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吧,你们不是犯罪集团吗,怎么跟邪教一样,以为死了就能献祭给魔鬼重新来过吗?”展新月一整个大震惊,举着枪黑人问号脸。
“蜻蜓,放弃程岳安!赶紧从通风管道出来,这是命令!”明佳文见纪优宁站在电脑前不动弹,今天行动以来第一次沉不住气。
网安部的同志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就试着攻破自毁装置的防火墙,可所有人都在摇头。
纪优宁三人的身影和小白楼里的监控一起,都被放大在电子屏上,指挥部已经有人揉着眼摘下警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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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交给我。”纪优宁站在电脑快速敲击键盘,甚至还抬头冲视频笑了一下。
“你可以?”明佳文小心翼翼地问道,指挥部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嗯。”纪优宁郑重地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别紧张。”纪清韵为全神贯注于攻克自毁装置的纪优宁拂去掉下的碎发,如此紧张的时刻,她却欣慰地笑了,她的妹妹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你专心破解,后背有我守着。”展新月持枪紧紧盯着中枪倒地的这些人,防止他们装死偷袭。
“哈哈哈哈哈哈......”程岳安突然疯了似的大笑,“别白费劲了,自毁装置的防护墙是最顶尖的高手所做。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分钟了吧,你根本破解不了!想我程岳安一世英明,竟然被你们这些小人坑害至死,等下了地狱,我定要杀上你们千百回以报今日之仇!”
“别放屁了!”纪优宁摁下最后一个回车键,转身走向程岳安。
“你程家做得这些事,坑害了多少人,毁掉了多少家庭,心里没点数吗?把你捧到高处的,是别人的尸山血海,你哪里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要真有地狱,以你的所作所为,十八层都不够你下的。”
“你懂什么,都是些贱命,能用他们的骨血为程家做基,是他们的荣幸!你话说得再好听又怎么样!你们这些条子自诩正义,不还是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程岳安笑了很久,久到他气差点喘不过来。
然后,警报声停止了,小白楼无事发生。
“咳咳咳,”笑到缺氧的程岳安咳了半天,他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怎么会,自毁系统怎么会失效?是你?怎么可能?不可能!”
“可能,因为我是红桃A。”
纪优宁并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快乐,她看着程岳安身下浅灰色的沙发肉眼可见的颜色变深,突然觉得很荒诞可笑,他们上辈子竟然被这样的一个人害得几乎全员没有善终,仅仅因为他是男主。
纪优宁说完不再理会仿佛痴呆了的程岳安,她转身走回电脑。
她根本就不用去找自毁装置的bug来攻破它,甚至还有打开它的秘钥!
因为小白楼自毁系统的防护墙竟然用了当初她计算机初赛的作品,如果是其他保护装置,三分钟可能真的要生死时速,但手握秘钥的纪优宁,只需要输一遍牢记于心的代码就可以。
“红桃A,红桃A......红桃A!”程岳安呢喃了几遍之后,暴怒地从沙发上向着纪优宁的方向起身,却因为断腿倒在了地上,他像是完全忘记了上一秒才刚被吓尿,在地上癫狂咕蛹,“你是谁!你叫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准备迎接程氏的怒火吧,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你都要多长一双眼睛,程氏总有一天会把你找出来,让你生不如......啊!”
“晦气的话还是咽回去的好。”纪清韵收回脚,徒留被踢晕的程岳安狼狈地面朝下扑在地板上。
“蜻蜓,蜻蜓,通风管道的同志已得手,可以移动了。”明佳文在视频对面下达命令。
爱丽丝一伙人疯到可以不要命启动小白楼自毁装置来同归于尽。如果和他们正面交锋,必定会死伤惨烈。于是指挥部安排了身形瘦小的同志带着新研制的昏迷弹,根据王开雨的指引,从通风管道爬入爱丽丝他们周围的房间,伺机投弹。
“收到。”收到己方得手消息的纪优宁立刻操纵起五楼的移动房间。
“砰砰砰。”
然而即使如此,外面还是传来了枪声。
但好在,枪声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停了。
救援队伍来得很迅速,三分钟后,套房的大门被敲响,是行动组特有的暗号。
“蜻蜓同志!”为首全副武装的女警笑着大步向纪优宁走来,竟然是柳大庆。
纪优宁正要上前握手,她身侧传来展新月虚弱的声音。
“宁姐。”就在纪优宁转头的瞬间,展新月直直倒下。
纪优宁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她从来没感觉到这么寒冷过。
纪优宁扔下手里的东西,动作快到像是开了加速,滑跪过去堪堪接住了倒下的展新月,大声呼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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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韵抱着微微发抖的纪优宁站在锦湖园小区内临时搭建的手术棚外,王开雨双目通红的握住纪优宁的手,她看着纪优宁,又看向手术棚,想说点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哽咽到说不出口。
今天凌晨他们本来是要离开小白楼的,但离开之前亲眼目睹三楼的两个女孩被“客户”折磨到只剩一口气,放在清洁推车里推了出去。
然后他们就挪不动步子了。
想方设法和喜鹊再次联系上后,喜鹊派人制造出了一场小混乱,将温暖偷偷带走去救治那两个女孩。
而王开雨和展新月则留在原地为消失的温暖打掩护,直到纪优宁进来后,喜鹊的人过去将两人带去了反抗者的秘密基地。
之后展新月进入通风管通,增援纪优宁,而王开雨和温暖,则加入了医护组。
温暖被一位外科圣手要去当了助理,她此刻就在几人面前的临时手术棚,里面躺着的,正是以最快速度从小白楼里抬出来的展新月。
“会没事的,阿月她......”纪清韵刚叹着气把王开雨也一道揽进自己怀里,温暖就掀开了手术棚的帘子走了出来。
她米白色的衣服血迹斑斑,看向三人欲言又止。
展新月才进去了不过三分钟!
