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太公望？ 第4章 “太公望”的身份

迦勒底，太公望打开房门走出来。

午后一般不会有人来访，他习惯于将其作为私人品茶时间，但今天这一打算似乎要泡汤了。

“master？”太公望在细微的惊讶后换上了一贯的轻松表情，“真是罕见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劳动您的大驾呢？”

“嘿嘿，被你猜中啦！”虽然还保持着笑容，眉眼间的纠结暴露了立香的不安，“是这样的啦，今天的混合职阶本里突然冒出来好几只奇美拉，而且数量不少，但本应该负责指挥和战斗的奥德修斯不知道被伊阿宋他们拐到哪里去了，所以……”

所以，身为骑阶唯二持有群体攻击性宝具的军师，太公望立刻展现了身为专业军师的职业素质，当仁不让地赶到了训练场。

“太公望……真的不叫上其他从者吗？”太公望并未召唤四不相君，立香便只能随着太公望徒步行走在密林中，如果忽略危机四伏的环境，倒也闲适。

“呵呵，身为军师，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够应付的，即使亲自参加战斗，我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哦。为了今晚的读书会能够顺利举行，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太公望笑眯眯地保证，他刚才已经随手消灭了不少零散的怪物，正在寻找能够掉落金材料的高级奇美拉。

然而，几乎是太公望话音刚落的瞬间——紫色的毒液夹杂着金色的炮弹从前方袭来！立香尚未来得及提醒，便被太公望利用土遁转移至安全地带，但太公望自己却并未一同转移——就在他释放土遁术法的同时，连同毒液与炮弹，红色的火光和黑色的咒印接踵而来，行使封神执行的先机已经丧失，太公望只能随机应变。几乎在察觉攻击袭来的瞬间，他已经启动原始兵法和思想键纹，巨大的打神鞭凌空而下，方才发出偷袭的怪兽尚未有机会靠近便被消灭殆尽。

硝烟散去，太公望身姿挺拔地站在密林的空地中。

“到此为——”然而，胜利词说到一半便陷入了沉默。

在尚未被打神鞭攻击的密林中，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魔兽，将太公望围堵在包围圈中，仔细看去，魔兽中不仅有常见的奇美拉、斯芬克斯等，甚至还有曾经在异闻带中见到的异形怪兽。若只是怪兽群，太公望倒也能够应付，然而这些怪兽似乎完全不被刚才的战斗影响，反而双眼猩红不断缩小着包围圈，而太公望刚释放宝具，此刻魔力尚未完全恢复。况且，即使能够使用宝具一次性解决掉这些，却不能保证是否还存在另一群变异魔兽。

“太公望！你没事吧！”立香站在太公望构建的魔力保护范围内，虽然只是一发宝具的时间，她已经看清了当下太公望的不利局面。

“呵呵，没关系，”太公望回以微笑，示意立香不必担心，并开始催动术法，“身为军师就是要面对这种情况，虽然在意料之外，但这些怪兽作为意外收获也很不错吧。”

“就像在钓鱼的时候，目标并不总是会如期上钩……”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太公望面色不变，只是使用术法加快积攒魔力，巨大的打神鞭眼看就要再度砸下——

“战斗是在这边哟~”“能看透吗？”几乎在打神鞭落下的瞬间，两道红光暴起，宛如两个红外线斑点精准地移动至太公望身边，在单独行动和单独显现的掩饰下，光/暗之高扬斯卡娅成功接近太公望，巨大的炮火携着杀戮技巧倾巢出动，是叠加了无数攻击加成和弱化效果的红色宝具。以太公望为圆心，方面数百公里的密林被瞬间毁灭，植物化为灰烬，土壤瞬间崩裂，只余下漫天的硝烟与沙尘，即使身处太公望和玛修的双重保护领域之中，立香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查看情况，野兽的嘶吼与枪支的上膛声便同时响起，立香立刻与玛修赶往太公望的位置。

抛去地形地貌的扭曲，令人意外的是，三道人影依旧站在战场中心。两位高扬斯卡娅小姐保持着艳丽优雅而危险的气质，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复杂，但处于究极不利位置的太公望却丝毫没有战败的迹象，甚至在周身出现了一层淡金色的保护符咒，足以构成他并非太公望本人的实证。

“太公望……你没事吧？”虽然同时被鞭子和猎枪指着，太公望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只是惯用的微笑终于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庄严。

“多谢关心，我很好，但是——”不仅表情，就连语气和用词都变了，“太公望”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立香，“看来我们彼此都需要换个身份对话了，迦勒底的御主，在下钟离，来自另一个世界。”

“所以，钟离先生的意思是，您来自和迦勒底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会议室内，立香、玛修和达芬奇亲开始了一场绝密会议，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围绕会议第四人——钟离。

“是的，这一点我已经向达芬奇小姐说明了。”钟离点点头，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除了与太公望都是典型的中式黑发美人外，两人几乎没有共同点。

钟离有着金色的瞳孔，但与迦勒底中大多数神明不同，那是一种流动变化的金色，宛如千万年的石头凝结而成的精粹，含英凝华、层次分明。在瞳孔之外，最令人注意的莫过于钟离身上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无数君主打过交道的立香几乎立刻识别出来，这正是身为王者的有力证明，然而，与英雄王、征服王、亚瑟王等君主不同，在钟离的身上既看不到远离民众的骄傲固执，却也不完全具备与众人打成一片的亲和。

