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149章 春秋五霸秦穆公

风雨冥冥，他冕服加身，立在朝殿，晋怀公，即太子圉，晋惠公夷吾之子，晋国新任晋侯，公子重耳是其伯父。晋国自骊姬起，宫乱迭起，先父惠公，终日惶惶其君位。伯父重耳在晋国的威望，远在先父惠公之上，刺杀重耳一十九年，无一次得手。

“君父，你可虚应天命，本侯断不肯，重耳命硬？”晋侯圉望着宫门前的疾风骤雨，杀机立现，怒睁双目，握拳恨齿道，“有狐子这个内应罢了。”狐突，这个老狐狸，容不得他，仗着贵为本侯的曾外祖父，为所欲为的，少不得他通风报信

独步徘徊，晋侯圉定下心秘语内侍，“宣见吕省、郤芮二位大夫！”伯父重耳的威望，须得杀一杀

此二位晋国三朝大夫，迎立晋惠公夷吾，甚得器重。吕省冒雨前来，后行大礼，晋侯圉扶他起身，“二位大夫是老臣，本侯又得您二位拥立，大礼免了。”

郤芮告密晋侯圉，“晋侯，公子重耳已到秦国，秦伯一嫁五女，连……”他吞吞吐吐，不敢再冒犯

“说！”秦伯之意不言自明，秦国另立公子重耳，先父惠公未赶尽杀绝，他定要一扫后患

“秦伯将夫人……夫人怀嬴也一并下嫁……”郤芮再不发一言，晋侯圉声嘶力竭道，“放肆！吕省，你说当如何还击？”

吕省直挺着腰，老谋深算道，“晋侯对外诰命，随从公子重耳一行十九人，一个月为限，至期不归者，诛其一族！”

“晋侯即刻宣见狐突！”郤芮谏言

“本侯若败了，二位大夫当如何？莫忘了本侯之意。”吕省、郤芮退下

二位大夫之言，他深以为然，的确如此，“先砍掉公子重耳的左膀右臂。”

步履维艰的狐突，白首之心，漏夜而来，晋侯圉直呼其名，“狐突，你速速召二子归晋，有密报传来，公子重耳意图篡位，子回则免罪，否则以谋逆论处，诛其一族。”

狐突行礼宁屈不从答，“子之能仕，父教之忠，父教子贰，何以事君？”

晋侯圉喝令，“来人，将狐突押入天牢！”狐突视死如归的觑着晋侯圉，他大怒道，“立冬之日，狐偃、狐毛不归，先杀罪父狐突，以儆效尤！”

天机镜悬乾坤，照人间万象。白匪儿了如指掌，见狐突命不久矣，她为九尾天狐，狐姓本是姐姐白灵儿的子子孙孙，她不去逆天改命，也当护着她九尾天狐一脉，也不枉姐姐白灵儿殉身的苦心。

拨开明月玎珰的珠帘，入瑶台见西王母，西王母正拿着晋公子重耳的合婚书，一面拉着白匪儿到塌边坐，一面指着合婚书说，“晋公子重耳流亡路上竟前后娶了三位夫人，翟国的季隗公主，齐国的齐姜公主，秦国的怀嬴公主。”

白匪儿神色有异，西王母询问，“匪儿，你寻我，可有要事？”

“狐突大夫时日不多了，匪儿请行，下凡去瞧瞧！”

“你们同为九尾天狐一族，我岂有不应之理，你去了也无用，狐突难逃一死，你不必亲去护他二子，他二子与公子重耳一道儿成大事的，我这还有另一桩事需你去执行。”西王母拔下金钗在碧落一划

一处地界，抱山环水，西王母郑重其事道，“此处为少阳山，其上多玉，其下多赤银，襟山带水的，封赏给狐突及狐氏戎为墓寝，本王母今虽不能为狐突封神，少阳山为仙山，埋骨于此，终朝一日，得道封神的。”

