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集中营[综]. 第72章 公主与战神9

离开前，素锦找到许渊，打算跟他好好告个别。zuowenbolan

结果，刚在杨柳河畔见面，许渊就递过来一个香囊。

这是……

素锦隐约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几天前，也是在这里，有人给许渊送了个香囊……

素锦捏着香囊，控制不住有些呼吸急促：“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怀疑自己遇到了渣男，更可恨的是，即便猜到许渊可能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是个拿着别的女孩送他的东西对自己献殷勤的假正经，她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以前她对夜华的根本不叫喜欢，如今这种牵肠挂肚，愚蠢到明明证据确凿却还替他找借口的行为才是喜欢……

素锦捏着香囊的手僵在半空，另一只手几乎掐进了肉里，怎么办？她想把许渊绑起来带走，听说夜华娶了个凡人娘子做妾，她好歹是天君亲封的“昭仁公主”，以后不嫁人，收一个男宠不算什么吧？至于嫁给他，素锦是不打算这么做的，她对这个拿别人送的香囊给自己的男人没信心，怕他转头就纳妾。

许渊不知道素锦心里有很多邪恶的想法，甚至把他未来的地位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他笑道：“这是我给你做的香囊，做的不好，你若喜欢就收下吧。”

黑素锦和白素锦在脑海里的争吵突然停住了，素锦惊讶地抬头看向许渊，她没听错吧？

“这是你亲手做的？”不是别的姑娘送你的？

许渊道：“当然是我亲手做的，我本来想给你买个香囊，但是又觉得不够诚意……”

至于是什么诚意……古往今来，香囊都是定情之物，本该是女子赠与男子的，但他知道素锦不会刺绣，且他想用一个与众不同之物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对素锦诉衷情，所以便只有自己动手了。

“我前几日遇到一个绣工出众的绣娘，她绣的鸳鸯就像活的一样，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所以便找她学了几日。不过我手笨，绣的一般，你别嫌弃。”许渊红着脸道。

这时，素锦已经将香囊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果然是新手做的，她又拉过许渊的手，在他手上找到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一时间百感交集。

所以，许渊前几日每日都溜出去找那姑娘，不是幽会，是为了学习绣工给自己绣香囊？他不是渣男，不是假正经，也没有表里不一，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素锦抿了抿唇，将香囊系在了腰间，认真道：“谢谢，我不嫌弃，我很喜欢。”

她摸了摸香囊凌乱的针脚，鼓起勇气道：“我……前几日我听到刘大娘问许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定亲，她误会我们了。”

“那就误会啊。”许渊背着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素锦蒙了，不知道许渊是什么意思。

许渊早就决定要对素锦表达恋慕之情，否则也不会绣香囊，不过他不知道素锦会不会接受自己，所以一开始是打算试探的，但是既然素锦提到了这件事，他便顺着素锦的话道：“我们把它变成真的不就行了。”

素锦听到这话，慢慢地红了脸，没有拒绝许渊试探着伸过来的手。

……

回到家后，两人跟许桃花和王章说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许桃花喜得立刻出门去找媒婆，安排人提亲，准备三书六礼。

……

就在这时，辛奴在天宫应付完天君和公主的众位叔伯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人间，循着素锦留下的标记找了过来。发现素锦打算跟凡人成婚，她吓得几乎要昏过去，等看到那凡人跟夜华太子几乎没有区别的脸时，又忍不住心生怜悯。

她对许渊等人说自己是素锦的奴婢，将她找了出来，“主子，你不是把那凡人当做太子殿下的替身吧？”

“当然不是！”素锦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辛奴的猜测：“我若嫁给一个人，一定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弄什么替身呢？再说，许渊除了是凡人以外，方方面面都比夜华强，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辛奴名义上是自己的奴婢，却与自己情同姐妹，所以素锦并不隐瞒，将自己对许渊的恋慕和欢喜，以及之前误会许渊喜欢上旁的女子时的阴暗心思都说与了她。

辛奴听了，果然不再误会，但还是有些担忧：“天君若是知道你嫁给了凡人……主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现如今，九重天正因为太子殿下的凡人侍妾闹得风风雨雨，这时候给天君知道主子嫁给了凡人，便是有主子的叔伯们护着，她也免不了吃苦头。

