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 第7章 游玩踏青

在驸马府的这几天，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父爱与亲情。公主虽然对我没那么热情，不过还是表现出了作为当家主母的大度，并吩咐人给我做了好几身新衣服，还告诉我既然住在驸马府，就是这府里的姑娘，穿着也要得体些，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性了。周君游也偷偷塞给我好几张银票，说是给我的私房钱。北辰也给我添置了好多家具还有文房四宝什么的放在我的房间里。沐雨那小丫头拿给我好多她的首饰梳妆盒什么的。小姑娘就是爱打扮，她的胭脂粉盒金钗银镯的真是琳琅满目。但她只要一有空就缠着我，想让我带她出去玩。奈何公主虽然解了她的禁足，但还是不让她出府。

驸马府的日子真是无聊透顶。每天不是待在房间看书就是绣花。这大家闺秀的生活真是没有半点自由，终于明白什么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这外面的广阔天空是见不到了，真想念雨落村的大家伙啊。想跟吴大爷一起去山里打猎，想吃吴奶奶做的腊肉，想跟许致远一起去东临书塾教书，想着想着时间就好打发多了。

我这个人读书习字信手拈来，可唯独对女工就是不太行，可能天生就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吧。于是我每天卯时起床，在内院绕着圈子跑步来锻炼体能，跑完步就回到清音阁练剑。日复一日，每天的生活也还算充实。

清晨，一向是丫鬟过来打扫院子，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个小厮过来打扫。那个小厮一过来，我就看出他是谁了。他低着头在那扫地还时不时看着我练剑。他一时看得出神，就放下了手里的扫帚愣在院子中央。我收了剑对他说道：“好看吗？世子爷，看那么久。”这时他回过神来：“姐姐，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啊！”

我一边调整者自己的气息，一边回道：“有些人呢就算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虽然穿了身小厮的衣服，可是你的举止动作还是个贵族做派，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啊。”

“好吧。姐姐，你这套剑法真厉害，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走到院里井边打了点水，洗了把脸，转脸见他恭恭敬敬地递给我毛巾，一脸崇拜地说道：“姐姐，你教教我功夫吧。你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连那些山贼都打不过。”我问他，这府里的武术师傅都不错，为何要跟我学？他说府里的师傅教的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根本不会教授杀伐克敌的武功。之前遇到山贼，他那三脚猫功夫只能自保，连沐雨都难以护周全，还要拖累允王。我听到他这么说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于是我盯着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你的功夫弱，主要有两个原因：一就是你的力量不够，你下盘功夫不够稳。二就是你不够自信，内心有点胆怯。其实府里师傅教的功夫足以应对那些宵小之徒，只是你在舒适的环境中太久，缺乏实战经验，碰到山贼就慌了神。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内心的格局要放开一点，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听完我这一番话，他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顿悟：“姐姐，你带着我一起练吧。”

之后我便带着他一起跑步一起练剑，在我的指导下他的基础越来越扎实，功夫进步的也很快。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和北辰在后院马场骑马的时候，丫环跑来传话：“世子，表姑娘，公主请你们去前厅待客，允王殿下来了。”北辰言道：“知道了，这就去。”我：“允王？是谁啊？”北辰：“姐姐见过的，就是周昀。他其实是二皇子赵昀。”我：“哦。是他呀！”我没想到这个跟童睿很像的人竟然是天家之子，这么说他肯定不是童睿。我与童睿分手五年了，他自分手后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之后我跟北辰各自回房换了衣服就去了前厅。当我走进前厅跨过门槛出现在周昀面前的那一刹那，他直愣愣地看着我，一副惊讶的表情话都说不出来。一旁的沐雨看到周昀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表哥，不认识了啊，萧潇姐姐啊！没想到吧，她寻亲就是寻的我爹爹。”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公主怕沐雨口无遮拦立刻走过来介绍道：“昀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驸马的表外甥女萧潇，前几天刚来府上。萧潇，这是允王殿下。”我弯腰行礼道：“见过允王殿下。”允王：“萧姑娘，免礼。本王还未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呢！早知道姑娘是驸马的亲戚，当初进京的时候就该直接带姑娘来的，还免了许多波折呢。”我：“殿下严重了。小女还要多谢殿下带我来京城呢。”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过后，公主对允王说：“昀儿啊，午膳的时辰快到了，就在姑母这用膳吧。”“好啊，听说驸马府的厨子手艺不错，昀儿早想尝尝了。”

