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姜菀笙感觉全身被水洗过一样,她热得厉害身上出了好多汗,最关键是她身下好像还有一个大暖炉!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热量。
她闭着眼睛屁股下挪了挪,腿往前踢了一下踢到硬物,她皱起眉。
陆离被她弄醒了。
他脖子上挂着汗,靠着后背的衣服估计已经湿透了,然而最有点难受的是,他裤子也湿了,姜菀笙穿着短裤的腿,贴着他,黏黏糊糊的挺难受。
他在考虑是把她弄醒,还是自己先下车。
恰好,姜菀笙也不大舒服的醒来了。
她先看到一滴汗,顺着陆离的侧脸滑下来,停在那里,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替他擦了一下,忽然,抬头对上他沉沉的眼。
“你在干什么,”陆离端的严肃问。
姜菀笙一下清醒了,屁股下意识往起坐,然后被一只胳膊拦在腰上挡住了,他们互相看向对方。
……
“你放我起来。”
“昨晚怎么都不走,非要睡在车上,还不让我走,你在我身上睡了一晚,我腿都压麻了,不会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吧?”
姜菀笙脸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须臾,辩解道:“我怎么可能自己坐你身上,还不是你抱我的……”
“嗤,”陆离笑出了声,“原来你知道啊,我以为你睡着了……”
姜菀笙:“……”她这不是猜吗。
“姜菀笙,”陆离放在她腰上的手,顺着背抬上去反握起她的下巴抬起来,不让她自己一个人默默不好意思,“没让你睡到床,但我腿上也不赖吧,软软乎乎,你说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偷偷执行占我便宜……”
姜菀笙挣开他,四肢向前要往前挪,脱离他的桎梏,“哼,哪软了!”他的大腿明明很硬!
陆离扣住她不让动,声音危险,“你再挣扎就真有问题了。”
姜菀笙听懂了,很奇怪,明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体验或感情经历,但她就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懂了!
她定定的,转头又惊讶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似乎在问,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陆离很快笑得阳光开朗,松开她,“起来吧,”身上都是汗,两个人贴着也难受。
姜菀笙顺着台阶下,立马不问了。
两人分开,先后下车,陆离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让她擦擦身上的汗。
姜菀笙快热熟了,怎么感觉刚到清晨,天气就这么热!
她皱着眉,“现在大概多少度啊?”
陆离说:“差不多四十二三度。”
姜菀笙:“天气很不正常啊,接下来还会升高吗?”
陆离转过头,“估计还没到最高点,喝点水吧,我去给你拿小风扇,别担心了,”他摸摸她的头,“相信我?”
姜菀笙看他离开的背影,陆离身高腿长,他穿的短裤刚到膝盖,一手插着兜走远时,姜菀笙忽然想到了一个动漫里的角色,她很喜欢的,很帅的将军!
不过那个将军是个大反派,她低头偷偷笑了。
吹着风扇时,老小忽然从他的帐篷出来,看到陆离和姜菀笙站在车前,他回头看看帐篷里,再看看他们,“你们……昨晚……?”
陆离:“太热了,醒得早,要风扇吗?”
“哦哦,”他跑过来接过风扇,边往脸上脖子里吹,边说:“我还以为你们昨晚没回去,在车上睡得呢,那多不好意思,好像我打扰你们了似的,干脆我睡车上啊,哎,太热了,睡哪都不好使……”
姜菀笙默默地听陆离一句话就把老小糊弄过去,老小看看姜菀笙,“你腿上那是怎么了呀?”
姜菀笙的膝盖后面腿弯处,再往上一点,一大片红,两边都是。
他看得不仔细,随便瞄一眼,“不会过敏了吧……”
陆离立马反应过来,那是坐在他腿上压的痕迹……“你少操心这个了,去把他们喊醒吧,吹吹风,吃完早饭我们计划一下接下来怎么走,天气太热了,今天开不了多久车。”
“好!”老小意识到,他看一个女生的腿,是有点不太礼貌,关键人还是陆离准女朋友!
他走了,陆离回头,和姜菀笙对视了一会儿,两人都忍不住笑。
“你为什么没有呀?”
陆离把裤子往上拉了点,其实也有,不过没她那么明显,“行了,”他抬手替她拨了一下头发,“过来吃早饭吧。”
早饭是牛奶和面包,他们这才意识到,天气这么热,他们带的很多东西是要坏的!所以趁没坏赶紧吃掉!
大家吃什么都没胃口,明明刚睡醒,都有点蔫蔫的。
“怎么可能呢?”眼镜男生嘀咕:“怎么会一早上气温就这么高。”
烫发男生搭话:“都末世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就祈祷,这个天气不会真的一天升好几度,像个大蒸笼一样……那样我们迟早要被热死!”
大家心里都没底,担忧地看天,陆离安慰他们,“忍一忍,估计最高也就不到五十度。”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啊?好的方面是,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不会真对上“尸骨无存”的诡异天气,坏的是,五十度也很难很难熬啊!