纪优宁双腿的力气被瞬间抽走,整个人软下来,被纪清韵和王开雨及时抱住才没倒下。
“优宁,你哪里受伤了?”温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快来人,这里需要一副担架。”
“我没事,阿月,”纪优宁几乎发不出声,“阿月......”
“新月学姐她没受伤。”
“啊?”沉浸在悲伤中的三人齐齐抬头。
“她是因为晕血才倒下的,现在已经醒了。新月学姐觉得太丢脸,让我说得委婉些,我纠结该怎么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晕血,”大落大起之下,纪优宁哭着笑出了声,“对啊,阿月晕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会好好的。”纪清韵一手一个泪失禁的小姑娘,轻声安慰。
正说着,她左手中的分量突然一重,“优宁!”
纪优宁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地倒在纪清韵怀里。
纪优宁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裤,看不出明显伤口,至于血腥味,大家身上都有。
“担架!”温暖惊叫着上前替纪优宁检查,摸到纪优宁左腿的时候,满手湿滑,她深吸一口气,抬手一看,一手的血,“13号医疗棚3包A型血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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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的时候血浆四溅你都没倒下,而是撑到了一切结束,这说明,是心理问题呀。”王开雨撑着下巴分析道。
“是是是。”躺在病床上的展新月敷衍道。
“所以你就把原因说出嘛,说出来我们才能想办法帮你一切克服。”
“要不你们回去上课吧,宁姐也脱离危险了,我看着她就行。”展新月委婉地岔开话题。
“那不行,你也是伤员,我们才不是没义气的人,上课算什么。”
“阿月小时候不晕血的,我俩结拜的学武侠剧里的人割了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血一直止不住,只能去医院缝针,从那时候开始,阿月就开始晕血了。”纪优宁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睛还没睁开,就笑着开始爆展新月的料。
“哈哈哈,所以你是被吓到晕血的,也太怂了吧,”王开雨咧着牙嘲笑道。
“还不是因为展新辰当时吓我说血马上就要流光,会一命呜呼。”展新月不服气地反驳道,而后三人萋萋看向纪优宁的病床。
“你终于醒了!”
等纪优宁用力睁开眼,展新月、王开雨、温暖已经团团围到了她床边。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只有子弹擦伤吗?”纪优宁顺着记忆摸向大腿。
“是擦伤,但擦到血管,”温暖连忙制止她的动作,“你当时身上都凉了,整整输了四包血浆。”
“宁姐对不起,”展新月低下头,“要不是我晕过去,你也不会忽视腿上的伤,你抬进去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
“扶我一下。”纪优宁没什么力气,冲着展新月招招手,展新月立刻将她扶起,纪优宁顺势把她抱住,“你已经很厉害了,晕血还坚持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你掩护我,这次行动不可能这么顺利。”纪优宁放开展新月,看向王开雨和温暖,“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里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把你们拉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
纪优宁很是懊悔,她不应该带着他们一起冒险的,即使他们能力出众,子弹不长眼,以为展新月出事的恐惧让她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呢!还是不是朋友了!下次这种事不叫上我,我可是要翻脸的。”王开雨吵吵嚷嚷地开口。
“还有我,不能......不能孤立我。”温暖坚定地握住纪优宁的手。
“我一定可以克服晕血的,宁姐,我是你永远的僚机,永远!”
“能不能盼着点好?华国治安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接二连三的这种事,以后我们一起太太平平好好生活吧。对了,我姐呢?她没事吧?”
“放心,清清姐那么威武,没一点事,她去搞事业了。”展新月给纪优宁身后垫了个枕头。
“仁阿姨昨晚来了平河市参加活动,见你脱离了危险,又有我们几个看护,我姐就试着去约了。非常巧的是仁阿姨正好今天中午有空,你姐姐现在正跟他们吃饭呢,一起的还有平台方的人。”
“柳瑾年在群里给我们直播呢,仁阿姨知道清清姐会拳脚功夫,还和她比划了一段,完事特别欣赏清清姐。不但爽快答应了入股清清姐的工作室,还拉着平台方一起。你现在开始可以放一百个心,清清姐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再也不用担心程岳安那种垃圾。”
“程岳安,”程岳安现在已经是过去式,让纪优宁疑心的是最后的那些枪响,“爱丽丝他们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