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角落摆着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男两女。
此刻开口说话的是其中一名女子,萧袖月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前一亮,心生欢喜。
无他,见因小姐姐又飒又美,一身青衣,手握长剑,却眉眼如画,唇角含笑,活脱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侠女。
观其气质既大方又疏朗,举止婉约又不失洒脱,被她注视着像是沐浴在暖阳之下,情不自禁就卸下心防。
此刻她看着萧袖月的目光是平和的,温暖的,没有因为她‘貌丑’而嫌弃鄙夷,甚至带着几分安抚之色。
“你是何人?”张豹不快地问 。
对方展颜一笑,抱拳道:“在下清阳门下于南溪,略通岐黄之术,如果信得过我,不妨先让我为这位小姐诊脉!”
大堂中发出一阵惊呼,议论纷纷。
“是寒月剑于女侠 。”
“于女侠在此,那跟她一起的烈焰剑方大侠是不是也在?”
貌似于南溪在江湖中很有名,在场的人听过的不少,此时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她身后看去。
跟于南溪同座的一男一女,男的年轻俊朗,风流倜侃,此刻眉宇微蹙着,露出几分不快。
而另外一个女子白衣素裹,眉目精致,气质楚楚可怜,像是畏惧众人的目光一样怯生生地垂下了头,往男人身边躲了躲。
方从心站了起来,身子一侧挡住了白衣女子,沉声道:“南溪师姐,林师妹本就体弱,万一沾染风寒就不好了,我们当以小师妹为重。”
话里的意思是不想于南溪接触萧袖月,唯恐真的有风寒,再通过于南溪传给他口中的小师妹。
于南溪眼神清明沉静,温和道:“这么担心的话,你就先陪师妹上楼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处理。”
说罢不再看他们一眼,而是转头看向张豹:“张总镖头,可信得过我?”
“原来是于女侠。”张豹这下骑虎难下,勉强张了张口道,“在下当然相信于女侠。”
于南溪此人来历神秘,听说是带艺拜师,五年前投于清阳门下,和烈焰剑方从心乃是一对情人,俩人行走江湖,剑下亡魂无数,声名斐然。
“那就好,阁下不介意我给这位姑娘诊断一下病情吧?”于南溪看向毛之平。
毛之平眸中戾气稍敛,他此行也是带着任务的,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当下抱拳行礼:“多谢于女侠,请。”
于南溪笑了一笑,迈步朝萧袖月走来。
萧袖月虽然有系统开挂能动了,但还是装得很好,就这么软绵绵地挂在别人的手臂上,只能眨着眼睛看着女侠缓缓走近。
于南溪对周围的护卫目不斜视,似乎也不好奇她为什么连站都站不直,也不开口说话,径自将手搭上了萧袖月的手腕,手指凉凉的,如玉如冰。
她认真地诊了半晌,又将抬手探了探萧袖月的额头,在毛之平变色想要上前阻止之前放下了手,开口道:“这位姑娘有些体虚,但没有得风寒,张总镖头,你多虑了。”
毛之平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眼神示意手下将人隔离,自己面向张豹道:“听明白了,给我道歉!”
张豹脸色涨红,立即就要发怒——道什么歉,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他身后的镖师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很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势。
“各位,相逢即缘,大家都是来避雨的,不是来打架的,如今误会解除了,最好不要惊扰他人。”于南溪看向毛之平,平和地道,“你家小姐虽然不是风寒,不过想必也不宜呆在人多的地方,正好我先前订了一间客房,就让给你家小姐吧,不嫌弃的话可以带人上去休息,你说呢?”
于南溪明明不带一丝杀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大方,可是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压得毛之平喘不过气来。
他不禁心里一凛,寒月剑于南溪,能够在江湖闯下偌大的名声,果然非浪得虚名之辈。
毛之平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有同行的方从心呢。
既然于南溪不希望他们再起争端殃及无辜,看在对方帮了自己一行的份上,退让一步又何妨?
当下他抱了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于女侠了,只是,......”
毛之平故意看了张豹一眼,他退了,对方肯不肯呢?
于南溪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张豹:“张总镖头明日要去双凤镇吧,我们正好同路,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走?”
张豹闻言大喜,爽朗大笑:“方便,方便,于女侠,方大侠,我请你们一起喝酒。”
他正愁路上不太平呢,如果有于南溪和方从心这样赫赫有名的大侠同路,不但不用担心会被劫镖,而且相当于多了两个免费的帮手,求之不得啊!
毛之平等算什么,自己不跟他们计较就是了。
萧袖月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场祸事,在于南溪出面后只言片语就化于无形。
好厉害啊!
这时小二颠颠地上前:“客官,那位女侠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你们了,你看,我先领你们上去?”
有房间当然好,但是只有一间客房。
毛之平很快有了主意:“我带三个人陪着姑娘上去,其余的人留在下面。”
客房里塞不下太多人,有四个人守着就够了。
此时的萧袖月就是个随人摆弄的物件,没有人在乎她的意见。
被人搀扶着上楼的时候,他们遇见了同样要上楼的方从心和白衣女子,对方神情不渝,动作间却小心翼翼呵护着女人,一看就暧昧非常。
萧袖月眼角余光扫到楼下,于南溪正仰头喝下一杯酒,眼眸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