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想活 第40章 血浓于水 人情世故

“行，不知村长叔何时方便，我们去县衙把地的事给办了。”方溪想着现在是农历二月，三月就要开始春耕了，时间还挺紧。

“小溪，西坡地下的荒地，若是开垦种水田，离水源有些远，若是开垦成旱地，那边却容易积水，”傅老实对小溪买坡地没异议，毕竟只要不开垦，山坡买了就买了不用交赋税，但荒地不一样，“不若先过去看一眼再决定吧。”

靠地吃饭的老农心里都有一杆秤，村里这么缺耕地也没有人打主意到西坡地下那几亩荒地不是没有原因。

方溪想着外祖父肯定不会无缘由的阻拦自己，虽然她已经让系统扫描检测过那片荒地，系统评估的结果是那片地可以开垦，但系统仅仅是基于土壤质量给出的评估，没有考虑过土地状况和积水问题。

“那片地还积水吗？”方溪不确定道。

傅老实见外孙女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率先往外走去，“来，我们边走边说。”

一行人从村长家出来，去了西坡地，路上遇到了不少村里人，顾叔和顾婶前几年每年都会回村住段时日，不少村民对他们有印象。

等到一行走走到西坡地时，傅家村的基本都知道方大壮的义弟和在县里开镖局的侄儿来村里了，还有人跑去傅成家，专门跟他们家说这个消息。

等来人离了傅成家，原本还在床上装病的傅成，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他老娘问道，怎么办。

陈草儿快速的安排道：“趁现在他们去了西坡地，娘让你媳妇送你去陈家村外祖家，你找到小舅把你传方家消息被傅家人打了的事告诉他，现在方家那个什么顾叔和武盛都回村里来要帮方家人撑腰，你要在那边住段时日，顺带让你小舅给你些银钱。”

她虽然妒忌陈花过得好，但这么多年来，却也没敢直接跟他们家对上，这次敢让小儿子在村里散播这些，也是因为娘家小弟让她刻意为之。

她小弟为此给了她家1两银子，只传了几句话而已就给1两银子，她肯定愿意做。

但她也知道小弟愿意给她1两银子肯定是收了不止这么多的。

“你小舅肯定不止收了这么多银子，你过去后，多从你小舅那挖多点银子来，若是银子够5两，娘就给你换个媳妇。”陈草儿知道自家儿子早就想要休了孙氏，若是这次能从小弟那要来银子，她便做主将孙氏休了再娶个儿媳回来。

当初若不是想要吃孙氏家的绝户，她还真不会为自己儿子求娶孙氏，哪知这孙氏娶进来五年了却一直无所出，傅成也从被人羡慕娶了童生家小娘子变成被笑话是银枪蜡头。

“此话当真？！”傅成听到这话，眼睛晶亮，复又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下来，“可孙氏当初嫁进来时，我们可是签订了绝对不会休了她的文书的，那文书还在村长手里。”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当初你看上了孙氏，娘不也想办法让你娶到了。”陈草儿剜了小儿子一眼，没好气道。

傅成哈哈哈大笑三声后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也最有能耐。”

“快去吧，”陈草儿拍拍傅成，“从村南口那边过去。”

傅成想着即将要到手的银子和媳妇，也没耽误，赶紧出了门。

陈草儿出了门去村口那边，她要去盯着方家人。

他们出门后，孙氏红着眼从角落走出来，没想到她回来拿草木灰的功夫听到了这么个消息，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水，去灶房弄了草木灰又回了河边。

隔壁傅大林家的媳妇孙大妮积见她去了那么久才回来，询问道：“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傅成家离河边不远，来回并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是你家男人又给你找事了？”

孙大妮娘家跟孙氏都是陈家村的，陈家村一半村民姓陈，另一半村民是后来村里定居的外姓人，孙大妮和孙氏都姓孙，虽不是一家人却对孙氏多有照顾，毕竟谁能想到村里都羡慕的孙童生家的小娘子嫁人后日子过得这么差。

“没，我没回家，”孙氏低着头，把草木灰撒到衣服上，“家里的草木灰用完了，我去山里现烧了些。”

孙大妮见她红扑扑的手，叹了口气跟一旁的其他嫂子抱怨起自家男人和孩子来。

孙氏一如既往的沉默。

去了趟西坡地那边，听傅老实和村长叔说了这片荒地的弊端，方溪暂时打消了买荒地的决定。

也让她意识到，这里改造大自然的能力有多么有限，哪怕她又系统也有古蓝星上下一万年的各种资料，但碍于个人能力局限性，也是枉然。

她再研究研究下怎么办吧，傅家村除了这片外，好像也没其他荒地了吧。

自己的十亩荒地任务可要怎么完成啊，难道去别村找地方开垦？

见她改变了想法，傅老实和傅行也送了一口气。

眼见今日时候不早，顾婶提出今日回县城明日好大早上去县衙办理手续，这样也方便衙役来村里量地。

马车的位置够坐，傅老实和傅大山也跟着一起去了县里。

当晚他们宿在了武宅，六婶子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膳，顾叔专门去主街梅家酒铺打了一斤白酒回来。

