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落下工伤 第58章 6.选角

关于如何确定今后发展的事宜，洪宣成向来尊重并信任方支柯的决定。在这方面，两人一向都是有商有量着来，这次也一样。对于方支柯提出的回国请求，洪宣成是这样回应的：想要回国的话，那就回去吧。本来嘛，我想着试试看也没什么。但如果剧本不好，浪费一番九牛二虎之力，也是白费时间精力。

就这样，两人协商统一，推掉了xx导的工作邀约。

但在回国之前，两人务必还要参加一项在美举办的电影节。此次行程最终目的，也是电影节。

说起电影节，两人收获颇丰。洪宣成自然不用提，就是方支柯，也因《入戏》而多次提名优秀导演。加之，之前拍摄的影视作品一并获奖，方支柯转眼间成为庆典之中最受瞩目的华籍导演。

果不其然，方支柯耀眼的身份地位吸引来关注。

“方导，洪导，两位请留步。”

出声唤止洪宣成方支柯离席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中国男人。如同圈内很多上年纪的长辈一样，他体形富态，脸上横肉丛生。就是这样一张脸，堆满笑意朝方支柯他们打招呼。

一时之间，洪宣成没有认出男人，迟疑讲：”这位是……“

倒是方支柯，十足机敏的替洪宣成打了圆场：“宣成，这位是赵启明赵大导演啊。你几时也有眼不识泰山起来？”

洪宣成恍然大悟“噢”了一下，心下嘀咕并不想和赵启明扯上关系，表面则热情洋溢地握上赵启明的手。

“原来是赵大导演，您今天打扮光鲜亮丽，我只当是哪家新起之秀呢，没成想是您。恕罪恕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眼拙吧。”

“洪导说得是哪里话？太客气了。”两人谦卑态度，令赵启明大感荣光。“我们同为国人，出门在外，只说相互照应还不够，又谈什么谁记谁之过？”

“赵导说得是。”两人笑回。

赵启明的目光继而投注在方支柯身上，毕竟，今天在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正是这个不平凡的后生小辈。

将人打量一番，赵启明开口夸赞讲：“方导此次斩获多重奖项，可谓喜上加喜。在这新春之际，正预示着方导在未来一年将福星高照啊。”

太油腻了。赵启明这家伙，不论说话做事，都太油腻了。——洪宣成看向一旁方支柯，分明观察出方支柯眼底写满对老年油腻男的厌嫌。可难为方支柯了，内心厌嫌着，语言态度却寻不出一星半点排斥。

方支柯笑着回应讲：“借您吉言了。论资历排辈，我是晚辈，今后还请您多提携教导。哪，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见两人要走，赵启明情急再次唤止两人步伐。

“不急，有事有事。”赵启明叫嚷道，随后拉起临旁位置上一个年轻小伙。“给两位导演介绍一下，这是我不成才的外甥，也是咱国内演员。”

被赵启明介绍给方支柯他们的，是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男生。身着华丽燕尾服，满眼光芒夺目自信非凡。

“两位导演好。”深鞠一躬，倒是十分礼貌。“平时，我就很仰慕二位，今天能一睹真容实在幸运。”

“我这外甥，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吹自夸。论演技，师出我门。”一行鼓吹，赵启明一行拍了拍自家胸脯。罢了，他凑向方支柯洪宣成，压低了堆笑的声音讲：“我听说两位导演近来在为新戏挑选男演员，就想推荐他。小孩子嘛，必须在严师指导下历练，才能有长进。”

话讲到这里，洪宣成方支柯明白赵启明来意了。两人相视一眼，洪宣成最先出面解释。

“是这样的，赵老前辈。我们的戏还在计划中，关于选角一事暂未提上日程。”

赵启明推手讲：“唉，你我都是导演，就别用那套话应付我了。宣成啊，”熟络揽上洪宣成肩膀，讲话同时已经揽着人肩膀向厅外走去。“你听伯父和你讲……”

离开之时，赵启明特意回身瞅外甥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让外甥留心剩下另一人。

外甥也是眼尖的人，心思堪比比干多一窍。他有得是能耐应付大场面，就随着舅舅离去步伐，顺势邀约方支柯也一起步行出厅。

外甥先是礼仪性地笑了笑，讲：“舅舅他，似乎断定我和方导同龄人好交流。”

方支柯心下暗忖：方才看宣成意思，不知道是单纯不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不喜欢赵启明意欲走后门的行为。要单论选角，眼前男生倒是贴合人物个性。

内心思忖完毕，方支柯目光看向男生。

“赵导的外甥……”

“我姓戚，”擅长于察言观色，很快接下话茬。“方导喊我小戚，睿宸都行。”

戚睿宸？

他就是戚睿宸？

方支柯难得一次没控制好情绪，将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你就是戚睿宸？”语气惊讶又好笑。

