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灰烬之中,却借着星火重生。”
这是卷王李秀秀作为文学编辑写给《魏向南传》的出书标语,这本书出自于一个擅长写年代文的作者,讲述了房地产大佬魏向南传奇的一生。
魏向南的一生诠释了什么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他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小农村里,因为母亲的意外故去,以及父亲后续的离开,开启了他悲剧般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
魏向南一生没有读过几本书,全凭一身敢打敢冲的狠劲,从吃百家饭长大的懵懂儿童到两广地下拼黑拳的少年,最终凭借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开辟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李秀秀读完之后都不禁感慨一下上世纪下海经商人的勇气和腕力,但是看了一下将近三点的时间,果然感慨完后还得早睡保命,于是她准备关灯休息,因为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李秀秀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腹痛唤醒,她朦胧之间回忆着今天一天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她本想忍一忍继续睡下去,却没忍住翻江倒海的肚子里传来的痛感。
李秀秀挣扎着睁开双眸,面前是一片的大红色,她伸手将头上的红盖头抓了下来,方才还握在手里的纸包掉落在了地上,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李秀秀顾不得那么多,她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倒是比她的老家还破旧,屋子里仅仅摆放着几张不知道什么木头的桌椅板凳,几口放衣服的箱子,还有一张砖砌的火炕。
“这谁家结婚啊,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李秀秀顾不得多加思考,捂着肚子冲出了门去,院子内热火朝天的宾客还在挨个灌着新郎官喝酒,她这么急急燥燥地冲出来,倒是惊得众人没一个敢说话的。
“哎呦,新娘子怎么自己掀了盖头出来了?”
李秀秀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气若游丝地说:“厕....厕所....厕所在哪?”
身穿红色袄子的高大男人伸手指了指院子的西南角。
李秀秀拱了拱手便奔着男人指的方向飞奔而去,她打开厕所的木门时便呆在了原地,这分明是她小时候见过的旱厕,里面居然还圈养着几只见了她咩咩叫的羊。
李秀秀攥了攥双拳,最后还是忍着其中难闻的气味解决了内急,她伸手往旁边一捞便看到了夹在墙缝中的手纸。
没有现代的漂白加柔技术,这就是一张纸!这种纸真的能擦屁股吗?
李秀秀心里崩溃地想着自己这是做的哪门子邪梦,不仅肚子疼的感觉这么明显,连这种手纸的触感都是这么的刮屁股,堪比土块。
等李秀秀脚步虚浮地从厕所出来时,院子里的宾客都散了个干净,剩了几个女人在忙活着收拾。
其中一个穿着暗红色袄子的女人见李秀秀从厕所里出来,伸手招了招她说:“行了,别傻站了,宾客都走了,快帮着收拾。”
李秀秀不解地问道:“啊?收拾什么啊?”
魏二婶子睨了李秀秀一眼,对着一旁的唯唯诺诺的四喜开始絮叨,“这李老头喝了点酒,就满嘴谎话连篇的,还说自己闺女是个哑巴,从小就不会说话,这不说的挺好的吗?”
“秀秀你过来。”魏二婶子招了招手示意李秀秀过来,“秀秀,我是你婆母,这是你嫂子,今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秀秀摆了摆手打断了魏二婶子的话,“什么意思啊,我年纪轻轻还单身的,怎么就嫁进你家的门,跟你们是一家人了?”
魏二婶子阴阳怪气地说:“呦,四喜,快看看你弟妹怎么了,别是被你给影响了吧。你都进门几年了,一个娃都没给我们家生,隔壁的三丫头都生两个了,你可别把晦气传给秀秀。”
李秀秀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个人,一个咄咄逼人的婆母,一个唯唯诺诺的嫂子,像极了那种恶婆婆欺负小白花儿媳的戏码。
“行了,秀秀你也别愣着了,给你男人打洗脚水去,他都累一天了,你俩早点休息。”说完,魏二婶子便打发秀秀去厨房兑热水。
李秀秀见魏二婶子一副只要她敢说个不字就能活吃了她的模样,立刻脚底抹油地蹿进了厨房,取了木盆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往其中多加了一舀热水,嘴里忍不住腹诽道:“还伺候人洗脚呢,我都没伺候过我妈洗脚,烫死你,臭男人。”
李秀秀兑好水后站在厨房的门口看了看,一个四方小院,东屋两间,北屋一间,西边是厨房和厕所,她想了想厕所到房间的距离,便朝着临近北屋的那间屋子走去。
果然,李秀秀在这间屋子里又见到了那个给她指路的男人。
魏清正拈着地上的一个纸包看着,见李秀秀进来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李秀秀神情呆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洗脚吧,你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需要伺候吧,你们什么家庭啊,居然还需要伺候洗脚,我是你家买来的丫鬟吗?”
魏清将那个黄纸包扔在桌子的一角,否认道:“不是,你是他们给我娶来的媳妇。”
李秀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包办婚姻要不得!你应该站起来反抗,跳到桌子上跟他们打。对了,这是哪里?”