哎,一致叹完气后,该上路还是得上路,继续走。
接下来两天,他们走走停停,中间去稍微繁华的地方乘个凉,还碰上丧尸了,经过几十分钟的砍杀,丧尸都死了,他们也像水里捞出来的似的,笑男无语:“我真的不行了,我想洗澡!凉水澡!”
陆离提出一个问题:“你没发现吗,这里的水都变少了!今天遇到的那些被丧尸追的人,之前就提着水桶,估计是准备去哪儿接水,那意味着,普通人家里,肯定已经停水了……”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烫发男要哭不哭。
姜菀笙沉默地听大家抱怨、讨论。等说完后,陆离过来看她,知道她也很难受,但陆离暂时没别的办法,他浅浅皱着眉,“还能坚持吗?”
姜菀笙抬头,她点头,“不是很累。”但没说热不热,渴不渴,其他方面还好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接下来姜菀笙的身体状况更是让他作出决定:“明天白天我们先不走了,晚上再出发,”晚上温度稍微低一点,也没太阳晒。
姜菀笙由于之前在车上吹了会空调,下车又特别热,反复几次后,她头昏脑涨,感冒了。
第二天白天,姜菀笙躺在地上,问其他人,“陆离呢?”
“陆离出去了,”笑男说:“说最迟中午回来,你好点了吗?”
姜菀笙的感冒没那么严重,但她精神状态很差,眼睛红红的,鼻子也不通气,嘴巴嗓子很干像冒火似的,陆离不在,她点头,“好点了。”
然而听她声音就知道,几乎是更严重了,笑男按陆离吩咐,给她递了感冒药,“先喝药吧。”
姜菀笙接过来,喝完后说:“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是她,大家不会在原地等这么长时间。
笑男于是也蹲下来,笑着看她,“姜菀笙,你没必要跟我们这么客气,我们拿你当自己人,”从她带他们救回陆离的那天开始,小团伙里每个人都拿她当信任的伙伴,所以无所谓添不添麻烦。
看她还是那表情,他又补了句,说得更明白了些,“你不是陆离的对象,我们才对你有优待,只是因为是你,就算陆离他再带回来个女生,我们还是向着你的。”
他说得其实挺绕,但姜菀笙听明白了,她展颜笑了一下,终于在陆离不在后,她在他们面前更放松了点。
起来背过身后的笑男暗笑,没想到她对陆离还真的挺依赖的。
陆离中午回来了,回来后打开那个4l的保温杯,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冰块,递到姜菀笙嘴边,“含着,太冰了就吐出来,不要直接咽下去。”
姜菀笙张口,“你哪来的?”她眼里多了些神采,好奇地问他。
陆离笑了一下,“硝石制冰,简单吧,”其他的跑了多少路,费了多少心思就不说了,只是为了让她稍微好受点。
姜菀笙经过几颗冰块的入喉,状态好了很多,然后她又想睡觉了,“陆离,我今晚就可以走了。”
“好,”陆离摸了摸她的脸,不发烧,“你睡吧,到点了我喊你。”
姜菀笙的感冒,在接下来几天边吃药,边仔细照顾,基本好了,她好了,其他人倒是越来越萎靡。
烫发男生拉着哭腔,“陆离,我也想含冰块。”
陆离回头,“没了,我上哪给你弄去?”
他们开车在国道上走,别说房子了,连个同行的车都没有,烫发男生干嚎,“哼!就算你能弄到你也不给我!我知道!”
陆离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姜菀笙不好意思,看着他们,陆离过来跟她说:“别管,他能坚持住。”
“……”
炎热之后就是干旱,这一路他们越走就越发现情况的严重,好处是,他们暂时不缺东西,坏处是,谁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他们又能不缺多久?
陆离把地图铺在车上,打开手电,一会儿,用嘴咬住手电,一手展开压着地图,一手在上面画线,姜菀笙从他嘴里拿下手电,帮他打着,“我想要调整一下路线,”陆离跟身边人说。
姜菀笙:“往哪儿走?”
他画了一下,偏离了原来线路,“这里有一家疗养院,范围很大,还有淡水湖,但我不确定能不能补充到食物?”
陆离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尽在把握的,因为他又不是拿了先知剧本,只是大致知道未来走向,所以在末世经历的每一天,都需要他开动脑筋,自己想办法。
“就按你说的走吧,”姜菀笙侧头看他,“车到山前必有路。”
“心态这么好?”他笑她。
他们在夜色中,头并着头,姜菀笙真的没有很悲观、消极,说实话这一路她除了感冒时难受,大多时候并不觉得多痛苦,还不如末世刚开始时躲在三楼煎熬,明明那时候她更安全的。
姜菀笙不吝于说好话,她笑得很美,“因为你啊。”
“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是陆离啊,因为陆离很厉害,我相信他啊。”
啧,陆离把笔插兜里,心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感觉,似乎还能更进一步?他得寸进尺,侧过身,“就会说好话啊,不会别的?”
