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呢?”
玉兔有些懵,她在努力理解时珍说的话。
“手鸡?是指拿在手上的鸡吗?烤鸡?”
“......”
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是在逗我吗?”
这个社会,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手机。
可是玉兔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她不知道时珍在说什么。
见时珍有点生气的表情,她低着头,有点懊恼。
这可把原本他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就是一个方方正正,像一块黑砖头一样的东西。”
玉兔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这个东西的印象。
时珍绝望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手机没有了,那他怎么联系别人,怎么回去啊。
他突发奇想,问玉兔:“没有手机,你们都是怎么和别人联系的?”
他看出来玉兔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东西,由此推断,这里肯定就没有了。
“想和别人交流,那就去找他啊,当面说。”
“当面说。”时珍把这三个字强调了一下。
她点头,“没有什么比当面说更能表达的了。”
看来,这个地方真落后。
想要找个人,还需要自己走到他面前。
这也太麻烦了。
他推开门走出去。
他住在中间的小屋子里。
“我这两边都住的是谁啊?”
玉兔走到最里面的门前,“这是我的房间,另一个是局长的。我们都住在这里,派出所就是我们的家,以后也会是时警官你的家。”
时珍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置可否。
整个派出所是上下两层,二楼是他们住的地方,一楼自然就是办公的地方了。
他问:“这里有没有出去的地方?就是离开落日小镇的地方。”
“这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不过局长知道,整个小镇也只有局长出去过。”
看来,还是要在这里待好一阵了。
必须要等到她口中的局长回来,他才能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
玉兔小跑到他的工位上,一指,“时警官,这里就是你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到你哦。”
时珍快步走近,实在是不敢相信。
“我终于相信你不认识手机了,办公桌上连电脑都没有一个。那你们登记信息,比对嫌疑人的时候,不会是一页页找的吧。”
玉兔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是啊,每次都要找好久呢。”
不好,时珍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这么安慰自己。
不过少了这些东西,这也少了不少的麻烦。
人与人之间,就不应该隔着冰冷的屏幕。
从她那里拿到了这里专属的警服,他就去厕所换上了。
出来的时候,还对着一些繁琐的扣子抗争。
“你们这衣服也太麻烦了,就应该安排全国统一的款式。”
他抬眼一看,玉兔已经换好了。
戴上个小警帽,真有点兔子警官的架势了。
“没想到,你穿这一身还挺可爱的。”
玉兔还在教他扣暗扣,听到他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
“谢谢时警官,你是第一个夸我可爱的。”
时珍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我说的是事实,除了第一面你吓我的时候。”
就在玉兔给他介绍了所里的一切的时候,有两个人争吵着走了进来。
“叶实,我今天无论说什么也要和你离了。”
“西木,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这次居然还闹到派出所来。”
这个叫做西木的女孩气得眼睛都直了,“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就要和你离。”
“我是不会同意的。”
西木走到时珍桌前,猛地一拍桌子。
“你就是新来的时警官的,我要报案。”
时珍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
他记得玉兔说的步骤,“报案需要填个表。”
他们好像也是知道这个流程的,接过表之后,就开始埋头苦干了。
这期间,叶实一直想靠近她,她就往旁边挪。
直到,她彻底被排挤在桌子外面了。
她生气了,“叶实你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写了。”
叶实装作一脸无辜,“要是写不了了,那就不写了吧,我们现在就回家。”
“回你五叔的家,我今天就是不要跟你走。”
她直接拿着纸和笔走到一边去。
西木走了,叶实也跟了过去。
时珍只留下一句,“要是不想写了,记得把笔还给我。”
他一共就没几支笔,要是被顺走了就完蛋了。
他喊来了还在拖地的玉兔。
“这挺干净的,别打扫了。我问问哈,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玉兔的头搭在杆子上,跟他解释:“他们经常这样,三天两头的就要闹一次离婚,好几年了,一点没变。”
时珍抽吸了一口气,看来刚到就遇到了个难缠的案子。
可是,他学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刑侦上了,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啊。
这该怎么办啊。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呼吸声。
他身体一僵。
好像想起来了,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啊。
旁边这个,出现的这么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该不会......
