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生尘出了这栋楼往后面的高级住院部走。
二楼,207号房里正乱成一锅粥。
夏阮坐在病床上抹眼泪,曲沐泽蹲在床边耐心的哄着他。
今天夏阮的追求者、未婚夫、哥哥和弟弟都到了个全,想那些有亲属关系的都围在床边,当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有血脉亲情,只是这些“血亲”各自安的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
像宋佑今这样档次的只能像一只眺望胡萝卜的驴一样在原地干着急,挤不进去,只能陪着一大早就被绑来的姚星雨围观这场闹剧。
姚星雨看得啧啧称奇,怎么他当假少爷的时候没有这种级别的待遇,遇到的还是药生尘那种一肚子坏水的怪物,难道是因为他还不够茶吗?
一想到当年他和宋黎在前面冲锋陷阵,药生尘稳坐后方完美隐身,姚星雨就想叹气。
人家真假少爷都是争抢父母的关注、亲朋的喜爱,怎么到药生尘这里就直接掀桌,说起父母,姚悦林如果有墓地的话现在坟头已经长满了草吧。
姚星雨一步一步悄摸摸往后退,等快要接近门口却被宋佑今一把拉住:“你去哪?”
姚星雨想要打爆宋佑今的狗头!
可是不能,他们人多势众,里面不乏从小习武的练家子,他们可不是宋佑今这样的酒囊饭袋,姚星雨打不过。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姚星雨丝毫没有被发现偷跑的尴尬,自然地笑笑,“没什么,要不你们先商量好,我还有工作——”
夏阮转头看过来,夏家老三自觉走到一边不挡着二哥夏阮的视线,夏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一抽一抽地:“星雨哥哥,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圆溜溜的眼睛带着明显的戒备和敌意,姚星雨知道他的敌意来自哪里,就是因为姚星雨的外表人设跟他撞了。
姚星雨的精致不输夏阮,身上还有种很可靠、能担大任的成熟气质,搭配一张菟丝花专用脸,看起来矛盾又和谐。
他在跟姚星雨“雄竞”,虽然姚星雨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一边跟他“雄竞”,一边又让他的追求者们把他绑到这里来,以“我们都是假少爷”这种理由让他一起想办法对付真少爷。
姚星雨有什么办法啊,他是反派没错,但他又不是是非不分,他当年为了自保针对药生尘,现在这事又跟他没关系,他才懒得管。
说破天去,那也是人家真少爷比鸠占鹊巢的有理。
瓜真是不能多吃。
姚星雨瞪了宋佑今一眼,这样的傻狗也不能多接触。
自从当年自己假少爷的身份曝光后,姚星雨就收敛起了自己的锋芒,不与任何人起冲突,尤其是圈子里的人,后来姚悦林倒台,虽然姚星雨在给药生尘办事,但是他也不指望药生尘给他当后台。
说白了,他和药生尘非亲非故,药生尘给他一份事少的高薪工作已经仁至义尽,所以面对这些权贵姚星雨一直都是圆滑的避让,其中滋味只有姚星雨自己知道。
对上夏沅的眼睛,嫉妒、轻蔑、虚假到了极点的可怜兮兮,姚星雨不想忍了,夏阮比他高贵在哪里?
他嗤笑一声,脸上是和药生尘学了个十成十的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直白到了极点:“别装了行吗?他妈,老子瞎了啊喜欢你?你还瞧不上我呢?我再怎么着,也是靠自己,谁跟你似的勾引一堆姘头一门心思地不让人家活?
我听出来了,弄半天你就是想让人家死呗,自己不好意思说,怕毁了小白莲的人设,就想让别人提呗。
你还要不要脸,白得了十几年富贵还不给人家留条活路,眼里的恶毒都溢出来粘我身上了,真他妈恶心,也就你身边这群狗,眼睛被屎糊住了。”
爽!
夏阮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只能用手捂着脸,呜呜哭:“星雨哥哥你误会我了。”
被姚星雨的一席话镇住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哄、威胁、反驳……
姚星雨双手抱胸:“别他妈哭了,你是蒸汽火车啊?”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婊子都当不明白。”
程方上前抓住姚星雨的手腕:“你说什么?你敢侮辱糯糯?”
