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接下来，水原没有再插过一句嘴。一半原因是，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还有一半，在于乾。他丝毫不怀疑，这位数据通实际上已经把这份录像盘包浆了。又或者，他该吐槽这位仁兄看起来已经不满足于网球，要将数据网球延伸至数据排球了么？虽然钩子是他放的没错。

哨音响起，同时，它还意味着第一局的结束。

“真可惜呀，最后那一球。”

“明明那个3号就差一点就接到了。”

“这个关键时刻自由人不在真是伤呢。”

……

水原听见了米村的感叹与其他人零星的附和，他瞟向围坐在一起的人们，掷下一语，“第一局失掉是可以预见的。”说完这话，他不去看神色各异的人们，视线又转回游戏上。但他的心思已然飘远，飘落回视频播放的那个时候。

“可惜”是么……他那时该是没有觉得可惜过，他没有闲暇去可惜。他那时有的，是眼睁睁看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慢慢收紧的紧张、氧气被逐渐剥夺时心脏激烈的搏动声与血液奔走发出的轰鸣声。还有，便是与这种危机感相伴而来的、几让他忘我的愉快。

即便现在再次回味那时的体验，他也能依稀记得。胸腔一次次起伏，摄入现场那浑浊却热烈的空气，心好像就要与其同化般，可头脑与视野却越发清晰。

所有的感官，触觉、视觉、听觉，乃至不必要的嗅觉与味觉，在一点、一点地收束至这方狭小的球场，简直就如同被其囚禁般。他继续操纵着游戏中的角色，眼中却露出几分食不知味的意味来，那是虚拟的电子游戏无法给予的。

被怒所拿下第一局的赛点时，他们的自由人离场。这点固然于他们不利，却不是最为致命的。自由人又不是什么赫卡同克瑞斯。水原遥遥回望着过去，一不留神心里就冒出了奇怪的比方，啊…不对，就算是神话中的巨人，也肯定有守不住的球。

最致命的是，他们无法有效封杀怒所王牌的扣球——拦网出界，真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分明碰到了，可就是因为碰到才丢的分。而且怒所的拦网也已经摸清他们的快攻，速度跟得上，准备快攻前的暗号、手势也有反应了。防御落了下风，勉强靠进攻能力才和怒所周旋到现在，可进攻也……

临阵磨枪的暗号，那是困兽的挣扎。此刻水原正操纵着游戏中的角色，向落入陷阱中的怪物投掷麻醉玉。借着任务通关的过场演出，他的思绪又落回过去。惑敌是一方面，同时也可能会造成己方混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风险，然而……

然而，快攻若是能起死回生，那进攻面就又广了。所以，接下来……

“欸！诶？水原那是在场下说话了吗？”菊丸跃到椅前，大有抱住电脑的架势

被挡住视野，桃城立时叫出声：“等——英二前辈不要扒着电脑啊！”

“可是、可是，你看他张嘴了耶！之前暂停他要么张嘴叼水壶，要么就是闭口擦汗啊！”尽管菊丸退了回来，但手依然指着屏幕，双眼闪闪发光。

呵，英二还真是大惊小怪。当他真的无口到连指示或者最基本的沟通都吝啬开口吗？水原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海堂有点坐不住，为水原辩解道：“就算是前辈，也是会做出最简洁的指示的。”

“……海堂，你这不算是给水原打圆场啊。”大石无力扶额，说出的话让海堂显出几分羞意与歉然。

米村努力想从这内外嘈杂的环境中分辨出水原的声音，最终以一啧声收场，“……不过这小子真的话不多，喉咙也不响，都听不到他的叫声。”

“反正场内人能听见就行了，你和他一起打球的时候听得见吧？”田中安慰地拍拍米村的背

“嘛，也是。”尽管米村有点不甘心，但眼下只能认下这句安慰。

河村知水原开口必定是有要事，可他不知是什么，问道：“那水原是打算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多半是关于快攻的暗号，怒所看起来已经有所察觉了，是吧，手冢？”不二别过头，眼神溜过水原，看向手冢。

手冢抱臂颔首，“啊，再不有所行动，就会输。”

水原听着他们的谈论，瞥了瞥喝水润喉的乾，眼中浮起淡淡的哂意——都没你活咧~

乾放下水杯，他看向水原，拿起笔记本摇了摇，当着他的面展开本子，唰唰记录起来——没活儿？呵呵，有人在，怎么可能会没活？

三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双方选手再度入场，虽然剪辑过的视频中仅过了一分钟。水原在休息时同他的队友沟通了什么，很快便呈现给他们。