“方导听说过我？”戚睿宸问。

“不。”意识到失态后，方支柯即刻调整状态。“可能是听赵导提过吧。”

其实，是听景詹提起过。

据景詹讲述，戚睿宸私生活混乱，为人人品也不好。两人当初因一档综艺节目相识，三观不一致，闹了很多别扭。

在方支柯走神同时，戚睿宸一副痛定思痛模样开口道：

“不瞒方导，我对方导仰慕已久。大家年岁差不多，可您的名声早已遍布海外。说不对你嫉妒，那是我客道说假话。我真的很想参演您的戏，哪怕是配角，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戚睿宸郑重其事提高音量的请求惊醒了方支柯意识，他看向眼前男生，以一个专业导演凌厉的分析眼光。

事实上，戚睿宸不论外貌或性格，与他和洪宣成即将合拍的作品男一号都颇为相似。抛去一系列主观原因，戚睿宸倒是个合适的选角。

“这件事，我还是要和洪导商量，如果你时间上合适……”

“合适合适。”戚睿宸见事有苗头，激动不已。“这不才过完年，我没什么正经事做，被舅舅带出国门长见识，就意外结识了您。经济人那边也只说年后要续拍一档综艺。如果有幸可以接拍您的电影，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我马上推掉那档综艺。综艺嘛，”说到这里，戚睿宸挺直身，头微向后仰，从内而外流露出一股轻蔑之意。“给人做下饭菜的东西，没什么营养。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在方导监督下，塑造出足以打动人心的角色。”

“那好吧。”方支柯点了点头，“回国后，如果时间吻合，我会安排你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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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A市。

工作室内。

距离洪宣成方支柯双双走进工作室，已经过去足足四十八小时了。但即便如此，此刻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简历中间，没有一份可以令他们为之眼前一亮。

终于，洪宣成泄气起身，走去冰柜拿了一罐冷饮，闷声喝掉半瓶。

方支柯也揉揉太阳穴，满是遗憾口吻对洪宣成讲：“看来，论角色贴合程度，还是只有戚睿宸合适。”

“我早就这么想了，只不过不想让赵启明以为我们是卖他面子。”

转动椅子，方支柯笑着凑近桌前公用电话机。

“卖面子而已，面子值几个钱，全当顺水人情好了。我这就给戚睿宸打电话。

与此同时，方支柯要为其打去电话的那人，正乘坐在开往影视城的大巴车上。对此，戚睿宸极为不满，他高贵身份怎么可以接受做低价大巴车的待遇。

同戚睿宸一起乘坐大巴的，还有综艺录制工作人员以及一起拍摄的搭档嘉宾。

就是因为有其余嘉宾在场，戚睿宸更是抑制不住内心怒火。——凭什么，开年头一天，他就要和不喜欢的人同乘一辆车。

恶狠狠盯梢景詹和徐嘉乐打招呼、相互帮忙搬行李等行为，戚睿宸气不打一处来，只好将一身怒火发泄到助理身上。

于是乎，休息间隙，戚睿宸所坐阳伞下，猛然爆发出一阵轰响。这响动，惊来四处目光。

众人盯视下，戚睿宸的助理倒在地上。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半趴不敢起身，周围是碎落一地的杂物以及泼洒的咖啡。

“你是猪吗？会不会做事？我没说喝什么，你就买来速溶咖啡？不知道我从不喝速溶咖啡的吗？！笨死你算了！”戚睿宸生气大喊，“李姐？李姐呢？给她结算工资，让她立马滚蛋！”

没过一会儿，满是焦急神色的中年女性跑来戚睿宸阳伞下。看样子便是戚睿宸的经济人李姐了。

“小祖宗，这已经是你辞退的第八个助理了！我原以为她能干足三个月，可你倒好。才开工，就闹脾气。”

纵然李姐怨声载道，也不能不给戚睿宸收拾一地烂摊子。正是在这时候，戚睿宸置在桌上的手机沸反盈天响了起来。

劲曲响彻十米开外，戚睿宸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传出耳熟的声音。

“喂，请问是戚睿宸吗？”

“我是。”

“你好，我是方支柯。”

“方导！”戚睿宸大喊一声，旋即挺直腰板坐在椅上。“方导，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试镜的事。”方支柯讲，“你看你那边方便吗？我想今天就完成试镜，没问题的话还可以提前开工。”

“我方便。我没什么不方便的。”环顾四周一圈，脸上不乏得意之色。他心想：看来甭管是国际知名大导，还是普通员工，都得买他一个面子。噢不对，是买他老舅一个面子。呵呵，面子这东西，就是比什么都好用啊。“只不过现在正参加一档综艺，不打紧……我这就去找你。”

方支柯安抚举止激动的戚睿宸，讲：“如果是在工作，就不好让你来找我了。这样吧，我下午刚好有空。你加下我微信，把地址定位发给我，我去你那边。”

就这样，两人约好时间，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