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间,雷霆声万钧,闪电舞火蛇,乌云催之,风雨卷之,大有倒天倾地之势,封神榜新神雷公辛环,电母金光圣母双双跪在九重天上,任雷电击打,雷公辛环未见天有天光劈出,与电母惶恐道,“我等止不住风雨雷电,雷公,电母之神位恐不保。”
电母跪道,“天遣领罚,别无他法,你我未兴这雷电,风雨雷电一个不少,三十三重天的灵霄殿也是风雨蔽日,怕是那几位上古之神行的风雨雷电。”
他俩未料身后的乌云里立着二位上古神,司雷之神与闪电之神。二位款款至他二位跟前,司雷之神火爆性子呛声雷公辛环,“风雨冲撞天帝,该来跪着领罚天谴的雷公不是雷震子吗?辛环,你算哪门子雷公?”
辛环脾气也如惊雷,奈何今日被这两位上古神拿到短儿,并未发作,司雷之神又道,“你也配接我的司雷之神位,除了雷震子,你们休想,凭天帝也敢赶我下位,本大神上古雷神,尔等敢动,本大神只听始母神的。”
电母反呛他,“如此说,今日风雨是司雷之神献给天帝他老人家的诞辰大礼?”
司雷之神瞪眼道,“本大神敢作敢当,想教本大神替你们背黑锅,休想不分青红皂白诬赖与本大神兄弟,今日之风雨与本大神无甚干系,雷震子多得骨气,你们是不及的,姜子牙却连个天君的神位也未封,合着你们,你敢替天下黎民说句公道话?”气不过要引天上雷电击打雷公电母
闪电之神拦住司雷之神道,“莫起争执!你我不管雷电之事已千年,本闪电之神堂堂一大神,无端端被降为阴神,一女子前来接替,电母你本女子,封了你一个神,你也休狂妄,这电母神位屈居男子之末,实为贬谪,你承了天帝贬谪天下女子的口谕,当的起母神吗?”
闪电之神拖着司雷之神行金陀云而走,两位上古神以观风雨,闪电之神问司雷之神,“弟弟,你看这天象像不像女娲大神寂灭的那日,风雨大作吞噬天地,比四极崩,天塌地陷,女娲大神补天那日还骇人?”
司雷之神忙道,“兄长,的确如此,天塌地裂,女娲大神补天当日,人间遭殃,九重天以上,灵霄殿上照旧落霞孤鹜齐飞的,女娲大神寂灭那日,人间歌舞升平,九重天以上骤雨疾风九天九夜。”
灵霄殿上,以天为殿穹顶,九条真龙为殿柱,以云砌成玉阶。而今风雨如晦,九条龙蟠起澌澌,悲鸣的闭上涟涟的龙眼。
众新神大惊失色道,“九龙流泪了!”众新神纷至下玉阶下跪
浮游出列道,“封神榜出,三百六十五正神,二千副神,八万四千恶煞天兵天将册封,开天辟地时,创’世青莲受不住而损毁,诸神莫惊慌,万物幻灭不过是天地之大劫转圜,人间新天地开辟,一切大劫生。”
天帝东皇太一心知肚明,天耳内惊起万物万灵的万籁说,“始母神一魄灭了,始母神再也复活不得了。”
乌泱泱的新神退下,相柳与浮游立于东皇太一的左膀右臂,东皇太一哀哀问,“那凡人女子的一魄尽可灭了?”
