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醒醒”西格推了推唐清,“口水都把操作台打湿了。”
唐清侧头看着正在操作台上点点按按的西格,很难将眼前的他和书中的西格重合起来。“西格,你认识叶莱吗?”唐清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道。
西格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叶莱谁不认识。”
唐清装作自己没有发现西格的不对劲,语气雀跃地说,“我就不认识啊。这样吧,为了感谢我救你,我可以让你许一个愿望。”
西格歪头看她,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你想让我许什么愿望?”
唐清双手托腮,“不如让我保护你去十三区吧,我很厉害的。”
“连飞行器都不会修这叫厉害?”
“除了修飞行器”唐清嘿嘿一笑,“不过嘛,我有一个好主意。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你上过学啊。”
西格双手抱臂,满脸抗拒,“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会修飞行器的。”
“那好吧,你来教我,我来修。”
西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把你的光脑拿出来,我把飞行器图纸传给你。”
“报告西格老师,我没有光脑。”
西格冷笑,“唐清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连学都没上过,光脑这么高级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唐清理直气壮地反问。
西格被对面人的无耻气笑了,“那你想怎么办?”
“不如这样”唐清把西格轻轻按到椅子上坐下,“西格老师,您先操作一遍等我学会了我再操作一遍。”
“唐!清!”
“在呢,在呢,西格老师,飞行器就麻烦您了。”唐清的声音越传越远,不一会就消失在舱门外。
西格只好拿起图纸比对光脑的扫描结果,一边看一边咕哝着,“我可是omega,修理飞行器都是beta做的事。而且,我可是王子欸,唐清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此时,唐清正以飞行器为中心,往外探索第二条路。但周围除了黄土还是黄土,她敲着唐刀长叹道,“完了,这回任务砸手里了。刀啊,看来我们回不了家了。”她郁闷地往回走,出来这一趟除了吃一嘴土,没有半点收获。
刚一打开舱门,唐清就被满舱的警报声和满屏的“ERROR”红色提醒吓了一跳,“西格老师,这是把飞行器拆了吗?”
听到舱门打开的声音,西格抽空往后看了一眼,“我把其他功能关闭了,所以报警系统一直会响”。唐清这才发现西格带上了眼镜,银色边框给他增添几分科技感和非人感,“我还拆了一些零件,没来得及收拾,你要是把它们踩坏了”他从眼镜上方暼了一眼唐清,语气冷淡,“那你就死定了”。
唐清双脚立定,行了一个四不像的军礼,“Yes,西格老师,我一定乖乖听话。”
西格冷哼一声,转过去继续修理飞行器。等到地上的零件慢慢减少到可以下脚的程度,唐清才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西格老师,修得怎么样了?”
“飞行器整体修复程度78%,但能量储存只有25%了”严肃的西格说话格外有可信力,“等我明天把剩下的零件装上,飞行器就能够启动了。但是现在的能量不足以支持我们进行长距离飞行,还要选择一个地方进行中转。”他用手指了指距离飞行器最近的小红点,“明天先去这里,布鲁星”。
布鲁星,以其养殖星兽布鲁兽而出名,同样出名的还有星盗军团与层出不穷的暴力事件,监管人员在布鲁星基本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主要是靠拳头说话,谁拳头硬就听谁的。
等西格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操作屏上显示:飞行器修复已完成,飞行器能量剩余20%,请注意能量耗损,请设置目标地点。西格输入布鲁星的坐标,飞行器终于启动了。
不愧是星际产物,唐清还没过把瘾,飞行器又缓缓降落。远处的白色尖塔高耸入云,这是星际渡轮点的标志。
西格设置好自动操控之后就回休息室了,唐清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她的手刚举起,门就仿佛有感应一般打开了。西格给自己从上到下重新整理了一遍,铂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眼睛上架着一副红色太阳镜,白色的衬衫上隐约可见流动的金线和繁复的印花。
唐清有些看呆了,末世之后无论男女都打扮得灰头土脸的,猛然被夺目的色彩冲击到,让她一时怔在原地。
西格有些得意地擦过唐清的肩膀,向舱门外走去,只余空气中一丝微微的玫瑰气息。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唐清抓了抓脸,连忙跟了出去。
唐清刚踏出舱门,飞行器便被西格收到空间钮中。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眼看马上就要到渡轮点了,西格终于忍不住了。
