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内,蓝轻雪靠在贵妃椅上,身边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慎贵人看着面无表情地蓝轻雪,心里十分忐忑,小心翼翼地道:“贵妃娘娘,嫔妾……”
慎贵人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哗地一声,桌上的青玉花瓶便扫落在地。慎贵人惊叫出声,惊慌失措地看着蓝轻雪,满屋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
蓝轻雪只是盯着慎贵人没有说话,慎贵人脸色惨白地跪下:“娘娘恕罪,嫔妾知道错了。”
“娘娘息怒,仔细贵体啊。”蓝轻雪身边一个老嬷嬷见状赶紧安抚道。
老嬷嬷威严地对屋内的奴才道:“你们都下去。”
永和宫里的奴才赶紧低着头退下了,除了蓝轻雪的心腹嬷嬷,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蓝轻雪和慎贵人。
还未等慎贵人在此开口,蓝轻雪便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怒道:“没用的东西!”
“娘娘,嫔妾……”慎贵人的脸颊立马红肿了起来,或是因为羞恼,或是因为疼痛,她捂着被打的脸颊泣不成声。
“痛吗?”蓝轻雪挑起慎贵人的下巴问道,待看到对方不住地点头便露出了满意地笑容,“知道痛就好,知道本宫为什么打你吗?”
蓝轻雪并没有等慎贵人的答复,继续说道:“本宫不管你平日里如何对待那尤贵人,也不管你是否在人前给她难堪。但你记住一点,如果有损皇上和本宫的声誉的声誉,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蓝轻雪从未将尤贵人放在眼里,也不屑去为难一个刚进宫就被判死刑的女人。在这个后宫,哪怕你有再尊贵的身份,一旦被皇上厌弃一辈子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凌舒国是大周的死敌,皇上之所以答应将雪樱公主纳入后宫,不过就是为了羞辱凌舒国。对于蓝轻雪来说,区区一个敌国公主根本不足挂齿,可是慎贵人这个蠢货却被她激得毫无仪态,跟泼妇无异。
后宫之人都知道慎贵人是她的人,慎贵人一旦出丑打得可就是她的脸了,况且欣贵妃那里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慎贵人已经被吓傻了,她连连点头称是:“嫔妾记住了,娘娘息怒。着实是那尤贵人太过巧言令色,没想到她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慎贵人不是第一次找雪樱麻烦,那时候的雪樱公主并没有求生的意志了,所以对慎贵人的挑衅和羞辱都听之任之。可是今日在梅园尤贵人却舌灿莲花,所以慎贵人认定她是心机深沉。
“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用,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被她反击得哑口无言,还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你是想让皇上和太后质疑本宫管理后宫的能力吗?”蓝轻雪见慎贵人还在狡辩,脸色更加难看了。
“嫔妾不敢,娘娘恕罪。”慎贵人赶紧道歉,但还是不死心地道:“娘娘,尤贵人心思深沉,不得不防啊。”
慎贵人将自己挨的一巴掌全都记在了蓝清旋身上,她不遗余力地挑拨,希望借蓝轻雪之手好好教训蓝清旋。
蓝轻雪素手轻轻地波动桌子上的茶盏,高傲地说道:“不过就是个低贱的贵人,再怎么扑腾也飞不上枝头!”
慎贵人闻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蓝轻雪直接将她打发了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贵妃娘娘啊,您何苦更那个贱婢生气,气坏了身子皇上可是会心疼的。”慎贵人离开后,蓝轻雪身边的嬷嬷心疼地安抚她。
蓝轻雪听到皇上两个字,嘴角渐渐浮起甜蜜的微笑,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张嬷嬷,皇上对本宫虽一直都是呵护有加,可本宫心里却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蓝轻雪叹了一口气,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张嬷嬷是蓝轻雪的乳母,更是她的心腹,有些话她不能对旁人说,但却可以跟张嬷嬷倾诉。
张嬷嬷拍了拍蓝轻雪的手,道:“娘娘,您呐就是想得太多,皇上对您的宠爱整个后宫谁人不知?当务之急,您要怀上龙子,给皇上生个皇子,那皇后的位置还会远吗?”
