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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面基错认校霸后 第14章 第 14 章

作者:可乐大雪碧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9 00:56:12 来源:文学城

夕阳没落了下去,房间里渡上了一层暗灰色。

回忆太过粘稠潮湿,艾阳懒洋洋地赖在男人背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腹肌。

赵龙藏哼笑了声,“别摸了,我要炒菜。”

“装什么?”艾阳冷淡地掀了下眼皮。

“就这么想让我草你?好。”

赵龙藏拉着他的手往下一碰,艾阳吓得立刻撒开手跑了。

“你有病吧?”

赵龙藏视线刮在气鼓鼓的艾阳的脸上,嘴皮子动了动,懒懒地丢出了“小怂货”三个字。

可就是这么个怂货,那年第一次爬上他的机车后座,不经意间撩动了他的腹肌,让他一直痒到现在······

校服照拍了很多,他总能在新的照片中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自动跳进赵龙的陷阱中,常常被他勾得不像话,差点儿城门失守。

不过隔天他就会报复回来,勾着他的脖子吻半天,不让他去浴室,甚至有次亲自下了手。

狗男人果然撑不住了,眼皮松垂着,泄露出迷离的视线,嘴微张着,薄唇上亮晶晶的,满是水痕,声音沙哑又难耐。

“给我,好吗?老子他妈,想,死你了。”

那当然是不能,艾阳扭过头不搭理他,赵龙藏很快就像条蟒蛇似的缠上来,紧蹙着眉,唇舌在他脖颈间粗野地翻卷着,可是翻转腾挪半天也是蹭他一身汗,难受得声音更加闷沉粗犷,那里又被他抓着,黏着动不了,只能难耐地低吼。

感觉到赵龙越来越显赫的存在,艾阳坏心眼儿地把人踹下床,手支着脸,懒洋洋地冲他挑眉:“要死赶紧死,我等着找下一个。”

赵龙藏愣了愣,眉眼间恢复了丝清明,立刻挺着冷硬的眉骨,狠着嗓子骂他,“马蚤马蚤?和老子都玩儿到这一步了,还想着其他男人!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敢死你!”

艾阳根本不怕,唇角带笑,眼皮子懒散地半撩不撩地看着男人骂骂咧咧地朝浴室走去。

下巴垫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翻了个身,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段时间,就这么赵龙互相纠缠着,折磨着彼此,这才觉得对那个人疯狂的思念慢慢压下去了些。

赵龙藏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不同以往,表情有些恹恹的。

而那小子竟然早早就收拾妥当,举着一杯红酒坐在宽敞华丽的飘窗前坐着,头发微翘,每根都像是在勾引······

赵龙藏目光幽沉阴厉地盯着看了好久,拳头攥得咔咔响,又慢慢放开了,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儿:“没有我的?”

艾阳捂着头恼怒地瞪了赵龙藏一眼:“疼!”

“这就疼了?那我要是来真格的?”赵龙藏紧搂着艾阳,盯了一下,“你还不哭得嗓子都哑了?”

胳膊肘一横,艾阳狠捣了下,没想到他的腹肌又厚又石更,手都麻了下。

赵龙藏攥住他的手腕,嘴角扯起了嘲讽的弧度:“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小垃圾。”

艾阳眼尾一翘,轻笑了声,“你喜欢玩儿是吗?”他朝床那边扬了扬下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去穿上。”

赵龙藏顺着看过去,是两套衣服,红色蜘蛛侠和黑色蝙蝠侠紧身衣,他蹙了下眉头,随即挑起嘴角:“换花样儿了?”

艾阳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喜欢吗?”

“我要是说不喜欢呢?”

艾阳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起身准备离开,赵龙藏拽了拽他的手腕,“校服照不拍了?”

“一道菜吃腻了,就该换了,懂吗?”艾阳晃了晃手机,笑得又勾人又气人。

赵龙藏脸色冷了下来:“你换个试试?”

很快,赵龙藏就换上了黑色蝙蝠侠的衣服走了出来,宽肩窄腰大长腿,紧实的肌肉饱满股涨,似乎要喷薄而出。

艾阳愣了会儿,他也是吃过细糠的,但这么盘靓条顺的······

赵龙藏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淡笑着递给他:“擦擦口水,都流到地上了。”

艾阳窘迫地挪过脸,“滚,滚吧你?”

