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集中营[综]. 第65章 公主与战神2

离开天宫时，素锦只带了辛奴。kanshushen

其实原本她连辛奴也不想带，可是经不住辛奴百般苦求，还道：“自己本就是伺候公主的，断没有公主在外历练、风餐露宿，奴婢却在天宫安稳度日的道理，奴婢良心不安！”

素锦一时心软，便带上了她。

辛奴自是欢欣不已，她收拾了行装，打点好宫中，指了小仙娥守家。然后，出了南天门的时候，突然就……不是后悔，只是有点不舍和胆怯。

她自小生活在天宫，从没离开过，如今突然要离了天宫，四海八荒、居无定所地闯荡，难免觉得惶恐不安。

因为被素锦指点过，辛奴改了称呼，问道：“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素锦心里也没个章程。

她从没想过离开天宫是这样简单的事情，简单到她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得到了应允，仿佛自己可有可无。

不过她并没有怨怼天君，素锦族为天族灭族不假，但天族也护佑自己长大，这件事根本是掰扯不清的。

天君对自己不好吗？锦衣玉食、余生安稳，自然是好的。她不能因为天君没有把自己培养成上仙上神就觉得他对自己不尽心，人、仙都得学会知恩。要怪，便怪自己太弱，弱小在这个世界是一种原罪，因为弱小她才想要什么都不能自己去拿，而是依靠别人的赏赐。

——可是，我不想一直这样。

素锦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走火入魔留下的后遗症，她总是渴望力量，她总觉得自己是能够斩妖除魔、移山倒海的强者，而不是穿着一身宫装、端庄娴雅，举手投足皆是典范的天族傀儡公主……

她是这样想的，所以得到天君的允许后便一刻不停地离了天宫。

她原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没有，五百岁没有名字时就被带到天宫居住也并不妨碍她看到蓝天白云时的兴奋，看到飞鸟凌空的羡慕，看到天宫越来越远徒然而生的自在……

看，素锦，你本不属于天宫。

哪怕住了七万年，也只是客人。

未来的天君厌恶你，他冷待你、看不起你、视你若无物，但你又何尝不是从没把天宫当家，否则长居七万年为何仍觉得自己心若浮萍身如柳絮、如居囚笼，唯有离开才能得到一时片刻的安宁？

素锦笑了笑，她心里想了很多，但不过是眨眼的光阴，辛奴仍在眼巴巴地等她的回答。

她组织了下语言，轻声道：“我还没有决定好，不过四海八荒总要都去过一遍，见识一遍才好，否则便违背了我游历的本意了。”

“那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辛奴皱了皱小脸，有些担忧。

她并非在危言耸听，实在是自己和主子实力微弱，还没有在四海八荒横着走的资本。

想到这里，辛奴便有些埋怨天君。他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实力，允主子下凡历练没什么，怎么连保护的仙人也不安排？若是主子出了事，这可就不是疼爱，而是故意安排主子去死了。

素锦却是一点也不怕的，她道：“如今天族和翼族和谈了，四海八荒稳定得很，哪有那么多危险？纵是有，我亮出天族公主的封号，他们难道会不给我三分颜面吗？”

见辛奴还是皱着眉，素锦哄道：“你若不放心，我们就先选个和平安稳的地方好生修炼，等我实力提高了，再闯荡四方怎么样？”

辛奴笑着点头：“嗯，就这样办。”

……

素锦知道自己的身份——九重天的吉祥物，天君对各支部施恩的象征。她担心自己在九重天外待不了多久，一旦天君想起她，觉得需要她露个面以显示自己的仁德，她就会被召回天宫去。所以最终，素锦还是没有选择自己向往了许久的四海八荒修炼，而是去了十亿人间界，选了一个与仙界的时间流速相差较大的凡世。

这也许是有些自欺欺人的，但即便是假的，素锦也渴望离开天宫久一点。

落到凡间时，素锦没有遮掩自己和辛奴的不同——她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并不知道原来仙人外出是需要遮掩的——很快南平城的百姓们就知道，城外乐游山上有神仙出没。

他们拖家带口地前来拜见，请仙人保佑自己阖家平安，请仙人保佑自己发财富贵，请仙人保佑自己无灾无病，请仙人传授自己仙法……

辛奴被蜂拥而来的凡人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凡间仙人是这么受推崇的。她被拜了许多次，渐渐有些飘飘然了，不过很快她就想起素锦闭关前吩咐她的一些事情，忙打开阵法，免得这些凡人胆大妄为开始闯山。