回应他的,是姜菀笙突然踮脚前倾,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她很快跑了。
但陆离笑得可满足了,这是姜菀笙第一次亲他啊,他抬手摸着下巴,随即眼皮垂下,勾人又性感,下次得哄她再往上亲一下。
“小情侣就是好,”老小背对着陆离他们,和笑男几人嘀嘀咕咕,虽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一众愁眉苦脸中,他俩笑得像开了花似的,一看就不正常!
这下,没人说他酸,大家都嫉妒了。
“啊!上天赐我一个女生吧!我也想当臭情侣!”
“你这愿望不好实现啊……”
然而,笑男的话接下来就被打脸了,他们还真遇上两个女生。
说来也巧,那天,拦他们路的两个女生,他们没拉,这天上午,竟碰到她们和另外两个男生,坐着一辆车赶上他们了!
能在这样人少的路上遇到,实属运气。
“喂!”是他们一起的一个男生先叫住了他们。
经介绍,他说他叫李阳,还有一个男生叫尹少真,两男生一个身材魁梧一个偏瘦是小白脸型的,李阳一看就家境不错,现在还能全身名牌,手腕上戴着一只名贵的奢牌手表。
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宋妍丽一个叫吴朵,比起那天她们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不是嘴巴干起皮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了,看到陆离他们,她们下意识眼睛一亮。
李阳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一副很久没见到人了的样子,友好地跟他们攀谈。
“你们也是从学校出来的?”
“嗯。”
李阳叼着烟,回头看了他们的三辆车好久,再回头时,笑着说:“我们也是,这一路真他妈不容易,我们是去北方基地的,你们还不知道吧?国家建立了基地,接下来我们要不要一起?哦对了,你们是打算往哪儿走?”
笑男他们面对面神色千回百转,还没开口宋妍丽抬着下巴说:“李阳他爸可是大官!末世前就提醒他去北方了!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去哪儿都不安全,我们带你们去北方基地,你们可以拿水、食物之类的作为报酬。”
李阳斜眼扫了她一眼,她旁边的吴朵拉了拉她的手。
明白了,陆离琢磨了一下,他们缺水。
笑男笑呵呵地提问:“真的吗?北方基地在哪儿啊?我们是去北方,不过是因为我们大多数家在那儿,回家看看,北方基地现在什么样啊?我们普通人也能进去吗?现在那边没丧尸?”
他好几个问题,把李阳问沉默了,他知道个屁,一到丧尸爆发,他也和家里断了联系,现在还是凭着一点提前知道的消息,没别的路走了就往那边赶。
他说:“不一起走也没关系,我看你们车多,可以和你们换点汽油吗?”他客气地摘下手表,递到笑男跟前,“这个可以送给你们。”
笑男旁边的寸头男和老小挑了挑眉,此时,宋妍丽擅自跑到他们车跟前,往里面看,“你们车上有什么啊?”
烫发男生一瞬间生气了,幸好他和眼镜男,之前花了点时间把物资之类的东西都藏好,盖好,从车窗看只能看到一堆鼓起,具体看不出是什么。
陆离过去,宋妍丽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帅气强悍的男生朝她走来,她还没摆出合适的姿势,陆离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把人甩远了。
宋妍丽被他巨大的力道直接甩着坐到地上,她手趴着脸色扭曲,“你干什么!”
陆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这么没礼貌,把你眼睛弄瞎了。”
宋妍丽被吓到了,她老实了。李阳和尹少真立马过去拉起她,李阳心里一明,果然,他们不太好对付,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陆离绝对不是他们硬碰硬能拿下的。
他把烟头踩在地上,看来还是得用手段。
笑男把那一块手表重新递给他,“我们车上油也不多,所以不能和你们换了。”
老小低着头,“现在一破手表有什么用啊……你有本事末世前给我?”
李阳都听到了,他脸色难看,保持着最后一丝风度问:“那可以和你们换点水吗?我们还有吃的。”
笑男依旧沉默拒绝。
两方碰面就这么不了了之,李阳他们再给好脸色,陆离一帮人都拒之门外。但地方这么大,大家都可以坐下来休息,所以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各自坐在一起,边讨论边吃东西。
“不太对劲啊,”笑男咬着一口泡面盯着他们看。
陆离吃完了,看向他们的车,他们的车是黄棕色的,一路颠簸,车四周都很脏,他忽然盯住一个地方,半晌没动,“怎么了?”姜菀笙小声问他。
他压低声音,跟众人说:“小心点,那辆车应该是他们抢来的。”
“这帮人一看就不普通,”老小大智若愚,“哪有一上来就像大佬一样来换东西的,我看他们是来探口风。”
肩膀被拍了拍,他转头,寸头男:“我赞同你。”
陆离:“总之大家都注意点。”
末世里遇到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十有**要遭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