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朝按部就班,按照原主的生活轨迹继续生活。
这天,他照常去了一个男孩家里上课,孩子**岁,性子比较调皮,家长就想学习让他学习乐器,磨练心性。
这天练完琴,下了大雨,主人邀他在家里歇一会,拿来了水果。
他婉拒不了,索性待吧了一会。
接着,客厅电视屏幕就插播了一条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娱乐新闻,傅氏家族今晚在发布会上宣称傅家继承人傅靖与林家次子林墨已取消婚约,目前原因不详……】
上面配了两张图,一张订婚现场,一张是两个人订婚当天的照片,一个高大俊逸,一个娇小儒雅,看起来倒也相配。
但是在这条新闻下面,显得格外讽刺,图片还加上了破裂的特效。
祁恒朝忍不住笑了。
另一张则是偷拍视角,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拉扯在傅家宅子外面。
看侧脸,被拉住的人是傅靖。
光看个身影,他都能猜到傅靖当时的表情,肯定冷着脸,语气生硬。
爽,祁恒朝插了一口葡萄吃进去,感觉毛孔都舒展开来。
旁边的妇人也听见了,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电视。
她是了解祁恒朝的,也曾经为他惋惜过,偏偏林墨就是不懂得珍惜。
现在看祁恒朝表情没什么异样,她也忍不住出口,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
“我早就说,林墨攀上傅家肯定有猫腻,该!”
然后她又安慰祁恒朝,“祁少,你也别想多了,林墨不懂得珍惜你,自然有人会在乎你,我就认识几个不错的人,也是学乐器的,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八卦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祁恒朝摆摆手,一身轻松地站起来,“没事,我已经有目标了。”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雨落的大,他没带伞,跑着进了屋。
外套被雨水沾湿,头发也湿掉了,进了屋,抖落一身冷气和雨水。
张姨走了过来,“祁少,怎么没打电话叫我出去接啊。淋感冒了怎么办。”
祁恒朝将外套脱下,雨水粘在脸上,顺着下巴滴落,看起来是有几分狼狈。
“没事,我上去洗个澡就行。”
祁恒朝上了楼梯,拐角看到了下楼的李妍,他叫了一声。
李妍见状,心疼地说,“你是不是看见新闻了,再怎么难过,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
祁恒朝摸了一把脸,偏偏他生了一双桃花眼,被雨淋过看起来更加水光潋滟。
“不是,和新闻没关系,我早准备放下了。”
可是祁恒朝看起来实在狼狈,联想最近的事情,李妍心头酸涩,勉力笑了一下,“快回去休息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祁恒朝回房洗个了澡换了衣服,随后梁戈的电话就传了过来。
“恒朝,你看见新闻了吗?”
祁恒朝说,“看见了。”
“真舒服,我听他们说,傅靖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林墨留,干脆利落。”
祁恒朝躺下,笑了。
“对了,林墨最近找你没?他要再敢回头找你,和我们说,直接抽他。”
“没呢,他之前都没接我电话,最近这件事情,估计够他忙的,哪还有心思找我。”
祁恒朝眯着眼,吸了吸鼻子,还是有点冷。
“反正,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就好好开始你的新生活,以前的破烂事,扔一边去。”
梁戈挺仗义的,一直都关心着他。
祁恒朝嗯了一声,他确实要开始新生活了,新的开始,新的任务。
系统感受到了来自宿主的怨念,瑟瑟发抖。
“对了,为了庆祝你的新生活,明晚出来玩,老地方见,都是以前熟悉的朋友,你都多久没聚了,天天闷在家,憋不憋。”
祁恒朝之前为了顾及林墨的感受,原来的玩乐都少了许多,基本上能推的都推了,连之前有些朋友都因此生疏了,而梁家和祁家是世交,梁戈和祁恒朝一起长大,也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祁恒朝想了想,应下了,两人约好了明晚七点见。
第二天晚上祁恒朝是自己开车去的,老地方是一个酒吧,开了好多年了,装修高档,进去必须得办卡,去那的人基本都有头有脸。
夜风袭来,这边灯红酒绿,看起来好不热闹。
祁恒朝找停车位找了一会才停好车,下了车和梁戈联系。
电话嘟了一会才被接起,那头吵闹嘈杂,他等了一会对方才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定好座了,就往里面走,4号桌,你要找不着我过来接你。”
祁恒朝拢了下身上的风衣,“我自己进去吧,人都来了?”
