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想活 第10章 回村前准备

顾叔见方溪进来，直入主题：“我听你婶子说，你担心武家那边会出事？”

方溪被一句“你婶子”弄得有点晃神，要知道顾叔和顾婶才不到40，而她在联邦也35岁了。

但晃神也只是一瞬，她点头道：“是的，这几日我一直反复在想，我嫁去商家近一年，商家顶多恶心人却不敢伤我性命，然而这一次却敢对我下杀手，不是有了不逊于大武哥的新靠山就是知道武家可能会庇佑不了咱家。”

见顾叔听进去了她的话，她继续道：“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商白氏太蠢。”

不过，商白氏怎么会挑在这个时候才犯蠢呢？

果然，顾叔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蠢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但商家父子可不蠢。”相反，商林德能从一个穷小子成为富户，正是因为他善于谋算，而商寰也滑不溜球。

“我刚刚跟你顾婶商议了下，稳妥起见，我和四娘去无双那儿，你和春喜带着孩子们回村。你也不用担心村里不安全，我一会去趟茶楼，会请祁家帮忙看顾下你们。”

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在村里住着，祁家在村里定安排了人手，他提出请求，应该不会拒绝。

“好。”方溪没有异议。

没耽误时间，顾叔顾婶套车去了兴盛镖局，见到封无双后，将事情都说了。

封无双越听眉头越皱越紧，比起自己，她更担心在外的武盛和公爹他们：“我觉得需请祁东家给公爹和大武送去消息，”说完，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一个月前我娘便安排家里的族叔族婶过来，但现在还没见到人，怕不是路上也遇到了什么事？”

正常说来，从封家堡到庆云县，一路上快马加鞭20日足矣，之前她以为是正常耽搁，现在看来，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若是想要对她出手，那么她身边可用的人越少越好。

顾婶闻言，蹙眉问道：“无双，你这次打算请谁来给你接生？奶娘相看好了吗？医娘请了吗？”

事情就是这般，当意识到有问题时很多事情就会想的多了些。

封无双惊愕地张大眼睛，是哦，若想害人，方法多了去了。

“还没的，我族婶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我是想着等她来的，医娘还未安排，”封无双咬着唇，继续道：“奶娘，若是可以我并不想要请。”

她的奶娘后来成了她爹的妾，这事她十分膈应。

若是可以，她不愿请奶娘。

顾婶：“嗯，你想一想如何安排更合适。”

顾叔：“我们现在就去茶楼。”

庆云茶楼面上是茶楼，内里做着贩卖江湖消息的营生，也接帮忙递消息的生意，这事找他们准没错。

顾婶跟封无双叮嘱道：“我们先送小溪她们回村，这两日你能别过来镖局就别过来了。”大柳棺椁为何直接送回方家的事还没来得及细查，谁也不知道镖局里有没有问题。

封无双摸着肚子，点头应下，三人凑一起商议好，顾叔和顾婶去了茶楼，封无双喊来镖局的大掌柜交代几句，回了武宅。

时间很急，她们需要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提前安排好。

于此同时，商家这边商白氏母子也在说商家老爷回县之事。

“你爹回来后，咱们怎么说方氏的事？”商白氏脸色有些慌乱地看向自家儿子，她是打算趁着方家乱的时候在府里除去方氏，但没想与兴盛镖局为敌。

商寰内心对自家娘亲做事前越过他，出事后又要让他出主意善后很不满，可他们母子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再不满他也得善后。

“对方氏好让她回心转意不太可能了，”他能娶到方氏便是采用了这招，哪知方家防备心那么重，“咱们只能说服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除旧？去黑市下单杀方氏？”要不说白氏姐弟真的是一家人，商白氏也想到了去黑市买凶杀人。

“现在还不行，”商寰虽然否认了，但他还记得封无双为方家下自己脸子的事，厉声道：“就算要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若是不杀，又该如何除旧？”商白氏的逻辑十分简单。

“我再想想。”商寰咬着牙，眼光逐渐变得怨毒。

……

第二日一早，方家接到了祁家递来的消息：商太太娘家弟弟白堂和异族于三日内随商老爷回庆云县。

顾婶目光瞬间转凌厉：“商家跟异族搭上关系可谓与虎谋皮。”

她可以理解商家为了利益算计方家，但无法接受商家为了利益跟异族勾连。

异族是聚居在澣茽国西北关外族群的统称，和北边的蒙国一样，一直对澣茽国虎视眈眈。

澣茽国皇帝老儿在位四十余载，前二十五年无功无过，后十五年不管朝堂之事只想求神问道，好在当年还有太子监国，但十年前太子突陷谋逆案，朝堂动荡，异族和北蒙趁机东进和南下，连续抢占了边境好几个城池，朝廷根本顾不过来。

在国仇前，江湖势力间的恩怨都往后排，各尽其力共同抗击敌寇，经过一年的殊死奋战，终将异族和北蒙赶回各自领地。

但异族想要侵占澣茽国的野心一直没有消失。

顾叔对于商家的行为也十分不喜，“小溪和春喜在家收拾回村的行李，往多了准备，我跟四娘先去趟武宅。”

