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上官谦鸿回到了前厅。
韫丞冷眸看向凛寒、李轻风二人:“他人祠堂重地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还不向上官少主赔罪。”
上官谦鸿淡淡开口:“赔罪便不必了,两人也是寻找苏宫主心切能够理解。只是这上官家招待不周,恐怠慢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早些回仓夷山吧。”
未救回师尊就想赶他走,想得可真美,凛寒沉眸方要开口,韫丞沉声:“凛寒、李轻风,现本座便以仓夷之主的身份命你们回仓夷山静思己过,待我回去后再做惩处。”
白景起身:“上官少主,此次是仓夷山弟子无礼,贵府所有损失仓夷山全部赔偿。”
李轻风反驳:“火又不是……”
白景打断:“你们两个憨憨,现在人界能有几个地方有妖兽,还选了个仓夷山境内万骷渊内独有的火鼠,恐怕别人不知道是你们放的火么?马上随我回去领罚,莫要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李轻风尴尬地咳了两声。
“走吧!”
白景带着李轻风二人离开后,上官谦鸿有些担忧:“韫丞尊上,这两位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也不必……”
韫丞打断:“他们在,本座不愿多讲,只怕他们一时冲动让局面难以挽回,如今可否带本座去见见我那位师弟了?”
上官谦鸿:“韫丞尊上……”
“我不是他们,一枚隐身符咒还难不倒我!”
“这……”上官谦鸿有些为难,“可否容我先告知家主……”
韫丞沉眸:“难不成,上官少主真想让本座拆了祠堂不成?”
上官谦鸿心下叹了口气,原本想让家主先给韫丞尊上说一下情况,让其有一个准备,如今贸然过去,看到师尊如今样子……正为难间上官阙行入:“韫丞尊上,未能亲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韫丞抬眸微微蹙眉:“上官家主是来阻拦的?”
上官阙摇头:“只是在去见苏宫主前,想先让韫丞尊上看一封书信。”
说着将苏尘换眼之前留下的书信递给了韫丞,韫丞接过看后,脸色瞬间沉下,连带着整座大厅都仿若坠入冰窟。
良久,韫丞温声:“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本尊不会迁怒于上官家,只是他如今双目失明多有不便,恐给上官家带来麻烦,本座便将人带回仓夷修养。”
上官阙如释重负:“韫丞尊上,请随我来。”
……
祠堂内,苏尘还在沾沾自喜,如今算是躲过一劫。
然后,石门就开了,听着脚步声人不少,苏尘第一个反应赶忙摸索着起身想要寻个地方藏起来,结果走的太急,一个不小心便要摔倒,本以为会摔疼,却感觉落入一人温暖怀抱:“那个,多谢。”
说着苏尘慢慢地直起身,然而在听到对方声音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韫丞淡淡道:“不必。”
“韫丞……师兄?”
“是我。”韫丞的声音少见地冰冷与无奈,“随我回仓夷吧。”
回仓夷?不去!且不说那两人,就现在韫丞这个气息,回去也惨兮兮,苏尘现在就跟在外闯祸了的孩子一般说啥也不敢回家:“嗯……那个,我在这里住得好吃得好,不想回去。”
“不回去,你好意思在这麻烦别人,我仓夷山可不好意思。”
苏尘:“谦鸿如今是我的弟子,这师父住在徒弟家怎能算麻烦呢!不麻烦不麻烦!”
上官谦鸿:“无论如何,师尊是因我才变成今日这般,照顾师尊我甘之如饴,韫丞尊上可放心,仓夷山有的我上官家一样不缺,定能照顾好师尊。”
韫丞看向苏尘:“确定不回去么?”
苏尘连连点头。
韫丞叹息一声:“罢了!那便留在上官家吧,若是想回去了,便让上官家的人来仓夷告知我,我自会来接你。上官家主,阿尘便麻烦上官家了,若有需要只管告知仓夷山。我尚有事便先离开了。”
上官阙:“我送尊上。”
两人一走,苏尘怔了下,还以为韫丞会直接把他给绑回仓夷呢,竟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能消停度日了。
【真没出息】
靠!老子要是有修为,能上怕天下怕地的!还不是你这个无良系统给的傻叉设定!
【……】
回到仓夷,韫丞一人独坐在大殿内不说不动,一连三日。
还在抄门规的百里听风多日来迎来了第一位访客,当即停笔:“还是周岳师弟最关心师兄,知道师兄受罚无聊,来陪师兄说话解闷。”
周岳摇头:“百里师兄,三日前师尊去了一趟上官家,回来后就在大殿内坐着,不说也不动,我们担心师尊却又不敢去打扰,这才想着让您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以前您与师尊便最为亲厚。”
呵呵!就知道抄书这么久都没人来瞧瞧,忽然来个人原来是让他去捅马蜂窝!不去,当他傻么:“师尊罚我在此抄写门规,若是抄写不完……”
“无妨,师兄,我们帮你抄写!”
一声过后数十人抱着纸笔进入。
百里听风:“……”
然后人就被推着去了大殿前:“加油,师兄靠你了!”
