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祭来啦!晴天白云下,操场上的学生们的喝彩助威与呐喊回荡在校园各处。
先拿下|体育祭的胜利,然后趁着势头拿下都大会冠军!——菊丸英二言。
英二,手冢副部长和田中部长都在赤组啊,这是以下克上啊。——水原悠也捧着游戏机就要到阴凉处去,不忘留下泼冷水的一句话。
虽然好像起了反效果,水原看着莫名燃起小宇宙的菊丸风似地蹿去预检处,摇摇头,兀自打开游戏玩了起来。“倒水递毛巾”?不存在的,打游戏还来不及呢,最多让菊丸在他占好的阴凉处休息。
“……恭喜。”水原瞥了眼往他这边走来的菊丸,刚刚校内广播说他获得左右横跳第一名并刷新了历史记录。
“小菜一碟。”菊丸两步并作三步,在水原旁边坐下,“怎么拿着游戏发呆啊?”
水原看了眼屏幕,把游戏机关掉,“啊……刚刚想到一个好玩的玩法,但要联机才行。”
“真是遗憾,下周再见~”菊丸说着搂住水原,“那么好天气,不去操场旁看比赛也太浪费了,是吧?”
“不。”水原一把挣开菊丸,“太热了,别贴上来。”说完却猛地站起身。
菊丸失去支撑一时重心不稳,他眨巴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疑惑,“你去那儿nya?”
“找能联机的人。”水原落下句话就径直离去。
菊丸指着与水原离开方向截然相反的一侧,喃喃着,“但是应援席在那边啊……”
水原当然知道堀井他们在哪里,半小时前他还大笑了一番他那缺乏协调性的“僵尸舞蹈”与毫无违和感的女装池田。不过他现在需要的是一名擅长射击游戏的玩家,比如……一年级的某位额角有十字疤的单纯小伙。
嗯…红组一年级……水原张望间听到校园广播推送的最新比赛情况,其中有这么一条关于他要找的人的线索——“……第三名,不二裕太君……以上是一年级组的吃面包竞走的比赛结果。”那应该在颁奖的地方吧。水原插兜的手稳了稳快掉出来的游戏机,半道拐去领操台那边。
只是,领操台附近没有看见不二裕太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不二周助,表情不知为何有点点凝重。水原顺着不二周助的视线方向瞟见了不二裕太慌忙挤进人群中的身影。不过这里让水原觉出异状的是,不二周助只是专心致志地目送着不二裕太淡出自己的视野,没有追上去。那样子,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什么般。
“裕太。”
不二裕太正因为刚刚在颁奖时的事心烦,听见这个称呼转头的瞬间下意识地摆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然而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水原。他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般打起嗝楞,“水、水原前辈……不……我不是对你这样。”
水原宛若没发现裕太的异常一般,自顾自说:“你带PSP了吗?”
“……因为是体育祭的缘故,所以有装进包里,怎么了?”裕太迟疑地回应。
“陪我联机一下,我想打个定番。”水原说着把裕太往教学楼拖,行到一半才忽然想起,“你接下来还有项目吗?”
裕太无可奈何似地叹出口气,“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啊,水原前辈。前辈也太自说自话了一点,简直就像大……”他隐去了后面的话,拙劣地想要掩饰什么溶于骨血的事情。
水原定定瞧着心绪不宁的裕太,心有所感。他确认了一点,这对兄弟矛盾的根本原因是弟弟要强的自卑。不过他并未像从前那样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只见水原转开目光,“所以还有项目吗?”
“没有,前辈这下满意了吧?”裕太没好气地哼哼两声,半晌又道,“但是前辈下午不还有骑马战吗?”
“午饭前打出来就行。”
“前辈你那莫名平静的自信很让人火大哎。”
于是直到正午前的七十五分钟,两人刷片刷了个爽。而在这段时间内,网球部的各位一如既往稳定发挥着他们多彩的个性。
一年级同为红组的桃城武与海堂薰在趣味竞走中同时撞线,然而根本没人来领奖。据目击者荒井将史说,他们好像在比谁先绕着学校跑完一周。当然,这种荒诞行径经由荒井、大石的渠道转达到了网球部的手冢副部长耳中。副部长及时现身制止,并给他俩做了个“明天部活先绕场30圈”的惩罚。看起来是两败俱伤的胜负,实则红组赢麻了。
说到手冢副部长,在二年级的吃面包竞走中荣获第二名。因其跳起咬面包的一幕过于崩坏逐步设立的冰山人设,被同班的乾贞治记录下来并附上一张照片。后那本本子不知为何流落到不二周助手上,对本子上那长达四行字的描述与五行字的分析微微一笑,并以挑剔的目光(共犯菊丸英二言)审视着那张照片。
时至下午三点,被誉为最具对抗性,且能左右此次红白大战胜负的压轴大戏——骑马战堂堂开幕。
听着解说席的新闻部学长的阵容解说,候场的水原不免在心里吐槽——“身形娇小”,哈哈,但是会柔道呢,至高四连摔的含金量。“无懈可击”,这话感觉像flag啊,上一个无敌的还在太空停止思考。“顶上对决”……学长你是无视了其他社团吗?小心其他运动社团的人不满啊……
“嗯?”走神中的水原听到河村在叫自己,转头去看,同队的三人就差自己,“哦,来了。”他背过身去,递出双手与身后的河村、美式足球部部员的另一只手结成供不二站立的“马镫”。
本来最初演练时他们这一队是见缝插针的游击队,不过当不二连着摔了三名柔道部部员并承认自己是柔道五段后他们这队就变成了主力军。练习时他们这些当“马”的可没被少折腾,水原想着,目光锁在红队为首的手冢身上,眼炯炯有神,被折腾了那么久,不做点回敬就太对不起那些折腾了。不二君看起来很想和手冢君对决的样子,他记得练习时不二很反常地提及过一两次赤组的手冢,不知道对面有没有相同想法,但无论如何,不利用利用可就太浪费了……
对面的手冢似乎是感受到某种宛如被猎人盯上的视线,推了推眼镜,“不要大意地上吧。”
哨声响起,水原便领着不二他们往手冢那队移动,而手冢他们看样子是打算正面交锋。两队人马最先相逢,不过骑马的两人似乎都存着试探的心思,并未动真格去争夺对方戴着的头巾。
“等——水原君?”河村与美式足球部部员都惊讶于水原毫无征兆的调转方向,他们这队的任务可是牵制手冢。
不二垂眼望向水原,他要做什么?只是不及细想,一队红组就直直朝他们这里扑来,他矮身避过,并捏住来人的衣领将其摔了出去,顺势摘了他头上的红巾。
“不二,小心!”