赵龙藏一只脚踩在艾阳身侧,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装什么?喜欢就玩儿,老公这点还是会满足你的。”

艾阳死咬着唇,这个狗男人,不下点儿猛料还治不住了,他冲他挑了挑眉:“就这?”

不一会儿,赵龙藏身上就缠满了红色的绳子,跪在了艾阳的面前。

这下,换他掐着男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命令,“嘴巴张大点儿,露出舌头,眼睛再眯一下,对,就这样,叫主人。”

咔嚓一声,赵龙藏**深重的样子就被清晰地拍摄了下来。

艾阳喜滋滋地端详了半天,冲赵龙藏炫耀着晃了晃手机:“还敢欺负我嘛?你现在可是有把柄攥在我手里了?”

赵龙藏慢慢仰起头,舌尖儿在上唇滚了圈儿:“这就算把柄了?很好,那下次我也会。”

艾阳立刻后撤,双手护在胸前,“你,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赵龙藏挑了挑眉,笑得凉薄又恣意。

“你,这样就是耍赖,欺负人!”

赵龙藏一用劲就把绳子挣脱了,他懒懒散散地扯掉身上的绳子后,潇洒地活动着手腕:“这,这就欺负人了?”

艾阳吓得躲在沙发里,用抱枕挡住身体:“你,你要干嘛?”

“礼尚往来。”赵龙藏扭了下脖颈,淡笑着说。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艾阳飞快地抄起茶几上的手机递了过去,那叫一个有眼力见儿。

赵龙藏掀起眼皮子撩了艾阳一眼,接了过来。

【喂,赵总,今天下午的会。】

【延迟一下。】

真正的助理赵龙哭丧着吸了吸鼻子,【赵总,您要再拖,董事会的人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赵龙藏烦躁地摸了摸眉骨,【知道了,下午准时开会。】

挂完电话,艾阳也煞有介事地掐着腰教训起来:“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工作不就废了?赶紧去,要不是给不起零花钱,我一下就踹了你。”

赵龙藏走近他,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他有些发毛,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放心,养猪,我在行。”

“赵龙!”

赵龙似乎真的忙起来了,只在微信上发些荤话,晚上冷着脸和自己对骂几句。一天两天,没觉出什么,半个多月过去,艾阳才觉得赵龙就像臭豆腐,凑近了烦,离远了又有点儿想。

他也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可没几天,景溪就把他的直播带货工作停了。

“祖宗,你这口播要是再错几次,咱们今年就白干了。”

艾阳有些不满地瞥了景溪一眼:“那你也不能停掉我的工作啊。”

景溪递过来一张机票:“诺,去国外散散心吧。”

“这还差不多。”艾阳接过票,扫了一眼,“你不陪我去啊?”

景溪无奈地摊了摊手:“大哥,我也想啊,公司怎么办?咱俩房贷还有20多年呢。”

艾阳懒洋洋地把下巴垫在桌子上,“那我也不去,没意思。”

“你最近的状态很奇怪。”景溪抿了抿唇。

“有吗?”

“嗯,像是欲求不满。也不对啊······”景溪指尖儿在下巴上点了点,“也不对啊,那个男人看起来挺猛的啊,难道是大树挂辣椒?”

艾阳脸一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看你才是欲求不满呢!”他辣椒?丫的,那脱光了叶子全是根,大,巨······

赶紧甩了甩脑子里的废料,艾阳坏笑着瞥了景溪一眼:“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景溪冷了脸色:“管好你自己吧!海王做久了,小心扯到腿。”

艾阳一把搂住景溪,在他脸上刮了下:“但是腿不用,也会憋坏的。我倒是很好奇,这么多年了,你心中的白月光到底是谁,连好兄弟都不说,我比你还挂念呢。”

景溪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平静:“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我现在只想赚钱,一个月那么多房贷,你不愁啊?”