相柳替浮游邀功,“她被破镜兽生生啄透心而亡,相柳我看得真切,浮游弟弟的功劳头功一件。”
东皇太一赞许道,“浮游,你功高震天,即日起,由你统率三百六十五正神,二千副神,八万四千天兵天将,赐号通天。”浮游稽首领受
封神鸳立在乌云上,双羽替天帝东皇太一挡雷雨,不料一滴天雨落在东皇太一衣襟,东皇太一右手一劈,封神鸳被掀翻一万里,东皇太一衣不沾雨训斥它,“胆敢与人王先祖黄帝以魂梦灵犀之法通风报信,你立于本天帝座下,莫不是本天帝得天耳,暗中截断,你尽泄露天机,那凡人女子一魄灭了,你这畜生酿成天地之大劫,虐鬼!将封神鸳大施瘟疫,教他的旧主黄帝看他生不如死三百年。”
提起虐鬼,他是颛顼第一子,另三子,魍魉,送穷鬼,梼杌,东皇太一稍稍慰藉道,“若人王皆如颛顼,本天帝也不必大费周折,人人偏要学那儿黄帝。”
帝都山上雷电万钧之声,黑云压顶的风雨卷来高朋满座,夏商周的历代后,帝,王稿白素衣来往,听闻上古始母神寂灭,特来吊唁。黄帝命凤凰特去不周山,天虞山,天帝山引来诸位人王,说是上古始母神薨礼。
十殿阎罗王的到来,引得诸位神明侧目,幽冥界不侍天帝,神明拜见必是褫夺神籍,堕入六道遂见。况幽冥界的阎王爷飞驰在前,天齐仁圣大帝云风炎,即便女娲大神,也得寻了不得拂了他的兴致召见他,**八荒之内,纵往古今,独他兼具神,人,妖的血脉。
云风炎胸口堵着一口热血,那凡人女子是他的亲妹妹,虽说母后感女娲石孕她,他与她也是同脱一个母胎。他一言不发,黄帝引他到损毁的创’世青莲台旁,凋枯的创’世青莲破碎五叶间,躺着一位若引若离的女魄,她枯容在损毁的创’世青莲映衬下,雷电的轰鸣声中,在昭告着万物天地危如垒卵,十殿阎罗也在覆巢之下。
“妹妹!”云风炎哀挽声如虎啸,直破九天云霄。胭脂的一魄先消弥为剔透的水,飞升后涣散金光,刺穿黑压压在帝都山的乌云,仅落在创’世青莲里的万年卜骨印证适才的女子是上古始母神无忧一魄
颛顼上谏黄帝,“黄帝您昭告天下上古始母神离寂,天帝神谕过上古始母神惟女娲大神,这凡人女子恐冒名顶替。”
第九殿阎罗王平等王陆爻上前手肘抵住颛顼的脖子道,“上古始母女神岂容你疑她?”还是北阴酆都大帝蒋子文止住干戈,“九弟,别扰了上古始母神薨礼的清净。”
第八殿阎罗王都市王黄炎声泪俱下,先行一步说,“本阎罗王回去守夜,替她掌祝融灯七七四十九天。”
十殿阎罗王均是恍若隔世,上古始母神无忧再也活不过创’世青莲,灭如人灯,云风炎捧着万年卜骨踽踽独行,众神归去。
独留黄帝守在损毁的创’世青莲台,往上洒了把龙骨灰,一个与胭脂一模一样的女子躺在上,缓缓醒转,此时正是天目天耳禁闭之时,黄帝掩人耳目道,“八荒**皆认你寂灭,你三位乍到帝都山,本帝从封神鸳魂梦得知秦国有难,又从魂梦里看到一方胭脂砚台流血,方知你有难,提前给你喝的那盏茶放了龙须草。”
胭脂头沉沉的闷声挤出,“龙须草?”
“那是本帝鼎湖升天时乘坐的黄龙,大臣抓住龙须欲与本帝同去,黄龙不肯,龙须扯断坠在地上长出龙须草。破镜兽那畜生啄穿你的心口,龙须草正堵上心悸之痛,你吞入它腹中,黄龙亦钻入它腹中护住了你。”
“多谢!”胭脂立在创’世青莲内,黄帝苦口相劝,“欲取你性命的何止天帝,始母神日后隐姓埋名,在凡间谋个采诗官,莫再落入天帝的圈套!”