素锦却不担心这个，她现在是上仙，又是功臣之后，天君不会将她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随意拿捏。更何况，她又不是天君的后人，只要她坚持，天君一定会装作“无可奈何”，成全她。

当然，前提是天君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素锦咬了咬唇，对辛奴道：“你再回一趟天宫，告知天君我遇到了情投意合的道侣，打算成婚，如此我便也不算私奔下界了。”

“主子！”辛奴皱着脸，“这件事怎么能让天君知道呢？”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才不算是欺君。”素锦笑道：“不过，你先到四海八荒逛一圈，预估着我已经成完婚了，再通知天君这件事。到时候便是他错过了我的吉时，而不是我私聘凡人。”

主子的计划看似很完美，但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辛奴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主子一意孤行，她只好无奈地做了从犯。

离开前辛奴帮素锦买了房子让她搬了出来，然后又大肆采买替她将嫁妆等物什安排好，才依依不舍地去了天宫。

……

许渊和素锦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自从素锦搬出去以后，许渊便日以继夜地写书，试图多攒些银钱。成婚后他无论如何都该搬离姐姐姐夫家了，可是银钱不凑手，他还没来得及买房子，虽说也能住到素锦那里，但许渊不希望素锦被人说嫁了个小白脸。

许桃花见弟弟这么用功，脸色都变的苍白了，这一天终于忍不住撵他出去：“你这快要成婚了，要是把身子骨折腾坏了，难道要让素锦守活寡吗？”

许渊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本末倒置了，忙对姐姐道歉。

许桃花心疼道：“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好，今晨起来我听到你咳了好几声，岳峙啊，你去医馆看看。可别小病拖成了大病，坏了根本，延误了婚期。”

许渊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他自己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但是许桃花担心，他便顺了她的心意，去医馆找了个大夫。

结果大夫把脉后脸色很复杂，告诉他：“你体内肺腑皆衰，与老人无异，是行将就木的征兆。许秀才，你只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许渊浑浑噩噩地出了医馆，他不相信老大夫的诊断，于是又去了两间医馆找不同的大夫看诊，却天不从人愿，他们给出的诊断结果也是相同的。许渊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活不过三个月了。

第一时间，许渊想到了素锦。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素锦的呢？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可是那时的他太过懦弱胆小，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肤浅又好色的人，所以才会在被掐着脖子昏迷的时候还因为惊鸿一瞥而做了一个不合时宜又不合礼数的梦（其实只是素锦对他微笑，他控制不住轻轻摸了摸素锦的脸，然后就惊醒了）。所以才会在清醒过来后，明明已经说服自己将那一刹那的心动忘却，却还是在听到她四海为家时，忍不住主动邀请她跟自己回家。

他藏起了所有的心动，原是该跟素锦错过的。

好在他心爱的姑娘愿意给他机会，没有就这么放弃他，他们阴差阳错，还是走到了一起。

可是，为什么我会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生命呢？老天为什么这么捉弄我？

许渊看着澄澈透明的天空，心中痛苦不已。

——我以为是恩爱白头，没想到繁华过后，终究是黄粱美梦一场空。

……

许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最后来到了素锦新买的房子外面。

金铺的老板来给素锦送她前段时间订的首饰，看到许渊，对他打招呼道：“许郎君？你是来找姑娘的吧？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素锦订的是成婚用的金饰，还有凤冠，当时他们两个一起到店里，所以金铺老板记得许渊。

许渊摇了摇头，慌乱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里就好。对了，你别跟她说我在外面，我就是想来看看。”

就是想离她近一点。

他活不过三个月了，不能耽误素锦。他们两个之间，本就是自己配不上她，如今自己命数有缺，哪里能卑鄙无耻地让她守望门之寡？

所以……该退婚的，许渊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想到。

真奇怪，知道自己活不过三个月时，都抵不过现在更让他痛苦。

金铺老板理解地笑笑：“我懂我懂。”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无非是想念自己的未婚妻罢了，于是便答应了许渊的要求，与素锦见面时并没有提到他。

许渊看着金铺老板进去，又看着他离开。

他本想着站一会儿就走，却直愣愣地站到了月上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