艾阳耸了耸肩:“愁什么啊,早也是牛马,晚也是牛马,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景溪撇了撇嘴,“你在感情上要是有这份洒脱,比啥都强。”

艾阳不服气还要和景溪掰扯,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过一看,顿时愣住了,竟然是······

多年不见,柏追身上刚硬悍野的大哥范儿更添了些成熟,短侧背一丝不苟,金边眼睛一戴,有种精致尊贵的大佬气质。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晃过一个人影,艾阳想抓住,却只是徒劳。

柏追抿了口酒水,视线在艾阳脸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挪不开眼了?这么想我,这就是初恋的魅力吗?”

艾阳回过神,淡笑了笑:“追哥什么时候没魅力了?现在更意气风发,我很高兴。”

柏追勾了勾唇角,抬手在他发顶上揉了揉,“三年没见,你好像长大了,说话也更好听。”

艾阳身体往前倾了倾,自然地避开了柏追的手:“什么时候回国的?”

“半个小时前。”柏追语气淡淡的,随意得很。

艾阳抿了抿唇,指尖儿有些不自然地敲了敲杯壁:“累吗?”

“本来有点儿,但一想到见你,也没什么感觉了。”柏追视线很深邃,看了过来。

“我也想柏哥了,过几天叫上兄弟们好好聚聚。”艾阳吐了口气,有些招架不住。

柏追挑着眉,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兄弟,看来你是真跟我生分了,以前不都叫我老公,爸爸吗?”

艾阳脸一黑:“怎么滴,现在回来算账的?咱俩都分手多少年了?”

柏追冷笑着摇了摇头:“是,当年骗我说,半年飞过来陪我,结果我等了你三年 ,只等到一条断崖式分手的短信。”

“那你不也同意了吗?”艾阳撇撇嘴,今年这是怎么了,烂桃花一朵接一朵,他现在连桃子都不敢吃了。

“我同意,那是在你找到下家之前,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柏追手机摔在吧台上,屏幕里是自己微子朋友圈的一张照片,他表情有些抗拒,吻在他侧脸的男人却一脸火热。

艾阳愣了愣,想起前段时间,可恶的赵龙逼他在朋友圈里发合照,要名分的事儿。真是的,这三年来,他都忘了有过多少前任,但第一次在他朋友圈儿露脸的,赵龙还是第一个。

“哈,就是一个玩儿得很好的兄弟啦。你别多想呀。”看着柏追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艾阳决定先怂保命,至于赵龙,哼,他本来也没真的承认他现任男友的身份。

看着眼前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子,柏追懒得戳穿他,索性抬手捏住了他白嫩小脸,真软啊,和当年一样软。

“那正好,继续跟着我吧。我这次,就不走了。”

艾阳忙摆了摆手:“不行,你得走,你书还没读完呢。”

“当年是为了能早点儿当家做主把你娶回家,才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去国外读商科研究生。现在家都让人给偷了,我踏马还回去干什么?”

“可是,你当年不是说我找到真心喜欢的人就放手的嘛,我现在找到了。”

啪地一声,酒杯碎了一地,艾阳吓得浑身哆嗦了下,过了老半天也没敢抬头。

“你说什么?”

八月份的尾巴,天气渐渐转凉了,艾阳觉得今天更凉了,刚下过雨的街道,落叶多了些,有点儿深秋的肃杀。

他忍不住打了个颤,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里是直打鼓,一句话也不说,就让他陪着压马路。

“跟近点儿,就这么讨厌我,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小崽子。”

艾阳撇了撇嘴:“我虽然渣,但是不玩儿燃冬奥。”

柏追冷哼一声:“那臭小子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

“可能是,他,比较死皮赖脸吧。”艾阳嘟着嘴吸了吸鼻子,对,除了这个,没什么其他优点了。

“是吗?”脖子上突然一烫,艾阳这整个人都麻了,他扭着脖子回头一看,谁能告诉他,这个活阎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没人给烧纸了吗?

柏追蹙着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你谁啊?”

