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春天 第2章 第 2 章

白翼兽人扫视1096：“那你动手快点，被警察发现了会被记过的。”

不过是一个被传邪乎了的实验体，没必要抱有善意。

黑翼兽人的翅膀如庞然巨物覆盖在1096身上：“我这是给海芙棋梦清理垃圾，被他们知道肯定会奖励我。”

两个兽人发出洋洋得意的笑声。

1096睁开浅鹅黄色的眼睛盯着他们：“滚……”

身体的器官因半残的翅膀逐渐衰弱，另一只蝶形的羽翼被抓在兽爪中，暗藏在羽毛根管上的毒液落在黑翼兽人的掌心，一股子腐蚀的味道扑鼻而来，令1096呕吐不止。

黑翼兽人抓起瘦小的1096：“死杂种敢给老子放毒！老子告你到警察局，还有未成年兽人保护法护着你，实在是便宜你了。”

白翼兽人表情不忍：“早就让你快点杀了她，这种混血的异类毒性很强的，谁知道蝶族那些家伙身上有多少毒液。”

1096毫无挣扎的力气，但就是冷漠的眼神惊得白翼兽人背后发凉。

少年雌性兽人的声音却有成年兽人的威势：“伪善者。”

白翼兽人白皙柔和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温，伸出手状似不经意戳中赤焰色残翅的伤口：“居然还是蝶族最强的赤焰蝶，可惜是和翼人混血的品种，难怪会被很多实验室丢弃。”

温温柔柔的嗓音里吐出讥讽如寒冰的话，那双盯着死物的眼睛对1096的脸充满期待。

黑翼兽人表情因嗜血激动和兴奋：“呵，赤焰蝶？说难听就是落魄的贵族，死在我们手里是她的荣幸，死在别人手里肯定尸体都是不完整的。”

白翼兽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宛如冬末的冰渣子落在1096的耳朵里。

“两位玩得很尽兴啊。”成熟妩媚的女性兽人声音吸引黑白兽人的注意。

对方有着宝石红搬亮眼的长发，橘橙色的眼睛冷静得和她声音形容词成了反比。

傲人的身材藏在白大褂之下，本该搭配高跟鞋的长腿只穿了防尘靴。

黑翼兽人松了点力气：“狐人？”

白翼兽人微笑：“都说狐人天生魅惑，这位看着冷了点。”

黑翼兽人：“故作矜持。”

暂时被无视的1096眼神虚弱地看了眼奇怪的女人，她和其他实验室里的女科研者并无不同，长发盘得很高，神情淡淡地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

那对和近乎和眼睛同色的狐耳毛茸茸的很有光泽，配在天生高颜值的狐人脸上，不会让人觉得可爱，只是身份种族的象征。

1096别过头，心想那对耳朵可能会和藏心绵一样柔软。

狐耳动了动。

江瑾音快如疾风闪到两个兽人之间，神情无任何挑逗之色：“我对这个小东西很有兴趣，请两位割爱。”

黑翼兽人和白翼兽人抓着1096双脚离地：“抓到就是你的。”

江瑾音橘橙色的眼眸闪过嘲讽，口袋里的微型枪瞄准他们的翅膀：“现在是我的了。”

重物整齐倒在地上，一双苍白却十分有力量的手接住1096。

海水的咸味和实验化学药剂的味道混合着，刺激1096的神经保持了清醒：“你也想抓我做实验？”

江瑾音轻松地帮忙给少女接上翅膀，冷静地看她额头大小不一的汗珠：“你已经是我的，我有权用任何方式对待你。”

1096眼睛转到那两个兽人身上：“你杀了他们？”

江瑾音放她下来；“只是暂时打晕了。从我出生到我成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杀没有价值生物的机会，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1096的脑海里都是被别人鲜血污染的画面：“不了，我嫌脏。”

江瑾音眼里有晨光浮现。

1096感觉到翅膀恢复得很快，试着和江瑾音保持几步以内的距离：“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不管是抓她做人形兵器，还是想让她承受残忍的实验。

她都愿意承受。

只要还能活着，还能看到海芙棋梦的春天。

野生的矢车菊安静地生长在废墟里，1096脏兮兮的小脸被人用湿纸巾擦干净，露出有着花蝴蝶的精致和翼人立体的线条。

一双鹅黄色的瞳仁没有对陌生人的抗拒，偶尔闪过一丝的扭捏是少女常有的情绪。

江瑾音用路边的藤蔓给少女扎住茶青色的头发，碰到她的翅膀感觉她这次害怕地瑟缩。

“你不怕中毒？”

“天毒有什么好怕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实验室的人。”

“……”