他们过去时，封无双正在堂屋踱步转圈，见到他们，忧心道：“昨日才听您们说完，早上又收到这消息，我心绪一直难平静。”

顾婶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昨日我们已让祁家把消息传给大哥和大武了，一会我们送小溪回村，明日便来这边。”这是路上两人商议的。

但封无双却没法平静下来，“我娘家族叔族婶还是没得消息，若是跟异族有关，嬢嬢，您说他们是不是……”

“你先别吓唬自己，”顾婶打断了封无双的话，孕妇最忌情绪不稳，“十二，你去跟王叔和六婶说一声，让他们今日提前采买好这段时日府里的食材。”

王叔和六婶是武盛的族叔和族婶，在武家十来年了，可信。

顾婶安排好这一切才说：“无双，你可选好了接生嬷嬷？若是没有，昨日我们去茶楼听祁东家说庆云布庄许太太身边的老嬷嬷还不错。”

“我一会去趟许府亲自上门请。”封无双当初想着娘家那边会安排人来，她都没想过还要另请人来，根本没想过，还好顾婶问了祁东家。

“我陪你一起去请。”顾婶有点不放心，想跟她一起。

朝顾叔道：“三哥，你回家接上小溪去粮油街买1石粳米、5斗面粉、半扇猪肉和猪板油，再让小溪备些送给傅家几房的礼物，我回去后咱们直接回村。”

“好。”顾叔驾车回了柳叶胡同。

这段时间，方溪和春喜已打包好几人的行囊。

“小溪跟我去粮油街采买些回村要用的东西，春喜带着大宝和二宝在家等着，一会儿四娘就回来。”

顾叔和方溪没耽误，驾车去了粮油街。

庆云县并不大，按主街为中轴线划分为东南西北四片区，富户大多住在城东，城北的官吏家比较多，而平民百姓大多住在城南和城西。

让百姓去主街购买平日里生活所需不太可能，一来主街售卖的东西不接地气，二来主街那边价格也贵许多，不划算。

粮油街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在城西和城南交接地带的购物街，这里开着铁匠铺、粮铺、肉铺、油铺、布庄、木匠铺和杂货铺等日常居民生活所需的小店。

原身的嫁妆铺子方记杂货铺也在这条街上，一年下来也有五、六十两银子的盈利，这在庆云县来说已是很不错的营生了。

村里吃菜什么的比较方便，但猪肉却是除了过年杀猪时有吃，平日里难吃到，所以方家回村前大多会带些猪肉回去。

顾叔领着方溪去了相熟的李记猪肉铺，方家搬来县里也有十余年了，在李记也买了五年了，是老主顾。

铺子里人不多，轮到顾叔时，他看了看摊子上余下的份量，“这些都要了，按照半扇猪、猪板油加上余下的肉分成三个包。”

李记的东家李大成把自家婆娘喊出来帮忙，笑着问：“这是又要回村了？”好几年的老主顾，方家情况他也知道点，村里那边亲戚多，除了过年其他每次回去前都要来这边买些肉带回去。

“是的，回去住段时日，”顾叔见着李大成和他婆娘熟练的称重量和打包，“我们家买的多，可得给便宜点。”

站在他身后的方溪闻言有点吃惊，没想到自家冷面顾叔还会讲价。

“我家卖的并不贵，买多买少都一个价，但顾兄弟你过来，我肯定给你便宜点，放心吧。”李大成没说便宜多少，但话说出来十分好听。

“就按照上回买的价格给。”顾刚才不管李大成说啥。

“上回我们就没赚你家娘子的银钱，这会可得再加点才行，”李大成的婆娘张氏出声接话。

“那不行，我回去后还得跟我家娘子交账，她那性格你们也知道，若是多了，可不得先揍我一顿再来你家肉摊退货。”顾叔冷着脸说着“妻管严”似的话语，方溪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

“刚开春不久，我们去拿货的价格都涨了不少，不能还按那个价给。”张氏不愿让步。

“那我去梁记买，他们家的猪也是陈家庄的。”顾叔说着就转身，长腿一迈，走的十分干脆。

眼见着他就要出肉铺了，李大成和张氏对视一眼，开口喊住顾叔：“得得得，别人我是肯定不能这个价给的，但谁叫是我顾兄弟买的呢，我就做主给了，你这婆娘别嘴巴嘚嘚嘚，快点帮顾兄弟称秤。”

顾叔又转身回到摊子前，盯着他们夫妇称重打包，全都弄好后，才让方溪给了钱，猪肉按照16文一斤算，板油按照18文一斤算，半扇猪差不多40斤，板油8斤，加上已经分解的其他肉20斤，共一贯104个铜钱，在顾叔的注视下李大成将那四个铜钱抹掉，方溪给了一两银子，100个铜板。

张氏收下银钱，将肉放入方溪背后的背篓里，俩人离开了李记肉铺，去了不远处的大兴米粮店，过了一刻钟，两人出来，又去了张记点心铺，再又去了方记杂货铺，也就是方溪的嫁妆铺子。

在这里也没多待，收下王掌柜给的六十两银票，在店铺里拿了些村里没有的东西作为回村送人的礼品，俩人取了马车回了柳叶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