赵龙藏理都没理,满面寒霜地看向艾阳,声音里似乎藏了无数把刀子:“告诉他,我是谁。”

艾阳使劲儿扣着赵龙藏钳子似的手,却一点儿用也没有,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恶老污。”

“艾阳,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老公。”艾阳小脸儿一垮,主打一个秒怂保命。

“放开他!”柏追拧着脖子,青筋狠扭着,似乎要爆出来。

赵龙藏漠然地瞥了柏追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铁硬的拳头嗖地一下砸了过来,艾阳甚至听到了空气被爆裂的声音。

赵龙藏脸上更漠然了,稍一侧脸,就避开了。艾阳深深地叹了口唾沫,赶紧拉住赵龙藏的胳膊,有些紧张地说:“他跆拳道柔道,太极都能来一套,还在国外打过地下黑拳,咱们赶紧跑吧!”

赵龙藏低头深深地看了艾阳一眼,顿了顿,他忽地一下挡掉了艾阳的手:“滚!”

说完,就像头豹子似的冲了上去。

柏追拳打得凶猛,赵龙藏身姿矫健灵活,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不一会儿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艾阳踮着脚,左右张望,唇都快咬破了,但别说拉架,他就是想找个帮忙的,人家一看就远远躲开了,好家伙,都以为是在拍电影呢,这全武行演的,那叫一个刺激。

很快,就更刺激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但打得更凶悍了。艾阳找准一个空当,使劲儿拉住两人的胳膊:“你们别打了!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这次两人倒是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地吼了两句:“滚!”

艾阳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儿,操,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儿花心儿,前任一朵朵,但都是摘完了一朵再摘下一朵,可讲究秩序了,老天爷这出闹得可真不地道。

他咬了咬牙,劝不住两个就专心搞一个。他紧眯着眼,两手握拳,跃跃欲试,等赵龙藏一个跟头被揍过来,他拽住人的胳膊就死命地跑。

耳边风呼呼地刮,背后是柏追石破天惊的打骂:“狗孙子,你大爷的!艾阳,别让我再看见你!”

艾阳呼呼地喘,撇着嘴啐了口:“哼,以为我想看见你!”

赵龙藏一把掀开他的手,“你心倒是够硬的啊。”

艾阳蹙紧眉头踹了他一脚:“你踏马脑子被打歪了?分不清好赖人,我这是为了谁啊?现在同病相怜起来了。”

赵龙藏眸中冷厉的寒光一闪:“同病相怜?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踏马以为老子稀罕?”

艾阳愣了愣,随即又踹了赵龙藏一脚:“那你就滚!给老子滚!”

“你踏马再踹我一脚试试!”赵龙藏怒目圆睁,像头激怒的豹子,死死地盯着他。

艾阳吓得打了个颤,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赵龙藏狠狠踹了一脚地,“草!”他转身狠狠地抹了把脸,抖开长腿,发恨似的暴走开了。

艾阳眼眶有些发红,他憋着深呼了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闷着头不知道走了多久,赵龙藏背影还是火烈烈的,艾阳一边走一边踹,小腿肚子都要酸了,忍不住撇着嘴哼了几声:“脾气真够大的,还要我哄。”

赵龙藏立刻扭过头,眼神寒厉地瞪了过来。

艾阳立刻打了个立正,扭着脸四处乱看。

天空忽地一声炸雷,他顿时抱头瘫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带着哭腔喊道:“打······雷了。”

赵龙藏重重地呼了口气,插着兜仰头看天,但是脖子转着转着还是溜到了艾阳的身上。

人已经缩成了一个团子,颤颤巍巍的,似乎一戳就要瘫在地上。

“废物!”赵龙藏一手揽住艾阳的背,一手扣住了他的膝弯,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偏偏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艾阳吸了吸鼻子,胳膊哆嗦着缠上赵龙藏的脖颈,声音像病猫似的,“我,我害怕。”

回家的时候,雷声小了,雨还哗哗地下着。

艾阳在赵龙藏的怀里又窝了会儿,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今天柏追的事儿似乎还没解决啊。

他抬头一看,赵龙藏的眉骨和嘴角还在流血,冷白色的皮肤衬得有些骇人。

艾阳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那,那个,我们去医院吧。”

赵龙藏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抱着胳膊闭上了眼。

咬了咬唇,艾阳硬着头皮去杂物间拿了家用药箱来。

攀着赵龙藏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签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不小心碰到伤口,艾阳吓得一顿,可过了好久,赵龙藏都没反应,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快把唇抿破了,艾阳终于硬着头皮说了句对不起。

赵龙藏依旧面无表情,薄唇却慢慢动了动,声音闷沉沉的:“对不起什么?”

