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爪真龙,通身日月之光,阴阳重瞳,吐水可吞天地。自从周天子九鼎逃出的,贬谪人间,一世九卢医救治宋襄公兹甫起,已做了九世凡人,风阴华也不得不收他,一口水不得淹九城。
到洛邑放置九鼎之地,九鼎错落有致,宛若北斗七现二隐,风阴华用手暗触,吴地方位的九州鼎身发热发烫。
“九鼎小真龙原是躲在太湖洞庭山”风阴华心内纳罕,这春秋霸主争来争去,一准就是这九鼎里的小孽龙四处乱窜乱顽,九鼎是天子之气,九牧之金,仔细看小孽龙做凡人的方位,“真真小孽龙在何方,霸主出在何方”
自吴王阖闾战死,守丧已将三年,夫差出入吴后宫,伍子胥遣人站在前朝庭中,每日必叱问:“噫!夫差!尔忘越王杀你父乎?”
夫差每日必答:“唯,不敢忘!”
小孽龙正在太湖里打挺儿,翻腾洗五爪,惊得湖海龙王,山神不是为着神祁俸禄,都得避他十万八千里,因一身太湖水气,又逶迤飞在洞庭山,盘旋山巅,在月轮夜光下晒脊。
“小孽龙,今日与我走,做我的坐骑,否则剥皮抽筋!”
“少唬我,本龙是九鼎而化,不在宇宙内,跳出五行外,是上古始母神又奈我若何?”
“我也是你的母亲,你的筋在哪儿,女娲不知,我也仔细你的皮儿。不在五行内,跳出宇宙外,你生得很随我!”
“吴王夫差称霸,你可怨不得我,孤臣孽子将功折过,蚩尤的食铁兽去若耶溪了!”
“食铁兽这小猫熊,竟越国顽去,只别冲撞西施。”
伍子胥不时遣人在吴越两地风言风语,吴王夫差厉兵秣马,不日将伐越国,以报杀父之仇。
举国越民战战兢兢,吴国分明是战败国,怨气撞人,气焰一日比一日高,越王勾践决计先伐吴王夫差。
范蠡进谏反对道:“不可,战者逆德也,天帝禁之,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行者不利。”
“吾已决之矣,伐吴!”
吴王夫差早已伏精兵强将,见越王勾践中埋伏,于夫椒一举强攻,杀越军仅剩五千人,追而围之会稽山。
吴国幽冥神祁北太帝君蒋子文听闻吴王夫差一战雌雄,勾践兵败会稽山,前往观瞻。
这越国幽冥神祁正是西王母风里世,始母神风阴华,总不肯让吴王夫差吃什么暗亏。
西施心疾犯了,喜静卧床养心,东施这几日精神半醒转,在若耶溪采莲子,顺手采几枝
荷花苞养在竹垣绿窗前,西施一身粗缯绿衣,瞧清露滚珠,蹙眉喜道:“难为你照顾我,旦儿可是和白猿求剑去了?”
“原也是你先照顾我,旦儿正在若耶溪旁,和白猿跳上跳下的,脸红的,耍猴的猴屁股,也不嫌累。”
郑旦正练到白猿追形逐日,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顺逆,直复不闻。未听见一猫熊,一身三色,黑、白,白、黑,黑白,白黑,一炁化三色,其身细如犬。
跳出丈高先去撕打咬拽白猿,白猿手断青竹末节堕地,似游蛇折腰,飞遁上树而走,郑旦接过箖箊竹梢末,猫熊头铁三连击,郑旦蜻蜓点水,连守三招,纵一击猫熊铁头,
食铁兽吃疼逃入水中,这猫熊原也是饿了,想吃他们手里的青竹。
郑旦见白猿师父被鲁莽的猫熊吓走,只等次日再练越女剑,正好找东施、西施顽去。
风阴华见郑旦回苎萝村,隐身若耶溪旁照面,想着怎么捉食铁兽,先忙和九鼎的小孽龙讨价还价,“将你藏得西方婆娑果给我!”
