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追杀凶手4
柳眉离开后,方轻轻继续盘腿坐在它榻上。
三个月毫无功效。
她还是想试试找回扶摇心法。
不知过了多久,楼底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二,还有空房吗?”
——祝福。
方轻轻睁开眼睛。
“还有还有。客官几个人?”
“两个。”
“不知是需要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就好。”
“那就只有楼上了。客官要是住店的话,请随小的来。”
两个人的脚步声。小二的最大,祝福次之,还有一人压根没有脚步声似的。如若方轻轻没有失去功力,也许能听得出来 。
小二到了楼上:“客官,看看 怎么样?”
“还可以。徐师兄,你看怎么样?”
方轻轻眼皮一跳:徐之赢,他居然来了。
稍后,徐之赢淡淡的嗓音传来:“都行。”
“这多少银子一间啊?”
“一晚三十个铜钱。”
“真贵!”祝福嘟囔着,像是付了款,“再打点热水给我们洗漱吧。”
“好好。客官这是住三天?”
“嗯。先付三天。”
“行。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说着腾腾下楼。
祝福道:“徐师兄,你右边这间吧,看起来干净些。”
“好。多谢你。”
“不用谢。徐师兄这一路对我多有照顾。”祝福说着叹口气,“也不知道方轻轻怎么样了。传闻她——总之,我觉得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在青楼。柳师叔说她跟朱家大公子夫人柳眉关系不错,她无人照拂,许是来了这里。”
“嗯。”徐之赢很轻微地应了一声。
“行了。先睡一觉,明天再找人。”
原来他们下扶摇来寻自己了么,因为听了自己进了青楼的传闻?
方轻轻无声笑了起来。
从听的脚步声来看,徐之赢应该就在自己隔壁房间。
一墙之隔啊 。
幸亏现在自己被扶摇废了功力,否则流露出气,说不定会被徐之赢探查到。
心乱了,方轻轻也就没有再闭目打坐,而是拎起旁边圆滚滚的青花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还是自己刚来时,小二端进来的。
已冷了。
带着一股粗糙的苦涩味。
要在以前她肯定呸一口吐了,现在她已尝惯。
人头放在木匣中也有臭味。现在给了柳眉看,需得处理掉。
本来还想半夜出去埋了。
但依徐之赢耳目,恐怕自己半夜起来会被他察觉,倒还是暂不先引他注目的好。
静静地,窗口月亮西斜,一夜过去。
一大早,方轻轻换好普通女子的装束走了出去,来到朱府。
凡事不能只靠别人。
她在探查朱府邸的地形和动态。
前门没什么动静,后门倒是有不少年轻女子排队进去。
方轻轻找了路边一个卖钗饰的询问:“小哥,那里是在干什么?”
“嗨,选丫鬟。”那小哥一口南方口音,像是本地人,熟门熟路的。
方轻轻带着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神情:“这么多人啊?”