“我,我其实······”艾阳抱住赵龙藏的脖颈,轻轻揉着他的耳朵,贴在他脸上,“早就和柏追分手了。我们,我们都三年没联系了,今天就是,他突然回国,说要见一面,我就当是个老朋友去见一面的······”

赵龙藏扯着嘴角冷笑一声,狭长的眼眸挣开一条缝儿,露出点点冷光:“他,可没把你当老朋友。拳拳到手要你男人的命呢,嗯。”

艾阳赶紧甩锅,“我也没想到他这样儿,哼,以后我不搭理他了。”

“你果然,够狼心狗肺。”

艾阳憋得脸通红,这踏马怎么比自己还矫情,真是难伺候。可要是不伺候吧,今晚估计就别睡了。

多说多错,他索性闭了嘴,专心给赵龙藏上药,没想到人蹙着眉头,嘶了口冷气:“你踏马哑巴了?”

艾阳顿时想撂挑子,他忍了又忍,实在不想吵架。

“你,让我,让我说什么呀?”

赵龙藏瞪了他一眼:“老情人回来了,现在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吧?”

“不是,你有病吧?”艾阳彻底烦了。

“那你他妈滚!”赵龙藏把艾阳推到一边,刚上好药的嘴角又裂开了,血留到了衣服上。

艾阳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简直没天理了,是这狗男人发疯撒泼,怎么还一副气吐血的样子。

然而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赵龙藏的眼神很吓人吓人,吓人到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又咯噔了一下。

前一下是真害怕,后一下,觉得就是现在这种凶悍,也有种熟悉······

“你乖,等我先给你处理完伤口。”

说着,艾阳拿着棉签轻轻点了上去,赵龙藏抬手就把嘴角的血迹粗鲁地擦掉了。

艾阳叹了口气,又点了上去,赵龙藏又擦,又点,又擦,像两个小学生似的争执了起来。

“你乖一点儿行不行?”艾阳一把抓住赵龙藏的手。

“不行!”说着,赵龙藏一把打翻艾阳手里的碘酒瓶,抬手扣住了艾阳的脖子,“艾阳,你踏马贱不贱!老子就这两天忙,没陪你,你就去外面找野男人?你到底有多少前任!没了男人不能活是吗?啊!”

眼眶都憋红了,手上的劲儿还是没舍得下去一丝一毫。

“砰”地一声,赵龙藏摔上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脑子里乱成了暴风雨,靠着门的身体轰然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很快,整个楼道里都是压抑闷沉的呜咽声。

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似乎戳在心,一下两下······直到血肉模糊。

七年的时间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是那样漫长、煎熬。

有些爱,他根本放不下,可有些爱,始终没有来。

现在,他多么希望这七年就是一场梦,一晃眼就能醒过来······

艾阳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直到外面的风雨都停了。他僵直着身体,慢慢踱步到阳台。

他胳膊搭在墙上,托着腮,下过雨的城市似乎有种别样的忧郁,迷蒙的水汽混着夜色搅动起久远的思绪。

这是他第一次见赵龙发火儿,而和那个人第一次争吵也发生在雷雨天。

别人家做小弟,都是战战兢兢跟在大哥身边忙前忙后。他艾阳呢,就不一般了。赵龙藏反而跟在他屁股后边儿有操不完的心,不是怕冻着就是怕饿着,一有空就带他出去玩儿,生怕他受丁点儿委屈。他每天担心的是,桌洞里被赵龙藏塞满了零食,吃是吃不完的,送人呢,赵龙藏又会生气,只能白白浪费。

景溪脸抽搐着听完,瘪着嘴不情不愿地来了句:“果然每个成功的小弟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哥。”

艾阳当时挺嘚瑟的:“他哪里默默无闻了?在我面前话可多了。”