“前面就是渡轮点,你去哪里都好,不要再跟着我。”他的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耐烦,“还有不要跟别人说你见过我,就这样,再见。”
唐清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资深佣兵,很快能理解到西格的意思,她这是被人嫌弃了。无论内心如何吐槽,面对客户唐清都是微笑服务。她点点头,也向西格回了一句“再见”。明线转暗线保护嘛,这个她也熟。
为了表示诚意,唐清早西格几步离开。直到看不见唐清的背影,西格才抿抿唇慢慢走向渡轮点。如果有别的选择,西格绝对不会选择坐星际渡轮,毕竟像他这样的身份,出门就会引发骚动。
西格还没靠近渡**厅,就被一群机器人拦在警戒线以外。渡**厅外侧的光屏上循环播放着提示信息,“受到意外攻击,暂时取消布鲁星各班次的渡轮航班,有出行意愿的民众可以选择其他出行方式。”
红字像是最后一把火,一下点燃人们压抑已久的恐慌心理。“天天都是这几句话,到底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穿格子衫戴眼镜的小哥率先喊道。“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声势浩大的人潮拼命往里挤,却被机器人牢牢挡在警戒线外。
西格本来在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人们突然暴动起来,逆着人潮想要往后退,不出意料与后面的人撞在一起。后面的人勒着西格的肚子就往外面拖,这下衣服也脏了、发型也乱了。“唐清,我都说了不要再跟着我。”他使劲推后面人的手,皱眉道。
“你在叫谁?”后来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西格勉强转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搞了个乌龙,唐清确实已经走了,把他拖出来的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你,先生。”他礼貌道谢,“不过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我。”
“小美人,你是omega吧。”男人充耳不闻,还把犁鼻器凑近,贴在他的后颈深嗅几下,“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omega的味道。”
西格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想要干什么?”
男人将怀里的人勒得更紧,笑声里满是恶意,“你猜我想要干什么。我劝你乖乖跟我走,这里可没有监察者保护你们这些omega。”
周围顿时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或者你想看看自己当街发情的样子?”男人的犬牙威胁式地靠近西格的腺体。
西格低垂着头,铂金色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
男人看西格服软了,卡着他的腰,将他拉向不远处的小巷子内。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嗤——地一声,男人满脸的笑意还没消散,身体就已经软软倒下。
“恶心,恶心!”西格眼里满是怒火,拿着手枪的左手还在微微发颤,他连踢男人好几下,才脱力般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息着。
这时,巷子入口处的阴影才猛然惊醒了他。“谁?”西格手中的枪迅速指向阴影处。
唐清早已等候多时了,她和西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鼓掌道,“干得好,西格。对待这种变态应该更狠一点。”话音未落,男人的两只手就齐齐断了。
西格已经冷静下来,他沉默地看着唐清将男人丢进智能垃圾桶内,还对着垃圾桶双手合十道,“对不起,知道恶心到你了,就暂时先忍耐一下吧。”然后就是一个飞踢,加快男人的分解速度。
处理完剩下的血迹,唐清才施施然走了回来,对西格说道,“走吧”。这回他们还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只不过唐清走在了前面。
唐清藏在角落里看完了全部过程。
可能是看西格穿得格外有钱,男人故意凑上去,想从西格手上捞点油水。唐清轻敲刀身,暗中计算自己应当在什么时候出去,才能最大程度获得目标人物的信任。一个不配合的保护对象,确实不利于完成任务。
谁知道事情朝着唐清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等她一路狂奔,还是比男人晚一步进入小巷。枪声一响,什么都结束了。唉,唐清挠挠头,难得感到一丝内疚。
还没走两步,后面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咚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