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想活 第152章 第 152 章

【宿主，你说朝格图和乌力吉知不知道咱们有人晚上趁着休息时出去草原四处闲逛？】

“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这事情并没有发生。”方溪骑在马背上，她实在是不愿坐在马车里了，缩着难受。

草原上想要寻找50人说难还挺难，特别在线索很少的时候。

就这么往北面行进了两日，他们路过了一片前两日有人驻扎过的痕迹。

目测不像牧民。

方溪带来的护卫们看似在寻找东西，其实是在查看这些痕迹。

乌力吉指着再往北面，说：“再过去两日的路程，我们就可以抵达了，后续两日咱们需要加快赶路的速度，让你的人晚上休息好。”

方溪点点头，谢过乌力吉。

回到帐篷，让昭阳将乌力吉的话告诉青山。

不管乌力吉什么意思，他们这几日晚上不宜出去探查了。

于此同时，祁云尔这段时日住在边城的茶楼。

等到方溪她们一行从草原回来，茶楼也需要整改完毕。

方溪离去前将对茶楼的设计稿已给了他。

边城茶楼打算私下分三分之一的利润给大将军，毕竟后续要仗大将军的势，就冲大将军的威名，也该如此。

别看大将军在这里这么多年，却未在边城置办私产，很多人私下说，说明大将军根本不看好边城，迟早要被北蒙占领。

从大将军到边关的第一年便是这么说，到现在已十多年，还是如此。

谣言止于智者。

祁云尔并不这样认为，反而，他认为边城将会成为北地第一大贸易之城，到时候各个部族的人都愿意来这边交易。

当然那是遥远和美好的愿景，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只是开始。

其实北地的土地十分肥沃，但是这些土地全部在一群富户名下，大将军来了后颁布了一系列的鼓励当地百姓回来种地的政策。

事实上除了祁家族地享受到了，其他许多地方这些政策全被边城的官吏伙同富户得到了。

所以其实边城的富户们挺有钱，只不过他们的银钱在钦州城，包括他们的家人都在钦州城，边城这边只有在春耕和秋收的时候过来。

而原本的边城百姓，有名没有实户，或在这些富户们的名下做佃农。

而祁家的大兴粮商50%的粮食来自于这些富户。

边城附近的富户很有钱，但却不敢把家安在这儿，钦州的城墙十分安全，且钦州有码头可以去往南面。

所以北地这片有钱人基本上都在钦州有房产，平时他们在边城这边只是暂住，这边的福利养的都是小妾。

针对边城的情况，方溪调整了茶楼的策略，打算将茶楼开成一个集住宿、饮食、谈生意于一体的场所。

大将军的舅舅是当今老皇帝，别地的人不好说，若是澣茽国的商人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毕竟在这里，路引十分重要，如若没有路引，许多城池并不放行，特别是钦州城也在大将军的直辖之下，起码在边城犯了罪别想能去钦州。

钦州过不去，这些人就只能躲在北地，没法去往澣茽国其他地方。

茶楼这几日歇业装修，后院他们暂时不打算改动，而是将前院改成了一幢三层高的建筑，三楼是VIP房间，也是套房形式的厢房，而二楼则是普通的住宿。

在三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间设置了个门房，专门有人在这里负责接待三楼的住客，同时也将三楼与二楼的普通客人区分开。

一楼大堂一半作为开放式的座位，另一半做成庆云茶楼那种雅间。

后院隔成几部分，按照功能区分为，汤浴池、后厨和工作人员休息之处，其中专门规划了个小院作为大将军来边城时的处所。

好在茶楼当时划的地够大，这样分下来也够用。

不过周边空地也多，祁云尔已经提前跟大将军那边申请登记过，日后若是有需要便可以买下来。

要说来边城方溪最接受不了的便是这边的人身上那一股味儿，所以她特意给茶楼设置了洗浴池，想着古蓝星后世的蒸桑拿和搓澡，她也做了这些规划。

考虑到边城男子来往比较多，所以只开了男汤。

除了这些，茶楼前面一片将会摆小食摊，除了庆云茶楼有的早餐和茶点外，还有炸牛奶这些新鲜的小食。

后续方溪还打算推出羊蝎子火锅和烤羊肉串等小食，主要现在辣椒只是发现了，并没与成品，所以很多美食暂时未开发出来。

她这次去草原之前，将很多植物的外观和描述留在了这边，帮助地支十二卫每日去祁家岭找寻食材。

就在祁云尔按照方溪的规划在实施时，乌力吉带着一行人平安抵达了巴林部落的聚居地。

老郎中姓白，年少时在钦州城的医馆学习医术，学成后回来了边城这边开了个小医馆，成亲生子，但是没想到北蒙来袭，他将妻子和孩子送回了钦州城，自己毅然决然加入了边关军，成为了一名军医。、

直到现在年岁已大，便在边城住着，也不愿回到钦州城去。

想要等漠城收复那一日。

这一次白老郎中答应前来草原，也是因为大将军跟其说，这一趟对澣茽国有利。

老郎中六十有三，身体十分硬朗，来到巴林部落后，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药童拎着药箱去给乌力吉的母亲看病。

图雅这会儿躺在木头房子里，脸色蜡黄，嘴唇泛白，身上盖着用羊毛毡做成的被子，浑身缩在里面，只余瘦骨嶙峋的手在毛毡外。

“母亲。”乌力吉看到母亲似乎比他离开前更瘦了，心疼的呼唤道。

图雅睁开眼来，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最小的孩子的声音，可乌力吉不是去找布日雅了吗？

