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落下工伤 第77章 4.错过生日

关于典礼之外发生的事情，方支柯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景詹聊聊。但几次话到嘴边，又涩口难以说出。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景詹错失掉奖项的心情。于是，在当天夜里，两人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方支柯醒来时，并没有在床另一边找到恋人。景詹好像很早就出门了，只在餐桌一角放了张便条，上面写着“记得喝牛奶前，先温一下”。

看景詹状态分明像生闷气，又不像是在生闷气。方支柯懊恼心里有疑惑，为什么昨夜拖着不解决呢。

接下来几天，方支柯一直持续于懊恼之中，像走失在森林中的小鹿，完全迷失掉方向。忙碌的工作让两人根本没空做深度沟通，景詹总是早出晚归。有几次，很晚了，睡梦中的方支柯被他洗漱的声音扰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他“你回来了？”黑暗中，景詹先是一怔。而后才缓缓上床，轻手轻脚的将他抱进怀中。

“对不起，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没有……”很困，连简单说话，都像极了要卖尽气力。

拥抱很温暖，使得方支柯意识模糊，就这样被景詹再度哄睡着了。

即便如此，等到了清晨，一觉睡醒的方支柯依旧深受不安感搅扰。就此，他私下里向洪宣成询问过景詹接手的合拍电影。

洪宣成讲，此前在美国方面的戏份全部杀青，现在剧组正在拍摄国内镜头。相较于国外拍摄，在国内拍摄负担与产出相对较少。景詹应该不至于忙碌到没有时间陪恋人。

于是，和洪宣成一番谈论下来，方支柯更不安了。

每日惴惴不安的方支柯，依旧会在清晨醒来后，看到一桌丰盛的早点和一张小小的留言条。早点和留言条的存在仿佛为证明景詹很爱他似的，就这样，他在琢磨不清、模棱两可之中度过了整整半月时间。直到，五月十二号这一天。

这一天，方支柯早晨醒来，迷迷糊糊走来客厅。还在揉眼睛状态中的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的男友。瞬间，困意一扫而光，他兴奋的抱了上去。

“景詹！”

景詹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迷糊，笑着回应抱住恋人。

“我就知道，”方支柯埋进景詹怀里的脸，躲着恋人窥视，小心翼翼讲。“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在家。”

景詹将方支柯的脸托起来，好像非如此对视不可，他心满意足就这么眼里全是对方。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晚一会儿去剧组？”景詹问。

方支柯的笑容一瞬间僵住，所幸他擅长掩饰内心，很快就恢复正常状态。

“晚一会儿？”

“是啊，”景詹回答。“今天拍晚间戏，我和导演商量好比平时晚去几小时，刚好够时间在家吃个早饭。怎么，不高兴见到我？”

“没有。”方支柯摇摇头，顺势退出怀抱。他走到桌边自己位置，突然一反氤氲之色，快乐表情，仿佛连掩饰在桌下的小腿都在快乐的摇晃。“快吃饭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早饭了。”

两人简单吃过早饭，方支柯送景詹出门。

“景詹，工作别太拼命。拍摄间隙……记得多休息。”

分明是想提要求，要景詹在拍摄间隙给他打电话。但方支柯直到目送大门紧闭，依旧没说出口任性的要求。

转身，面对空无一人的公寓，方支柯长长叹了一声气。他拿出手机，飞快打出一行文字。收信人，宣成。

【来我家吧，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这样看来，对待朋友，自己反而比对待景詹要不显客道、任性的多——这样想着，心里复又升腾起不安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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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支柯难过心理，是直到屋外门铃声响才稍见缓和的。

洪宣成进到室内，一边换家居鞋，一边环顾整间客厅。

“就你一个人啊？景詹呢？”洪宣成问。

“他去剧组拍戏了。”

“一大清早？”

看吧，就是宣成也会为景詹一大清早赶往剧组的拼命而感慨千万。这样想着，方支柯止停手里倒饮料的动作。

洪宣成走到方支柯身边，埋怨讲：“我看张磊为人，不像是个惯常压榨艺人的导演啊。今天又不比往常，请半天假又耽误不了多少。我这就给张磊打通电话。”

景詹接拍电影，因为是洪宣成做中间人介绍，所以参演人员、工作调度方面，洪宣成都略略知道。他口中张磊，便是这部戏在华的负责人兼导演。

见洪宣成说话间就要给别人导演打去投诉电话，方支柯适时制止。

“别。我想……景詹应该是没有向张导请假。”

洪宣成难得不解其意，实在不理解这小两口又怎么了。

“为什么？今天是你生日，这是你们在一起后第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吧？他身为男朋友，为什么不请半天假陪陪你？”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是导致方支柯低落情绪持续半月之久的症结。借着洪宣成问，方支柯干脆一股脑倾述出来。

“景詹他……好像变得同交往前不一样了！

“你还记得上次颁奖典礼吗？景詹和魏然产生矛盾，甚至要大打出手。我无意间撞到，当时景詹就很不高兴了。可……那件事又不怪我。从那以后景詹早出晚归，好像是在刻意减少我们相处的时间……”

