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135章 春秋五霸晋文公

幽幽深深的朱家经堂，帘卷起孤倨穿堂西风，阎歾死后，自封禅北阴酆都大帝起，神邸本应在酆都，至死不渝未肯搬离秦广王府，每每坐在朱家经堂判魂魄，犹记一回首，龙绡纱帐后，她惊鸿一顾坐在那儿，蒋子文恍恍惚惚，疑似她正卷帘而起。

“子文！”他何曾对她假以辞色，尔今这般载欢载笑，她虽是一棵楮树精，她的亲姐姐百花总花神花众说她与子文天作之合，蒋子文恍神道，“无忧！”

歪在他臂弯的花楮甚是恼火，醋劲大发，大喊，“管她始母神，女阎王，纵先死了，花楮与你是正经儿夫妻，蒋子文，朱家经堂，你从不允许我出入，敢情儿在此地缅怀那个夭寿的。因她一言语，你亲力亲为，浇灌那妖花曼珠沙华绛汁云露几百年，花楮即刻亲去拔光殆尽这妖花。”

疲乏无力，蒋子文提起她拉扯的袍袖，斩钉截铁道，“本大帝为何娶你，你自明白，无忧她寂灭了，本大帝不惧你再来要挟，你即刻去与无忧说，是本大帝杀了她母后华胥氏，巴不得她转生来杀本大帝。”他槁木死灰的心，扑得一脸风尘仆仆，花楮心生忧惧，两手抓着龙绡纱，抓出褶子来

蒋子文破罐破摔道，“你去将本大帝的生世皆说与无忧听，本大帝不稀罕！你不过是本大帝的一个侍妾，休得再在幽冥地府张牙舞爪，不知收敛！”花楮声泪俱下，他不胜厌烦，冲她吼，吼得斯斯文文，“退下！”

万分懊恼，从今往后，她的昼暖殿，袭人阁将是金雕玉砌的冷宫，是她花楮赶尽杀绝了，无忧活着时，她仗着子文隐秘的生世，子文惧怕无忧得知，苟且与她欢好。无忧死后，她守起未亡人的寡来，子文再未宠幸于她，气凝于心苦笑道，“无忧，本帝后还为你这老妇无辜守孝。”

打着祝融灯，蒋镜台在前，为九殿阎罗王平等王陆爻引路，花楮撞见，抬手打了蒋镜台一巴掌，“你不是说无忧那老妇死了，子文将专宠于本帝后！”

陆爻呵斥道，“楮树精，你嘴巴说话尊崇些，无忧当年不该从巫咸的手里救你一命，忘恩负义，躲在你的袭人宫，靠着大帝的荣宠，你且仔细过你的寿命。”

花楮骂骂咧咧的走，“一个老妇，八荒**内公的，雄的，皆不放过，好一个上古始母！”

抚好神色，他召见九弟，陆爻见之，不好再拿花楮的事寻他麻烦，事事已休，子文兄长何其有幸，得无忧神魂一心，竟娶了一只楮树精。

蒋子文问，“晋公子重耳该到宋国了，等他到了秦地，兄长助你一臂之力，身为秦国幽冥神祗，这是应当的。”

陆爻又与他摆了一盘棋说，“改日请丹朱来幽冥地府战一局，听闻丹朱棋艺精绝，虽说尧帝创制围棋，尧帝竟不如其子丹朱。”这一来一往，一纵一横，至少一宿方收石棋子

饮下卞和露，楚成王恽耳目一新，通了神窍，黄帝轩辕对着八卦图向解忧道谢，“夏桀履癸，得亏你，否则他岂肯舍得血上泪，卞和露轻易配不成。”

解忧怅然若失，当日嫚戾投生妺喜，她竟连她的魂魄也护不周全，“该谢妺喜，再有也是卞和，自和氏璧玉成，卞和刖断双足，受了东皇太一的封禅，掌管天下金玉石器，还肯配制卞和露，天生赤心九窍，黄帝何不召下他。”