席上顾叔顾婶和武盛一直在跟傅行说感谢的话语，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这顿饭从戍时吃到了亥时，等送傅行他们去歇息后，顾叔顾婶趁着夜色出了武宅。

第二日早膳时，武盛说为了省时间，顾叔顾婶他们先去粮油街买方溪回村的东西去了，让傅老实他们直接去县衙办契书，办完后直接去粮油街汇合即可。

等着在县衙办完手续，县衙要安排俩人去村里量地，武盛架着马车带着村长和两名衙役先回了村，傅老实、傅大山和方溪则去了粮油街杂货铺后院取上装满吃食的马车回了村。

眼见着马车行驶在城外，傅老实询问外孙女：“小溪，你实话跟我说，你顾叔顾婶是不是有事去了别的地方了？”

“是，”方溪也没隐瞒，直接把顾叔顾婶去找武大伯的事说了，“未免给盯着武家的人察觉，我们就演了这么一出。”

“所以你们觉得村里有眼线？”傅老实很快反应过来。

傅大山追问道：“知道是村里的谁？”若让他知道是谁吃里扒外，定要告诉族老用族规处置。

“不知道是谁，其实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方溪将自己的猜测跟他们说了，“只是觉得商寰来村里时间点太巧合，若不是当日几个舅母来老宅找外祖母说话，老宅便只有外祖母在家，哪怕村里有其他人在，肯定也不能像舅娘她们那样可以直接把村里人看热闹的赶出去。

县里的消息来源除了商府，还有别的源头，那日发生的事情肯定有人传来了县里。”

“村里婆婆媳妇们传这些不是很正常。”傅大山经常听到村里各种消息，都习惯了。

“傅家村离县里这么远，近期村里来县里的大娘婶子没有吧，总不能是我老五叔赶车来县里跟人闲扯出来的吧。”傅老五隔一日便来县里一趟给亲戚送菜，傅家村就他来县里最勤。

“那不会，你老五叔是宁愿嘴巴捂臭都不张口的人，不会乱嚼这些话。”傅大山还是知道傅老五的性格。

“所以咯。”方溪没继续说下去了。

他们回到傅家村时，衙役们已经量好了地，傅大山把车赶去了傅五茂家，傅老实领着方溪去了村长家。

傅行见他们来了，赶忙让自家媳妇烧水泡茶，不得不说，这趟去县城回来，他对方溪的态度亲切不少。

方家和傅老实家嘴巴紧，村里人对兴盛镖局知之甚少，但他这趟去县衙，从那些官爷对待武盛的态度不难看出，方溪这义兄是有能耐的。

从村长家出来，傅老实和方溪又去了西坡地，俩人站在坡地上往下看，方溪感慨道：“是自己的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那些草那些土，”傅老实笑道：“不过倒是日后村里人不能来边山坡砍柴采野菜了，但这边本来也远离村里，往日村里人来的少，估计也就你家隔壁祁家才会从这里进山。”

“哎呀。”方溪这才捂头大叫一声。

把傅老实吓了一跳，忙问道：“咋了咋了？”

“我买山坡前忘记跟祁家说一声了，”方溪耷拉着脸，指着另外一个山坡跟傅老实说，“你看这座山在祁家房子后面，我也没跟他们家询问，就做主买下来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个啊，你放心，他家肯定不会介意，他家当初若是想要买这山坡，哪里还轮着你来买，早就买了。

再说，你以为村里的地是谁都能买的？要不是看在你外祖父的面子上，这山坡你也买不下来。”傅老实轻抬了下巴，带有那么几分得意，说道。

“真的吗？”方溪眨了眨眼，难道村里买地还有什么讲究？

“祁家这片地的地契在你爹名下，而你爹能在村里有地契，也是因为他原是大周山的山民，又是我们傅家村女婿的缘故。”

方溪大概明白了傅老实言下之意，但她眼珠滴溜一转，忍不住嘟囔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爹在村里买了十八亩上等地，将其中十亩交由族里耕种，八亩地做主给村里人耕种的缘故吗？

嘿嘿，外祖父，这次我去县里，顾叔和顾婶都跟我说了哦。”

“要没我，能有你娘，没你娘，你爹能下山在傅家村落户，能买地建房？”傅老实没想到外孙女了解的还不少，“十亩地这事，在关键时说出来才有用，平日里少提。”

“懂了。”方溪受教道。

心下明白，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和人情世故的综合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