“混说,我一条真龙,四海龙王也不及我尊贵,岂肯吃婆娑果。”
“女娲抟土创造万物,始母神的鼻子可什么都闻得到。”
孤臣小孽龙只得垂头顶着红果,“仅剩一颗蛇果,只是和婆娑果长得像。”
风阴华拿着蛇果一诱,食铁兽这小猫熊嘤嘤,咣咣跳着,双手捧着蛇果啃食,七八月婴儿乖觉,忍不住挼他的头“你是九黎蚩尤家的,以后姓尤,叫尤和花。”
“荷花,还莲花呢!”孤臣小孽龙正气他吃了自己的蛇果
“好,再也不叫你小孽龙,你打九鼎来的,姓九,喜朱雀南方,叫你九龙骧南。”
“你是上古神,你也不能指龙为马,一点也不尊贵,大方之家,小家子气。”
“你是龙,九五之尊怎么样?”
“周天子也得跪九鼎,跪我,这比荷花还土,我五行啥也不缺,也不缺土。”
“九重紫如何!”孤臣小孽龙算是顺了心意,龙尾拖着尤和花,驮着风阴华遨游九重天,后行云到会稽山
“北太帝君,这越王勾践原是夏朝大禹的后嗣,吴王是周天子的大儿子那支父系后嗣,本是夏与周的抵牾,正如夏桀与妺喜,商纣王与妲己,周幽王与褒姒,夏商周朝代更替覆灭,说仇也算不得大仇,幽冥神祁实是不太好顾着。”风阴华先说来由,劝蒋子文万不可与凡人大动干戈,帮天帝东皇太一逆改天命
“托老吴王们的信儿,也只顾着吴王夫差的性命之尤,三任吴王强死,本帝身为幽冥神祁,不好不为的。”
北风骤起,乘余皇大舰,吴王夫差亲自禀袍击鼓,鼓舞士气,俱强弓箭弩,箭走如飞蝗,
越王勾践迎风无力迎战,兵败如山倒,越王勾践被合围栖于会稽,喟然叹道:“吾将终此乎?”
文种劝道:“商汤囚于夏台,周文王困于羑里,晋国重耳奔于翟,齐国小白逃于莒,此四人王霸天下。越王栖于会稽,祸兮福之所倚,王霸天下未可知!”
兵败会稽,越王勾践又愧又悔,与范蠡懊恼问计:“合该怪我不听少伯之言,竟至于此,为之奈何?”
范蠡谦恭道:“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文种大夫的灭吴九术,辅以范蠡的伐吴七策,越王又何必自懊自悔?”
越王勾践令文种大夫使吴,文种膝行顿首,哭天抹泪先演一番,且问范蠡:“若是吴王夫差不肯,少伯可有他计?”
持石子在山地写下同一个名字:嚭,写罢不谋而合,二人皆知伯嚭鹰视虎步,本性贪佞好色,专功擅权,伍子胥与伯嚭同病相怜,皆因避难复仇到吴国,惊翔之鸟相随而集。
久而久之,伯嚭这太宰势要压伍子胥一头,将在在吴王夫差面前邀宠幸,只是伍子胥因胡马望北风,越燕向南日,同忧相救,未肯防备这个佞臣小人。吴王夫差敬畏伍子胥,实则更亲信太宰嚭。
文种泣涕涟涟,见穿着金甲的吴王夫差,倨傲无礼,洋洋得意,他膝行磕头到夫差跟前,卖惨求饶说:“君王亡臣使陪臣文种相告,亡臣勾践求和,请之为吴王下臣,越王后请之为下妾。”
今报杀父之仇,越王勾践低三下四,真是国仇也报得意气扬扬,将要答诺,伍子胥力谏:“天以越赐吴,勿许也!”