和氏璧，卞和岂是肉眼凡胎，竟能察别女娲大神私藏于此的玉璧，和氏璧绝非凡物，天帝相看，道说虽是美玉，不足以称之神器，卞和定要收于门下，只是眼下宋襄公兹甫称霸为第一要务，遂说，“旁的可稍等，眼下诸侯争霸，轩辕得先看顾着。”

解忧随口一问，“和氏之璧如今在楚成王恽的手底，竟不知隋侯之珠在哪个掌上？”

诸侯争霸之事未与她细说，隋侯之珠的下落，黄帝轩辕坦然告之，“从隋国兜兜转转，先是落到楚武王通的掌上。”

解忧诧异，“现传至楚成王恽这辈，隋侯之珠，和氏之璧皆落到楚国内？”一统天下的霸主将在楚国降世？和氏之璧，隋侯之珠，解忧若没误判他们的来历，定是与女娲始母神有冥冥之中的渊源

宋国幽冥神祗宋帝王余奈天，楚国幽冥神祗楚江王历万乾，双双盯着楚成王恽的一举一动，穆穆的楚王帐内，楚成王恽手上的烫手山芋宋襄公兹甫，左右为难，楚令尹子上无计可施，楚太子商臣携商臣来见，太子商臣蜂目豺声，行礼说，“父王，一人难敌三，商臣觉着何不群议？”

三个人七嘴八舌，楚成王恽灵光一现说，“令尹子上，你出使鲁国，与鲁侯只说献捷，本王迟个三五日到。”献捷好，把宋襄公这个烫手山芋抛给鲁国

鲁国为周公封地，周公摄过王政，楚成王恽自鸣得意，“鲁国当有权为周天子接受本王献上俘虏宋公。”

听将要再去鲁国受辱，宋公兹甫立在帐旁大骂，“你这假王，无耻之尤！”

鲁国森森严严，楚令尹子上一说，鲁僖公申敏而思，这楚王惺惺作态，不知何年未向周天子进贡，当即给楚国找一个台阶下，谈笑自若道，“本侯将召诸侯会盟于蒲，楚王携宋公到蒲地献捷。”

宋襄公兹甫坐在囚车，楚成王恽火急火燎到了蒲地，见众诸侯在，假模假样道，“本王只尊齐桓公为霸主，你宋公称霸，本王当伐之！今日本王向鲁侯献捷，众诸侯为宋公求情，放你一马。”

见宋襄公兹甫躲过一劫，幽冥神祗宋帝王余奈天只消通传宋国宗庙前来领获释的宋襄公兹甫，至于宗庙先祖会不会顺势废掉他，另立宋公子目夷，那是该轩辕黄帝操劳的，他宋帝王余奈天当场巴不得。

楚国幽冥神祗楚江王一惊一乍问，“三弟，黄飞虎等那帮封神榜新神最近鸣金收兵了，消停了的。”

余奈天一肚子宋国的苦水，懒理它事，敷衍道，“或许都忙在晋公子重耳那边，九弟这晋国幽冥神祗居大不易。”

“宋国已有新国君！”那日楚伐宋，目夷兄长的这句话如利刃戳在他的喉咙上，他兹甫无颜面归宋，任鲁侯申如何劝诫，他也不肯宋归，在鲁国漂泊无定，鲁僖公申只得修书与其兄长左师目夷。

公子目夷亲来鲁国迎宋襄公兹甫，行君臣之礼道，“臣当时称宋国已有新国君，是诓骗楚国的，非常之势，不如此，宋国将亡陷，宋公你的性命亦保不住。”宋襄公兹甫羞愧难当，以宽袖遮住面，趁着黑夜奔上归宋的荡荡大道

一年的休整，宋襄公兹甫朝思暮想与楚成王恽一决高下，一雪前耻。苦等来了伐楚的正义之辞，郑文公踕先是朝见楚成王恽，楚成王恽赐铜予他，两人还盟誓不铸造武器，郑文公踕言听计从的铸造了三座钟。现今他支持楚国争霸，正是好契机，遂命众卿，“本公不日伐郑，郑与蛮楚结盟，蛮楚北上，先霸主桓公多次攻打郑国，以震蛮楚，安定天下！”

