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用留影珠记录完后,他就急匆匆逃离现场。
等到没人的地方时,他看着手中的留影珠,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情不自禁自言自语道:“假的吧,怎么会是这样。”
他心里难免闪过几分想要逃避,不想管这些颠公颠婆。
可实际上,陶安紧紧握住手中的留影珠,思索着该如何和牧鱼说这些事。
两人本是互相爱慕的情侣,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而另一边,在赵府之中,牧鱼正在处理白若的事情。
他让花魁和白若两人相见,这两人刚刚一见面,就情难自抑的拥抱在一起。
白若一双眼睛含情地看着花魁,眼泪比想说的话更早,一步落了下来,“姐姐,你最近可过得还好?”
两人依靠在一起缠绵了一会,随后,她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花魁先走一步来到牧鱼面前,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对牧鱼的尊敬,“谢谢公子,要是没有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牧鱼点了点头,他注视着花魁和白若,又如同通过注视她们来注视自己可悲的爱情。
她们现在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自己的爱情谁来成全呢?
牧鱼一想到等会还要和离落意刀剑相对,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疼,仿佛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在割一样。
牧鱼叹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思绪全都压下去,他对着花魁缓缓说道:“你带着白若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到这里了。”
说完,牧鱼从口袋掏出一袋黄金递给花魁,他低声道:“这笔钱你们拿着,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花魁却是摇摇头,她道:“我们现在只想跟在公子身边,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牧鱼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提议,他摇了摇头,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疲惫。
“不了,我们只是漫漫人生中短暂认识过的路人,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便毫不留情地直接离开。
他若是死在离落意手中,又怎能再去保护这些弱女子。她们现在离开,这便是最好的出路。
牧鱼来到外面,他看着这些美丽又自然的风景,心情才舒缓了许多。
每年每日这里的花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只是看的人心态早已变了。
牧鱼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赵玉明走到他的身边。
他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几分对牧鱼的担忧,幽暗的眼眸此时此刻也没有以往的冷静,变得忧心忡忡。
“今日,你便要去和离落意一绝两断。牧鱼,我担心你。”
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情思,让人难以抗拒。
可牧鱼确实微微蹙眉,心里自始至终都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难以从这情绪漩涡中自拔。
牧鱼冷冽道:“你担心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就是他。我要是死了,你直接再找一个人就好了。”
说着,牧鱼的目光冷冷扫视到赵玉明身上,他说出的话也是如同寒冰,冰冷无比,“怎么?你还真是离开不了我了吗,赵家公子爱上艳鬼,这传出去的名声可不大好。”
牧鱼知道赵玉明一贯看重自己的名声,他故意说出这话,就是为了刺激赵玉明。
可那双似水的眼眸并没有出现牧鱼认为的悲伤,反而温柔地凝视着牧鱼,似乎愿意包容牧鱼的一切不堪和缺点。
赵云明眉头紧锁,他忧心忡忡道:“牧鱼……不要说这些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也绝不独活!我早就心系于你,这些你都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的害怕和担忧仿佛要将他吞噬,“你也不要再说些什么生生死死,这些话多不吉利。”
赵玉明紧握住牧鱼的手,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我等你回来,你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很多话赵玉明没有说出口,若是牧鱼回来了,他们两人要举办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让世人都知道,他和牧鱼青铜贵和。
可这份爱牧鱼不想要,这份爱在此时此刻仿佛变成了无形的枷锁,要将他牢牢捆住。
牧鱼心意已决,他抽出自己的手,对着赵玉明冷声道:“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这冥冥之中,仿佛早就写好了最终的答案,牧鱼叹了一口气。
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想要的来,那该有多好呀。
晚上,万簌俱静,世间的所有喧嚣和吵闹仿佛都被黑夜吞噬掉,唯有恒古不变的寂静和平淡。
牧鱼如约而至,乱尸坟的阵法早已布下,就算离落意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自己。
在这里,牧鱼也终于见到了,他一直想见但又不敢见的人。
跟上次他们见面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离落意看起来变了许多。
离落意面容英俊又冷漠,他总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感。他的眼神如同寒冰,透露着单薄和果断,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
身形修长又清隽,仿佛长年挺拔的松柏,默默忍耐着雨雪和风霜。
牧鱼再次看到离落意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产生一片悸动。
他年少时的喜欢,怎么会变成现在破碎的局面。
牧鱼的脆弱没有表露在脸上,他的神情依旧还是冷的,仿佛早就对一切无感了。
他看着离落意,一字一句道:“你终于来了啊。”
离落意轻微地点了点头,他声音很淡又透着几分无奈,“你叫我,我总是要来的。”
牧鱼单手握拳,他抿着唇,心里的一股子恼火在剧烈燃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着这些花言巧语,真是恶心至极的男人。
牧鱼冷声道:“我今天就要让你这个负心汉死在这里!”
他一袭红衣在风中飘荡,站在月光之下,越发像精怪小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离落意抬眸看去,幽邃的眼眸满是暗色,他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话,“好……”
他死,牧鱼活,他愿意做这笔买卖。
离落意的剑从来都是又快又狠,仿佛不要命的野兽。
可在牧鱼面前,他甚至都不愿意让剑锋对着牧鱼。
在他处处留情之下,和牧鱼打的时候自然也是处处都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