多亏了河村的及时提醒,不二险而又险地避过了从视觉死角偷袭的另一红队。由于水原的擅作主张,他们已经陷入敌阵!
又解决了一队人。不二瞥了眼始终隔着自己一两队的手冢,确信了水原是有意保持着距离。身为骑手的他比“马”要看得远,他已知晓水原的目的——先以之前的初交锋为楔子,利用他与手冢间悬而未决的对决牵制住其他红队成员;再与先前绕后的白队成员形成夹攻之势,一举歼灭红队攻击力较弱的左后翼。
这人心思实在缜密!只是……不二望向手冢,恰逢手冢再度夺下一名白队骑手的头巾,只是手冢可没那么好对付啊。这么轻易放过他,可不是放虎归山吗?他听见解说员对手冢的四字评价——“势不可挡”,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心中想要与其对决的渴望几不可抑制。
水原像是听到了不二的心声一般,开始往手冢那队移动。
“噢噢!白队的不二君与红队的手冢君遇上了!可是剩余时间与双方人数都不多了,这会是最后一次的顶上对决吗?!”
水原一面吐槽着被解说炒热的现场气氛,一面观察着手冢与不二的激战,又以余光确认着场上剩余的人员分布。
应该没什么问题……哇,手冢君的动作,难道也会柔道?喂喂,怎么感觉不二君你落下一筹啊?拜托撑到时限啊。水原看着差点就被手冢攻击下盘的不二,额上不禁渗出冷汗。
不二稳了稳因“马”的规避而踉跄的身子,左手则趁绕到手冢左侧的机会反折过对方的右手,右手伸向手冢头上的头巾,成功反守为攻!手冢的“马”也是反应迅速,调整身位后手冢三两下就从力气薄弱的不二手下挣脱。这一轮的交锋又是平手!
上面打得激烈,观众也看得入神,就是苦了下面充当“马”的六人。
再一次感到不二的重心变换,水原的心想也再度变幻,内心哀嚎着不管不二能不能拖延到时限,他的手要撑不住了。他是指力强,不是腕力啊!
底下“马”的状况不二不是没察觉到,只是现状实在不容许他顾及底下的状况。他也是难得任性了一回。看着自己的进攻一次次被手冢和他的队友化解,不二的心跳逐渐紊乱,心想要是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然而,时间不会停止。哨声响起,在场剩余选手就好像齐齐被切断线的人偶一样停止了动作。胜利属于……
“白组!”
水原活动着发酸的手腕,被菊丸扑个满怀时仍保持着理所当然的平淡表情。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全力以赴固然是件好事,但人的心神终究是有限的,何况是棋逢对手,会忽略周遭是件很平常的事。
手冢环视一圈场内,暗暗斥责自己太大意了,竟在与不二对决间忽略了队友的战况。
“真遗憾呢,手冢。”不二向手冢走去,听语气,像是已经平复了方才的激动,更听不出半点遗憾,仅仅是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
望着如归鞘之刃般又眯眼笑起来的不二,手冢微微颔首,“是啊,下次我们再一决胜负吧,不二。”
不二点头进行了简单的回应,又将话题引到胜负关键的水原身上,“但没想到我们完全被水原君利用了。”
手冢不自觉地代入了副部长的身份,对水原方才的表现进行点评:“他的视野甚至在大石之上,对对手与己方的心理上的把控也十分优秀,不过腕力与耐力还是稍显薄弱。”
“……这么皱着眉会显得很老成的哦,三年级的手冢。”不二侧首瞧着手冢,弯着的眉眼露出促狭之意。他听说今天有一年级学妹误把手冢认成了三年级的学长。
手冢看起来拿这种调侃没什么办法,他嘴唇翕张,却只讷讷叫着不二的名字。
“啊,我得去颁奖式了,待会儿再聊了,手冢。”不二说着向手冢挥了挥手,便跑向来叫自己的河村。
手冢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好吧,他应该是拿来去如风的不二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