百里听风锁眉,这种情况仓夷山还是头一回见,莫非师尊他真的有些想不开了?不应该呀!想着抬步入内,然一见韫丞模样当即有些后悔了,师尊沉稳,但过往师尊恼怒眼眸中总有些许情绪波动,而如今竟然沉如死水,越是了解韫丞越清楚韫丞此刻到底有多么愤怒,弹指之间灭了搭话的人都有可能,这他哪敢没眼色地往上,要不还是去叫白景师叔过来吧!
想着便要悄悄溜走,保命要紧。哪料好巧不巧地碰倒了桌案上的花瓶,碎裂之声在静寂的大殿格外明显。
百里听风颤栗地抬头看向韫丞,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松了一口气,然气刚松到一半边听韫丞淡淡开口:“听风……”
百里听风闻言啥也顾不上了,蹭蹭跑了:“是师弟们让我来看看师尊的!不关我的事!!”
韫丞蹙眉:“……”
……
见百里听风出来,众人纷纷上前想要询问情况。
百里听风也顾不上搭理他们,要命呀!得赶紧找白景师叔救命!等他与白景再回到殿内时早已不见了韫丞的身影:“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个正经,如今还是这般,看来这门规得多抄几遍养养性子。”
百里听风:“……”冤枉呀!
……
魔道禁地内。
冷清见韫丞身影先是怔了下,在察觉到其灵息紊乱时眸中划过恐惧:“韫丞尊上……”
话音未完,咽喉便被狠狠扼住:“为什么我对他百依百顺,他却为了一个凛寒多次违逆于我!为什么我对他呵护备至,他却为了凛寒伤害自己!为什么我与他相伴数千年却敌不过一个刚刚出现的凛寒!为什么!为什么!!”韫丞声音越发阴沉手上的力气越发加重。直至察觉手下的人要没了气息才放了手,恢复了平静。
冷清却狂笑起来:“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傲世天下的仙道至尊也有今日!爱而不得的痛楚可不是人人都有幸能感受的!哈……当年你为了留住苏尘不息自毁灵根,可惜依旧留不住人,哈……真是太痛快了!!”
“很痛快么?”韫丞笑,温声“本尊还能让魔尊更痛快。”说着指尖轻动,冷清顿时剧痛袭身,“韫丞……尊上……啊!还……还请……高抬贵手!”
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韫丞的怒意才悄悄褪去:“这么多年过去,冷清啊冷清!为何还是不长教训呢!”说着抬手轻轻抚摸着冷清的墨发,就防似在抚摸自己养的宠物一般。
冷清忍着痛楚在韫丞手上费力地蹭了蹭,韫丞笑笑:“这便对了,若是阿尘也能这般听话该有多好呀!”
语落直起身,冷清剧痛才停,无力地瘫在地上。
韫丞看着冷清摇了摇头:“我怎能拿你同阿尘比呢!真是不该!还好阿尘他不知道,不然一定会怪我。”
冷清听着韫丞的声音,暗骂疯子!世人皆道他是魔道之首称呼他魔头,可却不知,他们每日尊崇的仙门至尊,才是真正的魔!初被关押至此时,他还庆幸一息尚存,终有东山再起之日,没多久他便见到了另一个韫丞,如疯如魔。在不断的折磨中,他不止一次想要死,可这个魔鬼连死都不让他死,于是他开始辱骂刺激只求韫丞暴怒之下让他解脱,可……他却备受折磨,直到他终于摸索到如何能减轻折磨,成为今日这番不人不狗的模样!
韫丞蹲下身看着冷清宛如一个孩子般:“你说阿尘他为何不能乖一些呢?”
随即厉声质问:“那凛寒有什么好!怎么就能得到阿尘那般怜爱?!”
说着抬手狠狠将冷清的头按在地上:“你说我难道还不如凛寒么?”
“不……不会,那凛寒怎能比得上您,定是苏尘宫主被凛寒一时蒙蔽才会如此,很快他便能认清凛寒的真面目离弃凛寒。”冷清忙讨好地说道。
“是么?”
“是是……”
韫丞这才松开冷清,喃喃自语:“定是这般,阿尘他最是良善简单,最易受他人欺骗。可若是等到他自己醒悟便太晚了,可我和他讲他一定不会信,那便只有杀了凛寒一了百了了!不……不只凛寒,还有李轻风……接近他的人都是别有用心,对阿尘别有用心之人都该死!我这便去杀了他们。”说完抬步离开。
冷清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哪料韫丞忽然折返:“不……我不能出手,否则阿尘一定不想理我了!”
说着看向冷清:“你去帮我杀了他们好不好?”
冷清:“能为尊上效命是我的荣幸。”
韫丞拨了拨鬓边墨发,笑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既可以明正言顺地杀了他们,还能够让阿尘寻不到理由搭救,你过来。”
冷清爬了过去,韫丞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而后温声:“若此事办好,天涯海角任你自由,我绝不会再捉你归来,当然若是你没有办好,上天入地我定要你三魂七魄无一刻安宁。”
语落一刻,指尖轻动转身离去,束缚冷清的阵法顷刻消失。
冷清看着韫丞消失的方向划过杀意!韫丞,多年折磨定要你百倍千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