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天一亮,陆覃就去了医院,还是精神科。
一番检查下来,他的脑部没有问题,精神方面,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陆覃不信,他换了心理科室,和心理科的医生聊了起来。
“我喜欢一个人,他死了,死了一年多了,但我不肯接受他的离开,我把身边的一个人看成是了他。”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死了在复活成别人,对不对?”
心理医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他听着陆覃对自己感情的剖析,偶尔会询问陆覃两句,陆覃却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在哪里继续。
“那个人是别人送来的,他家人朋友都对他不怎么好,他本来不愿意,我强迫了他。”
“报警?他不会去报警,他只是想逃而已,他没有报过警让警察来抓我。”
“真报了警,也没有用,法律管不了,起码管不到我的身上。”
“我厌烦他了,把他送给了别人,他很高兴地跟着人走了,看来他宁愿接受任何别人,也不愿意跟着我。”
“你打过他?”
“没有。”陆覃摇头,他没有对程临动过手,只是逼迫过他。
“他在挣扎,但我还是没放手,我确实伤害了他。”
陆覃想到那几次都是对方不愿意,他还是我行我素,他这个金主,他以为合格了,其实一点都不合格。
他帮程临做的那点事,都压根算不了什么。
别的人跟着金主,总该被宠着,他却没有宠过程临。
陆覃低头笑:“不过现在再来说这些,其实都多余了,人我送走了,已经是别的人的了。”
陆覃起身不再继续自寻,医生想叫住他,可看陆覃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坐着的时候他诉说着自己的烦恼,起身的他,似乎刚才那个被情感所困的可怜人,不是他一样。
医生只能目送着那个高俊的身影离开。
陆覃选择忘记,或者说是把不该有的情绪都给封存起来,他以为这样就能恢复到过往的平静生活,可有些事改变了就是改变了。
陆覃的情人被输给了康容的事,即便康容本人不说,可天下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康容只是有那么一两次带着程临出去吃个饭,都被有心人给发现,然后认出来那是程临。
再結合一些过去的事,捕风捉影之下,很容易就推测出一些状况来,虽然说传言各种都有,有些还是和真相比较接近。
一来二去,知道的人多了,不会跑到陆覃跟前是惹眼,可康容跟陆覃不同,到他那里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某次康容夜里和程临到一家宾馆,宾馆后面有个不开放的公园,两人在公园里走着,遇到了好几个人,那几人一眼认出来他们,跟着都围了过来。
“康总,艳福不浅啊。”
陆覃玩过的人,都能够接手到,即便是二手货,可这个二手货,可比某些一手的要价值高得多。
康容以往会第一时间露出和煦的笑容来,可面对这几人,他不仅没有笑,还第一时间扭头去看程临的表情,看到程临没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康容还是皱了皱眉。
“几位也出来走走?”
“是啊,没想到会遇到康总和……你的情人。”
“黎叶,认识一下,我叫……”
“不用,我对你没兴趣。”
程临不等对方做自我介绍,一句淡然的话,给人抵得差点没啊出声。
“果然是跟过大佬的人,眼界也高了是吧?”
“但会不会哪天,什么都没有呢?”
