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卫生间里。
白荼正在解手,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也不想离开吧台的,但实在是抵抗不了生理本能,早知道就不喝完那杯果酒了。
陈寂站在门边看着一身短裤短衫的白荼。
刚才酒吧光线昏暗,现在卫生间里亮亮堂堂的,照得白荼的皮肤白得像是要反光似的。
难道他平时都不出去晒太阳的吗?不过说起来,他俩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面。
陈寂抬起黢黑结实的手臂,对着白荼的小腿比划了一下,怎么好像比他的手臂细那么多?
不过这腿的线条还真美,一点松松垮垮的迹象都没有。
陈寂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沿着白荼的小腿往上移,很快就看到一个坠在裤边的黑色的链头,要是再换一个角度……
陈寂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的视线飘了飘,僵硬地说:“你还没好吗?上个厕所磨磨唧唧的,肾不好啊你?”
“好了好了。”你懂个屁,一喝酒就上厕所,说明这个人代谢好。白荼一边想着,一边动作慌张地拉起裤链。
陈寂有些懊恼,刚才声音好像太大了。
眼看白荼想要离开厕所,陈寂挡住门,说:“这就走了?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怕我吗?走,和我去包厢,我告诉你。”
虽然陈寂只比白荼高了半个头,但是他常年在健身房健身,是标准的宽肩窄腰身材,堵门的时候,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
白荼被笼罩在陈寂的阴影里,觉得呼吸都要上不来了,他后退了一步,说:“我到时候问陈屿深就行了。”
他才不要和陈寂单独相处,他怕这具身体会晕过去。
“不行,谁让你问我了。既然问了我,这事就必须由我来告诉你。”问什么陈屿深,要真让他问了,还不知道那傻逼会怎么说他坏话。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白荼看着一脸凶相的陈寂,妥协道:“那你就在这里告诉我吧。”
也行吧。陈寂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弟。
小弟立即堵在走廊的另外一侧,把要过来上厕所的人都给拦了下来。
“我和陈屿深有些过节,你知道吧?”这话一出,陈寂就觉得说了一句废话,他都失忆了,又怎么会知道他俩有过节。
陈寂挠了挠头皮,接着说:“反正就是有一次,我找人去打陈屿深,没想到他却被你救了,所以我气不过,就让手下把你抓到我的别墅里了。”
“哦。”白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就是那一次啊。”
陈寂:“你知道?你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白荼摇摇头,头顶一根小翘毛跟着晃了一下,“就是陈屿深和我说过我俩做朋友的契机,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一次。”
妈的,居然是这样!原来他俩能做朋友,还是他作的孽。陈寂后悔不迭。
“然后呢?”白荼问。
“然后……然后我就将你扔到池里‘喂’鲨鱼了。真的就只是这样,别的我什么都没做。”陈寂说。
就这样?一听就知道陈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原主都被吓出心理阴影了,这还能是“就这样”的事吗?
大概是看白荼脸色不对,陈寂又急匆匆地补上一句:“柠檬它很温顺的,也不会吃人,所以你当时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
听到“吃人”这两个字,也许是身体回忆起了之前那个场景,白荼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僵硬着脸,说:“我,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陈寂急忙拉住白荼的手,说:“你不能走!”不能放开他,陈寂脑海中猛地闪过这一句话,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的。
“你不原谅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一想到白荼再也不理他,或者还像以前那样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陈寂抓着白荼手腕的力气就越来越大。
“放手,鸡哥,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啊。”白荼受不了,眼睛湿漉漉的,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你,你别哭啊。”陈寂哪看得白荼这样委屈的模样,他心慌慌地松开了手,原本强硬的语气也软了:“那你究竟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
“我,我……”白荼看了眼陈寂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当然是赔钱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暴发户的人设?