八卦图上现出一位凡人女子的躯体,容貌与她无半分相像,黄帝说起来历,“这凡人女子是位齐国无名无氏的宫女,投江后丢了一魄,始母神一魄依附她而生去。”
她旋即钻入此宫女躯体内,从黄帝八卦图入凡间之际,闻得黑白无常与从帝都山归幽冥地府的阎罗王泰山王董白术通禀,“天下霸主齐侯小白于明日冬十月七日子正时病死,本阴司前去引魂,不知规制当如何?引魂阎罗王定得哪位?”
“齐侯小白阳寿将尽?”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始母神一魄胭脂,而今她是齐宫女晏娥儿,忽而与黄帝的八卦图请愿,“恳请入齐再见齐侯小白一面!”
黄帝不忍拂她意,“你且去吧,你切记勿引女娲石神力,本帝是人之子,万物等着始母神复生之时,本帝为天帝所生,怎奈天帝覆灭人界之心,天地所不容,请始母神顾念苍生。齐侯小白见罪于天帝,天帝遣罚他不得好死。”
晏娥儿问,“齐侯小白的罪状可否公告天下?又是哪条?”
黄帝透过八卦图答,“迄今未有告示。”晏娥儿哑然失笑,天帝东皇太一莫敢提皆因九鼎而起,更莫敢提他觊觎上古神器九鼎
巍巍秦宫内,秦穆公任好召来子舆氏,忿忿道,“子舆氏,秦都雍城严令搜查,戒严宵禁,太子圉入秦为质子不到一年有余,出逃三日,未出雍城,你全城缉拿,困也要将他困在雍都五六年,令他在大秦国民间尝尽苦头,外下令说有他国贼人,敢接济贼人连坐斩首处死。与晋国直说晋太子圉与怀嬴公主琴瑟和鸣。”
子舆氏得令退下,郅豹隐秘而来,秦穆公任好与他耳语,“郅豹,你监视晋公子重耳的一举一动,一有妄动前来回禀。”
郅豹回禀公子重耳的近况,“公子重耳娶了齐宗族女齐姜为妻,齐侯小白亲赐婚。”
秦穆公任好看穿道,“霸主齐侯年老体衰,依霸主的性子,势必图谋着护送公子重耳归晋登位的。”
晏娥儿入齐宫,齐侯小白所住的胡宫禁止外人探入,假传齐侯口谕,说是惊扰养病。胡宫复筑起高墙,身高九尺攀垣难入,胡宫深深,晏娥儿蹲在墙角,咿咿呀呀说了几句,宫墙上被狼犬抓得坍颓出一个洞,晏娥儿爬入。
遥见齐侯小白苍苍白发,蓬头垢面,双手五指摊开,擎握的力气都没有,饿得头无以支起,落枕在锦被上探望,呜呜咽咽的气息奄奄,忽而见一位翩跹如蝶儿的女子,悠然入目,齐侯小白虚无的抓住晏娥儿的手,羸弱的说,“我饿!”
晏娥儿伤心,齐国神祇胭脂更伤心的无以复加,见齐侯小白日薄西山,自怨自艾泪如泉涌答:“妾无所得!”
齐侯小白翕动着干裂的血口子的嘴唇说,“我渴!”晏娥儿哽咽的说,“妾无所得,既已进来,再出不去。”
齐侯小白狐疑问,“何故?”
晏娥儿答,“易牙,竖刁相与作乱,与齐公子们朋党争位,戮杀忠良,齐国乌烟瘴气,故妾无所得。”
齐侯小白慨然叹涕道,“圣人管子所见远哉,若死者有知,我将何面目见仲父?”他蒙起衣袂覆在面上,回光返照的从袖笼里取出一方胭脂砚台
枯木逢春的坐起,捧着那方胭脂石泫然欲泣的说,“胭脂,天帝拿九鼎换你的安危,小白只能将你赶出齐宫,小白早从文姜姐姐那儿得知天帝欲取你性命,答应了勿以妇人与国家大事的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