姚星雨一把甩开,“你还管别人呢,自己一裤兜子屎都擦不干净。”
夏三还是个高中生,寸头,高个子,长得也凶,一脸愤怒像只被鹰啄了眼的豹子,姚星雨在他面前跟只兔子似的,他一步步走过来,“你——”
当当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们看见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身材修长、形貌昳丽的男人站在门口。
真好看,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
他是谁?这是第二反应。
药生尘不喜欢参加无意义的社交活动,金衔玉更简单,他不喜欢参加一切社交活动,这两人平时算得上深居简出,所以这里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药生尘。
但是其中不包括在集团担任重要职位的夏家长子夏洺,他在静默中走出来和药生尘握手:“药院长。”
药生尘礼貌回握,他的表情挑不到一丝错处,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病房里一团混乱:“你好。”
一触即分。
药生尘哪怕是礼貌地假笑都很好看,美的繁花似锦,“我来找找我的秘书。”
他的目光在姚星雨身上停留一瞬,扫过程方,姚星雨立马麻溜的跑到药生尘身后站定,连程方都没敢拦他。
夏阮也看门口的人,他很高,比大哥还高,长得也好看,比屋子里所有人都好看,原本沉稳的夏洺到他面前都变得普通,他试探着问:“你好?我是夏阮,你也可以叫我糯糯,你是谁?”
药生尘扫了一眼,笑了一下:“我是你们想对付的真少爷。”
他指指姚星雨:“就是你们拉拢他时常提起的。”
夏阮原本红红的脸一下子白了,房间里只有空调的响声。
药生尘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地凝固的空气:“你们不知道吗?这里还有不少我认识的人呢,比如程方,说起来我跟程弋还是高中同学呢?好久没见他了,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程方紧紧抿着唇,他不知道程方早就跟药生尘有联系,只以为是药生尘还惦记着当年程弋差点跟金衔玉订婚的事,所以才在这里找他麻烦,他心里暗骂程弋,“他早就跟家里决裂了,我也很久没见。”
程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当年和程家齐名的金期实业倒是越做越大,虽然药生尘和金衔玉不常在上流圈子里露面,但金衔玉恋爱脑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只要一涉及药生尘,金衔玉就变得像个疯子一样。
程方也不敢招惹他。
“哦,原来是这样。”药生尘又笑了笑,“对了,你们聊完了吗?一上午没见,我还有不少工作要交给我异父异母的弟弟去办。”
在场除了药生尘,大概也只有姚星雨才笑得出来。
药生尘都找来了,夏洺还能怎么样,只能把刚才的事轻轻放下,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更何况,也不知道药生尘在外面待了多久,听见了多少:“只是阮阮的朋友佑今想找姚先生叙叙旧——”
宋佑今脸色一白。
“药取来了。”一个清脆的男声突然出现,是夏沅。
宋佑今赶紧把药取过来,然后拿着药进了厨房,“我去把药放到冰箱里。”
夏沅惊奇的看着药生尘:“医生,您也在啊。”
药生尘颔首:“嗯。”
夏阮直觉不能让他们多交流,突兀的插道:“哥哥,谢谢你来照顾我!”
夏沅脸色不怎么好看,“嗯。”
夏三是个牛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只听夏阮的话,他顿时不乐意,也不顾他大哥难看的表情:“你苦着一张脸干嘛?还嫌我们对你不够好?你不好好照顾阮阮哥,你还抢阮阮哥的名字,你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夏沅(ruan),我告诉你,我们家只有一个阮阮,那个人不是你!”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药生尘都笑了,他对姚星雨说:“真抱歉,我好像还没有照顾过生病的你。”
明明每个字的读音都在线上,被他慢悠悠说出来就有一种别样的阴阳怪气,让姚星雨毛骨悚然,落在他耳朵里就成了“要不你先生场病?”,好像下一秒就要拿他试那些稀奇古怪的药。
姚星雨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我金刚不坏之身,从不生病,更用不着照顾。”
“是吗?”药生尘不知是失落还是恍然大悟,转头对夏洺说:“既然聊完了,那我就带着他走了。”
“回见。”
“回见。”
“哦,对了,”药生尘敲敲门,没有回头,“那字念沅(yuan),不念ruan。”
一路无话,等进了院长办公室药生尘才问姚星雨:“程方一直在这?”
姚星雨点点头:“对,行动路线极其规律。”
这样啊……
期末周啦,不上课,应该就恢复更新了。[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9章 第 9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