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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对他们来说，那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温白第一次交到一个勉强算朋友的人，至少她没有欺负他，也不嫌弃他没有妈，顾曦曦安慰他。
不是他不好，是那个女人不配做他妈。
温白觉得她说得不对，他妈妈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他做得不够好。
两人约好了下周一公园见面，那天没下雨，太阳还留有余晖，露出半个脸。
温白给顾曦曦过了一个生日，然后她们并肩走在小路上，角落传来几声猫叫，温白拉着顾曦曦走过去。
草丛里钻出一直黄色的流浪猫，瘦小嶙峋的躯体，加上脏兮兮的毛，实在谈不上可爱。
“喵~”
“好可爱。”
“你眼睛有毛病，这玩意有病毒的，别乱碰。”顾曦曦拉住温白，下意识皱眉。
“放心吧，我不会碰它的。”温白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小鱼干。
“以前我就经常喂它们，觉得可爱会上手去摸，有一次我喂了饼干，看着它低头吃东西很乖的模样就上手去摸，结果不小心被它咬到了手。”
他放下小鱼干，往后退开些距离，“后来被爸爸知道了，他发火打了我一顿，送我去了医院。”
“其实就是一个小伤口，可是爸爸说有病毒。”
“那你现在还喂它？”
顾曦曦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别说喂食，她以后遇到流浪猫，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把它打死。
温白朝着顾曦曦狡黠地笑，“后来我就学聪明了，我喂它的时候都要离远一点。”
顾曦曦要说的问题不是这个，她看着温白盈满笑意的脸庞，脑子突然卡壳了一下，语气莫名，“那你可真是聪明。”
温白笑了起来，灿烂若阳。
顾曦曦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有点傻，但是挺可爱的，她想。
这时，脚下咕噜咕噜滚来一块石头。
“哎！”
又一块石头飞来，这次也没扔准，落在那只猫旁边，它竖起毛，尖叫了一声，叼着小鱼干跑了。
两人回头，后面是一个小胖子，扎着两根麻花辫，脸上有几点雀斑，她扬着下巴嚷了起来，“温白，你爸爸又去偷人了吧，还给你生出了一个妹妹来！”
她身后一群孩子笑了起来，“哈哈哈……没妈的小杂种又多了一个！”
顾曦曦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她很久没有打架了。
温白紧张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别理她们，我们走吧。”
“说不定是他的童养媳呢，以后长大了就娶他。免得像他爸一样，找的女人都不要他！”
“你闭嘴！你根本就是胡说！”温白声音软软的，连一句凶一点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说的可是实话，你要不是小杂种，为什么我们都有妈妈，就你没有？”
“我……啊——”
“噗通”一声，刚刚还叫嚷着的小胖子爬在地上。
顾曦曦刚刚一脚踹到了他右侧屁股，她站在一群孩子面前，神态凶悍，眼神沁出一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意。
“嘴巴都放干净点，否则，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打人了！”
“野丫头打人了！”
一群孩子嚷嚷起来，一哄而散，小半晌全跑没影了。
胖丫爬起来看看四周，有点怂了，嘴上却不肯认输，边跑还边嚷嚷着，“你等着，我要回去告诉我爸妈，说你欺负我。”
顾曦曦不屑的笑了笑，冲着傻眼的温白招了招手，“走了。”
“你好厉害！”
他的眼睛很明亮，像一瞬间有光芒溢出。
顾曦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板着小脸严肃道：“以后有谁再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们。”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热闹的小街，街边的橱窗里放着一只可爱的布绒玩偶熊。
温白眼巴巴望了好一会儿，指给顾曦曦看，“你看，那只熊。”
“哪只？”
“棕色哪只，它好可爱啊。”
顾曦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她看来很一般，余光瞥见温白亮晶晶的目光，充满着喜爱和期待。
她本来要说出口的“一般”两个字咽了回去，改道：“嗯，挺可爱的。”说完，顾曦曦走进了店铺，温白在身后突然拽住她的连衣帽。
顾曦曦脖子带着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没摔，她沉着一张脸回头。这要是换个人，准挨揍了。
“对不起啊。”
温白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这家店的玩偶很贵的。”
顾曦曦不说话，拉着他直接进了门，几分钟后，温白抱着棕熊出了门，刚刚出门他就隐隐后悔了。
“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这只熊，这么贵，要不我们退回去吧。”
顾曦曦说：“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不退。”
温白低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突然不走了，“顾姐姐，我突然又不喜欢了它了，不想要了。”
“真的？”顾曦曦回头问。
“真的。”温白摸着熊毛绒绒的爪子，有些舍不得。
“那就扔了吧。” 顾曦曦拿过熊，作势要往垃圾桶走。
“哎，等等……别扔啊，这么可爱还花了你那么多零花钱，为什么要扔掉啊。”
“你不是不喜欢吗？你不喜欢就扔了吧，反正是不能退的。”
温白默不作声抢过了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喜欢。”
他抬起头，看着顾曦曦认真道：“除了爸爸，你是第一个给我买玩偶的人，谢谢你。”
顾曦曦说：“喜欢就好好收着。”
“我收了你的礼物，但是我没有礼物给你。”温白有些郁闷，“今天是你生日，我的零花钱买不起这样的礼物，对不起。”
“今天不是我生日，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才是我生日，你给我送了面包，你忘记了。”顾曦曦露出一点笑意，“那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温白朝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也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温白吐了吐舌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之一。”
顾曦曦仿佛还能回忆起他当初的笑容，像蜂蜜一样，甜到心坎里。
“温白。”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看着他放大的瞳孔，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然后徒然冷声道：“如果没事，麻烦滚开一点，你挡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