方支柯着急状态，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可他分明又忍耐着，一直忍耐着，忍到洪宣成也看不下去的地步。

“你是说，他以工作为名疏远你，冷暴力你？”

好严重的词汇。是冷暴力吗？自己对事态的描述，已经到了会让洪宣成断言这是冷暴力的程度吗？在外人看来，景詹是在冷暴力自己吗？方支柯惶遽的摆头，用力之大，努力想要赶跑内心杂想。

“倒也没有上升到冷暴力，景詹他，他……他只是在生日当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凄凉的氛围笼罩整间小屋。可早在不久之前，来家做客的洪宣成，还曾在内心吐槽过——这房间尽是暧昧的粉红气泡。

景詹方支柯这两个人啊，洪宣成想，确认关系之前就闹，闹得身边人陪着苦恼；现在好了，确认了关系还是闹，闹得一方几乎要哭出来，表面还倔强的好像青松不倒。

嗐。

内心长叹一口气，洪宣成伸手力道不轻不重打在方支柯头顶。

“得，都怪我，引导你胡思乱想。依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怪就怪你们两个各自胡思乱想却零交流。”洪宣成一语中的。“你呢，就别瞎猜了。景詹他什么为人，你还需要我明辨是非给你强调？好了，笑一笑。今天是你生日，愁眉苦脸的话接下来一年都会走霉运的。那，正好我空手登门，想着带你亲自去挑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呢？说来听听。”

方支柯被洪宣成撑着嘴角，笑容好像仿真玩偶似的。他没什么主意，提起“礼物”，张口就要说：“房……”

该死，不该让他提意见的！——洪宣成立即打断方支柯的话，由他本人断言：“卡地亚新款男戒对不对？就那个了。”

推方支柯进卧室换衣服后，洪宣成后知后觉内心称庆。得亏没让方支柯把心愿讲出来，不然以后方支柯婚房他做为朋友出个首付算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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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基地。

演员休息影棚。

络磊走到遮阳伞下，见景詹埋头阅读剧本。

“休息一下吧，我特意给你泡了杯热可可。”

“谢了。”接过杯子，转手放到旁边简易椅上。“络磊，上次你说xx的戏，我想接。”

络磊都忘记上次有和景詹提过谁的戏了，见景詹问起，他反而脑细胞跟不上。

“这边的戏还没杀青，你就想下一部了？”

络磊眼里分明写着“你景詹是不是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不要命了？”

景詹自觉络磊说得有些道理，默默收回向络磊投递剧本的手。

“我只是……想尽可能多的接拍一些戏，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在急于求成。”景詹一鼓作气，把一车子心里话倒给络磊听。“我有悉心研读剧本，也有就不懂的地方向导演求教。我有信心，自己对角色的理解程度远超导演要求。

“只是……我还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在哪里。所以晚上借睡觉前一段时间，读了xx的剧本。我感觉可以试试看，络……”

景詹抬头，正迎上络磊一双瞪大版双眸，看他就宛若在看什么绝种濒危珍奇异兽似的。

“所以，你的皮肤暗沉、黑眼圈、红血丝都是读剧本读的？！景詹，你是从谁家购入的鸡血，不管不顾朝胳膊上注射了几百毫升？！”

景詹捂住被络磊过高音量险些吼聋的耳朵。

诚如络磊所言，近来景詹状态好像打过鸡血一样。别人拍摄的时间，他读剧本钻研拍摄技巧；别人休息的时间，他读剧本钻研拍摄技巧。以往最懂得劳逸结合的那个乖巧少年跑哪里了？搞得身边经纪人助理加双倍无薪资晚班。

嘛，身为经纪人，络磊见手下艺人爱岗敬业是挺欣慰的。但什么都要以身体为本嘛，要是景詹再这么熬夜读剧本下去，要不了十天半个月，他就能给自己整出“某明星私下遭苛待，疑似公司内部霸权”的负面新闻。

络磊就此想批评景詹几句，解救景詹于苦口婆心之中的是两个学生模样的粉丝。

“景詹！”

保安立刻拦止粉丝。

景詹见只是她们两个人，也就和保安说“没关系，让她们过来吧。”

两人很开心能和偶像近距离交谈，兼之被景詹温柔以待，更是一阵阵跺脚、红脸不敢直视景詹。

“景詹，拍戏辛苦了！”

“我们是你的粉丝……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景詹接过两个小本子，用笔流畅的写下自己名字。而后他看了眼两个女生，温和语气问：“你们还是学生吧？”

“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今年大二。”

于是乎，景詹就在本子上多加了很多句勉励学习的话。

最后落款。年。月……日？

日吗？

“络磊，今天几号？”

“十二号。”

景詹目光怔住，签名的动作止住不动。

眼看景詹好像个呆瓜一样，络磊看看粉丝又看看自家不让人省心的艺人，着重语气强调：“五月十二号！怎么，熬夜把脑瓜熬不灵光了？连几月几号都记不清了？”

景詹这才继续签完名。

两个粉丝开心的手牵手跑掉。

景詹的心情却一瞬间阴云密布。

糟糕了。今天是方支柯的生日，是他们交往后第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而他，竟然因为忙碌工作的原因而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