景溪扬长而去,好几天没给他好脸。

很快报应就来了,期末考试,艾阳成绩直线下滑,数学更是差点儿挂起了红灯。

“景溪,怎么办啊?我这个年铁定过不好了。”艾阳赖在景溪地肩膀上哭唧唧。

景溪语气贼温和地安慰他:“没关系,来我家过,哥们儿这次进了二十多个名次呢。”

艾阳一瘪嘴,在景溪面前再也笑不出来了。

赵龙藏带他出去散心,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踹了大哥一脚,委委屈屈的,“我以前数学是差点儿,但怎么会考90多分,差点儿就不及格了。都怪你,把我带坏了。”

“这有什么,哥从来没及过格,以后,哥都给你垫底。”赵龙藏乐呵呵地拍着腿上的土,一边哄着。

艾阳嫌弃地瞥了赵龙藏一眼:“你还用垫底?你哪次都是交白卷。”

赵龙藏挑着眉,“要不说你是我小弟呢。”

“你滚啊!”

赵龙藏一把搂住艾阳,把他扎怀里呼噜头,“得了,别不开心,大哥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不去,不去。我爸昨天训我了,说我这样以后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会吃不上饭的。”

赵龙藏呼噜了把他的头:“大哥什么时候让你饿着了?”

艾阳挡开赵龙藏的手:“那以后呢?”

“当然是养一辈子。”赵龙藏直接勾住人脖子,扎到怀里,眼睛又黑又亮。

艾阳抿了抿唇,“那,那好吧。”不过很快,他又踹了赵龙藏一脚:“什么叫‘养’啊?他们都说我是你小媳妇儿,你还当真了?”

“谁敢娶你这么个媳妇儿?真难伺候。”赵龙藏一把推开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大爷的,赵龙藏,老子是纯爷们儿!”艾阳无能狂吼。

事实证明,赵龙藏伺候得相当乐意。

寒假辅导班第一天,赵龙藏就老神在在地坐在他旁边,给他剥栗子。

有时候,就连艾阳也纳闷儿,这个平时在小弟们面前一脸冷酷,骑着机车在城市里潇洒奔行,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酷哥,竟然会陪自己上辅导班。

一上就是半个多月,甚至在艾阳熬不住那些复杂的公式方程打瞌睡的时候,他还会给他记课堂笔记,字迹工工整整的,比学习委员的都乖巧立整。

辅导班最后一天是模拟考试,艾阳考了一百多分,兴奋地拉着人就跑,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好多糖葫芦。

坐在路旁,看着香樟树上要落未落的枯黄叶子,艾阳翘着脚,美滋滋地舔着草莓外面的糖皮:“哎,终于活过来了。”

赵龙藏挑眉笑了笑:“现在可以一起去玩儿了?”

“大哥真好,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那就一直跟着大哥。”赵龙藏呼噜着他的头,斑驳的光影散了一脸,笑容里似乎已经是春天。

去海边玩儿前,赵龙藏说他的爷爷要见他,艾阳有些懵。

赵龙藏脸色淡淡的,眉眼间还有些许不耐,“我爷爷说要谢谢你,带我老实上了一个多月的辅导班,没惹是生非。奥,还有寒假也是。”

艾阳更心虚了:“说得我想原地挖座城堡出来。”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留着力气去沙滩上挖城堡吧,有我在,你就去应付一下就行。”赵龙藏吊儿郎当地说。

然而,等站在位于半山腰的赵家时,艾阳顿时刷新了对“城堡”这两个字的认识。他搓着手,小心跟在赵龙藏屁股后边儿,绕过弯弯曲曲的路,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足足有十几分钟才来到主建筑的门前。

快进门时,他拉住赵龙藏的胳膊,咬着唇说:“你家还真住城堡里啊,你也不和我说,我感觉今天穿得像二傻子似的。”

赵龙藏挑了挑唇角:“放心,你本来就是个小傻子。”

艾阳刚要炸毛,赵龙藏就揽住了他的肩膀,大手捏了捏他的手。

爷爷不愧是爷爷,长得比赵龙藏还威严,眉骨一沉,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艾阳差点儿膝盖一软,给坦白从宽了。

