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
但是好大。
许一言脑海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整个人还趴在裴哲腿上,微仰着头看向对方,许一言能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肌肉。
很有力量感。想来裴哲一脚能把他踹出天际去。
裴哲还拉着许一言的小臂,他一只手完全能握住。
见许一言迟迟没有起来的意思,他下意识伸手捏住了许一言的脸颊。
白嫩的脸轻而易举就被裴哲捏住。
许一言:o.o???
干嘛呀?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捏他脸?
裴哲正想说话,周围又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裴哲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
许一言也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他还趴在裴哲身上!
太丢人了!
许一言抓着裴哲的大腿,借力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打字。
——我知道你堵我是要干什么,但我妹妹真的旅游去了,你找我没用。
裴哲本想带走他,但看到这条信息的一瞬间,他又停住,说,“让她回来。”
——她不想回来。
裴哲:“那她在哪儿?我去找她。”
许一言欲哭无泪。
哥,都说了不想回来,干嘛非要死缠乱打呢?
“你不告诉我也行。”
许一言眼睛一亮,然后就见裴哲往前踏出一步,许一言下意识往后退,但他身后是餐桌,腰身抵在餐桌边缘,退无可退。
裴哲步步紧逼,“你给她打个电话,我亲自跟她说。”
对于一对正常的表兄妹来说,确实不难,但对于一对虚假的表兄妹来说.......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我请你吃了顿饭。”裴哲语气像淬了冰一样渗人,“让你打个电话,不是难事吧?”
许一言抓着手机,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复。
裴哲:“打。”
许一言迟迟未动。
裴哲皱眉,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还是没有压制住,他猛地拉起许一言的手腕,带着人大步往外走。
许一言:“!!!!”
这是要干嘛!打算把他揍一顿吗?啊啊啊啊!不要啊!
许一言记得这餐厅旁边有几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要是真被裴哲带到那里去,他估计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许一言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
他恨自己是个哑巴,不然能大声叫喊非礼啊。
眼看裴哲带着他就要踏出餐厅,许一言倏地闭上眼,心一横,借着裴哲的力气直直朝餐厅的玻璃门撞上去。
砰。
还是不疼。
冷硬清凛的气息入鼻,许一言又撞到了裴哲瞬间紧绷的腹肌上。
许一言:“........”
他干脆装死,让自己全身靠在裴哲身上。
“许、一、言。”
裴哲沉着张脸将许一言捞起来,看到的却是那张闭着眼睛的漂亮脸蛋。
他盯着许一言颤动的睫羽和泛红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是真的晕了。”
-
许一言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到了医院的床上。
很好,计划通。
旁边,颜笑见他醒来,连忙给他端了杯水,许一言接过,小口抿着。
“抱歉,小言,当时情况危急,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颜笑在旁边小声道。
许一言:“.......我们绝交一天。”
颜笑笑了,“好!”
许一言转眼幽幽盯着他。
颜笑立马改口,“不好!”
他紧接着转移话题,“你的身份暴露没?”
许一言又喝了口水压压惊,解释道,“没暴露。”
说到这儿,许一言想起什么,他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看到裴哲,问,“裴学长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被老师叫回学校,去交参加省赛的资料了。”
许一言闻言激动道,“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离开!”
颜笑怜爱地看着许一言,许一言被他盯的恶寒。
许一言:“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吓人的啊。”
“很不幸地通知你,在你睡着的时候,你亲爱的裴学长决定把你的名字加入参赛人员名单上。”
许一言在被裴哲送去医院的途中,因为一直靠在裴哲身上,对方全身上下虽然都很硬,但却莫名给他一种可靠感,所以后面他直接在哲怀中睡过去了。
颜笑当时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裴哲就打横抱着许一言往病床上,那一副温馨的相处画面差点当场闪瞎他的狗眼。
到现在,颜笑都不明白——明明是在需要警惕的对象怀中,许一言是怎么做到安稳睡过去的。
“参赛人员名单?我吗?”许一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是的。”颜笑笑容和善,“而且就在你醒来的几分钟前,裴哲打电话过来说,老师那边也同意了,总之就是无法改掉你的名字,你必须得和裴哲一起去参加省赛。”
许一言自己的作品也是要参加省赛的,不过和裴哲成为一个队的话,意味着他可能会和裴哲住在一起。
因为省赛赛区只提供双人宿舍。
许一言::)
很好,果然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小言,你真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颜笑收起笑容,严肃问他。
许一言愣了愣,道,“……我还没想好,但目前除了瞒着外也没有好办法了。”
“……等等。”
颜笑突然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听一下?”