少阳山，今称狐爷山，白匪儿听命，西王母卷开合婚书与她看，“此合婚书上三位公主，立谁为晋国夫人？”

三个芳名之间，她迟疑不决，西王母问，“你觉得秦怀嬴公主如何？三位公主之间，属她贵不可言的。”

西王母抑或属意怀嬴公主为晋国夫人，白匪儿顺势而为说，“的确如此，公子重耳也必立她为夫人之尊。”始母神若在，必是立季隗公主为晋国夫人，至于天庭立谁，夫人之争又裹挟着血雨腥风

霜序到了立冬，“二子忠臣，以晋畀秦，不侍二主，重耳可立。”宋襄公兹甫隔着云端读此血帛书

公子重耳从胸口拿出斑斑血帛书，外祖父一家横死，是他不够心狠，处处忍退，流亡第十九年，他一心求仁得仁，从兄弟夷吾到其子圉

狐突狐毛围着父亲血帛书的手迹，泣涕涟涟，挥剑嚯嚯，公子重耳身后一行十九人，秦师三千人马。

齐桓公小白惋惜，“白狄狐子惨死，此战胜负与否，公子重耳的性命交到你我手里了。”

宋襄公兹甫问，“公子重耳在晋国可有内应？外援是有了。”

“有晋国大夫栾枝、郤谷二位内应，暗中劝公子重耳、赵衰一行归晋。”齐桓公小白隔岸观虎斗，宋襄公兹甫先行一步道，“我去晋国内等你，各行其是。”

秦马鸣啾啾，公子重耳顶着初雪，三千秦军挥师晋国，侍卫来报，“公子重耳率秦军三千，已入晋地，晋子民箪食壶浆以迎公子重耳，晋士兵不予抵抗。”

晋侯圉杀气腾腾道，“边陲之地，公子重耳如进无人之地，先将守城之人，一个不留，全都给本侯杀了，晋军连夜驻扎庐柳，阻截秦军，决一死战。”

夜以继日抵达黄河时，已到次年立春，重耳登上大位仅一步之遥，狐偃从晋公子重耳流亡起，时花甲之年，而今一十九年后，将到耄耋之年，他遥望黄河，激动不已道，“狐偃夹辅公子十九年，过大于功，朽朽老矣，兵刃提不起，狐偃自请离去。”

舅舅狐偃是恐功高震主，不得善终？公子重耳指天面地，扯下腰上的璧玉，扔到黄河之中，明誓道，“舅舅归晋后，重耳必与舅舅同心同德，以黄河为证，河伯为鉴！”

流亡的一行十九人，除却割股奉君的介子推，且侯着公子重耳论功行赏。狐偃以为己力，陶叔狐暗着主动轻赏，一个从未随从逃亡的竖头须，穷尽其力说起晋侯圉的坏话，讨好公子重耳，以图请赏。

一行流亡的十九人，乞食投块，风羁雨绁，困翟陷卫，逃齐投楚。火篝明月前，大说勤王周室，礼义天下。皆是空话，一行十八人不过为了荣华富贵，他失望透顶的笑道，“贪天之功，无耻之尤，介子推不屑与之同列。”

黄河两岸，雪从天而降，白雾突如起来，隐蔽了黄河河面，介子推隐藏着渡过黄河离去。一神明说，“这大雪是上禀通天浮游降下的，这雾可不是我。”崇黑虎生怕八头的相柳又以他顶错

八头相柳见雾霭从黄河里涌起，推脱道，“应是黄河河伯起得雾，与天帝说黄不浊，你我一致对好口径。”

崇黑虎服气的五体投地说，“公子重耳兵不血刃的回去了，一昧推脱恐不成，还是立一件功回去。”

相柳遂问，“你说说，如何立功？”崇黑虎指向介子推，相柳与他一拍即合，“天帝说国要介子推死相凄惨，他与公子重耳流亡，一直未得手，离了重耳，他阳寿未尽，也叫他活不过今年。”他与崇黑虎双双跟着介子推去了