午膳的时候，赵昀在饭桌上一个劲地给我夹菜。沐雨看到后故意噘着嘴说：“表哥，我吃醋了。你怎么老是给我姐姐夹啊，这是我最喜欢的狮子球，给我也夹一个啊！”我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赵昀随即夹了一个狮子球给沐雨：“小姑娘还知道吃醋啊。萧姑娘刚来，是客。你是主，不得好好照顾人家啊！”“就你有理。”沐雨咧着嘴，对着允王吐了下舌头。午膳过后，我们坐在前厅喝茶，聊着诗词歌赋。据说这茶叶是极难得的雪鼎寒翠，果然喝起来一股清香带着一丝凉意，色泽碧绿，点缀上一片玫瑰花瓣，真是有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韵味。

沐雨缠着赵昀，想让他带她出去玩，说是府里闷久了。赵昀实在拗不过她，就对公主说：“姑母，北辰和沐雨回京也有段时间了，萧姑娘刚来，还未在京城好好逛逛。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带他们出去逛逛。”公主原先是不同意沐雨出门的，架不住允王这么说，也就同意了，还约法三章：不许在外面惹事。随后，允王吩咐秦风把马车驾到门口，我们便坐马车出去游玩了。

马车由东向西行驶，路过十字大街、南门大街、旧曹门街、马行街。一路过来，这京城真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凡，不愧是大宋国都。无论是街面上的小玩意儿，还是酒肆瓦舍，甚至是东西教坊，都不自觉地让人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坐在马车里，我撩开帘子，正欣赏这繁华的街道，突然间一个小贩映入我眼帘，我立马大叫停车。紧接着，我跳下了马车，飞奔过去叫住那个小贩：“卖冰糖葫芦的，等一下。我要买冰糖葫芦！”原来是馋虫翻滚，我对美食还真是有点控制不住。在现在的时候这样，到了古代还这样。这时候，允王和北辰、沐雨也过来了。允王看到我想买冰糖葫芦，笑着说：“萧姑娘，还真是喜欢吃冰糖葫芦啊！”转脸就对小贩说道：“这些我都买了，秦风，给钱。”我们每个人都拿了两串冰糖葫芦在吃，只有允王光拿着不吃。不一会儿，我的冰糖葫芦吃完了，我直勾勾地盯着允王手里的冰糖葫芦说：“殿下——不，周公子。你这还吃吗？”他满脸笑意，宠溺地看着我说：“给你吧！”说着就把冰糖葫芦递到我手里。沐雨看见又吃醋了：“表哥，我也要。”允王：“没了。下次买好多好多给你行吗？”沐雨：“这还差不多。”

接着，我们驶入了朱雀街，想沿着之前进城的路线去郊外走走。出了城门一路来到郊外，途中经过好几个村庄。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空气中飘散着青草的味道。午后阳光照耀下来显得格外迷人，湖面上波光粼粼，拿着玻璃棒旋转，都能映射出彩虹的颜色。我们找了一块青草地，紧邻湖边。北辰从马车上拿出来一块绸布铺在草地上，还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些水果点心。我看到那些水果的点心就问北辰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北辰说是刚才我们买冰糖葫芦的时候，允王吩咐童浩去买的。