“可不是吗?朱家可是大家族,他们宅子里光是老爷就十几位。可不得丫鬟伺候着,每年都选进去一批。听说薪资不匪,你要是想进去,我可以让人帮你弄进去,只不过你要给我介费。”
“我考虑考虑。”方轻轻微笑。
“我跟你说,你要是初来乍到想寻事做,与其去写小门小户,真不如去朱家。而且我还知道朱家老爷哪个最好相处,哪个最挑剔,还有哪个……最好色!姑娘,你还未婚配吧。进去找个年龄相当的护院之类的也不错。”
看来这个商贩做过很多次这种生意,说起来滔滔不绝。
“这事我得禀告父母。”
“行。你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反正我就在这,你要是想进去就来找我。”那商贩看方轻轻衣着简朴,手上很多粗茧,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人,估计是要问问家里人。
见她没闲心在饰品上,又将饰品一一收回来摆正了。
方轻轻打听得差不多,找了视角好、能看清朱府前院后院门口的茶棚喝茶,瞧每日朱府进出的都是什么人。
朱家大门口。
徐之赢和祝福走了过来。
方轻轻想起他们昨夜说的话,想通过柳眉来找方轻轻。
这次来,估计是来找柳眉的。
方轻轻沉思了半晌,放下茶杯。
还没等他们俩上前去问朱府的小厮,喊住他们:“徐师兄,祝福。”
他们两个人转过头。
祝福愣了愣,一时间没认出方轻轻,静了几个瞬息才恍然大悟:“方——”
方轻轻打断他:“借步聊。正好快到中午,我饿了。请我吃顿饭吧。”
吃饭的地方,就在他们住的客栈。
房间内。
免受楼底下的人打扰。
祝福跟小二点完菜后,不住地看向方轻轻。
他知道方轻轻变化大,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之前是个明媚高傲的少女,这会儿黑了瘦了穿得跟农家姑娘一样,他忍不住地心疼,又怕自己这股同情反而让方轻轻不舒服,只好端起面前的水杯,慢吞吞喝口水压压惊。
方轻轻倒是笑着说:“祝福,徐师兄,好久不见。”
徐之赢静静打量她。
“原来你也住这家客栈,怎么早没碰到你。”祝福故意用别的话题热场,“是了,我们昨天才到的。没碰到实属正常。”
“不。昨天晚上我就听到你们来的动静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们相认?”
“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暴露我的身份?”
“那怎么今天早上又找我们相认了?”祝福更为惊异。
“同样也是这个理由。”方轻轻说着,倒了一杯茶,放到徐之赢面前。
徐之赢自然也在打量方轻轻。
她确实变了很多,但那股自信的申请没变,见她平安无事,没有颓丧,他放下心。
端起茶杯喝了口,想起今天是因为他们要去朱府找柳眉,方轻轻这才主动暴露身份。
“你要做的事跟朱府有关?”
“嗯。”方轻轻点头,“我准备偷朱府的镇宅秘籍。”
祝福瞪大眼睛。
徐之赢却仔细思索起来:“虽然我们都是去扶摇学心法。但四大世家,贺、徐、朱、朱、林都有各自隐秘的家学。贺、徐、的林都是以扶摇心法为底的招式秘术,朱家……”
“朱家用弓。但是他们的弓箭术并不厉害。”方轻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们家没有绝学。”
“那怎么位列四大世家之一?”祝福好奇。
方轻轻说:“这也是最近才探得的消息。朱家的祖先原是魔教,洗心革面后归顺正派。他们家祖先有一套自创的功法,听闻很是厉害,却在归顺正派失传了。”
“怎么会失传?”
“他有子女,朱家代代人口众多。怎么会失传?唯有一种可能是,不允许子孙练。”
“为何?”
“大概有什么坏处吧。所以禁止了这种功法。朱家的人都改学扶摇。”
“那你为什么要偷朱家的秘籍?”
方轻轻看了祝福一眼:“我现在功力尽废。扶摇并不是让我变成了普通人,而是让我永远没办法再修行扶摇的功法,它把我以前修扶摇心法练出来的筋脉全部堵死了。我若是再不找其他出路,只能去修炼魔功了。”虽然修炼魔功也不是一个坏主意。
祝福低头,为自己问出一个蠢问题而汗颜。
方轻轻又道:“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好很多。柳姐姐答应帮忙探听秘籍所在。如若得知后,还得需你们帮忙偷秘籍。功法到底怎么样,总得看了才知道。”
“偷?”祝福瞪大眼睛,仔细想了想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徐之赢。
徐师兄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去偷别人家的家传秘籍……
“好。我听你的安排。”徐之赢却答应得很快,目光与方轻轻对视。
“各位客官,菜来喽。”正好小二上菜,祝福便没有问下去,只不过牢牢看着他们两个。
“多谢。”方轻轻举杯。
祝福默默收回视线。徐师兄蛮懂得……怎么说,变通的。
想起之前寻找替命仙人那会儿,方轻轻让他去抢别人的猫,他也去了。
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
与此同时,柳眉从床上醒了过来。
昨夜,她冒寒去找方轻轻,回来后便久久无法入睡,一直熬到天亮鸡鸣时,才合上眼,这会儿睁开眼睛,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梅香。”柳眉叫道。
门外的丫鬟立刻端了洗脸水进来:“夫人,您醒了。”
“午时了么?”
