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有病[西幻] 第20章 熟悉的巨鹰

“别的地方？”领头人的声音扬起了一度，像是没有想到潘西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的回答还是十分诚恳，“别的地方可没有这样的怪物，他们在被别的什么东西所困扰着，比如疾病，再比如贫穷。”

潘西竖起了耳朵听着他的回答，一听到他没什么隐瞒的意思，马上就打蛇随棍上，趁机追问，“艾丽西亚公国也没有吗？这可是艾丽西亚魔怪。”

“听听你在说什么，傻女孩儿，”领头人笑出了声，“如果你向敌人投放毒药，会把毒药往自己的杯子里也加一份吗？”

“可是怪物这种东西，”潘西佯作不解，“他们还能控制它出现在哪里吗？”

“唔，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他们有特殊的办法吧，”领头人的声音里透出无奈，“但是这种怪物，的确是只有我们班西塔才有，甚至其它两国都叫它们‘班西塔’魔怪呢。”

“哦……”潘西从领头人的话里得到这样的消息，不知不觉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为了再确认一下，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我听有些大人说，其实艾丽西亚魔怪是被人‘造’出来的……”

“这个传闻啊，”领头人满不在乎地回答，“大概是道听途说吧，这只是民间的猜测，可没有确切的证据——女孩儿，这种话，你最好也少说。如果一个谣言被传多了，它就不得不成为‘真的’，你总不想成为推波助澜的这个人吧？”

“啊，我不会乱说的，”潘西连忙保证，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信，还转过身来面对着领头人，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把拉链拉住的动作，“我发誓。”

“果然是个听话的乖女孩儿，”领头人笑了笑，不再和她谈论这些事情，“好了，看路。”

潘西乖觉地转身回去，继续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带路，看上去就像是提着蛋糕，在去外婆家里的路上一样悠闲又快乐。领头人甚至可以看见她被兜帽压着的头发一跳一跳的，忍不住开口提醒她一句，“保持警惕，女孩儿。”

“啊，是的。”潘西好像是把领头人的这句话听到了耳朵里，动作小了很多，除了像一只兔子一样左右张望之外，就没别的什么动作了。

因为潘西放轻了动作，本来就已经算得上安静的森林现在几乎可以用寂静来形容了。当然，还是可以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和鸟叫声，但这并不能让它的可怖减少分毫，反而还会因之而增色。

领头人这样的雇佣兵，大概是习惯了在危险的夜里行走，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潘西，则是因为她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因为森林的安静而带来的恐怖感，反而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即使是这样，两个人也还是尽量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但凡到了黑夜之中，森林里平时看着温顺的动物都会被激发一丝野性，更何况本来就足够强大、也足够狂野的怪物。

两个人一前一后戒备着在森林里走动，也像是潜伏着等待捕猎的野兽一样，只有一束聚拢的光线从后面的人手中，穿透寂静的空气，一直照射在前面走着的女孩的脚下。

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战栗感冒出来，领头人几乎是在这种直觉出现的同时，就朝着潘西急促地喊了一声，“有动静！”

喊出这句话，领头人就朝着潘西扑了过去，把她按到在地上。一时间，本来算得上寂静的森林里，就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领头人的这一扑让潘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然而只支撑起一点身子，就被领头人再一次按住背部，压在了草丛里，“别动。”

“啊，我不会动的，”潘西主动往下趴伏了一点，自觉地把声音也压低了一点，“但是大人，您可以放开我吗？不然我怕我没有被怪物攻击，就先被您压死了。说起来被猩红死神的人杀掉，我的父母亲可以获得赔偿金吗？”

“不能，”领头人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一个不大好笑的俏皮话，“所以你要适当地保持安静。”

“好——的——”潘西用气音回复他，“可——是——到——底——是——什——么——”

“好好说话，”领头人控制着潘西背部的手紧了紧，“我听见了扇翅膀的声音。”

“什么？”潘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和刚才的气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森林里，随便一只什么鸟都可以扇翅膀！”