山下聚集的人群见久无回应，以为神仙只是路过这里歇脚，已经离开了，便散了一部分。还有一些胆大的，却是壮着胆子往山上走去，但不管他们走了多久，那仿佛在咫尺之间的山顶却永远不能达到，恍惚之间他们就被送下了山。

“……”

众人大惊失色之下却也明了，原来仙人根本没有离开。

便有一人道：“我听说神仙不能过多干涉凡人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样神仙才不理我们？”

另一人回道：“应是如此。”

他们兴奋地回了南平城，大肆宣传了自己上山的事情，吹牛说自己迷路后是被神仙送下山的。南平城的百姓半信半疑，因为不久前回来的一批人说，他们正好看见神仙离开乐游山的情景，仙气飘渺、仙音袅袅。

直到晚上，全城的人都做了一个梦。

一个满身超然世外仙气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梦里，她的脸被云雾遮住，模糊不清，但所有看到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神仙。

神仙说：“我家主人是九重天的仙子，欲借南平城属地乐游山修行。作为回报，主人会保此山方圆百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直到我们离开。主人不喜吵闹，尔等无事勿扰。”

说完，飘然而去。

整个南平城震动了。因为当城里的百姓神神秘秘地想告诉家人或亲近的好友一个秘密时，却发现他们要说的正是同一个秘密！几经求证之下，便有一些机敏的人意识到真相——整个南平城的人在昨晚都做了同一个梦！神仙托梦了！

事情越闹越大，渐渐传遍了整个国家。

但神仙久不现身，随着时间的流逝，世人便只把这件事当做一个传说来看了，他们甚至把登上乐游山后会突然出现在山脚的事情解释成了一种特殊的地理现象。只有南平城的百姓，他们固执地相信乐游山上住着九重天外的仙子，她保佑着南平城。

或许楚国的上层也知道真相。

原本，等南平城这一辈被托梦的人纷纷过世后，乐游山的神仙也许真的就成了一个传说了。

但是在素锦修行的第六十八年，南平城突然出现了一只吃人的妖精，他吃了几个凡人后觉得口感不好，竟现了妖身威胁他们献上一百对童男童女，否则便水淹南平城。

刘老汉还记得六十八年前给自己托梦的神仙，见自己的曾孙孙被选中作为祭品，走投无路之下便联合了几个老伙计到乐游山求助。

素锦闭关之时突然被悲怆的祈愿声惊醒，听闻人间有妖邪作乱，她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便执起宝剑去除妖。

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神女杀了作乱的河妖，又回了乐游山，从此再没有人觉得南平城的神仙之说是编造出来的了。

而素锦，在除妖之后，她得到了天降功德，从此修炼之余便常常出来做善事。

于是，南平城有神仙常驻的传言就此流传下来。

因为素锦没有露出真容，百姓们又不知道她的尊名，便统一称她为“乐游娘娘”，刻木雕奉于家中参拜。

……

三百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素锦一出关，满天玄雷就劈将下来。不过她并不惊慌，因为在这之前她就有预感自己将度上仙劫。

确定辛奴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远远避开后，素锦抽出一把剑，素指轻翻，灵力御剑，冲着雷霆砍了过去。

天雷无情，劈开那剑，又落到素锦身上，她“哇”的一声突出一口血。然后发现空中雷声阵阵，青色的雷霆翻滚的更加厉害了。

她无奈苦笑，这种胡思乱想果然不可靠，她究竟为什么仿佛疯魔了似的觉得灵剑、法器是可以抵御雷劫的呢？传言中墨渊上神替他的十七弟子司音挡天劫，不也是以身相替？三万年前自己也亲眼看过夜华飞升上仙，小小的人儿被劈的满身血污……她怎么就觉得自己特别了？

素锦暗骂自己心大，然后收起灵剑，坦然迎着雷云飞了过去。

不成上神终为凡。

今日这天雷劫便是决定自己能否大道坦途的关键，非生即死，她早已有这种觉悟。

上仙劫一共三道雷劫，素锦接了一道，还有两道。因为之前她打算“走捷径”的缘故，天道示威，雷霆越来越重。

青光闪烁，几乎撕开夜幕，方圆百里熟睡的人几乎都被清醒，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游山方向，不敢低声语。

好在素锦修炼的这段时间没有懈怠，基础打得很牢固，因此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是活着度过了天劫。

落到百姓们眼中，便是那“乐游娘娘”被雷劈过后，身上散发着金光，然后“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第二日，他们争先恐后地赶来乐游山，看到矮了半截的山头，忍不住纳头便拜，心里也是更加肯定了老人们的猜测——“乐游娘娘”一定是修炼有成，回天宫去了。据说三百多年前她落到乐游山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是借乐游山修行，早晚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