“还未到。不过在等片刻也得用膳了。”
“夫君还没回来?”
“没。”梅兰拧干毛巾给走过来的柳眉,“公子昨夜很早出去应酬,大概歇在外室那了。”
“嗯。”柳眉接过毛巾擦脸擦手,淡淡应了一句。
朱丰有外室。
朱家是世家之一,但朱丰却不太喜欢练武,更喜欢经商。
见他武功实属没什么长进,老爷子就把家里一些商铺交给他搭理,也算井井有条。
只不过商人总得交际应酬,免不了出去。
前两年他收了个外室,本想瞒着柳眉,到底这件事还是被传了出来。
柳眉本来也想过找对方麻烦,又听闻对方是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要是把她赶出去估计就得沦落青楼,着实可怜,也就算了。
她是柳家的人,明媒正娶,生下了长孙。
老太爷疼爱得紧,地位是无可撼动的,更何况,男人有三妻四妾一直正常,嫁给朱丰之初,也没想过他能守自己一生一世。
能对自己敬重、照拂妻儿,以及……帮她报仇这就够了。
“梅香,你有闻到什么臭味吗?”乍然睡醒,柳眉用毛巾擦拭着手。
此时此刻,她有种纯然的平静的悲伤,不是想大哭一场,就是没有精神没有力气,也说不出具体所以然。
梅香转头仔细嗅了嗅:“没有啊。”
她以为柳眉是嫌她没好好打扫房间,立刻说道:“奴婢每天都会开窗换气的,时不时用花香熏染。窗下还有不少千重菊。许是这菊花将开未开的气息,不甚好闻。”
柳眉知道她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她说的是一种尸体腐烂的臭味。
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连在睡梦中。她知道梅香闻不到,也没有谁能闻得到。
洗漱过后,梅香将水端走。
柳眉独自坐在左边,缩起手在耳侧,发呆。
朱丰跨步走了进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柳眉一回神,“夫君你回来了。”
“回来陪娘子用午膳。娘子昨夜没见到我,得担心了吧。”朱丰笑呵呵的。
柳眉也没忍住笑。朱丰对她一直不错,家中长辈亦是如此。
她给朱丰倒茶。
“夫君。很快就到诚儿的生辰了。我想问问你,我家的事怎么样了?”
朱丰递茶杯到唇边动作一愣:“你家什么事?”
“就是杀我家那些人的凶手。”柳眉双手微微拢住。
“那些都是魔教中的人,很厉害的,都得从长计议。”
“那就连其中一个的身份都没查出来么?厉害的需得从长计议,一些参与的,总能够抓到吧?”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朱丰奇怪,“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着带诚儿回去祭祖。他也应该去见见他的外公外婆。只是——大仇未报,我又无颜回去见。”
朱丰连忙抓住她手:“柳眉。我知你心里苦。但诚儿还小,这种深仇大恨不宜让他知道。再者,魔教总归是要被正道铲除的,只需假以时日。你且先等待。”他又松开手,闲适地吹了口茶,“养育孩子才是正经事,你先不着急。我爹还想再抱几个孙子呢。”
柳眉望着她夫君心宽和善的脸,静静地。
等朱丰喝完茶,她又说:“夫君,前几日,诚儿贪玩,进了公公的卧房,打碎了一盏珊瑚灯。”
“珊瑚灯而已,有什么要紧?”朱丰笑道,“爹那么宠诚儿,就是给他砸着玩都不会心疼。”
“珊瑚灯不要紧,但公公房间那么多奇珍异宝,诚儿又小,我总怕他不知轻重。”柳眉问,“诚儿也喜欢爷爷,没事做就喜欢待在爷爷房间。相公,我想问问你,老爷子房间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么,我也提个醒。不管如何,诚儿不知分寸,别弄坏贵重的。”
“老爷子房间的东西以后都是给诚儿的,有什么不能动的。”朱丰觉得好笑。
