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深深,鸳鸯绣被翻红浪。
屋外很冷,房间内却很热,热得拥抱在一起的情人像是被雨水打湿,皮肤粘腻饥渴,却舍不得片刻分离。
对劫后重生的有情人来说,有什么比抵死缠绵更能安抚彼此的心。
一番浓烈得令人窒息的春情过后,急促的喘息渐平,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眉目英俊的男人像是累到了极点,揽紧了怀里的娇躯,沉沉睡去。
似有若无的麝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诉说着方才的激烈旖旎,一只恍如上天精心雕刻而成的光裸玉手从被子里探出,隔着一层真空描绘着男人的面容。
长得真好看!
萧袖月无声赞叹着,眉毛好看,鼻梁好看,嘴唇好看,特别是男人的脸部轮廓线条,清晰而流畅,再挑剔的女人也找不出一丝缺点。
当他睡着的时候,优越的五官足以吸引任何一位少女痴痴地长久凝视;当他醒来的时候,唇边笑意足以让每一个少女春心萌动,献上自己的心。
萧袖月肌肤还染着一抹浅红,眼眸已经从欣赏转为冷酷,可是,这些女人中不包括她。
她是个小气记仇的人,别人对她的一丝不好都会被记在心头,然后等有余力时报复回去。
否则她会辗转发侧意难平,夜里都会睡不好觉。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刺人了,沈约的眉头皱起,浓密的睫毛轻颤,下一瞬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他的声音犹带着困倦沙哑,手已经下意识地将少女拢进怀里,珍惜的轻拍。
从沈约醒来那一瞬,萧袖月就上演了惊人的变脸技术,眸里的冷冽化作了柔情似水。
她猝不及防地趴在沈约的胸膛上,动作间露出了男人被白布包扎过的身躯,下面是一道道伤痕。
即使战胜了‘惊雪堂’堂主平安归来,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付出惨重的代价。
萧袖月伸出一根手指刮过纱布,引得男人肌肤敏感地颤栗起来。
“痛吗?”她好奇地问。
沈约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能好好睡了,他干脆半坐了起来,半搂半抱着萧袖月。
“不痛。”男人撒谎。
萧袖月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就当是信了,转而询问:“你把他杀了吗?”
他们都知道问的是谁,除了‘惊雪堂’堂主,再无其他人。
沈约沉静地回道:“没有。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可以死,不可以输,战败了是比死更可怕的是,活着不一定是好事。”
他不想杀人,然而,或许有的人会怨恨他的‘不杀’,而不是感激。
萧袖月皱了皱眉。
沈约立即发现了,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放心,从我赢了的那一刻,‘惊雪堂’刺杀你的任务就不复存在,一切到此为止了。”
江湖有时候很操蛋,有时候自有自己一套行事法则,‘惊雪堂’自己定下的规矩,就要遵守它。
萧袖月是不懂得什么江湖规矩的了,既然沈约这么说她就当这么信了,大不了赌输了陪出一条命,自己又不是陪不起。
只是,她一定会大肆报复回来的。
不管怎么说,杀手危机算是解除了,萧袖月甜甜地道:“辛苦你了,沈约。”
沈约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头上,眼神柔得几乎滴出水,轻声问:“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话吗?”
萧袖月疑惑:“什么话?”
“要是我平安归来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沈约认真地道。
萧袖月顿时警惕起来,谨慎地问:“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沈约执起她的手,双眸专注地看着少女:“嫁给我,我们成亲吧!”
成亲?萧袖月的眉头狠狠跳了跳。
沈约不要脸的挑眉,为自己争取名份:“你都把我睡了,难道不想负责吗?”
男孩子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