是鬼吧。
他缓缓转头,定眼一看。
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那人朝着他笑,露出了标准的八颗大牙。
“小兔子,护驾!”
玉兔叉着腰走了过来,“海绵,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海绵一脸无辜,“这不是来新朋友了嘛,我想来认识一下。”
时珍:“你叫海绵,该不会有个朋友叫派大星吧。”
他忍不住发散想象。
“时警官,你真幽默。”
谢谢,他知道自己很幽默。
时珍看来还是对这里的预设太高,防备太少了。
初来乍到,他还是不太适应。
海绵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就准备回去了。
后面有一个暂时的拘禁室,海绵就往这个方向走去。
他当着时珍的面,从那狭小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
“你等等,你是怎么进去的,再给我演示一下。”
海绵照着他的话,又钻了一次。
时珍试图用手比划了一下,“你这么大个人,就这么......”
两只手靠在一起,他看着中间的间隔,“就这么把自己压缩进去了。”
海绵直接走到他面前,“我是海绵啊,当然可以压缩我自己。不信啊,你抓住我的手。”
时珍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似乎是不满足,“时警官你用点力,用你最大力气,最好是想捏死我的那种。”
时珍试探着用点力,结果他的手腕真的在自己手里变小。
他继续使劲,直到手都捏成了一个拳头。
见海绵还能对着他喜笑颜开,他悟了。
他发誓,此刻他的脑子,和他的拳头一样小。
松开手的时候,海绵又恢复原样。
他的手还是手,还能正常活动。
“时警官,我厉害吗?”
“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他都忍不住鼓掌了。
果然,这里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的。
他的准备工作,显然还是做少了。
见那对小夫妻还在别扭的填表,时珍趁着这个机会,问玉兔:
“这里为什么人这么少,其他人呢?”
玉兔也跟着疑惑:“其他人,一直以来所里就只有我和局长,现在有你啦。”
“我记得市局不是派了很多人来嘛,虽然很多没干几天就辞职了,但好歹也不会是你说的就两个人吧。”
玉兔费解地摇头,“没有来过人啊,时警官,你是不是记错了。”
时珍觉得自己的记忆遭到了严重的篡改。
明明那个老家伙跟他说的时候,不是这套说辞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语言只供参考吗?
就在他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那对小夫妻走过来了。
西木率先拍下她的表,“我填好了,先看我的。”
叶实从后面默默走了过来,安安静静地把表放在时珍的手边。
调解室里,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西木的脸色明显不好看,死死盯着叶实。
恨不得把他吃掉的表情。
叶实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头去看时珍。
时珍坐在中间,旁边的玉兔搬了张凳子也坐了过来。
当然了,外面还有个爱凑热闹的海绵。
既然关不住他,他又没什么害人的心思,那就随他去吧。
时珍看着二位,“你们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诉求了。”
西木看着他,“我填的表你没有看吗?”
“看了,但我还是想听你说出来。”
他当然看了,还看得异常认真。
用词精炼,语气慷慨,字与字之间都透露着浓浓的情感。
这文笔,可比某些网文作者写的强多了。
每一个字都在说,这一切都是叶实的错。
写得实在是太有信服力。
所以,时珍压根就不相信她写得每一个字。
西木见状,那就再说一遍吧。
“我要和这个死叶子离婚,我不喜欢你了。”
时珍说道:“离婚应该去民政局,派出所没法给你办理此业务。”
毕竟术业有专攻嘛,不要强迫他啦。
叶实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不要离婚,你不喜欢我了,可是我喜欢你啊。”
西木直接站了起来,“那你就喜欢我吧,我不喜欢你了。”
她眼睛一瞟,看到了还在发呆的时珍。
随手一指,“我现在喜欢你,时警官。”
纳尼,你俩吵架,为什么还要牵扯他这个无辜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