尊贵、强大、可靠，这是所有人在看到钟离时的第一感受。

“嗯嗯，我大概了解了。准确来说，钟离先生所处的世界并不能被称为异闻带，因为目前为止所有异闻带只是基于泛人类史的不同发展路径而出现的，但钟离先生所处的‘提瓦特’世界，似乎与泛人类史从一开始便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即使平行世界也难以解释为何两个世界会存在完全不同的历史发展轨迹和魔力运行体系。仅仅用特异点或异闻带来称呼那个世界，都有些不恰当，大概是和宇宙凛小姐一样的来自异世界之人吧。”

“没错，在我所生活的世界——也就是提瓦特，并未出现诸如‘人类由猿猴进化而来’‘大陆板块漂移’‘神秘消退’等现象，然而，人种的进化、球形的大陆和魔力的流转同样存在。说起来，我也有一位好友常年穿梭于不同世界之间，可见，异世界穿越之类的事情，未必不会发生。”钟离点头肯定了达芬奇亲的说法，并进行了补充。

“喔，很不错嘛，钟离先生！”达芬奇亲显而易见地激动起来。

很明显，面前的这位先生并非胡乱闯入地球的异星来客，相反，从他的气质和谈吐来看，反而是一位超级聪明的天才，对于这种人，达芬奇亲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能够在短时间内，一边保持身份伪装，一边飞速学习并解析这个世界的法则，简直令万能的天才都感到十分佩服！”

“哪里，泛人类史昭示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而能够运用魔力召唤英灵以抵抗异星入侵，迦勒底更是在进行一项壮举，”钟离看了看立香，眼中浮现欣慰和赞赏之色，“尤其是立香，身为人类却能与众多英灵签订契约，身为唯一的御主却能始终坚持职责，我很高兴与你相遇。”

“嘿嘿，”猛然被看似严肃的钟离先生这么一顿夸，立香有些受宠若惊，“那钟离先生在那个世界是什么身份呢？难道是皇帝或者神仙？”

“身为‘钟离’，现在大概可以算作是我的假期吧。”钟离笑着回答。

“这相当于是默认了吧。”想到迦勒底中一大票alter化的、借用他人（物）身体的、变了服装顺带转变灵基的，立香基本可以肯定钟离的身份另有文章，“不过突然被转移到完全不同的异世界，而且还被选中作为一名陌生英灵而存在，钟离先生的适应能力和伪装能力未免太强了。”

“我确实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并且拥有很强的记忆力，正因如此，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也会准备更多预案。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心态的变化吧，正如迦勒底中的英灵们，异世界的生活如同再次获得生命，因而会表现出更强的适应力。”

“倘若钟离先生是泛人类史的人，以您的能力，想必迟早会成为英灵中的一员。但即使如此，为何会与太公望发生交换呢？”立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疑惑的问题。

“在我看来，泛人类史与提瓦特，虽然是两个发展轨迹不同的世界，然而，作为世界发展基础的生物——人类——是一致的。两个世界都基于人性发展而来，因此，尽管存在部分差异，但也有很多共同点，例如人类社会的伦理道德。”钟离解释道，“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已经大致明白了迦勒底的运行模式以及太公望先生的生平经历。以此观之，‘战争’，或许就是我们最大的共同点吧。”

“战争？钟离先生的那个世界也面临着危险吗？”

“不……至少当下没有，然而危险本就如阳光下的阴影，时刻潜伏在人世繁华之下。在过去，那边的世界曾经历漫长而广阔的战争。”

“看来，钟离先生亦是其中一员？您曾带领人们度过战乱的年代，建立了繁荣的乐土吧。”

“是的，很久以前，我曾与诸多友人一同战斗。我们和人类一同建立了一座繁荣的城市……名叫璃月，是一座很美的港口。”钟离先生的表情有些怀念、有些自豪，尤其是提到璃月时，简直与英雄王提到乌鲁克时一般，想必他在璃月也是一位相当受欢迎的君主。

“这么说来，太公望曾作为周朝的军师，与众多仙人、人类一同作战，最终成功消灭殷商，建立了周朝。”立香回忆道。

“不错，即使在这段经历之外，我们的身份也有相似之处，用迦勒底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作为术士的‘侧面’吧。”

“欸？钟离先生原来也是一位道士吗？”

“道士、术士乃至神仙，虽然称呼不同，但其探究世界万物玄妙的本质是一致的。若说‘战争’与‘术士’两者的关联，大概可以归结为一点——不杀生的理念与杀生的行为，也就是，杀劫。”

“听起来很可怕，像是一种极端概念。”

“但实际上，杀戮是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情，对于英灵而言更是常见，毕竟，没有比死亡更充足的上座理由。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与死的思考甚至实践。而对英灵而言，杀戮更是终生思考的问题。”

“这么说也没错，实际上，有很多英灵即使在死亡之后，也无法释怀这一点。”想起经历的种种特异点和异闻带，立香深有同感。

“杀戮过多，便会扭曲人的知性，修仙得道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堪破这一点，在泛人类史的世界中，这个过程被称为破杀劫，我所在的世界也有类似的说法。”

“所以，这就是引发此次异常的关键？”

“这只是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钟离郑重看向立香，“我将与你签订一份契约。”

“欸？”立香被突如其来的凝重惊讶到，“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呵呵，这点没错。但是，契约是世界的基础，虽然你我并非同一世界之人，但我认可你的心智与能力。签订一份契约吧，这在本质上是一场交易，我希望你能够提供问题的答案，作为回报，我将竭尽全力帮助迦勒底。”

“什么问题？”

“如你所见，之前我一直以‘太公望’的身份在迦勒底活动，虽然了解很多信息，但对于‘杀劫’的概念依旧无法完全掌握，况且此次是我被传送至泛人类史世界，说明此次异常的原因或许主要源自这边的世界。因此，我的题目便是‘杀劫’，在迦勒底这种英灵集结之地，我希望你能在调查之后，为我提供一份答案。”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