因为康容在,所以来人话就收敛了一点,可再收敛,恶意的眼眸还是明晃晃地在嘲笑着。
“不劳你担心。”
程临转脚就走,面前站过来两个人,把他的去路给挡住了。
“康总,时间还早,不如喝两杯。”
从几人身上可以闻到浓浓的酒味,他们已经喝过酒,还都喝醉了,不然也不会随便来找康容的茬。
揽着程临的其中一人,伸出手去摸程临的脸。
程临躲开了,那人当即就嗤笑起来:“怎么,这么精贵?不知道卖过多少次,让多少人草过,装你妈的纯情。”
啪!那人挨了一耳光,在他说“靠,你个贱人敢动手”的时候,程临不再用手,他直接上脚,一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给人踢得当即就发出痛哼声。
程临拍了拍右手,那是在掀起打过人的手掌脏的意思。
被他打了耳光又踹一脚的人抬头看到他居然做出这种轻蔑的动作,对方嘴里咆哮着,凶狠冲过来。
程临活动活动肩膀,这具身体是弱,可是该有的打人技巧他是有的,抓着对方的胳膊往身体方向一带,错过身一手压对方胳膊,一手用手肘去顶对方的胸口。
这一肘下去,给人肋骨都险些撞断。
另外的几人看到同伴被程临打,愣了片刻,相继嘴里叫骂着围了上来,康容看到这个架势,抓着程临的胳膊想带人跑,对方人多,他们两个人不是对手。
程临反倒是一把推搡开康容,一个人迎上四五个人的围攻。
眼看着程临就要被狠狠揍一顿,康容拿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边询问什么事,康容嘴巴张开了,没能说出话来。
片刻后,康容和对面的接线员回复没事,事情解决了。
躺了一地哀嚎的人,确实算解决了。
程临一个人,他们六个人,虽然是程临先动的手,但一打六,报警了,程临最多给点医药费。
何况康容不觉得这些人敢去报警,他们都喝了酒,喝酒闹事的名头得担一下。
“现在可以走了。”
程临甩了甩手腕,微微地发酸,看来这具身体不适合和人起冲突,到头来自己还得手酸脚疼。
程临走在前面,康容跟在他身后。
在程临跟着他的这些天来,康容都看在眼里,程临的所作所为,和被抛弃的私生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是寄人篱下,他也丝毫不见卑微,他不是被谁赌输的人,他只是他自己。
康容对程临的愛里面,开始有更多的尊重了。
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程临不能走,用康容的话来说,如果程临走了,可能陆覃那里会有什么动作,这话程临听一下就知道不过是康容的说辞。
程临回到康容的家,康容也就那天车里抓过他的手,后来没有再碰过他一下,他们的相处和朋友差不多,起码康容是把程临当朋友。
可程临已经不会要朋友了,唯一认可的那个,他连吊唁自己的墓碑都不肯,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成为他的朋友。
程临这天回去后,半夜里他忽然走了,没有和康容说,他一个人独自走出去,走到大街上,坐了辆车出城。
他在外地某处有一个房产,当初用的不是他的名字,以公司的名义,后来那家公司收益不好,又注销了,所以拿出房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
程临连夜赶了过去,到了房子外,发现密码锁还是最初那个,他用指纹开锁,进了房子里,许久没有人住过,窗户也关着,屋里都是不透风地沉闷气息,程临打开了灯,提前就预交了水电,几年过去,没人住,自然也用不完。
程临拿开沙发上的防尘罩,他坐了上去,脚顺势放到了茶几上,跑到这里来的话,估计没几个人可以找到他。
黎叶的手机,程临放在了康容那里,他就身上带了点现金出来。
别的没有存款了,程临并不担心以后的生活,这个房子里有不少的昂贵物品,拿出去卖二手的也能卖不少价钱。
他家里人,程临都换了身体,他没想过回去找他们,他亲情观念淡薄,也就对友情稍微上心点。
现在唯一的友情也没有了,以后就自己一个人过好了。
程临不期待了,越是期待,反而让自己沦落到脆弱的地步,索性就放手一切好了。
夜里程临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睡过去的,没有到楼上去,因为还得铺床,他赶了半夜的路,太累了,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他的墓碑前站了一个人,那个人面容显得模糊看不清,可程临伸出手时,接到了对方流下来的泪水。
谁跑到他墓碑前来哭坟了?
再怎么哭,他也不能从骨灰变成人,程临没有感动,反而感到烦躁和抵触。
转天醒来,程临皱着眉头,很想把昨晚的梦给忘记。
程临请了钟点工来家里打扫,楼上楼下三层,花了近一千块钱,还是简单打扫,但总好过是自己一个人一点点来。
到处都收拾干净了,外面的花园杂草丛生,就等后面再做清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生活总得进行下去,程临找了一圈,把能够买的没什么必要的东西都挂到了二手网站上,都是些新的没怎么用过,虽然有几年时间,但质量在那里放着,价格比市场别的二手价格低点,就有人购买。
程临还把一些标签都在的高档衣服给卖了,买的人多,一看照片面料就知道是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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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豪门私生子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