蓝轻雪闻言眼神更加坚定了,皇后的位置只能是属于她的,皇上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蓝清旋不知道蓝轻雪这边发生的事,忙活了一整夜她终于将九十九个寿字写好,并和青黛二人排列在一起。
“贵人,剩下的就交给奴婢吧,你赶紧去休息片刻。”青黛心疼地看着蓝清旋疲惫的脸色,现在离寿辰开始还有一会儿,休息一会养精蓄锐还是来得及的。
蓝清旋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她用冷毛巾擦擦了脸颊,神志瞬间清醒了不少。
“青黛,我让你准备的舞衣,你都准备妥当了吗?”蓝清旋问道。
青黛点头道:“贵人放心,奴婢都准备好了。”
青黛将舞衣和头饰拿出来,蓝清旋看了看这白中带粉的舞衣,满意地笑了。
“给我梳妆吧,就按凌舒国的装扮来。”蓝清旋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描眉。
青黛麻利地给蓝清旋梳妆,她知道公主要在太后寿宴上献舞,还是以凌舒国公主的身份。
可是这样未免太过冒险,整个大周都视凌舒国为死敌,皇上更是厌恶公主,这样公然出现在太后寿宴,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贵人,要不您再考虑考虑,这样做未免风险太大了,须慎重啊。”青黛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劝道,她实在是忘不了公主被人从未央宫拖出来的场景。
那次是公主自尽未遂,身体还未痊愈便被皇上叫去了未央宫,虽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公主被人送回来后差点就香消玉殒了。
蓝清旋看着镜子里的娇女莞尔一笑,在闪烁的烛光映衬下,她整个人有一种朦胧缥缈的美。
“傻丫头,不要太过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蓝清旋将眉笔放下,道:“要想有所得,冒险是必须的,如果我能凭借这次机会,缓和凌舒国和大周势同水火的关系,那冒再大的风险也是值得的。”
蓝清旋决定这次兽宴献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需要扭转在后宫中的局面没错,但更多的是希望能缓和大周和凌舒国的关系。
战争从来与无辜的平民无关,雪樱只是一个柔弱的公主,她也从来不该承受战争带来的恶果。蓝清旋既然占用了她的身体,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蓝清旋打扮就绪后推开了门,她已经很久没有练舞了,一定要事先练习练习。否则在寿宴上出丑,可就前功尽弃了。
只是她刚打开门便有一阵寒风袭来,似乎还飘杂着雪花,蓝清旋冻得猛打一个哆嗦。
“贵人,现在还早着呢,寿宴要到中午才开始呢。”青黛赶紧将披风拿过来给她披上,只是这个披风有些旧了,并不保暖。
“好了姑奶奶,你就别念叨了,赶紧去准备早膳吧,我待会就回来。”蓝清旋没时间耽误了,她裹紧披风就出去了,青黛没办法只好去准备早膳。
蓝清旋走在路上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寒冷刺骨,因为要跳舞所以她选是舞衣也是轻薄为主,就是裹紧披风也难挡严寒。
“豁出去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蓝清旋强忍住打颤哆嗦的冲动,在上次的梅园外面开始练习舞。
青黛曾经说过,雪樱公主曾经也是舞中之花,第一次入宫就给皇上和满朝文武献舞。据说舞姿惊为天人,靳无殇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就将‘尤’这个封号赐给她,并夸赞她天生尤物。
想到这里蓝清旋的舞步又加快了,她没想听到曾经低调和善的五皇子竟也是这种人,这话简直就把雪樱公主当青楼女子了。
一舞完毕后,蓝清旋有些气喘吁吁,方才因为太过严寒她的舞步比平常快上许多,现在竟有些出汗了。
蓝清旋刚停下来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阵鼓掌声,紧接着一个身批雪白色大氅的男子走了出来。
“公主的舞姿愈发柔美了,只是现在天气寒冷,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蓝清旋认得这个男子,他是先帝的七皇子,靳无痕,也是当时皇后现在太后的亲生儿子。
靳无痕见蓝清旋怔怔地不说话,恍然大悟道:“公主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是豫王靳无痕,你来大周的时候我们见过。”
蓝清旋当然不记得他们曾经见过,因为靳无痕是在雪樱公主献舞的时间遇见的,而现在她已经是蓝府冤死的小姐,蓝清旋。
“见过豫王爷。”蓝清旋俯身行礼,只是一阵凉风吹过,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嫔妾失仪了,王爷见笑了。”蓝清旋此时真的尴尬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大冬天地跑出来跳舞,“我先告退了,王爷您慢走。”
蓝清旋实在冷得不行了,也不顾许多就想着赶紧离开,可是却靳无痕拦住了。
蓝清旋不解地看着靳无痕,问道:“王爷还有事吗?”
靳无痕见蓝清旋打颤的样子微微皱眉,紧接着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温声道:“天寒地冻,公主小心着凉。”
蓝清旋彻底呆了,靳无痕的大氅不愧是极品,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可是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也太过轻浮了点,她现在是皇上的贵人,怎么能与外男接触。
靳无痕似乎看出了蓝清旋的顾虑,安抚道:“你放心,今天是母后生辰,这个时间没人会来这里。你大清早来这里练舞,该不会是打算在母后寿宴上献舞?”
蓝清旋没想到靳无痕竟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也不隐藏,直接问道:“没错,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靳无殇摇摇头,和煦地道:“不妥之处倒没有,只要是祝福不论何种形式,母后都会喜欢的,你不要担心。”
蓝清旋见靳无痕灿烂的笑容,不自觉地偏开头,道:“王爷,嫔妾要回去准备准备了,先告退了。”
蓝清旋不想过多停留,靳无痕也没有再留她,只是说了句:“你能振作起来,我很为你感到高兴,待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