退朝后，公孙固独身留下劝谏说，“宋公三思后定，先霸主桓公在时，蛮楚近攻东进，兼并小国数十国，宋国势单力薄，诸侯并不信服宋国。”

宋襄公兹甫昂首不闻说，“本公是商汤后嗣，为何担不起天下霸主之名？”

“上天已弃商后嗣于宋国，宋公使之复兴，恐违逆天意，将不被上天赦免的。”公孙固冒死劝谏

抑扬顿挫，气韵长短不一，宋襄公兹甫念诵他作的《商颂●那》，嚖嚖管声，穆穆厥声，祭祀成汤的雅乐声应犹在耳：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

温恭朝夕，执事有恪。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叩开柴荆门，受师父之命尹吉甫之命，来宋国采诗之风，宋襄公兹甫所作的《商颂●那》，宋国采诗官无不诵读记载，解忧提笔记下，心想，“宋微子启竟生了这样的好子孙，天喜星帝辛，聊以慰籍了，至少在宋国，子民称帝辛，不称纣王。”子民，是的呀，宋国殷商子姓，可不满城皆是子民

此年夏，宋襄公兹甫率领卫、许、滕三国攻打郑国，两军对垒如火如荼，宋国幽冥神祗余奈天不抱寸土希望，轩辕黄帝觑着战争里的生死场，自然道法的《自然经》已渡化不了人心，拳拳之心，怎抵刀戈逼命，轩辕黄帝不禁自问，“倘若败了呢？”此战如何，委实一时胶着之势

宋使者奔赴而来，扯着嗓子道：“报！宋公，楚国大将成得臣率军突袭宋国！”围宋救郑？宋襄公兹甫担忧国内有失，下令道，“撤兵归宋！”

楚大将成得臣速战速决，诱引回宋襄公兹甫从郑国撤退，亦往楚国赶，埋伏宋军，予以迎头痛击，好巧不巧在泓水相遇，宋襄公兹甫自觉顺应天意，他在泓水盟过誓，此一役与宋国一较胜负。

楚军刚渡泓水何，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其兄长目夷提醒宋公，“敌方楚军人多势众，宋军势单力薄，趁此渡河之际，攻击不备。”

宋公兹甫说，“不可，上古之战，不攻伐未形阵列的敌人。”

楚军渡河完毕，尚未列好阵势，目夷劝告说，“当杀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宋公兹甫说，“未可，君子之战，不以地形险隘阻击敌人！”

见楚军摆好阵列后，宋公兹甫命令，“霸主之战，不俘虏白发老人，不杀已伤之人。”楚军如狼似虎扑来，一冲而上

成得臣叫嚷，“伤宋公一毫毛，重赏百金！”两军僵持，几位头须斑白的楚兵，在恪守仁义之师的特赦令下，勇往直前，背着箭矢，百步穿杨围向宋襄公兹甫，嗖嗖嗖嗖，箭无虚发，宋襄公兹甫被射伤了大腿

宋军护着宋襄公兹甫打败，仓皇而逃，目夷气极败坏道，“”宋公，何以知战？据地势险阻，楚军未列阵势，天助我也，楚军皆是敌人，管什么年老发白，战争的兵法就是诛灭敌人，受伤未死，为何不杀死？怜悯受伤的敌人，宋公一开始便不该发动战争，怜惜年老发白的敌人，宋军屈服敌人便是。”

狡诈阴险的兵法，以战养战，围歼性命，宋公兹甫矢志不渝道，“本公为亡国殷商的后嗣，发动战争不为兼并土地的一己之私，殷商子孙以战止战，岂以杀人定胜负！”宋襄公兹甫疼得嘴唇发白，左腿鲜血如注

宋军需休整，“撤退到宋国襄邑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