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滑了,不好意思。”白荼手忙脚乱地离开林九妄的怀抱。果然和主角攻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很倒霉。
虽然是因为自己脚滑才差点摔倒的,但白荼还是将这事记在了陈屿深的头上。
怀里柔软的温热骤然离去,林九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白荼居然没有穿上衣。
林九妄立即不着痕迹地挡在白荼面前,凉薄的目光扫了扫陈屿深,说:“现在很晚了,有事你明天再说吧。”说完,立即把卧室的门关上。
“我……”陈屿深盯着紧闭的大门,脸上谦和的神色早已变得阴翳。
既然这么晚了,那你为什么还在他的屋里?而且白荼还这么衣衫不整?
“陈屿深找我有什么事?”白荼躺在床上,露出单薄白皙的后背。
上面蔓延着一大片淤青,看上去就像墨汁渲染在白纸上似的,显得十分刺眼。
林九妄原本还存有几分旖旎心思的,看到这个画面后,也瞬间一扫而空。
“他说明天带你去原来工作的酒吧,看能不能恢复记忆。”林九妄将包了毛巾的冰块压在淤青上。
这时候已经是初秋,但天气还是十分闷热,冰块放在后背倒显得很凉爽,白荼的脚趾舒服地蹭了一下床单,久久没有接林九妄的话。
“不感兴趣?”白荼的反应有些出乎林九妄的意料。
白荼没有抬头,只是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父母又没有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感觉没有什么必要找回记忆,还不如顺其自然。”
林九妄想起白荼在医院说过的话,手中滑动冰块的动作顿了顿,视线略过青年后背凸起的蝴蝶骨,说:“你要来我们公司上班吗?或者想开店也行,我来投资。”太瘦了,轻飘飘似的,感觉一个没看好,就会飞走了一样。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白荼表示自己只想做一条摆烂的咸鱼。反正原文中关于陈屿森每次买股票挣钱的经过都描写得很清楚,到时候他只要跟着原文来炒股就好了。
对于白荼的拒绝,林九妄只说了一句“家里公司多的是,什么时候想来都行,岗位随便你挑”。
这话不假。
林家确实有这个底气,因为他们家背靠周家,而周家的生意几乎遍布整个华国。除了高科技产业还有文娱医学行业等等。而林霈琪和陈屿深就在周家旗下的娱乐公司工作。
陈屿深原本是一名演员,刚出道拍了一部大火的电影,就和林霈琪好上了。
之后陈屿深退圈和林霈琪结了婚,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工作,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的死忠粉丝,而且每隔一两年,电视台都会重播这部电影。
所以陈屿深只是人气低了,但是知名度还是有的。因此陈屿深说是原主勾引他的时候,林霈琪一点也没有怀疑。
毕竟谁不认识陈屿深。
但原主确实不认识,因为原主根本就没空追星,不说大学的空余时间都用来勤工俭学了,就算毕了业,他也只是一门心思想挣钱还助学贷款。
想到还欠着的贷款,白荼就觉得自己真的好穷。
而这个认知在他看到原主的存款的时候,更是得到了深刻的领悟。
存款居然只有一千块钱!
白荼唏嘘地看着菜单上价值不菲的酒水价格,那点钱也就只够点两杯果酒。
此时他和陈屿深正在原主上班的酒吧里。在这之前,他俩刚去了一趟原主的家,补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
“怎么样?有想起些什么来吗?”陈屿深关心地问道。
白荼摇摇头,他来回看了看菜单,再次确认似的问道:“真的是你请客吗?”
“对,没错。”陈屿深说,“想喝什么随便点,要不我给你推荐?”
白荼拒绝了,他点了一杯果酒。
“怎么点果酒?你以前不是不喜……”说到这,陈屿深的语气顿了一下。
因为价格便宜呀。白荼喝了一口,眼睛发亮:“我现在觉得还行。”酒味很淡,带了点柠檬味,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是吗。”陈屿深呢喃了一句,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趟厕所。记得不要乱跑。”
“好。”白荼看了一眼陈屿深点的鸡尾酒,这玩意一看就很贵。
陈屿深看着一脸不安的白荼,这是舍不得他走吗?也对,如果他真的失忆的话改行,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个陌生的环境。除了他,他在这里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白荼看着陈屿深走远的背影,一个没忍住,大声喊道:“陈屿深,要不你还是先把账结了吧。”
声音被掩埋在音乐之中。
陈屿深好像听到白荼在喊他,但想想之后的计划,还是狠下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站在阴暗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了过来,悄声说道:“已经告诉他了。”
说话间,远处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弟走向白荼。
“哟呵,这不是小白兔吗?”长相英俊的男人咬着香烟,痞里痞气地说道。
这人谁啊?
白荼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浑身发抖,他努力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但是内心的恐惧让他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可怜和讨好。
男人怔住了,脸上轻佻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就连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弟脸上也露出一丝可疑的红色。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看见寂哥不害怕就算了,怎么还笑得这么好看?这不是在勾引人吗?
“白荼,你不怕寂哥了?”调酒师见状也觉得有意思,说,“这么久不见,你胆子肥了啊。”
不怕?
谁说他不怕,没看见他眼睛都要飙泪花了吗?这些人的眼睛是瞎了吗?