1096眼神不可置信，小脸还是很冷漠。

江瑾音摘掉1096的烙印徽章：“认识下，我叫江瑾音是个狐人，以后可能是你的监护人，我收留你的目的很简单，为了荣誉和赚钱。”

少女声音像是冰凝结之前的水珠：“我叫池暙然，混血的兽人，活着的价值就是被人做实验体。”

果然，这个女人和主城区私立实验室的目的一样。

不管是跟着哪个科学家生存，最后她都会像黑翼兽人说的被赶走。

继续过着充满烂泥和耻辱般的流浪生活。

在寿命到尽头前，池暙然像试着变强一次。

江瑾音随意地丢掉烙印徽章，再不经意地踩碎得彻底：“先找吃的吧，再去找住的地方。不过，我还得再做件事。”

池暙然没有任何反应，沉默地跟在女人的身侧。

江瑾音在黑翼兽人跟前拿到行动电话：“主城区的兽人警务分局吗？这边有人对未成年兽人施暴。外形？嗯，大概是一黑一白的翼人族兽人。原来是惯犯啊，那就麻烦警官先生了。”

行动电话被归还回去。

池暙然满是疤痕的手被江瑾音牵着，直觉告诉少女这个女科学家不好惹。

头顶有空军飞过，池暙然背上的翅膀从赤焰色变成暗火色，原本和身体等比的形状被她下意识收起来，身体在慢慢恢复正常的机能。

江瑾音的白大褂口袋东西并不多，万幸的是异世界的货币和海芙棋梦是相同的。

钱不多但能让她们吃饱几顿饭。

被关在实验室很多年的池暙然笨拙得学江瑾音用餐具，一次两次拿不稳，失去耐心习惯性用手抓，最先吃到的是伤疤。

那颗没什么感情的心忽然感到困窘，茶青色发丝下的兽耳自卑地抖了下。

江瑾音没吃多少跟餐馆老板年打听临时居住所，发现已经改了收费制改了注意。

现在还不是打仗的时候，避难所大都是封闭的。

开放的地方也是收费。

重生穿越回来难道还要带着十五岁的自己继续流浪？

眼前的餐盘被满是刀伤和疤痕的手牢牢地抓着，少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饿。”

江瑾音点了几份食物堆在桌上。

老板娘送来一些赠品。

一个狐狸精样的女人带着面黄肌瘦的小兽人来吃饭，是兽人贩子，还是想诱拐这种流浪儿做龌龊的事？

破旧的电视上正播放最近频繁发生的猥亵事件，吓得老板娘精明的眼睛紧张地来回转圈，到底要不要报警，报警了被客人们误会怎么办？

还不知道自己被怀疑成特殊癖好怪阿姨的江瑾音，闻到身上有种腐尸的味道。

那个和她沉入海底的蝶族兽人，让她和眼前的少女联想了些事。

要想在海芙棋梦生存下去，还得想法子去正规福利高的科研所。

江瑾音打包了足够支撑三天量的食物，少女还在长身体这点量只是粗略估计。

池暙然十五年以来从未吃饱过饭，今天尝到吃饱饭的感觉陌生又担忧。

第一个‘好心’收留她的教授，告诉过她兽人世界和外星球都不会有免费得来的事物。当时只有五岁的她被改造了翅膀，没有成功，食物从正常的饭菜，变成劣质流食。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今天。

池暙然在江瑾音身上闻到蝶族兽人的气息，那味道只有在死后才有。

江瑾音转悠了几条街，还是回到那条战损不久的居民街。

“今晚我们住在地下避难所，明天我去找工作，你是跟着我，还是留在附近？“江瑾音摘掉脖子上的海洋晶石项链。

这些地方对军人免费。

江瑾音无证还得重新弄个身份，只需要提供自己的种族信息去登记，家庭背景不必介绍。

战争时代就是这样。

存活下来的人对帝国有用，一些失去的证件和东西可以顺利补办。

这个身体不是这个世界的，为了以后还得去有关部门多跑几趟。

池暙然的手在白大褂的边缘动了动，最后自然地垂下：“我很着你。”

少女坚定的眼神被那双像是晨曦的眼睛注视着，最后别扭得转移目光，观察由防空洞做的避难所。

老板笑嘻嘻收下项链和金币：“美丽的女士放心住吧，保证给你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天然晶石的价值住个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

江瑾音忽略老板贪婪的目光，问道：“可不可以帮我们准备几套欢换洗的衣服，不挑款式。项链就当是这些和房费的酬劳。”

身外之物哪有生活重要。

老板肥胖的手指摩挲着晶石光润的表面计算价值，满脸堆着遇到冤大头的笑：“别说衣服，食物我都给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