“乌力吉~”图雅睁开眼瞧见面前有三个身影，其中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看着很高大强壮，就跟她其他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一样高壮，还没等她的手抓住乌力吉，她的手腕被另一个瘦弱的手扣住了脉门。

白老郎中仔细把了许久，又让乌力吉将图雅另一只手拿出来，继续把脉。

乌力吉的眼睛一直盯着 白老郎中的脸，心急的想要知道把脉结果。

许久，白老郎中睁开了眼，手没有收回，询问起来。

乌力吉已经有段时间没接触母亲了，出去叫来了母亲的女仆，自己做翻译。

越问越心慌，他没想到母亲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现在只能喝一些水下去，肉和奶是吃不得一点，一吃就吐。

“她现在的情况，需要补充营养，你，去跟方东家说，用小米加红糖煮一碗小米粥给病人吃。我来开方子，她肺是有点毛病，但是并不严重，只是她快要被饿死了才是真。”

高大男子青山点头，转身出去了木屋。

白老郎中行医多年，见多了因为伤病死去的人，也见过因为饥饿而生生饿死的人，对这些早已见多不怪了。

但乌力吉却无法接受母亲竟然病的不严重，反倒是要饿死了。

“为何？奶跟肉不就是食物？”他十分不解。

“病人健康时吃这些没问题，但是不舒服的时候，肠胃引起不适，根本没办法吃进去，勉强吃进去了不能克化，也会累积在腹腔，反倒成了负担，现在需要的便是吃一些小米粥或者粳米汤进去帮助肠胃吸收……”

老郎中说了一大堆，乌力吉就听懂了，母亲吃了食物后，再服药，养一养便会没事。

听懂这一句就够了。

乌力吉出门时眼中还有泪水，这让守在门外的朝格图差点以为里面发生了大事。

上前几步问来才知道，这是喜极而泣。

“朝格图叔叔，老郎中说我母亲的病有治。”乌力吉又哭又笑，只有这会儿才像个孩子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你别哭了，快进去看看，老郎中需要你帮忙做什么，我看他那个身材高大的拎药箱的人去找方东家去了，是去拿药去了吗？”朝格图虽然奇怪为何老郎中的药童像个武夫，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就是人长得高大罢了。

“嗯，是去拿小米煮粥，说喝了这个母亲的肠胃就不饿了，可以吃药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乌力吉在忙碌的空隙来看了一趟图雅，发现她虽然还是躺着睡觉，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见她吃了米汤没有吐出来，就觉得已在转好。

往年部落里不是没有这种因为吃不下东西而虚弱致死的老人，若是跟母亲一样的情况，那便是饿死的？！

乌力吉坚定了想要迁去边城附近，若是早点请郎中来给母亲看病，是不是就会知道原因在哪儿，他们虽然没有小米和粳米，却可以用皮毛跟边城的人换，别的不说祁掌柜肯定愿意换。

母亲也能少受一些罪。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乌力吉催促着部落的族人赶紧收拾好东西。

好在他们游牧民族擅长搬家，用了三日便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夜，今日无云，月亮和星辰在夜幕中十分明显。

头顶着明月，瞧见忙着打包的昭阳和柔兆，她脑中竟浮现了出发那一晚，除却那些没羞没燥的闺房事外，她和祁云尔的对话。

那一晚，完事后，他搂着她，俩人透过窗看向天空，方溪问他：“茶楼开是为了赚银子，但是边城的普通百姓有银子来花销吗？我看他们似乎连吃饭都有些困难。”

这是十分讽刺的事情，边城的百姓种地，一年到头，却吃不饱。

土地好，种子也好，种地的人勤劳，但丰收的粮食却不够百姓生存。

“所以大将军想要通过我们的茶楼给那些官吏和富户一个假象，他在廉洁了这么多年后，也想要捞钱了，之前那些人还躲着，当他们以为大将军有想法后，可能就会不淡定了。”

方溪抬头看向祁云尔，“所以大将军是想通过茶楼麻痹其他人？可是你之前告诉我，这些富户的家底都在钦州城，他们大不了去钦州。”

“呵呵~”祁云尔忍不住低笑，“钦州的兵士听谁的？”

“听？”方溪脑中转了一圈，不知道应该说谁。

“听大将军的，北地这一片都是大将军的治下，只不过大将军之前一直懒得往钦州去，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大将军只有边城，也只管得了边城，其实当初皇帝封大将军的时候，钦州便是在他治下。”

“他们不能往更南面走吗？”方溪不解。

“故土难离，且他们便是靠着这些土地而赚了银子，富户能离开，但土地和这一片的官吏在短时间内离不开，但不是又想赚钱，只能换着富户来合作，所以富户不管关键，而是官吏。”

“所以大将军这是想要对官吏出手了？”方溪总结。

“嗯，这要感谢你提出的屯兵制，我跟大将军说了，他跟军师商议了许久，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将那么官吏私下贪去的土地变成军屯。

所以你这一次去草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需要留在边城配合大将军忙这件事。”

“好，我身边有天干十卫，她们会保护我的。”

再来便又是夫妻间负距离交流时间。

方溪回想着画面，脸上都开始发热。

“少主夫人，东西都打包好了。”

阏逢低沉的声音传来，方溪瞬间回神，轻咳一声，点点头，回了乌力吉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熄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