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有病[西幻] 第14章 破除梦魇的魔法

刚才在贝西墨施展被他称为“造梦术”的魔法的同时，潘西就记住了他在施法时的手势。而现在得到贝西墨的肯定之后，潘西的脑海中就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每一个大胆的想法都不妨付诸于行动。

潘西在心里过了一遍根据贝西墨施法时的唇形勉强辨认出的咒语，趁着他没注意，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照着他所念的咒语顺序，而是把他念的咒语倒着念了一遍。

就在潘西最后一个低声呢喃的音节出口的同时，她就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魔法元素争先恐后地涌入自己的体内，像是要为她即将施展的魔法增添力量一样。

潘西在这一刻，几乎要被这种充盈汹涌的感觉吓得魂不守舍——她在现实中施展魔法的时候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这个世界大概对于可能存在的“魔法师”，给予的馈赠实在吝啬得过分，因此她在现实生活中施展魔法的时候，调用世界中存在的魔法元素并不是很容易。

而现在她所能够感受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梦魇之国的魔法元素多到潘西几乎要怀疑,它们再继续往自己身体里涌流的话，自己就会因为这过分充分的魔法元素而爆炸。但也是因此，潘西在施展她这个灵机一动，改变贝西墨施法的咒语进行实验的魔法时，也格外容易。

感到自己能够调用的魔法元素到达阈值以后，潘西用食指在背后画完了魔法符咒的最后一笔。顿时，她的眼前就不再是灰蒙蒙的，宣告死寂的颜色，而是一道炫目的白光——有点像是魔光球被启动时的光线，让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随后，随着一股剧烈的失重感，她觉得自己的灵魂要是被什么从哪里抽离一样，在这个抽离的过程中，她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贝西墨的声音，“你不是奥克缇，你到底是谁？”

潘西：……

潘西不是在每次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和他说过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吗？所以他的“随意”其实是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吗！

但哪怕是贝西墨的声音，也随着这道白光的出现离她越来越远，她就像是被一股力量转瞬之间就被扯到千里之外，以至于她所听到的最后几个字都有一点变音。但潘西此刻却没有因为这种失重感而感到害怕，她直觉——她成功了。

如果说创造的反义词就是毁灭，那么“造梦术”倒转过来，就是破除梦境的魔法；而她又敏感地察觉到贝西墨所施展的魔法与梦魇之国本质上有很大的相似。潘西从来都是个敢于冒险的人，而她这冒险一试，显然也获得了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果然，在失重感远离她的时候，潘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道刺眼的白光就已经消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绿得几乎要滴下水滴来的树叶，一簇又一簇紧密地挨着。

潘西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躺在森林中的地上。她被巨鹰强行催眠的时候还是夜里，而现在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她几乎是在意识恢复的同时就左右转了转脑袋，寻找那只巨鹰的身影，可是并没有发现它存在的任何痕迹；倒是她的左面，有个正坐在地上，倚靠着树睡觉的少年。

这是个看起来有些孱弱的少年，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如果他和潘西站在一起，或许只会比潘西高那么一点点；他睡得很熟，潘西甚至都可以听见他并没有很大的打呼声。

潘西并没有太多心思去细看这个少年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他只是睡在这里，就足够引起潘西无限的好奇心了。

……这个森林原来是一个旅馆的吗？

正如大多数人班西塔人所知道的，现在的森林并不像以前那样欢乐宁静，班西塔与那些神奇的小动物们和睦相处，自从艾丽西亚魔怪从偶尔的一两只成为一种常见的生物以后，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不要在森林里过多逗留的共识，更别说在森林里睡觉了——除非你有着钢铁的身躯，不怕在睡梦中就被怪物嚼碎吞入腹中。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显然并不具有这样强健的体魄。如果一定有一个那些怪物不吃掉它的理由，那么应该是那些怪物像生活在大陆东边的那群“上等人”一样比较挑剔自己的口食，不愿生吞下看起来就不太健康的食物。

但无论如何，潘西都觉得，目前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把他叫醒。哪怕这里不是危险的森林，露天睡觉也不是一个好主意。既然这样想了，她也就这么做了，上去在少年的侧边推了推他，“喂，醒醒！”

但少年显然无论是对森林的危险还是对露天睡觉这件事情的不安全程度毫无所觉，哪怕是潘西伸手推着试图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都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不肯醒来，甚至还顺手捉住潘西推他的手腕，捞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发出带些朦胧水汽的字节，“乖，别闹，先自己去玩。”

潘西：……？？？

她刚才做了什么？这个少年又做了什么？她是不是其实还在梦里？

被猝不及防地亲吻了一下手背的潘西一时间有点神志恍惚，几乎都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但这恍惚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下一秒，潘西就面无表情地拽住少年的耳朵，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潘西扇这一巴掌的时候显然是并没有留力气，一声清脆的“啪”声后紧接着的就是少年的惨叫声。这个声音似乎还没有完全经过变声，因此哪怕是有些撕裂感的惨叫声，都还是有一些幼嫩的感觉。

少年在潘西这用尽力气的一巴掌之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终于从他的酣甜乡之中醒来。恢复意识之后，他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处境，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就像是一只被拎着脖子提起来，感受到了危险而挥舞着翅膀妄图逃脱的老母鸡，“你是谁？啊！你在干什么！”

潘西木着脸看着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的少年，眼睛里带着冷光俯视着他，清脆的声音里像是带着冰棱一样，朝着她看过去的方向扎过去，“哦，我在教训一个耍流氓的孩子。”

“什么耍流氓？”少年还在试图挣扎，看上去有些慌乱无措，“你说的是我吗？”

“也可能不是你，”潘西拽着他耳朵的手又往高提了提，“如果你不觉得疼的话。”

少年自他被一巴掌扇醒到现在被提着耳朵的情形都让她有些无措，他还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这个女孩——他刚才可能还在睡觉呢。但是这个女孩看上去好像是很生气的模样，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这么说。

出于直觉，少年觉得自己如果足够聪明的话，或许还是什么都不要问比较好。但无论他知不知道做了什么，现在最最最首要的事情，大概还是要道歉。想通这一点，少年连忙费力地用眼睛去看这个蹂躏着自己耳朵的少女，大声喊了出来，“对，对不起！”

潘西却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放手，而是拽着他的耳朵又轻轻地转了一个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威胁，“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不管为什么，”少年忍住耳朵上传来的阵阵痛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狰狞，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痛苦，“都对不起！”

这个道歉听起来就很没有诚意。当然，潘西也并没有一定要他有诚意的道歉——事实上她也知道，人在睡觉的时候意识松懈，常常意识不到危险，也不见得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当然不会因为少年这么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就一定要让他付出过多的代价。

但她就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一个陌生人，怎么可以这么突然地做出这样的举动！无论他是否有意，这都是一种冒犯。

但是刚才蹂躏了一番少年的耳朵以后，潘西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在少年的茫然又疼痛的哀求中放开她还在拽着少年耳朵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俯视着少年提到正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潘西的这个看似正常的问题却让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就好像它在为这个问题为难一样。少年抬头看看潘西，又低头思索，然后又抬起头看向逐渐皱起眉头的潘西，有些犹豫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本来就已经皱起眉头的潘西不由把眉皱得更紧，就像是有人在她的两道眉中间上了一道锁一样，并不相信少年的说辞，“难道你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森林里的？”

……

少年没有说话，听到潘西的话后点了点头，随后直勾勾地看着潘西。

潘西被他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知所措，一个荒谬的想法浮上她的心头，“……不会吧？”

少年再一次笃定地点了点头，确定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