吴王夫差被一语点醒,登时沉下脸,越王勾践谈判求和陷入了僵局。
越王勾践得知求和不成,打算先毁越国宝器,再杀妻子,以五千越军背水一战,触战以死。”
范蠡已拣选美人八位,连同白璧十二双,黄金千镒,文种趁机向越王勾践再献谋:“吴国太宰嚭贪财好色,嫉贤妒能,又与伍子胥治国志向不投,若以财色结他欢心,亲信于吴王夫差,再间伍子胥伯嚭君臣三人,一计则议和事成!”
太宰嚭原不想见文种,听说携重礼,才肯下令召见,伯嚭倨坐以对,鼻孔撩天,文种也只得仰承鼻息,呈上礼单。
伯嚭内心虽欢喜,面上不露声色,正经道:“越国旦暮将破,越国宝器尽归吴国,这些子财宝,又岂能收买我?”
“越国战败,越国宝器,大半收入吴王宫,太宰又能得几何,若是吴越和谈事成,越王实委身于太宰,而非吴王,越国宝器先入太宰府,再入吴王宫,太宰何不独揽越国国富?”
八位越国美人入府邸,明珠吐光,玉立亭亭两列,太宰伯嚭鹰隼利视,心生邪淫,以宾主之仪扶起文种,商议与吴王和谈对策。
次日文种再拜吴王夫差,与上次议和哭天抹泪大相径庭,口气强硬道:“吴王若赦免勾践之罪,则尽入越国国宝,若不肯免,越王勾践将杀妻子,焚尽越国国宝,触战以死!”
伍子胥出谏:“吴越两国,世仇敌国,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今日不灭越国,来日将悔之不及。”
“周天子与霸主讨伐敌国,也不过迫使敌国臣服,越王勾践已请愿为下臣,吴王又苛求什么?”吴王夫差赦免越王勾践,盟誓允诺从越国会稽山罢兵而归
越王勾践虽死里逃生,却割让大部分国土给吴王夫差,仅仅留四百里百姓给越王勾践,
伍子胥谏言越王勾践贤君,再有文种、范蠡良臣,若返越国,将来必乱吴国。
吴王夫差要割肉土地赔款还罢了,还点名要勾践夫妇、文种、范蠡君臣人入吴国为人质,做牛做马三年,只得含辱忍垢答应了。
越王勾践点检仅剩的五千越甲,夫椒之战几近亡了越国,与范蠡、文种担忧道:“勾践托生死于少伯,少禽,留一人在越国主持国政,还要再打点吴国太宰。”
范蠡谏言:“文种大夫再打点吴太宰,与他商议留越国主政,范蠡随越王入吴做人质,好护越王周全,无性命之尤。”
越王勾践将国玺交与文种大夫,越王后沉鱼脱簪待发,穿粗缯大布,文种引群臣临水跪拜祝词:前沉后扬,祸为德根,忧为福堂,威人者灭,服从者昌。
司命星君、益算星君等南斗六星君,将编纂的周易本子《吴越春秋》一并呈上,请始母神风阴华、西王母风里世相看,无一处赘疣,再安排吴越两国的天命。
风阴华到西昆仑瑶池,与西王母仔细阅读,西王母指着越王后的名字,气道:“这是个什么美人名字,哪个霸主夫人,越王后叫什么雅鱼,这不是地上雅安河里的鱼儿,这谁编辱人妻女烂遭贼情淫事的,这天下哪个女儿不是上古娲皇氏家的,是不是吴地什么神祁,或是吴国什么人采编来的。”
风阴华看了尝粪问疾,更觉胡诌扯谎,“周礼还未崩坏到头,凡春秋霸(伯)主哪有强压人一头的,既是侮辱人,吴王夫差也该亡了,做什么霸主,请宋襄公兹甫作为幽冥神祁,去辅佐北太帝君蒋子文,恐他护着吴王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