看着允王殿下一副不理世俗清高的样子，没想到还会考虑这些。不一会儿我发现水壶里的水快没了，望着远处湖水还算清澈就打算去湖边打点水。我拿着水壶慢慢悠悠地来到湖边，正蹲着身子准备要打水，抬头看见湖边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画画。我看着那人背影有点熟悉，便想走过去一探究竟。那人背着着我，我越走近越觉得熟悉。当我走到那人面前的时候，发现竟是那个被我撞到还帮我指路的书生。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好巧啊。怎么是你啊？”书生听到声音忙站起来，看着我一脸疑惑道：“姑娘，我认识你吗？”姑娘？是啊，之前见他的时候我穿的男装，现在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装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公子认不出我啦。我就是之前那个撞到你的人。”书生还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于是乎，我没办法，只好念出了当时跟他交谈时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他随口便接了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公子想起来了吗？”我笑着问道。“哦~，是你啊。原来阁下是位姑娘啊，失礼失礼！”他终于想起来了。我：“哪里哪里，在下还未谢过公子呢。若非公子指点，我还找不到亲人呢。公子若不嫌弃交个朋友吧。”书生作揖道：“小生李源。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我行了个女子礼仪：“在下萧潇。出门在外，难免男儿装扮，还望公子见谅。”李公子挥手作揖表示理解。聊着聊着，他仰天长啸没想到有如此见识的同道中人竟然是个姑娘。

这个时节，李公子在湖边画画可谓是相得益彰。这一画面，本身就是一幅山水画，而这恰恰人物又在其中作画，果真印证了诗中有画，画中有景的意境。我与李公子在湖边谈诗论画一时忘了时间。允王看我去打水好久没回来，就拉着沐雨一同过来找我。走到湖边的时候，沐雨看到我在和一个人说话，大声喊我：“姐姐，你打水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听到沐雨叫我，转过头看见她和允王一起向我走来。

走过来的时候，我对允王和沐雨说：“你们怎么过来了？我这遇到一个熟人，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沐雨：“姐姐，我们见你迟迟没有回来。表哥有点担心，所以我们出来找找你。”

我：“不好意思啊，一时聊着聊着，忘了时辰了。”

沐雨没心没肺的，跑到我身边：“姐姐，这位是谁呀？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偏偏公子啊？”面对沐雨的口无遮拦，我尴尬地笑着对着李源说道：“忘了介绍。李公子，这是我表妹周沐雨。那位是我——表哥周昀。这位是李源李公子，我刚进京城认识的朋友。”李源：“周公子、周姑娘，有礼。”“李公子，有礼。”允王淡淡地回礼道。

之后我邀请李源与我们一同去喝杯清茶，他也欣然接受邀约。当我们来到青草地那边，北辰已经煮好了茶。我指着北辰对李源介绍道：“周北辰，我表弟。李源李公子，刚进京认识的朋友。”他们相□□头示意。允王见我跟李源聊得投机，他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一句话也没说，眼神紧紧盯着李源，感觉要把他给吃了。

这湖边溪水煮出来的茶真是清香甘甜，别有一番滋味。李源跟我们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地貌环境，说这里的湖水是由山上的瀑布倒灌下来的，所以湖水格外清凉。周边的山岩错落在湖边四周，好像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所以这里的村民都是靠湖水来生活的。因为这里的环境清幽，远离喧嚣，是学者写诗作画的好地方。我：“李公子，看样子经常来这里啊。”李源：“是啊。我母亲娘家在这里，所以我经常来这里。顺便教村里的小孩子读书。”听到他说来这里教书，我连忙询问道：“你是私塾先生啊？”李源：“恩，平常我在城里书塾教书，休沐的时候来这里教孩子们。这里的孩子大都家境贫寒，上不起学。”我：“公子真有善心，要不我下次也来教孩子们读书吧。”李源连忙感谢说：“好呀。萧姑娘如此学识，有心来教孩子们，是他们的幸运。”

我：“只要乡亲们不嫌弃，我自是乐意的。”“好的，一言为定。多谢萧姑娘了。叨扰许久。我要去村里了，下次带你去村里看看。”他说着起身便要走。我紧接着问道：“下次我去哪儿找你啊？”李源拿了他的名帖给我，上面写着：“归园书塾李源朱雀街56号”。接着他就去附近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