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能让她难堪又痛苦的呢,看着母亲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跳动,乔木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烧起来了。
“我没钱了,刚交了房租。”躲是躲不掉的,乔木只能无奈接通电话。
王秀的哭声传了过来,“快回来,快回来,我腿动不了了。”
乔木:........这不单单是破屋又逢连夜雨这么简单的事情。
大数据的文件全部泡水了,还要重新准备。房东对房屋的验收估计还会挑剔,指不定又要多出一笔钱。家里的债务还没填满,债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空降。
工作还有一堆没完成,她现在要请假去看母亲。
听这个人绝望的声音,和平日里蛮横霸道的样子反差太大,一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打车到家的时候,王秀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脸上看起来又多了很深的皱纹。
原来,王秀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也不是什么大病,腰椎间盘突出。
但是,她没日没夜打麻将,前两天起来的时候,头晕,摔了一跤。
腿骨摔裂了。
伤口流血压迫到了神经,她的腿现在是彻底麻了。
两天也没见得好转,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邻居,人家也很烦。
乔木不想住家里,家里不仅乱,而且离公司又远了半个小时。
可是,她也没办法带母亲去自己的出租屋,房东只让她一人入住,据说之前住了一个小情侣,吵闹得很,搞得邻里关系很差,屋子里面脏乱差。
像她这种一室一厅的小屋子,房东都只让一人入住。
接住几天也不行,房东觉得借住就是长处的借口,不能开这个口,到时候赶人更难看。
乔木只能无奈地呆在老房子照顾母亲。
每日将吃穿用度像供品一样放在母亲身边的桌子上,其他时间她还可以在客厅工作。
因为要照顾母亲,她好几天没能去公司,以至于盛放的新项目没办法第一时间参加。
原本,盛放是给她留了一个投标现场的名额,被她给拒绝了。
汪之顺最后安排施远代替。
好在最近没有出差的项目,不然又要左右为难。
但是工作量一点没有减少,白天既要工作又要照顾烦躁不安的母亲。
母亲这个人是闲不住的,以前出去跳舞,要么打牌,现在忽然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已经憋得嘴角上火。
自从家道中落也不好意思再和过去的朋友联系,还有一些酒肉朋友也主动放弃了联系。
母亲的眉头一天深过一天。
来来回回最后都会问到她的相亲对象,相处如何,何时打算结婚。
像是婚姻里面给她准备了一个金银宝藏一般,不去挖一挖就是损失。
“本来前两周打算见面,你不是病了,就改时间了。”
王秀咂嘴,不满道,“这还是怪我喽。”
乔木看着电脑,平静回答,“我没这个意思,客观事实。”
“他们家里的条件不错的,抓紧时间。”
“知道了?”
王秀看她爱答不理,自己又动不了,也不好再动怒。
乔木获得片刻宁静,更加认真地投入到工作中,知道她听见母亲在电话里说谁和谁挺合适。
“哦,那几个人我都看过了,挺不错。”
“但是,男方比较挑剔,估计不太好。”
“这个等我身体好点就回去。”
“没问题的,这几个都是我的,别啊。”
“很快,我马上就好了。你看我这躺着也不耽误的。”
......
母亲又和别人来回拉扯了好几次,最后视乎还是被别人拒绝了。
气愤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乔木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懒得理她在做什么。只要母亲不催婚,不到公司闹,她就万事大吉了。
她一直工作到了深夜,一边应付叨叨不断的母亲。
等到母亲睡着了,她的工作也高于段落。
只是,猛地站起来脑袋一片眩晕,撞在了书桌旁的柜子上。
额前的刺痛像是划开了道黑幕,中间透露出一道白光。
发布会的现场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变得比上一次清晰,确实像盛放。
只是,这一次的时间线视乎向前推进了,盛放已经放下了话筒。
礼仪小姐上台,进入合作双方准备签署协议的阶段。
合作的另一方看不清,只是,盛放的旁边出现了一身套装的优雅女子。
画面像是在梦境中,带着遥远的疏离感和刺目白光的环绕。
这个女子乔木不认识。
不是夏依,难道是盛放口中的那个白月光。
他该不会真是利用裙带关系上位了吧,难道是雷总的妹妹。
乔木心生嫌恶。
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白光消失,眼前的黑暗也在一点点褪色。
乔木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加上最近一直疲劳,估计是有些低血糖。
但是,额前的痛感让她知道,刚才不单单是低血糖的眼前一黑,确确实实撞疼了。
乔木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才起身洗漱。
她刚才晕倒的时候,推掉了桌边的几本书,发出了不小的动机,可是,母亲在呼呼大睡。
乔木不禁苦笑,她要是猝死了,估计这一晚上也没人知道。
第二天的日子和前一天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下午的时候,乔木接到了盛放的电话。
不知道对方又想干什么。
乔木对盛放的态度就是好不起来,干巴巴丢出去几个字,“什么事。”
盛放视乎在忙什么事情,还在和旁边的人说话,“怎么了,这是要做缩头乌龟了?”