“山岗村。”魏清回道,“他们都说你是个哑巴,而且干活勤快,手脚利索,不过你话怎么这么多?”
李秀秀听到“山岗村”三个字就乐到飞起来了,完全没顾得上魏清后面那几句奚落她的话,大佬魏向南就出生在山岗村,看来这不是梦,她穿到书里去了,只是不知道大佬现在多大,大腿够不够粗,能不能让她抱一下!
如果大佬年纪还小,李秀秀觉得自己还是能养他的,跟他去两广打黑拳也不错,她也能去八十年代的潮流前线体会一把站在风口上数钱的感觉。
“壮士!村子里有没有叫魏向南的?”
魏清伸手试了试水温,果不其然有些烫手,他见李秀秀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能干的人,“我叫魏清,这里没有叫魏向南的,村子里有两家姓魏的,我家还有我小叔家。”
李秀秀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干巴巴地问道:“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一九七七年腊月二十一。”
李秀秀心中晴天霹雳,她看了看魏清,又想了想隔壁那对夫妻,她虽然没有见过魏清的小叔家,但是今日见的那位唯唯诺诺、身材瘦弱的嫂嫂倒是符合大佬的早逝母亲的样子,当然李秀秀发誓,她这绝对不是在咒人死,只是合理地怀疑猜测,而且她怎么能生孩子呢?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李秀秀看了一眼水盆,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不洗脚啊,不会真的需要人伺候吧。”
魏清看着李秀秀脸上多变的表情,甚至在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一个人怎么能一会开心又一会伤心呢。
“水太热了。”
李秀秀疑惑道:“水太热你不会加凉水吗?”
魏清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才说:“如果我现在出去兑凉水,我娘会觉得你做事不利索,兑个洗脚水都兑不好,她会对你不满的。”
“小事。”刘秀秀出门舀了一勺子凉水进屋,“如果真想找麻烦的,我做什么事情都会被挑刺的。”
魏清重新试了试水温,然后挽起裤腿把脚放了进去,“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李秀秀挽了挽袖子说:“我要是说我今年二十七了,虽然也叫李秀秀但不是你知道的那个李秀秀,我其实是穿越过来的,你信不信?”
魏清面色突然变得特别的难看,他伸手示意李秀秀噤声,随即警惕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你疯了吗?这种牛鬼蛇神的东西也敢说得出口?”
李秀秀故作神秘的一笑,“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魏清像是看傻子一般地看了一眼李秀秀,“你爹曾说过你只是不太会说话,脑袋还是灵光的,但是我今天见你,话倒是说的很好,脑子怕不是有点毛病吧,你这样会不会影响下一代?”
李秀秀双手叉腰,“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要跟你约法三章了。”
魏清面色不解地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你怕不是被什么精怪附体了吧。”
李秀秀狡黠地朝魏清一笑,“刚才还不让我提牛鬼蛇神呢,你自己就提起来了。你可听好了,魏清同志,你得尽快放我回家还我自由,现在可是新时代,没有包办婚姻那么一说。”
魏清拿过一旁的擦脚布,把脚擦干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两个红本,“这是之前去民政部办的结婚证,我们是合法夫妻。”
李秀秀纳闷地问道:“没有感情怎么可以随便办理结婚证?”
“村子里的夫妻都没有感情,都是搭伙过日子的。”魏清说,“感情不重要,过日子最重要。”
李秀秀无语地看着魏清,随即灵光一闪,“魏清同志,过日子需要钱的,我带你赚钱,我们两个就算了吧。”
魏清摇了摇头,“现在是社会主义,大家统一到大队里报道,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赚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名词,要不得的,你最好也少说。”说完,他便拉过一旁的油灯,开始看书。
李秀秀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蔫蔫地坐在了另一张长凳上,她没想到魏清居然如此的油盐不进,柴米不吃!这有钱不赚是傻子,没钱她怎么养大佬,还怎么让大佬带她飞啊。
虽然李秀秀穿过来之前房地产已经趋近饱和,但依旧是大头产业,但是二十年代初这就是个香饽饽啊,谁不想咬一口,而且是在她“未卜先知”之下,更想咬一口了。
“魏清同志,你看什么呢?”
魏清说:“数学题。”
李秀秀接着来了兴致,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魏清做错的题,秀气的手指指着那个圈起来的题号,“这个题你会做了吗?我会哦。”
魏清诧异地看着李秀秀,“你会?”
李秀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引着小白兔进狼窝的大灰狼,“但是你还是要跟我约法三章哦。”
“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洞房花烛夜,点着那油灯讨论数学题,灯油不费钱吗?赶紧睡觉!”
李秀秀被门外的吆喝声吓了一跳,随即低声嘟囔道:“怎么还有听墙角的?”
魏清说:“洞房花烛夜不听墙角听什么?”
李秀秀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将三根手指伸到魏清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魏清同志,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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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