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 第5章 第五章

“水原——”

“不要。”

“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水原这才抬头，不出所料，菊丸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龇牙咧嘴、瞪圆了眼。他顿了顿，唇角若有若无地向上勾了勾，转瞬这弧度就消失不见。他转头移目于摊开的漫画上，继续浏览，“抱歉，习惯了。有什么事？”

“你刚才是笑了吧？！水原你这黑心家伙！”菊丸半恐吓半控诉地空挥了两下拳头。以菊丸的动态视力怎么可能没看到水原的微表情？

“所以有什么事？”水原翻过一页漫画，头也不抬。

“下午体育课听说会有和六班的篮球对抗，来参加吗？”菊丸交代完又立刻不依不饶地半挂到水原肩上，“你不会是故意拒绝我的吧？”

水原在被菊丸扑过来的力道压下去之前扫了眼教室里的人员分布，瞬时明白了菊丸会来问他这话的原因——社交达人代表班里的现充……咳，不是，是代表运动部的人来询问疑似体育很好的阿宅。他努力撑着桌子直起背来，“没有那种事。篮球……不太想呢，应该不缺人吧？”也不忘往听到菊丸抱怨就“噗嗤”笑出声的俩联机搭档那边丢个威胁的眼神过去。

菊丸讲得义正言辞，“不缺是不缺，但六班可是有手冢在啊！”瞧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网球部的副部长兼王牌是什么魔王一样。

见前面那两个识趣地噤了声、将身子转过去，水原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让菊丸大爷瞧瞧水原君在看什么nya~”不过这时菊丸已经被桌上摊着的漫画所吸引，把脸往桌上拼命凑。

水原似乎是倦了这种与背上施加的力道的对抗，如泄气皮球般憋下去、瘫在桌面上。

“诶，什么什么……哇，这难道是少女漫吗？”菊丸顺势扑到漫画前，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他惊讶地叫出声来。

这一叫让还呆在教室内的人纷纷侧目。

水原倒是面色如常，“也许吧，情感刻画比一般少年漫要细腻，不过姑且应该还是算少年漫。是打街机的朋友推荐给我的，还说他有全收集，能直接借给我看。”他趴在桌上转过头，仰视着撑着桌子的菊丸，“就是连载没多久，不过设定蛮有趣的，贫穷神明和少女结缘什么的。”

菊丸好像是看入迷了一般，没给回应。水原抬头看了眼时钟，抬手戳了戳菊丸，“马上上课了，该去理化实验室了。”

“唔哦……”菊丸瞪了眼水原，这家伙扫兴能力一流啊。

候着菊丸拿课本的间隙，池田与堀井凑了上来，“哇，你还真敢承认啊。”

水原闻言上下打量了遍这两人，然后露出个嘲讽脸，完全就是一副“有什么不敢的？承认不承认，死宅就是死宅。”的表情。

火大！

池田与堀井对视一眼，齐齐摒弃主推的游戏厂商不一样的前嫌，一致对敌——“水原，你今天死定了！”

时间来到下午的体育课，水原还是被菊丸推搡着来参加和六班的对抗赛。然而他没有在参与对抗赛的人里找寻到手冢的人。反而是在观战的乾旁边找到了类似的身影，依照菊丸的描述——“绷着一张冷硬的脸而显得分外老成，无形中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的气场。”的手冢国光君。嗯，总感觉有股既视感呢……水原眯起眼来。

“菊丸，手冢君呢？”水原眼神扫向身边的菊丸。

“啊咧，手冢怎么不在啊？”菊丸四下张望一番，看样子也很惊奇手冢为什么不参与。

如果水原没有恰好听到乾那句“菊丸会拿手冢去怂恿水原君参赛的概率是78.86%。”的话，他也会相信菊丸。

“乾！”眼见亏心事被拆穿，菊丸恼羞成怒地喊了声乾，就要张牙舞爪地找他算账去。

“嚯？”不过被水原先截了胡，“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这事先按下不表，菊丸，咱们先把比赛打完吧？”

本来还在那边求饶的菊丸呆了呆，可惜还没等他欢呼雀跃，水原的下一句就到了——“这周的英语作业自己想办法吧。”菊丸脸上还没成型的笑硬生生悬在那里。

不过就算自己接下来的英语作业质量可能不保，对抗赛还是要打的。菊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振作精神，这可是他最擅长的体育课啊！

虽然已经当了一阵子的同学了……水原望着活跃在对方场地内的菊丸，不由深深叹息，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活力？不过这事一码归一码，这么活蹦乱跳的，让人怪想尽情玩一场的。他心里头那点不安分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

这时，场外观战的乾赞叹道：“菊丸的左右移动能力又增强了。”边说笔头也在本子上动。

身边的手冢注视着场内人员的一举一动，颔首“嗯”了一声。

“不过，水原悠也，还真不简单啊。”乾停下笔，注视着场内持球组织着进攻的水原悠也，“大局观和大石有的一拼了，还有那个及时断球的洞察力。”

手冢“啊”了一声算是认同的回应。

参与对抗的都没有篮球部的，所以在一众拼命往对方篮里进球的人中，水原悠也就显得分外突出。他并没有很积极地去投篮，反倒是三番五次地将机会拱手让人。

因为他的这些假动作与戏耍，让他们班吃了不少苦头。

尤其是方才那一个球。水原在持球突入三分区前给了菊丸一个手势，进入三分区后被他们班两人包夹也迟迟不肯传球。看似是被他们班逼到了角落、穷途末路，实际是在等他们班的其他人按耐不住统统偏向球场进行一端。而后，在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时，以一种有点奇怪的、后仰跳投的方式传球给早早候在另一端的菊丸。宛如闯入无人区的菊丸很轻易地就得了分。

只是，既然能从那个位置也精准地把球传给菊丸，为什么不直接投篮？

手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为方才合作与菊丸击掌庆祝的水原。水原脸上那极具侵略性的笑容，不知为何会让他想起前日在部里一展绝技的天才自得而矜持的笑容。

不过得分的终归不是他，在一些没参与过竞技体育的人眼中，水原悠也不过是一个球的搬运工罢了，并不需要特别关注与喝彩。

“这样的人会很适合打双打吧。”乾说着，又提起部内的一些八卦，“菊丸私下和不二他们打了个赌，能不能邀请水原君入部。如果菊丸成功了的话就去河村的店请他星鳗吃，没成功，菊丸倒请客。”

手冢终于舍得分给乾一个眼神，却道：“是否入部这是水原君自己的选择。”

谈话间短短十分钟的对抗赛就这么结束。最终结果是三班略胜一个三分球于六班。哦，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三分球是水原悠也在压哨时投出的。

几乎默默无闻了一整场的水原君就此赚足了眼球。

不过所谓“球场得意，情场失意。”，水原一下场就收到了上午他还在调侃的两位游戏同好的指责——“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对此，水原君的反应是——“呵，幼稚。”

也不知是这俩人幼稚，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回绝了三次联机邀请的水原君幼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