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节,最是春雨绵绵。
从清晨起小雨就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像是老天投下万千针芒在人间。
城郊,荒地,一座破庙屹立。
这里是如此的荒凉,人迹罕至,可是此刻却有人撑着伞从雨中朝破庙而来。
一个男人 ,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他看着二十七八的年纪,仪容整洁,面如冠玉,满身书卷之气,衣袂拂动间似乎带着书香文墨,令人见之忘俗。
男人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像是一个雨中漫步去见主家的访客,冷雨吹拂过他身边似乎都变得文雅温柔起来。
等到了破庙前,他收起雨伞,抖了抖伞面的雨水 ,掸了掸衣角,才伸手推开庙门而入。
不甚明亮的光线扫去了庙里的晦暗无光,一声小小的惊呼从庙里传来——庙中有人。
男人眉间闪过惊讶,凝目看去,面上顿时一片怔忡恍惚。
庙中因废弃而破败简陋,灰蒙蒙的佛像前只剩下一个破旧的青色蒲团。
而蒲团上有人,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何谓蓬荜生辉,有了她,灰暗的庙里似乎多了亮色。
她抱膝坐在蒲团上 ,抬头看过来的视线中带着惊惶,像是被愚夫凡人惊扰的仙女,随时会抬步逃回天上;又像是山野间天地催生的精灵,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唯恐吓走了她。
她如梦似幻,又好像庙里的神佛化成真身来到了人间,圣洁纯净不容亵渎。
她穿着最简单朴素的衣服,却胜过世间万千少女,容色之美难描难述。
此刻她看着宴昭明,容颜是冷的,星眸是疏离戒备的,开口的声音都是冰玉般的清冷:“你是谁,来这里做甚?”
宴昭明掩住眸中的一丝颤意,优雅斯文地行了个礼:“在下宴昭明,偶然路过此地想进来避雨,不想唐突了姑娘,勿怪!”
萧袖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启唇道:“我也是避雨,你要避雨的话,就在门口吧!”
宴昭明:“自然,姑娘放心,等雨停在下即刻离开。”
他颔首微笑,优雅知礼地背过身子,并不走近,只是在门口站着,背着手抬头仰望雨丝蒙蒙的天空。
宴昭明实在是一个有风度体贴的男人,没有因为美色而举止轻浮,没有故意搭话,甚至还有意无意地侧身挡住门口传来的冷风,不顾雨丝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萧袖月看着看着,星眸中浮现一丝复杂,似动容似歉意,最后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抱紧了自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宴昭明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个人竟然有默契般地一言未发,直到外面的雨停下。
雨既然停了,躲雨的人也该走了。
萧袖月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雨伞,提着裙子就要离开破庙。
眼看着俩人就要擦身而过,脑子里的系统急了。
“宿主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他怎么把你带回去?”
原剧情中,女主被打得遍体鳞伤无处可去 ,只能藏身破庙。
然后同样遇上来躲雨的宴昭明,对方见她狼狈不堪,不免开口关心了几句,女主悲愤委屈,也忍不住向他倾诉自己的处境,俩个萍水相逢的人却如朋友般交谈起来。
宴昭明的温和善良也赢得了女主的好感,等雨停后,俩人本该各分东西,可是女主却在此时重病晕过去。
宴昭明自然不能放着女主不管,就将人接到了自己府里,给她请医治病,救了女主一命,才有了接下来的虐恋情深。
可是换了萧袖月,她是不可能照搬女主那一套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等着宴昭明来拯救,甚至摆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俩人跟陌生人没两样,宴昭明又怎么将人带回家,难道宿主要装晕?
萧袖月在脑子里哼了哼,让她在渣男主面前装晕,系统可真会想,他配吗?
青葱般的手指握着伞柄,身后一股清淡怡人的幽香靠近,而后是少女清幽如泉的嗓音:“借过。”
宴昭明身形微微一滞,而后侧身让开身子,温声道:“姑娘请。”
系统急了,急得跳脚:住脚,不能走啊!
萧袖月置若罔闻,就在她抬步跨过门槛的一瞬,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传来。
‘啪’,手里的雨伞落地,一霎那我见犹怜如玉山倾倒,少女摇晃着晕了过去。
闭上眼前,萧袖月看到了宴昭明焦急担忧的脸,心里唾弃:呸,渣男主就是这么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