那边有人因为他的话,哄笑了几声。
“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懂,盛放是一定会让她懂的。
只是,乔木没想到,上次投标的项目竟然过了那么久还没有正式开始。
“你是不是不敢来了,我就说老汪的手中没人了。”
乔木憋屈,要不是照顾母亲,她哪里会错过。
只是,现在还有机会,她立刻迎上去,“那是我们太忙,根本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过几天......”
乔木还没说完,王秀在屋里叫唤,“快帮我倒杯水,我快渴死了。你天天就一点工作工作,赚那点钱能干什么,连个尾巴都还不起。还不早点嫁人算了。”
乔木沉默了瞬间,对方也沉默了。
“晚点再说。”乔木立刻挂了电话。
盛放看了看手机,“乔木最近在忙什么?你跟了吗?”
王宇翻着手中的记事本,“当然,他们每个人的进度我都跟踪着呢。”
盛放这才知道乔木家里的事情,再加上刚才电话里听到的内容,他大致也猜出来了。
盛放也是个高效率的执行者,傍晚之前,他就在系统里找到了乔木家里的地址。
在夜色还未降临之前,他提着一些营养品出现在了乔木的家门口。
看到盛放站在门口,乔木也是呆住了。
这些天,吴肖说来却一直因为工作忙没过来一次,没想到盛放竟然来了。
看着他手中提着的礼品,乔木又一瞬间的感动,可是下一秒她的抵触心理立刻上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的笑话你还没看够吗?”
盛放不管不顾地将东西放在了客厅的桌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逃跑了。不是说晚点打电话的吗?一直不打,我就是来确认一下。”
乔木略带不满地站在一旁,“现在确认过了,我还在,可以走了吗?”
盛放还没开口,王秀硬撑着从里屋出来,看到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盛放,原本入死灰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
王秀热情地问,“啊,你你你就是乔木的相亲对象吧,总算见到你了。”
“妈,他不是。”
盛放有些不适,勉强笑了一下。
乔木冷言冷语,“你可以走了。”
王秀阻止,“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来都来了,吃点饭再走吧。”
“谁做啊。”
王秀捋了把头发,“我这两天身体不行,我让街头的饭店送点来,好吧。快坐快坐。”
盛放推迟,“不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马上还要回公司加班。”
乔木皱眉,跑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她人没跑。
这个点再来回跑一趟公司加班?这人就是故意这么说,显示自己是个工作狂,加班精英?
乔木很不待见地瞥了对方一眼,“你还是先去忙吧,我不会跑了的,你等着。”
王秀那里会这么容易放弃,“快坐快坐,工作是做不完的,你看你能跑这一趟,那就说明今天的工作不是截止日。平日里这么忙,今天来了就放松一下。”
这边说完,那边就打电话给自己常去的饭馆打电话。
乔木看母亲一通操作下来,完全不像卧床时候,寸步难行,痛苦不堪的样子。
乔木不悦地看了一眼盛放,不得不说,但从外形看,这个男人确实是有几分魅力。
这外形条件,是个丈母娘估计都会多看几眼,就是不经看,多说几句话,了解人品,估计很快就下头了。
她也不再主动撵人,就让她母亲和盛放多聊几句,聊着聊着这人就会原形毕露。
她就做个旁观者,看看这个变色龙怎么掉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