“啊，你说得没错，”领头人敷衍地回答她，手上的力气放松了，“所以，现在你可以亲眼看看，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潘西被他这话说得一愣，“您在说什么屁——”

“本来你不用看看它，”潘西觉得在耳边的声音突然就好像离她的耳朵远了很多，眼前也好像晕眩了一下，“但是因为你刚才的叫声，你不得不看见它了。”

在片刻之后，潘西才意识到自己被领头人带着滚到了一边，而他在把自己带离原来的所在之后，已经起身摸出了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潘西在稳住自己后，也急急忙忙地从自己的腰上抽出了小匕首，摆好了备战的姿势，看向面前的东西。

看清在她刚才所在地方的东西之后，潘西眼神里不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大人，您听到的是它拍打翅膀的声音？”

领头人用自己手里的钢|弩对准了潘西看着的方向，咽了一口唾沫，“哈，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在两人刚才的地方里，摆出一副捕食姿态的怪物可不是一只鸟，而是一只棕熊。它眼睛好像会发光似的，浑身的毛好像刺猬一样炸了起来，似乎稍微碰那么一下就会被扎伤；它的四肢格外粗壮，和它的身子放在一起十分不协调，看上去就像是四根粗大的柱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苹果。

这只棕熊长得太扭曲了，让潘西不由生出一点胆怯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潘西在这之前也见过艾丽西亚魔怪，但无论是那只和两个大人一起捕杀的那只松鼠，还是那只最终没有攻击她的巨鹰，都只是体型看上去格外庞大而已，并没有让潘西十分真切地感受到它们是魔物的事实。而面前这个长得已经有些扭曲的棕熊，才终于让潘西意识到它“魔物”的身份。

在潘西因为怯意恍神的这会儿，领头人已经和那头棕熊缠斗在了一起。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即使是面对着被扭曲成这样怪异形状的艾丽西亚魔怪，也并没有胆怯与逃跑，甚至还在第一反应挡在了潘西前面；意识到钢|弩与它战斗的不便后，就干脆利落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钢|弩，选择借着自己灵活的身手和棕熊近身搏斗。

潘西意识到他们的战况之后，小跑两步捡起领头人扔下的钢|弩，重新对准棕熊和领头人缠斗的方向。

领头人分神看到潘西的动作，心里一喜，但还是担心占了上风，“女孩儿，如果不会使用它的话，就不要逞强了。”

“啊，我没有想要逞强，”潘西一边摆弄手里的钢|弩，一边大声回答他，“只是，我好像找到你说的翅膀扇动声音了。”

说着，潘西把本来对着棕熊方向的钢|弩上抬，上抬，最终定在某个角度上，露出一个有些天真的笑容。

她感应到那只巨鹰了，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她甚至还能感应到它左边翅膀上还留着一道没有完全痊愈的血痕。她在远远地看见树梢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时就可以确认，这绝对是她之前见到的那只巨鹰无疑。

它就静静地待在稍远一点的树枝上，因为自身的羽毛也偏向于黑色，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几乎看不出来；但潘西可不是普通人：她想要锁定什么东西的话，实际上并不仅仅依靠自己的眼睛。潘西可以感受到它身上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

巨鹰一直没靠过来，但潘西几乎可以确定，它是在看着他们的方向，确切来说，它在看着自己。虽然她感受不到它的恶意，但当自己现在的同伴在和艾丽西亚魔怪战斗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够忽视它的踪迹。

虽然它们看上去并不完全相同，但谁让它们都被称为“艾丽西亚魔怪”呢？如果它们又不巧地拥有族群共同命运意识，那么等它攻击过来的时候，潘西总要能够及时应对。

但那只鹰却没有动静，它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既没有过来的意思，也似乎没有倾向任何一方的明显情感。

“不要和空气斗智斗勇，”这个时候，领头人突然冷静地扬声提醒她，“先把这只怪物打趴下！”

潘西回过神，再次用钢|弩对准了正在和领头人战斗的棕熊，在瞄准它之前，潘西下意识地又往巨鹰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它已经不在原地了。

“快，女孩儿。”领头人把声音提得更高，甚至带上了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