趁雾横渡黄河，二月辛丑日，先与晋栾枝、郤谷等大夫，以及秦国大夫在郇地结盟，壬寅日，晋公子重耳率领三千秦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驻扎在庐柳的晋军，狐偃高声道，“公子重耳归晋，晋军接迎！”晋公子重耳贤德，举晋国上下，无人不知，纷纷临阵倒戈晋公子重耳

丙午日，重耳率领秦晋二路士兵，狐偃问，“重耳公子，行军何处？”

赵衰将军一触即发，豪情万丈道，“赵衰先领三千人，长驱直杀入晋都城绛城。”

晋公子重耳策马西风先行，命令，“行军曲沃！”赵衰、狐偃一前一后，赵衰不明为何不直捣绛城，不解问，“为何去曲沃，晋侯在绛城。”

“赵衰将军，绛城为何叫绛城？”晋献公诡诸将晋宗族公子全部诛杀，血流成河，晋献公诡诸赐名绛城，以此为都

“重耳公子仁心仁德，不忍亲人相残，可晋侯不见得肯放您一命。”

“狐偃、赵衰，重耳去曲沃先拜祭一下兄长太子申生，当年君父疑心兄长，先驱逐我兄弟三人，赐死太子申生，后致使重耳与夷吾手足相残，何其悲哉！”公子重耳望天长叹

晋大臣们前赴后继前往曲沃，丁未日，重耳抵达武宫，率大臣在武宫祭祀太子申生，一位晋巫泣声道，“十四年前，太子申生幽魂附身于本巫，大夫们可还记得：恭太子改葬，晋国十四载不盛昌，盛昌等四目兄长。”

众大夫惶恐行礼，齐和道，“拜见晋侯！”

重耳问栾枝大夫，“姬圉何在？”

“连夜逃到了高粱。”

“赵衰将军，由你率军攻打高粱，姬圉，杀无赦！”晋侯重耳杀伐决断，又与一众大夫道，“诸位大夫，与本侯连夜赶回绛都！”如此兵分两行

晋怀公圉年方二十二岁，骑着匹瘦马逃命，除了晋侯印鉴，再有一枚将帅有命不授的虎符，孤家寡人已到穷途末路，他记起郤芮大夫说得《睽》卦，穆姬姑母出嫁前，太史史苏的占卜，浑浑噩噩笑说，“《睽》卦立单孤，侄儿偎着姑母，六年之后，抛家离居，死在了高粱墟。”

他执着缰绳，洋洋洒洒的走，“《睽》卦，敌人的木弓将要舒张！”咻咻……飞凫箭穿透他的心口，晋军十面埋伏，团团拥来，赵衰将军挥刀砍下姬圉的头颅，悬在马边，归绛城而去

晋都绛城内，晋文公重耳见寺人勃鞮，怒火中烧道，“狐毛，拿下寺人披！”勃鞮袒露上身，披头散发，力争性命说，“寺人披拜见晋侯，悔不当初，追杀晋侯您，是受先君之命，寺人披不得不从！”

他双腿跪着行走，请罪道，“霸主齐桓公时，管仲大夫与他有一箭之仇，而齐桓公不计前嫌任他为相。晋侯饶寺人披一命，寺人披当牛做马效忠您！”

齐桓公小白礼遇于他，又是第一任霸主，是晋侯重耳表率，他释怀说，“本侯且饶你一命！”

正此时，吕省、郤芮二位大夫跪拜求饶，“吕省，郤芮迎立晋侯回宫，晋国自此盛昌不衰！”

此二位大夫已口口声声背叛晋怀公圉，他重耳亦不好赶尽杀绝，遂开恩道，“二位大夫免礼，本侯与二位大夫同心同德。”赵衰提着姬圉的头颅上殿，吕省、郤芮瑟瑟索索，

“先晋侯已薨，谥号为怀，太史史苏《睽》卦，葬在高粱，不入宗庙！”晋公子重耳闭目养神，逃亡之徒成公侯，乞食土块生膏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