“总感觉，丑三中整体的跑动掩护变多了。”大石寻求认同般地看向乾。

乾停下笔，“没错，他们是打算用交叉跑动致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同时这种跑动又会引导怒所的拦网向中间集中，让两翼的攻手轻松一点。”

“而且……”当球由怒所的场地来到丑三中的场地时，不二开口，“防守的时候，丑三中的球员退得挺后面的。”

过了一会儿，菊丸兀自点起头来，“是为了应对怒所的拦网出界吧，后排最少也会有一个留在底线附近。”

“但怎么说呢……”河村挠了挠脸颊，眼不住地往水原那边瞥。

大石也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嗯……”

桃城暗暗瞟向水原，“虽然是有应对的策略，但形势也——”没想到对方的视线就这么直挺挺落到他头上，话音也猛地戛然而止。

“没怎么奏效nya。”菊丸倒是很干脆地说出来，“怒所…唔！唔唔——！”

桃城一个激灵，赶忙去捂菊丸的嘴，“呜哇，英二前辈小声一点！被水原前辈听到了怎么办？”

“啊，被瞪了~”不二掩着嘴，似乎是想遮掩他咧开的嘴角，但笑声却是掩不住的。

“没事没事nya。”菊丸挣开桃城的手，反手和他勾在一块儿，“那家伙虽然心眼黑嘴巴毒，但这种事不会介意的啦。”他努努嘴，朝水原扬扬头，“喏，是不是？”

回应他的是水原的一声轻哼，不像是否认，但也没有肯定的意思。惹得菊丸对水原一阵龇牙咧嘴。

先不管闹腾起来的菊丸，乾这边还在兢兢业业地扮着解说的角色，“这时候丑三中还没有换快攻的暗号，尽管是用了复数的攻手企图制造混乱的场面，暗号没有变，其实很容易被识破。”

“真正能扣到球的只有一个人。”手冢突然出声。

“手冢说得不错。”乾看着被手冢一言噤声的其他人，一时心底生出“这是否是狐假虎威？”的疑问。意识到自己的晃神，他蓦地抵唇轻咳，“暗号是需要两个人的互动才具有意义的。水原作为下达指令的一方，怒所难以观察到，可接受暗号、迎面跑来的攻手不一样。怒所的拦网是依靠攻手们的反应进行判断。”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众人齐齐发出感慨。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

“话说回来……”不二却开始明晃晃搞事，“手冢这句话单拎出来就觉得怪怪的啊，明明说得很认真。”

“人被杀就会死。”

意想不到的人插上了嘴……倒不完全是这回事。第四次了。撇开时不时的小眼神、小动作，这是水原第四次插嘴说话了。

都说事不过三。水原这样子故作姿态，高高挂起，终究是会被其他人拉下马的。就连大石、河村（常态Ver.）这两位良心的代言人，都不禁萌生出“其实水原就是在和他们一起看吧。”这样的想法。而这个“其他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水原第二次插话时就已经蠢蠢欲动的菊丸英二。

只见菊丸一个萌猫扑食，把水原扑了个人仰游戏机翻。水原来不及为他那遭受无妄之灾的游戏机默哀，先给他敲到窗台的脑袋上一炷香。

菊丸抱着嘶嘶抽着凉气、揉着脑袋的水原，对他上下其手起来，一边挠着他的咯吱窝一边揪着他的脸，“嘿！水原你动不动就摆冷脸、摆pose耍酷的日子该结束了！把你的游戏机交出来，然后和我们坐到一块儿来吧！”

“PSP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么？”水原压低声音质问菊丸。他一面撑着身子推搡菊丸，一面庆幸自己不怕痒。要不然他这面部表情管理铁定失控！

这出闹剧，很遗憾，无人来阻止。不，岂止是无人阻止？隔岸观火的没有和火上浇油的同流合污已经是不错了！可他们真的没有同流合污吗？

米村，火上浇油小分队大队长发表重要讲话：“水原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和我们看一样的东西，别在窗边吹风了！”手冢，隔岸观火小分队的精神支柱，用无言的行动表达了他的态度——支持火上浇油小分队。

假的！

人心所背的暴君就这么被暴动的民众拉下王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关于产能，我想说，已经成为可悲社畜的人，能保持每周一更，已经是全力了。没能让读者大人尽兴我很抱歉orz。虽然学生时代产能也就这样，只是会在假期多出一更（要比喻的话就是fgo从dw改成螺旋社吧）（你说这个谁懂啊，玩fgo玩的）

话说比谁都想尽早更完的是我啊啊啊啊啊，好不容易码到一个climax结果无人问津，这也太悲哀了啊啊啊啊啊（谢谢人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明明当时的脑洞只有几句话啊，我是怎么做到吭哧吭哧写了20多w，完了连网子的正片都没摸到边啊？hu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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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