动回去。”

方溪点头，她也不愿回商家，“我听嬢嬢的。”

她这话让顾婶松了一口气，顾婶还想多说几句，院子里又响起一串鞭炮声，又有人来吊唁。

顾婶也没多待，出去忙活了。

没多久，傅家五舅也来灵堂找方溪。

傅五舅是原身娘亲的双胎哥哥，兄妹俩年岁相当，感情一直很好，哪怕妹妹妹夫去世两家关系也没疏远。

“小溪，你受苦了，”傅五舅想着白日听来的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也知道武少东家夫妇和你顾叔顾婶他们会照顾好你。

但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跟我们说。

过段时日你可以带着大宝他们来村里住段时间散散心，大周山你知道的，这时节还能去山脚寻摸些野菜什么的，好玩极了。

你们兄妹小时候最爱跟着我们去山里玩了。”话刚说出口，傅五舅就想打自己的嘴巴，瞧他这脑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候提啥大柳呢。

方家虽很早搬来县里，但原身小时候时常回村小住一阵，傅五舅一说，方溪眼前便浮现原身在傅家村玩耍的场景。

“嗯，有机会肯定回去住段时日。”方溪应下。

“那就好，那就好。”傅五舅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到时候你就住在五舅家。”

“好。”

……

第二日是方柳夫妇出殡日，天未亮时，已有许多人来方家帮忙，天蒙蒙亮时，送葬队伍出了庆云县。

紧赶慢赶，赶在午时前将方柳夫妇安葬妥当。

方柳夫妇葬在了方大壮和傅桂娘的旁边，傅家的祖坟那片儿。

这是傅老实为女儿选定的安葬地。

忙完这些后，一行人又赶着回了县里，去方家吃酒席。

按习俗，顾叔顾婶没去送葬，和武家的厨娘一起在家里准备饭菜。

方家院子不大，顾婶提前跟左邻右舍打好招呼，在巷子里摆上了几桌。

这顿席既是答谢宴也是招待宴，方溪是外嫁女，大宝他们太小也不方便上桌吃席，她带着倆孩子在东厢房吃的。

席上有顾叔顾婶坐镇，一切都很顺利。

用完膳，吃席的也纷纷告辞，来帮忙的几家人又忙着收拾和洗刷碗筷，还好来帮忙的都是做惯了这些活计的，很快就收拾妥当，将借来的碗筷桌椅都还给了左邻右舍。

当然，方家做事向来厚道，送回去时，还随上了谢礼，虽不多，却把事儿办的十分漂亮。

忙完这些，顾叔带着大宝和二宝去后院喂马，顾婶去隔壁黄大娘家接三宝，春喜去烧水，方溪收拾东厢房。

之前就商量过，从今晚开始，大宝和二宝跟着她一起睡东厢房，刚才顾叔已把家里闲置的小床给搬进来了。

顾婶抱着三宝回来时来了趟东厢房，叫上方溪去西厢房。

三宝这会儿睡得正香，顾婶把她放在床上，来到外间与方溪说话。

“小溪，前两日一直在忙，没能好好跟你说几句交心话，这一年来，可有怪我们没去商府看你。”顾婶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方溪。

说实话，过去一年，她不是没后悔过，特别是听说小溪在商家过的并不好却碍于脸面没告诉他们后，她的悔意达到了顶峰。

不是后悔没拦住小溪嫁去商家，而是后悔她将小溪养得过于天真。

方溪垂下眼帘，也挡住了顾婶探究的目光，缓缓道：“刚嫁进过去时，商寰对我还算好，想办法哄我为他们引荐大武哥，但我想到大武哥和二嫂也不愿我嫁来商家，若是直接带他上门，必定也落不下什么好，便找了借口挡过去。

随着他问的次数多了，我跟他说不是我不愿帮他们引荐，而是家里人早已看破了他们打算，在我出嫁时便与我断绝了关系。”

说到此，方溪直视顾婶，眼神真挚：“也是从这里开始，我算是明白了您们所说的关于商家关于商寰的话语。

在商寰对我失去了耐心后，商太太赶我跟春喜去破院子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顾婶重复了方溪的话语。

“对，自生自灭，不让我们出府，不给我们吃喝，我们只能私下与府中奴仆用银子换食物吃。”

但原身十分倔强，宁愿高价在商府奴仆手中买残羹冷炙，也不愿给方家递消息。

“岂有此理，商家真是可恶。”顾婶气不过地朝八仙桌上拍了一掌，怒道：“商林德那老匹夫当初可是答应了我们商家定会善待你，这老货直接骗到姑奶奶家来了！”

方溪见情绪被拱到了位，幽幽道：“所以说，要说怪您们不来看我，不如说我怪自己眼瞎、心盲和耳聋，更怪自己过于天真。”

方溪这几日得空便在想如何将原身的性格与自己的性格合理过渡，“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起码经此后，我成长了不少。”

顾婶闻言，仔细打量她。

以前的小溪天真单纯、好哄骗，现在的小溪十分有主见。

但人的性格真能改变如此大吗？

前几日在巷子里与商家的对骂，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嘴皮子十分厉害，让商府那老虔婆都意外的那种变化，合理吗？

顾婶的眼神闪了闪，起身走到方溪身后，“说到商家，我来看看你的伤好点了没。”

顾婶朝她后脑勺摸去，在右耳后看到了颗黑痣，又撩开了方溪的头发，看似是在检查伤处，实际在查看发间里那颗红痣，伸手摸了两下，嗯，没擦去。

【宿主，顾婶似是对你起疑心了。】

“嗯，这位置我自己也看不到，”方溪似是没发现顾婶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回道：“感觉这两日没疼了，应是好了吧。”

顾婶放松下紧绷的肌肉，再次确认道：“所以是真的不怪我们了？”

方溪抬起头，再次直视顾婶，真诚道：“不怪，只怪自己过于天真而识人不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虽然她稍微改了下说法，但她并没有哄骗顾婶。

她表达的是原身的情绪。

原身最初的确怨怪过家人，但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悔恨，这种情绪压抑久了，导致原身的性格越来越偏，宁愿在商家吃苦也不愿跟家里人联系。

顾婶伸出手将方溪揽入怀中，“我却怪当初没拦住你。”

“嬢嬢，商寰当时提过私奔，而我差点就答应了，若不是您发现不对劲，同意了亲事，现在岂不是更糟。”聘为妻奔则妾，原身若被商寰蛊惑私奔，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差。

顾婶听到她的话，似是介怀的“嗯”了声。

【已完成剧情支线副本“执念”，积分核算中。】

【核算完毕，到账100分，系统检测到剧情积分足够激活积分商城，请选择是否激活。】

方溪：哇~幸福来的好突然！

她必然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