“来了,就等你呢,赶紧的。”
祁恒朝挂了电话往里走,里面嘈杂的声响让他适应了一会,他看了一眼周围昏暗的环境,去前面问了酒保。
酒保换了人,是个小哥,右耳朵一排耳钉,手上动作翻飞,抬起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扬了扬下巴,指着右后方,“喏,往那边走,里面就是。”
也不怪酒保有这反应,祁恒朝五官英俊,长久以来,即使知道他喜欢林墨,周围也没少了飞扑上来的蝴蝶,只是他自己唯独钟情林墨罢了。
祁恒朝抬步往那边走去。
灯光昏暗,他有点夜盲,往那边走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手机,就和别人撞上了。
他抬起头,往后退了两步。
入目是是宽阔温暖的胸膛,鼻尖传来淡淡的木质香,是那个人衣服上的。
他个子不矮,一米八,眼前这人最起码有一米九。
视线往上移,鼓动的音乐声和忽明忽暗的灯光让整个环境都笼罩上了朦胧的错觉。
冷淡至极的双眼正注视着他,这回两人的距离很近,足以让他看清对方,琥珀色的眼珠,眼窝很深,盯着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嘴里道歉的话哽在喉中,脑海里晃过最新的任务。
就在他沉默的几秒钟,对方已经侧身往旁边走去,没有留给他多余的眼神。
衣角擦蹭而过,只留下极淡的香水尾调。
祁恒朝嘴唇扬起弧度,转头走了。
这不就是昨晚宣布取消婚约的傅靖吗,好歹之前还合作过,这么快就把他当陌生人了。
座位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他认了出来,都是祁恒朝之前的好友,梁戈一抬头,率先站了起来,笑着说,“来晚了,老规矩,咱几个可是等你半天了。”
祁恒朝坐在了梁戈旁边,嘴角勾起,拿起桌上的他们点好的酒就倒上了,抬手举起,“成,我自罚三杯,你们随意。”
三杯下肚,丝毫不见犹豫。
旁边的人见状,也纷纷开始打趣,“这才像话嘛,你说你之前图什么,为了那个谁,酒都不喝了,结果……。”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轻轻肘了下胳膊。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纷纷去观察祁恒朝的脸色,看他脸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梁戈出来打圆场,“嗐,过去的事提它干什么,出来喝酒不说不高兴的事儿啊,走一个。”
大家这才举起酒杯,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祁恒朝靠在座椅上,他没吃晚餐,刚才喝了一轮,没少被灌酒,这会胃里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他正闭着眼休息,耳旁传来梁戈的声音,“哎,没事吧。”
他张开眼,摇了摇头,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冰冷的眼睛。
梁戈往旁边看了一眼,凑近了说,“据说傅靖今天来这玩了,我也是定完了座才知道,你不会介意吧。”
祁恒朝暗道,怎么没碰到,刚才才撞上呢。
他起了身,对梁戈说,“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玩。”
他洗了把脸,压下胃里的翻腾,撑在洗漱台上,眼镜被摘了下来放在旁边,冷水划过脸际,将他的眉眼勾勒出来。
他度数不高,只是觉得这桃花眼看着招人,就找了副眼镜戴上。
镜面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兴许是嫌热,对方脱掉了外套,穿着一件西装马甲,完美地将他的肌肉轮廓显露出来。
傅靖从身后走近,站到了洗漱台旁,刚巧旁边的位置有人,祁恒朝撑在台子上,一动不动。
“让一让。”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这边,估计是认出了傅靖,笑着说,“傅少,好巧啊,难得在这里碰见你,我们昨天见过的,你还有印象吗?”
傅靖看都没看对方,侧着身子面向祁恒朝,隔着点距离。
那个人讪讪地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随后走开了。
祁恒朝慢条斯理地把眼镜戴上了,对着镜子里的傅靖说,“傅少,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傅靖看了他一眼,走到另一侧去了。
祁恒朝擦完了手,慢慢向低头洗手的傅靖靠近,“傅少,我好歹帮了你的忙,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笑着说的,语气熟络。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衣服都蹭到了一起,祁恒朝身上的酒气和傅靖身上的木质香交缠到了一起。
傅靖拧紧眉头往旁边撤了一步,仿佛身上沾染上了什么虫子一样。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帮了忙,可是他和对方也称不上熟悉,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带着狡黠和捉弄的意味。
祁恒朝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起,“傅少,下次见。”
对方的风衣随着动作翻起,留给了傅靖离开的背影。
祁恒朝回到了座位,那边已经喝的热闹,开始玩色子,梁戈把他拉了下来,指着桌子上的炒饭和小食,大声喊着,“给你点的,是不是胃痛了?”
祁恒朝把风衣脱下搭在一旁,“还是你够贴心。”
梁戈脸都喝红了,大着嗓子拍他的肩膀,“我还不了解你,快吃吧,冷了不好吃了。”
祁恒朝坐下吃了几口,旁边的人又开始叫他,“恒朝,过来一起玩啊。”
炒饭油腻,他勉强吃了几口压下胃痛,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玩。”
可哪里跑得掉,大家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一起喝酒,并且他才是今天的主人公,说什么也要拉着他一起玩。
祁恒朝推拒不了,他会玩色子,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运气差得很,玩了几把他都是输,转眼又是一肚子酒水。
酒精在胃里发酵,酒吧的热气也熏得他头脑发晕,最后梁戈看不下去了,帮他喝了几杯,旁人终于不灌他酒,让他选真心话大冒险。
祁恒朝视线往别处瞟,顶上的灯都仿佛在晃动,在他们斜对桌的卡座里,有个男人背对着靠在沙发上,脸一半隐入黑暗,一半在光里,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是十分放松的姿态,手臂搭靠在靠椅上,深邃的五官在黑夜里十分吸睛。
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扫视目光,只靠在那里听别人说话。
祁恒朝手里转动着酒杯,咣当一声搁下。
“我选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