“那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不能损的?你也知道诚儿现在正闹腾,撒丫子就往外跑,看也看不住。”提起儿子,柳眉也免不住带有柔情,“虽然公公婆婆夫君都待我和诚儿极好。不过我毕竟是长房儿媳,其他家因为公公过于宠爱诚儿颇有微词,咱们做父母的反而要顾忌这方面分寸,免得被人说恃宠生娇,诚儿不懂礼数。”
“倒也是这个理。”朱丰盖上茶杯盖,“家中倒是没什么不能碰的。无非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藏品,以后让丫鬟放得高些罢了。也不怕诚儿弄坏,主要是怕诚儿弄伤手。”
“那书本画作之类的呢。”柳眉问,“诚儿现在可喜欢撕书了。”
“你倒是说对了。老爷子有不少孤本画作藏品放在他卧室内室中,倒是不能碰。不过也不对,内室,诚儿进不去。算了。你不用担心。出再大的事,我爹都会向着诚儿的,谁让诚儿是他的珍宝呢。”
“公公还有内室啊。”柳眉假装讶然,“是藏了丫鬟么?”
“不是那个内室。”朱丰笑极了,“你啊,总是容易想歪。就是房间里面的内室。用来藏珍贵东西的。除了嫡系子孙无法进入。就连诚儿都要等成年之后才能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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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客栈内,方轻轻问。
柳眉点头:“嗯。下午的时候我带诚儿进去看了一下。公公的房间很普通,找不到内室在哪。书架上大多是瓷器藏品,没看到什么秘籍。”
“那就应该是有机关了。”方轻轻低头沉吟,有内室不奇怪,大户人家都会有。连方朝的房间也有,“好。多谢你。下次我自己去探探。”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
“我听说你不是被扶摇废掉功力了么?那是怎么杀掉的那两个人。”
柳眉问出这句话,方轻轻不认为她在怀疑自己骗了她,而是真正的好奇。
“杀人,不一定需要多强的能力。只需要有足够的耐性。比如第一个,我是等到他跟别人交手,受了伤躲避的时候捡漏的;而第二个是下药。”
“下药?”
“对。我跟别人学了一套下药的功法。第二个人很小心谨慎。他们做杀手的都会防止别人来复仇。所以连喝水吃东西都会先让别人吃,观察情况。于是我在他住客栈的时候,直接朝整个客栈投毒了。这样他才会放下戒心。”
“朝整个客栈投毒?”柳眉不可思议。
“有什么关系,待会儿再给其他人解开就好。”方轻轻微笑着,她也算在客栈待过一阵,对普通客栈的地形和流程了如指掌,“一个人只要活着,就需要吃喝拉撒睡,除非他强大到超出千、万倍,否则总会有破绽露出来。而另一个人只要有耐心,足有冷静、沉静,牢牢地盯住他,迟早有杀掉他的机会。你不是也听过,有些壮汉仅仅死于被钉子划破了肌肤。人其实是很脆弱的,要是杀过人你就知道。”
杀过人,柳眉可从来没想过杀人的事,她问: “你跟了他们多久?”
“第一个人十天,第二个人二十天。”
“那又是怎么找到的他们?”
“银子。”方轻轻回答得很简略,“这是我爹留给我最多的东西。”
柳眉沉默了。柳家也遗留给了她很多东西,可是她并不懂得利用,或者说不懂得像方轻轻这样利用。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柳眉问。
方轻轻摇头: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还有,以后见到我你就假装不认识我。要是有人带我到你面前问,你再假装认出我。”
“好。”柳眉起身,她要回去,到门口处回头,“如果我帮你。你真的会帮我报仇?”
