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从不偏移目标 第4章 第 4 章

五条悟名下的房产很多，遍布在东京的各个或繁华的市区，或安宁偏远的郊区，高专教师宿舍他其实不常来住，只是因为教学的关系在高专待得久，所以造成了五条悟常住高专的假象。

这也是牧野千禾度过很多个空旷夜晚才总结出来的真相，本来还以为能摆在宿舍窗台上是安慰，但自从发现这个事实后，连安慰都算不上了。

牧野千禾觉得自己要疯，被困在仙人掌的身体里和囚禁没什么区别，但因为找不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所以连怨恨都做不到，只好每天数着挂在五条悟办公桌上方的时钟打发时间。

有时候会想着一阵飓风把她从阳台上刮下去，摔得粉碎，或者五条悟遗忘她的存在，让死亡降临。毕竟这样的生活压抑，扭曲，好似所有的负面情绪堆在心尖，却无法发泄。每一秒时间的流动都被按下减速键，被抽分为不同流速的六十份，连眨眼的时间都让牧野千禾觉得难以忍受。

她对五条悟越发执着，执着到近乎痴迷，当然其中不排除是她自己放任自流。每当五条悟的身影从打开的门后出现，仿佛阳光雨露，日月星辰，鲸鸣鸟啼都纷纷向这方阴暗的世界涌来。牧野千禾发自内心地喜悦着，同时她对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了如指掌，比如对五条悟过度的渴求和**，不正常但是她不准备改。

反而决定更加用力地握紧这根绳子，并再次思考怎么才能顺着绳子爬上去，干掉那个注定在将来会用锋利的斧头砍断绳子的人。

牧野千禾再次醒来，是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触感惊醒的。

淅沥沥的水珠落在牧野仙人掌身上，干得看起来有些发白的仙人掌株体在水珠冲刷下再次变得青翠起来。

牧野千禾迷迷瞪瞪了好一会儿，明明现在是植物的躯体，却有种宿醉过后的摇晃感。一阵彻骨的冷风让她彻底清醒，眼前先是白茫茫一片，牧野千禾下意识将这片晃眼的光当做对眼睛对光线的不适应。

等到双眼彻底睁开，眼球内部传来的酸涩感彻底消失，面前还是白茫茫一片，刀光剑影似的让人眼花。

牧野千禾懵逼：“？？？”这是瞎了？

五条悟站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副缩小版的喷壶，身上还是那套死气沉沉的高**服，却莫名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浑身散发着社畜放假的松弛感，衬得萦绕在四周的冷气都好似有了温度。

“再过几天就是平安夜了哦。”五条悟勾起唇角，不甚明媚的阳光也因为精致的脸上的笑容而灿烂了几分，他没有戴绷带眼罩，白发自然垂落，颊边的几缕稀碎白发发尾微微勾起，柔软的面颊上显出明显的温柔。

牧野千禾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五条悟，心如擂鼓。

柔软的指腹绕过尖刺，触及到仙人掌冰凉的表面，传递过来的温度然牧野千禾恍然觉得自己在燃烧。不曾知晓有一个陌生人在他回宿舍时一同呼吸孤寂空气的白发青年语气欢快，尾音上扬，好似幼童向友人炫耀，又仿佛只是单纯想找一个什么东西分享心情。

牧野千禾满心酸涩，安静听完五条悟总结性的几句短促话语后，她险些掉下泪来。

“听夜蛾说，那些孩子要在平安夜给我送礼物，还是废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是什么呢，意外的很期待呢~”

“那些孩子总是不怎么亲近我，我还以为是因为任务太多，所有师生之间接触少了，了解也少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诶。”

“......他们好像有点怕我的样子......”五条悟喃喃低声飘散在冷风里，不过很快他就笑起来，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齿，整个人容光焕发，“嘛，不过平安夜能收到礼物，也算是师生关系的一大进步对吧！”

牧野千禾不知道五条悟此前和高中学生是怎么相处的，但就白发教师短短几句话里就能推测出，学生们并不像漫画里的一二年级然而那样能和五条悟开玩笑，甚至于还有一个虎杖悠仁那五条悟当背锅侠。

五条悟想要同伴所以选择成为高专老师，但是老师的身份并没有让他得到同伴，起码目前没有。

要教导学生成为自己的同伴嘛。

她咬住嘴唇，回忆起五条悟想要改革咒术界的理想，又想起漫画后期几乎剩不下几个的五条派......忽然在喉咙里哽住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卡着难受。