-
从校内赶到医院需要半个小时,但裴哲只用了十五分钟。
可他再快,也还是让许一言跑了。
空荡荡的病房内,只剩下一床还是温热的棉被。
裴哲:。
很好。
他正打算去问问护士有没有看到许一言往哪儿去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而沉默着。
裴哲看了眼电话号码,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正打算挂掉时,那边传来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声音,“裴哲。”
“你喜欢言一一是吗?”那道声音粗哑,像是久病后即将逝去的老人一般粗糙难听。
“我这里有他的消息,晚上八点,魅台酒吧后门来找我。”
电话嘟嘟挂断。
………
晚上八点,魅台酒吧。
裴哲很少来酒吧这种地方,他很少喝酒,但酒量却不错。
裴哲绕开酒吧里的群魔乱舞,第N次挥开想要摸上来的手后,终于顺利到了酒吧后门。
酒吧后门很少有人来,因为这里是野鸳鸯最喜欢的暧昧地点。
裴哲到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正在和另外一个男的接吻,水声啧啧作响。
裴哲的视线避开他们,他对男同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尊重但并不理解他们的感情,尤其是这事一旦落到他自己身上,他就不喜欢。
没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因此他的追求者中表白的男同很少,因为他们怕自己被暴揍一顿。
裴哲收起思绪,视线掠过堆着一堆乱糟糟的酒瓶子以及空旷的街道。
后门仅有一个路灯,昏暗的灯光下,裴哲就靠在门边,静静地等待易池。
没错,电话里的只能是易池,因为他是唯二知道言一一的人。
半个小时后,裴哲阴郁地望着向黑暗延伸的街道。
易池没来。
而那对苟合完的野鸳鸯也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这等。
裴哲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正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呼啸声猛地刺破空气——
一个酒瓶朝他扔了过来!
裴哲下意识偏头,那酒瓶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去的。
砰。
酒瓶砸到了墙上,玻璃渣混着残留的酒液瞬间飞溅四周。
裴哲的裤脚被溅上一点,碎裂的玻璃渣还是不可避免地刮伤了他的脚腕,阵阵刺痛泛起。
裴哲神色却没半分变化,他转身看向来人——
十几个穿着吊儿郎当的混混从幽黑的街道走出,嬉皮笑脸地对刚刚那个没中的酒瓶作评价。
“好可惜,要是中了,他的脑袋现在早就爆炸开花了!”
“bong~的那种,哈哈哈哈!”
裴哲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你们是易池请来的。”
“哇塞,恭喜你——”
“猜对了!”
带头的人又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酒瓶子,“那我就奖——”
他还没能说完,‘砰’地一声,人先被踹飞出去。
“我靠——”其他人反应过来,一齐冲了上去。
裴哲波澜不惊,抓住朝来扑来的混混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借力一拉,左拳挥出,精准打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上。
过了十几招后。
昏暗的路灯落下,裴哲站在一片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混混中间,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脚踩过一片手下败将,走到最开始被他一脚干掉的混混头子面前。
裴哲踢了他一脚,“易池让你们过来带了什么话没有?”
混混头子惊恐回答,“他、他说,言一一跟他是青梅竹马,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他还让、让你这个外来者不要插足。”
混混头子越说越小声,生怕裴哲再给自己来一脚,然而裴哲只是看了他一眼,道,“回去给他带话。”
混混头子:“什、什么?”
裴哲觑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废物。”
说完,裴哲准备离开,原路返回时看到吧台上的酒,脚步停住,找了个角落点酒喝。
最近糟心事太多——剧组不慎进了两个垃圾,喜欢的人没追到手,还有今天的十几个混混。
想到这些,裴哲越喝越多,任由自己沉溺在酒精带来的麻痹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