白荼用吸管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冰块,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京城暴发户陈家的小儿子陈寂。
当初白荼遇见陈屿深被人殴打那回,就是他吩咐那些小流氓做的。
这人平时做事嚣张,知道是原主坏了他的好事之后,就派人将原主扔进了他别墅的游泳池里,那里养了一条凶猛的柠檬鲨。
那条鲨鱼倒是不吃人,不过会攻击人,原主被吓得够呛。从此以后原主看到陈寂都会忍不住害怕。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原主这么怕痛了,就是被那条鲨鱼吓的。
“你好,请,请问你是谁啊?”白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失忆了。”
“真假?”陈寂来了兴趣,立即坐在白荼身边,一边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边打量白荼。
白荼绷着一张小脸,眉目间都是害怕的神色,但是眼底却没有厌恶。
以前他看自己的时候就像在看垃圾。
陈寂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没有防备的白荼,就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惹得人心里痒痒的,想要薅一把。
白荼被陈寂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垂下眼眸,抿了一口果酒。
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看得陈寂口干舌燥,他哑着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为什么你还会来酒吧?”
白荼说:“是陈屿深带我过来的。”
陈屿深?陈寂轻“啧”了一声,人都失忆了,怎么还和陈屿深那傻逼玩意玩一块?
要说陈寂为什么讨厌陈屿深,原因很简单——因为陈屿深姓陈。当然,他俩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因为都姓陈,没准祖上一千年前是一家人,所以陈家的对手经常拿陈屿深入赘林家吃软饭这事,来取笑陈家男人“不行”。
年轻气盛的陈寂当然容不得别人说他不行。
除此之外,陈寂也开了一家娱乐公司。两人在艺人和资源方面有过不少过节,陈屿深甚至买通狗仔队,让他们爆出陈寂公司旗下某个流量小花的丑闻,害他们赔了不少广告公司和剧组的违约金。
只不过陈屿深背后还有一个周家,所以陈寂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否则那晚扔到游泳池里的就不是原主,而是陈屿深了。
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如那天晚上扔的是陈屿深呢。陈寂有一丝丝的后悔。
“喂,小白兔。”
白荼被突然出声的陈寂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地说:“怎,怎么了?”
陈寂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和他拉出不少距离,躲在角落里小口喝酒的白荼,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很怕我?”失了忆,还怕他?他有那么吓人吗?
白荼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伸出手。他的手很漂亮,上面的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但让人在意的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也不想怕你的,可是身体忍不住,要怕你。”白荼小声地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还身体怕他,说得好像他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似的。那时候咬他的明明是鲨鱼,又不是他咬的……
陈寂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一张俊脸红得滚烫,他喝下一大口啤酒,想也没想地说:“是我错了,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几个小弟和调酒师都惊住了,这是喝了几口就醉了?
其实陈寂说完这话,自己也有些愣住了。不过他又琢磨了一下,他之前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白荼心说他可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陈寂,不过倒是可以趁机从这只鸡身上拔点毛。
“鸡哥……”白荼刚开口,声音就被巨大的音乐声掩盖了过去。原来是DJ给舞池换了一首动感十足的流行曲。
陈寂只看到白荼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于是他往白荼方向凑了过去,一个没注意,胳膊碰到了白荼的手指。
好冷。好软。
陈寂兴奋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瞬间鲤鱼打挺似的坐直了身体,面红耳赤地说:“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白荼:“鸡哥,你是叫鸡哥吧?我是想问你,我为什么会那么怕你。”
“这我知道,就……”
陈寂冷冷地横了调酒师一眼。调酒师脸色一僵,闭上嘴走开了。
陈寂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白荼,说:“这里人多口杂还吵,要不咱们去个安静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不了,我答应了陈屿森,不能随便走开的。”白荼说着看了看四周,陈屿深怎么还不回来?
又是陈屿深!白荼究竟为什么会和那种,两面三刀阿谀奉承还吃软饭的小白脸做朋友的?
陈寂酸溜溜地看着坐立不安的白荼,真想直接就带人离开,但是动手的话,白荼会被吓哭吧?
这一切都落在陈屿深的眼里。
是他故意让人通知陈寂的,就为了试探白荼有没有失忆。
因为白荼很怕陈寂,哪怕只是听到陈寂的名字,都会紧张到手脚发颤,所以假如白荼没有失忆的话,他看到陈寂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但是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让他相信,白荼是真的失忆了。
陈屿深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脚往吧台走去。
就在这时,三四个打扮时尚的青年突然从陈屿深面前走过。
陈屿深只好停了下来,等他再看向吧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白荼和陈寂都不见了!
“人呢?”陈屿深快步走向吧台,空了的酒杯映出一张神色难看的脸。
调酒师说:“他俩去厕所了。”
上厕所?这种谎话只有陈寂才会相信!陈屿深生气地一脚踢到椅子。
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用陈寂来试探白荼的。
陈屿深环顾了一圈,正好看见陈寂一带个剃成鸡冠头的小弟吹着口哨走向舞池,他冲过去抓住对方,冷着声问:“陈寂呢!他把白荼带去哪里了!”
鸡冠头小弟猛地被人抓住衣领还有些发懵,等他看清楚是陈屿深之后,立即露出下流的笑容:“带酒店去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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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穿成豪门入赘老男人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