对方拿着一个塑料盒子，大概是装过什么甜品的盛具，舀了一盒水，正慢慢悠悠的把水淋了她满头。

苍蓝色的眸子和落日余辉交相辉映，好似新生在于终末挥手说再见，遥远天际线之外的澄澈光线印在他眼中，像是星星坠入了深海。

高大的白发男人散发出一种令人神往的温和和安宁，和他往日的气质相去甚远，几乎让人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嘿！五条悟，你看得见我么！？”牧野千禾扯着嗓子试探性喊了一声，被叫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真的看不到，她愣愣地想。

连六眼都察觉不出问题，这不是完全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任何一点剧透。

牧野千禾沉默地看着五条悟从接电话到出门，中途时间不超过三十秒，看来又是什么加急任务。

她下意识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分针从五条悟进门到出门，也不过走了一圈半。

“这不是才休息了还不到一小时吗......”牧野千禾喃喃自语，旋即眼中压抑着怒火，声线冷冽，“咒术界是没人了？还是其他咒术师终于都死绝了？”

哪怕早就知道五条悟作为最强每日奔波，可漫画和现实里看到终归是不一样的感受。

她压抑着怒火和怨气，因为牧野千禾无比深刻的知道，现在的她只能是个旁观者。

要是她现在是个人，也一定会伸出援手的，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凭咒术界上散下歪的样子，普通人的力量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嘛，团结就是力量，几十上百万人，一人以一口唾沫都够淹死高层了。

要是变成一个咒术师，那就更简单了，她被舍友亲切成为考证狂魔，三年大学生活不仅科科不挂，还孜孜不倦点亮六边形技能，现在的她，堪称全能！

除了没有身体还不能动不能说话，这是个致命性问题。

“......”

“艹！”

安静的房间内，一株挂着水珠的仙人掌静静立在窗台上，沐浴在阳光里。

牧野千禾瞪着死鱼眼，变成一颗仙人掌的她除了能在脑子（？）里和自己说话，什么事也做不了，五条悟又时常不在宿舍待着，偶尔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叫伊地知洁高吧，会把门打开，然后兢兢战战把一大袋子甜品放到冰箱，再把冰箱里那些快过保质期的食物带走。

生活枯燥无聊到不可思议。

她还见到了家入硝子，应该是来找人的，没找着。

“不怎么回来的家伙也有闲心在宿舍里养仙人掌？品味还真是奇怪。”撩开印着仙人掌影子的窗帘，牧野千禾看到了长发的黑眼圈冷眼美女姐姐，对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检查了一下仙人掌的根部有没有什么黑点白斑之类的东西，没有检查出异常后打着哈欠离开了。

备受阳光暴晒的仙人掌被端上了桌子。

而后半个月，伊地知洁高来了两次，牧野千禾摸清了那个冰箱一周换一次的规律。不知道现在的时间线究竟是在哪个地方的牧野千禾逮着半夜回宿舍的五条悟一顿输出。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行为！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节俭是美德的道理吗！？”

想了许久的牧野千禾觉得不能就怎么坐以待毙，不管能不能变成人，都要尝试着让五条悟发现她，于是她决定每次看到五条悟的时候都要不间断的叫着他，呼唤他，她希望有一点改变。

五条悟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的发丝有些湿润，应该是半路关掉无下限，粘上了夜晚漂浮在山间的水汽。

这是牧野千禾穿越咒回后第三次看到五条悟，后者嘴里喊着什么“烂橘子都杀掉吧”“累死了”一边就站在冰箱前随意掏出几块小蛋糕，三两口吃完，然后冲进浴室。

再然后上床拉灯睡觉，动作快的和完成任务没什么差别。

这家伙已经把生活都过成了一道固定解答的公式了。

牧野千禾又心平气和了。

人家又听不到，也不知道现在房间里除了自己其实还藏着一个被动变态的即将变态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样半月见一回五条悟，每次进门到上床流程都一模一样的日子，终于在牧野千禾对时间的概念变得麻木的时候被打破了。

高专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牧野千禾看到很多穿着一模一样的咒术师从那些尖尖的塔里飞奔出来，向着另一端过去了。

牧野千禾停滞的脑子艰涩地转了转，警报声将昏沉睡意从脑袋里驱赶，清醒后她努力从智商线下降不少的回忆片段里扒拉出漫画里响起警报的剧情是什么。

然后她一个激灵，眼睛逐渐瞪大，嘴巴变成“o”形。

——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