方轻轻没有回答这句话。
但,也许没答复才是答复。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的帮谁报仇。鹿乘跟方轻轻说过这句话。方轻轻也把这个意义传达给了柳眉。
真正要问的是,自己想不想,而不是别人能不能帮。
如果想,那么柳眉反而会主动帮方轻轻。
因为方轻轻跟她目标是一样的。
柳眉走后,隔壁的徐之赢走了过来。
他之前听柳师叔提过柳眉,却还是第一次见她,或者说,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是个如想象中温柔善良的女子。
徐之赢问:“你其实可以让柳眉帮你查探得更细。”
柳眉是朱家儿媳,她去寻找更方便。
“不用了。”方轻轻摇头,“她没有想好。只是因为我的到来激起了情绪而已。未必舍得放弃目前平静的生活。我不强迫她。”
“你不强迫她?”徐之赢重复。
“怎么,很稀奇么?”
“我以为你会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方轻轻含笑,过了两秒,她说,“我确实是。不过我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柳眉能帮我找出秘籍的位置就足够,剩下的事我来做。”
“因为你对她有旧时情义?”
“不是。因为——或许是吧。”方轻轻临时改了口,“我可以用柳家灭门之恨一直怂恿她。可没必要,反正接下来的事我也能做。柳眉是——我爹最希望我能成为的那种女儿。如果现在的她是我,我爹应该很满意。”
“可你焉不知,此时此刻,他也许更为你骄傲。”徐之赢回答得平静自然,发自肺腑。
方轻轻没想到徐之赢会吐出这句话来,她扭头深深望向他:“我以为你会劝我放弃报仇。”
“看来我们对彼此都有不了解的地方。”徐之赢说,“我一直赞成顺从本心。当一个人因亲人离世而怒火滔天时,我赞成她发泄出来这股恨意。有些人,当杀。”
“哈哈哈哈哈。”方轻轻没来由笑了起来,笑得她盯着徐之赢,眼尾都有些湿润。
她第一次被“正道”的人认可。
徐师兄还真得……很随性自然呢。
“徐师兄,你会修成大道的。”方轻轻低声说,“你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更为是非分明。”
一个全家被灭的女子,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手刃仇人,这才是一个什么歪曲伦常的世界?!
“我很羡慕你的你执。”徐之赢垂眸,落在桌子中间的茶盏上,“我未必有这份执念。就算是亲人离世都未必有。我也不能让其他人杀掉我的亲人做验证。”
方轻轻又没忍住笑了起来:徐师兄。
真是纯粹、透彻、直白。
怪不得他能修成那样快而准的剑术。
嫣然说得不错,什么样的人修什么样的功法。每个人的功法都是自身的参照。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么?我是你关于‘执’的一个参照,一份好奇。”
徐之赢凝视方轻轻,没有回答。
方轻轻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对自己很好,可方轻轻并不觉得他对自己很喜欢,更多是吸引和好感。
因为,徐之赢是个很难对人真正动心的人。
没有“执”,何谈喜欢?
方轻轻说:“徐师兄,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靠。”
也许她应该学学徐之赢那股随性,想靠就靠。
“嗯。”
方轻轻将脑袋轻轻靠在徐之赢肩膀上。徐之赢一袭白衣,身上总有淡淡的香味,因为他爱干净,话也不多,又极为可靠,所以让人觉得像一尊白玉。
隔着水的白玉观音像。
祝福推开门,他们两人纷纷望过来。
下午祝福被方轻轻派出去埋两颗人头。没想到刚找到方轻轻就被分配这样的任务。
虽然听方轻轻说是魔教中人。
但好歹人死为大,又怕被人发现,他特地跑了老远去坟地挖坑正正式式埋的,没想到刚回来就撞见这场面,他下意识指指:“我回避一下?”
“不用。”方轻轻已经坐起身了,“祝福,准备一下,晚上有事做。”
“啊?”怎么一找到方轻轻,任务就多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