不过老人家很敏锐,很快就弯着眉眼笑了笑,艾阳颤着嘴唇忙扯起了一个笑回应。

“好孩子,你不要紧张,爷爷今天叫你来是要谢谢你呢。自从龙藏和你成为同桌后,不仅人老实了很多,学习上也上心了。我听说还跟你一起去上辅导班了,真是让我欣慰呀。你不知道······”

老爷子说着说着就扯起了赵龙藏的光辉事迹,板着个脸,吓得艾阳也正襟危坐,可是听着听着他又开始憋笑,偷偷觑赵龙藏,他脸上真是比油画还精彩。

“老头子,你差不多得了,趁我同学在揭我老底,老奸巨猾。”

“放肆!你看看你,就你这样还想在我这儿要脸?你有什么脸?你要再一天天吊儿郎当的,你就是用钱把洋鬼子给埋喽,人家也不要要你。你留学不成,国内还大学呢,技校都不要你!你就等着······”

“你要去留学吗?”艾阳怔愣着,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赵龙藏本来脸色就黑,一看艾阳这样,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你先出去等我。”

糊里糊涂地关上门儿,艾阳莽莽撞撞地朝前走,不想撞到了人。

一声尖利的怒骂兜头落下:“谁啊?”

艾阳微微回过了神,忙点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面前的女生抱着胳膊,满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了艾阳一眼:“你是哪里的土包子,来我们家干什么?”

这时佣人小心地拉了拉那女生的衣袖,“这是老爷子请来的龙少爷的同学。”

女生嘲讽地挑了下嘴角,阴阳怪气儿的:“同学?他的同学能有什么好东西,我看像来要饭的乞丐,一身穷酸样儿。”

艾阳脸色一白,咬着唇分辨:“你怎么能这么说人,我不是乞丐!”

女孩凌厉地一挥手:“你还敢顶嘴!瞧穿得这一身破烂货,你不是乞丐是什么?就你这样的人也敢踏进我们赵家的门,你配吗?林姨,一会儿拖地的时候仔细点儿,别留下什么穷酸气。”

说完,她很不客气地撞了下艾阳的肩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东西,现在阿猫阿狗都能登堂入室了,晦气!”

艾阳脸色有些惨白,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那保姆看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小同学,这赵家可不是一般人家,那都是大少爷大小姐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赵龙藏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艾阳脸色不对,脸更黑了,他三两步走过来,盯着他看了会儿,闷沉沉地问:“谁惹你了?”

艾阳眼眶红彤彤的,但他竭力忍着,摇了摇头。

赵龙藏很快盯住旁边的阿姨,“你说!”

阿姨吓了一跳,“啊,这,我,是,是赵二小姐。”

赵龙藏拳头握得咔咔响,唇紧抿,颤抖着,“你在这儿等我!”

“龙哥,我渴了。”

艾阳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当影帝了,“真的,我来好久了,都没喝水呢。”

后来,艾阳才发现,富人家的水吧台都装点得琳琅满目,不像喝水的,像艺术品展区,看得他眼花缭乱。

水喝在嘴里,好像比家里的甜,越喝越甜,甜到最后心里直发苦。

夜里握着手机辗转反侧,依旧没能按下赵龙藏的手机号,满心的烦躁溢到了指尖儿,不一会儿,一个清冷轻蔑的声音传了过来:【找我干什么?】

艾阳一惊,蓦地从床上坐起来,头皮直发紧,怎么不小心打给周恒了?忧郁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想问你件事儿。】

【有话快说。】

【你,和龙哥,你们高三有什么打算,我听说······】

周恒难得笑了一声,不过是冷笑,【出国留学是吗?也就你这种人会问出这种蠢问题。】

平常,艾阳对周恒是有点儿怕的,他这个人既高冷又不友好,更主要的还是赵龙藏最好的兄弟,他只能忍着,可是今天他心中满是酸涩的不甘,【我是什么人啊?】

【当然不是一路人。】周恒“嘟”地一声挂掉了电话,就像戛然而止的休止符,留下了茫然又漫长的沉默。

那晚,艾阳再也没睡着,蹲在飘窗前看了一夜的雪。

南市的冬天是很少看到雪的,但是那晚的雪很大,很大,大到好像永远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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