说起来陈家发迹的历史有些传奇,陈父早年是在国外端盘子的,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买彩票,不过他买了将近10多年的彩票,从来没有中过一次奖。
后来正好陈寂出生,他就按照陈寂出生的年月日还有时辰买了彩票,没想到居然中了将近7亿的奖金。
这还不算,后来陈父又按照陈寂满月的日子买了彩票,没想到又又中了几千万的奖金。
陈家的人觉得这也太幸运了吧,于是不信邪的他们等到陈寂一周岁的时候又买了彩票,没想到又又叒中了奖。
后面他们就再也没中过彩票了,但是这也不妨碍陈家把陈寂当成了吉祥物。
不过陈寂确实是一个很运气很好的人,在所有得罪陈屿深的人之中,只有他可以全身而退。虽然最后家族元气大伤,但好歹给他留了一亿,只要不作妖,下半辈子还是衣食无忧的。
看着慌得语不成调的白荼,陈寂突然福至心灵,说:“我赔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他知道这些钱对于白荼受过的伤来说,有些微不足道,但是他真的除了钱就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不,不用了。”白荼假意拒绝。
“不行!这钱你必须要了。”陈寂坚持,“五万,不,五十万,可以吗?要不五百万。”
白荼惊了:……这人是傻子吗?
经过几轮虚情假意的推辞之后,白荼一脸勉为其难地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听你的吧,不过也不用给那么多,一百万就好了。”
“好的好的。”白荼果然人善心美,居然只要一百万就肯原谅他。陈寂高兴地说,“那我俩先加个vx,我转你钱。”
白荼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
见状,陈寂略显殷勤地说:“我这就去找笔和纸。”
不久两人回到了吧台,白荼看了看四周,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些什么来。
他想了想问道:“陈屿深有来过吗?”
调酒师重复着擦拭空酒杯的动作,头也不抬地说:“来了,又走了。”他可不敢再乱说话。
白荼急了,眼眶都红了:“那他……我……”
“他走了也没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陈寂说。
现在是这个问题吗?白荼深吸了一口气,不抱希望地问:“他钱结了吗?”
调酒师:“没有。”
白荼差点两眼一黑。
不过这笔酒水钱最后被陈寂抢着付了。
月色正好。
酒吧门外,两人的影子被五光十色的路牌灯打落在地上。
“我开车送你回去。”陈寂说。
白荼拒绝了,他家离酒吧不过20分钟左右的路程,走路就行没必要坐车。
陈寂心里有些不爽,老子都赔你钱了,还不能送你回家吗?也不用这么防着他吧。
但在不爽的同时又觉得,谁让白荼长得好看,长得好看当然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能随随便便让男人送他回家。
这么一想,陈寂心里又觉得舒坦了,总算放弃送白荼回家的念头。
“路上注意安全,回家后记得加我好友。”陈寂叮嘱道。
白荼一边“嗯嗯嗯”回应,一边高高兴兴地走了,甚至是小跑离开的。
这迫不及待的小模样把陈寂都气笑了。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后吞吐了一口,脸上神色冷漠锋利,还哪有之前人傻钱多的模样。
鸡冠头小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眺望着已经看不到白荼的街道,说:“寂哥,你这就让白荼走了?你让我支开陈屿深,不就是为了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的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让他走了?”
“要是不让他走,他又哭了怎么办?”明明是个男人,怎么那么爱哭?不过他哭起来的样子真漂亮,陈寂吸了一口烟,“今天刘老头过来玩,是不是带上了他那条黑狗?”
“是啊。怎么了?”鸡冠头被问得一头雾水。
陈寂将烟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脚,说:“你去把那狗借过来。”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狗吠声,白荼略显狼狈地走在昏暗的小巷里。
刚才他被一条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大黑狗追着跑,一个慌不择路就进了这条小巷里。
好像迷路了,白荼看了看四周,路的两边种着高大的树木,除此之外,连一栋楼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白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要不是刚才经过的路上有很多泥沙,他都不知道一直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白荼连忙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白荼突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声音粗哑,说:“抢劫。”
“放开我。”白荼用力挣扎。
对方抱得他更紧了,潮湿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