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 第12章 课堂整顿（上）

离开一年级宿舍后，我正打算去师资堂准备课业指导。路过二年级宿舍的时候，我听见里面学生吵吵嚷嚷怨声载道。我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一走进高年级宿舍，气氛果真与一年级新生不同，他们没有像新生那样腼腆害羞，反而大大方方地调侃道：“哎哟，终于有人来给本少爷铺床了啊，还是个女先生。胆子真够大的啊，敢来男生宿舍。”我真是开眼了，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老油条啊。虽然有几个学生劝阻那几个刺儿头，说不要跟助教那么讲话，但老油条们才不理那些呢，还叫嚷着别多管闲事。

我冲着他们几个笑了笑，看来是国子监先生都对你们太好了啊，宠得你们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看来我得好好治治你们了。我把他们一个个抓进宿舍，强制他们跟着我学铺床学整理。他们之中有人要跑，我立刻抽出软鞭把他绑了回来。其他几个看这个情形讨不到好，只好乖乖地铺床叠被。这个时候，邵先生和钱博士正巧到宿舍检查，他们看到我在这儿，眼睛瞪得老大：“萧助教，你怎么在这？这里是男生宿舍，你在这怕是不方便吧。”老油条们：“就是就是。”我见礼后道：“我这不是看男生们都不会整理啊，想着过来指导指导。毕竟这住宿是第一次嘛。”“也是，我等都是男子，对这些确实不太懂，那就有劳萧助教了。”邵先生作揖言道。男生们见先生也暂时放下规矩礼教了，也就不敢多言了。

不一会儿，文书先生跑来传话，说是整理过后就去饭堂用膳。午后国子监将准备开学典礼。这个时候我趁着大家去食堂用饭了，我便去了北辰的宿舍。来到北辰宿舍，除了北辰还在那整理，还有两个男生在房间里收拾着衣物。他们一见到我，就立马起身行礼：“萧助教。”我：“我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整理好了就去饭厅用膳吧，下午还有开学典礼。”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男生就完成了手上的活然后出去了，只有北辰还在那里拾掇。我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说：“他们都去吃饭了，这里没有别人，需要我帮忙吗？”他抬起头望着我，一脸不自信的表情：“姐姐，我怎么那么笨啊，铺个床都不会。”我拍了拍他的头，让他站在一边看着我怎么整理：“你从来都没做过这些，自然生疏。你看我怎么做，以后你就怎么做，甚至做的还要好。别一副耷拉着脸的样子，对自己要有信心。”

午后，阳光格外的照人。宋祭酒吩咐所有先生与学生一起在国子监后院操场上准备着开学典礼的举行。广场中央屹立着孔夫子的塑像，塑像面前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摆满了三牲酒礼。每位先生带领着各自的班级排列整齐地站在相应的位置上。我和李源则带着一年级新生站在最前沿。一切都准备就绪，不知怎的，时辰快到了可是祭酒和几位博士却迟迟没有出现。过了一会儿，钱博士过来对大家说：“临时接到命令，本次开学典礼推迟半个时辰。请各位在原地休息一下。”之后，先生们就纷纷跑到师资堂询问。原来是陛下临时带着百官要来国子监参加开学典礼。祭酒与几位博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经过大家商议之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先去检查周边安全，一路则去门口迎接圣驾。想来陛下出宫，百官跟随，安全防范自有禁军安排妥当，大内与国子监不过相隔几条街，应是无虞。

祭酒带着博士们去门口迎驾，我与李源带着护卫巡视四周。未时初二刻，官家的銮驾已至国子监大门。陛下一下銮轿，宋祭酒就带领着国子监众人下跪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官家一脸慈祥：“平身。”“谢万岁。”众人齐呼。接着，宋祭酒恭敬地引领者官家与百官来到国子监后院广场。学生们见到陛下亲临，纷纷下跪恭迎：“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官家随手一挥：“众卿平身。”随即，陛下与百官就在一旁坐下，并对祭酒说道：“宋祭酒，入学礼开始吧。此次，朕与百官是来观摩的，一切事宜由你住持。”宋祭酒双手叠交，叩礼道：“谨遵帝令。”

宋祭酒站到孔圣人塑像前，面对着学生们，大声说道：“诸位学子能来我国子监，都是个中翘楚，当以身为国子监监生为荣。从今以后，诸位要在这里生活学习四年，希望你们勤奋学习，努力生活，以前辈先贤为榜样，他日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以天下为己任，为苍生谋福祉。”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共鸣，场下一片惊鸿般的掌声响彻天穹。半个时辰过后，入学礼便结束了，陛下也回宫了，百官都散场了。学生们各自回了教室。

我和李源在广场上收拾着。这时来了个小厮把李源叫走了，说是祭酒找他有事。我一个人在那打扫着，突然间赵昀站在我面前，我见到他一时慌了神立马行礼：“见过允王殿下。”“免礼。”允王道。我问：“你怎么来了？”允王：“想你了呀，知道今天国子监开学，我跟父皇来凑凑热闹。”说着捋了捋我的发梢。我笑了笑，正要抬头，发现远处有宫人在往这边看，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示意允王，行礼：“此处烟尘缭绕，殿下快回去吧。”此时，赵昀也发现了，故意端正起姿态走了，走前还说：“下次再来看你。”

开学礼之后第一天上课。清晨起床铃声一响，我就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上好妆，就挨个去女生寝室敲门。第一天正式上课，学生们也都是第一次住宿，难免有几个起不来，毕竟家里都养尊处优惯了。结果出人意料，走到一号寝室门口，我刚抬手要敲门，学生们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去吃早饭了。我看着她们陆续走出寝室，问道：“你们第一天起的挺早啊，继续保持啊。”一个女学生仰着头告诉我，不是她们特意起得早，是因为换了床铺不习惯，睡不着才起得早的。到了二号寝室，发现大门紧闭，里面却是嘈杂的声音。看来她们是起了，只是还在梳洗打扮。三号宿舍还不错，学生都有条不紊的，一个接一个地出门了。走到四号五号宿舍的时候，发现里面没什么声音，我还以为她们起得更早。没想到推门进去，她们几个竟然还在睡觉，怪不得没什么声音呢。我跑进去拿起洗漱架上的脸盆使劲地敲，大声喊道：“起床啦。上课要迟到了。”我看她们动都不动，便掀了她们的被子：“还不起！”一阵轰雷似的响声把他们闹醒了，睁开眼，她们看到我站在房间里，就立刻起身行礼道：“萧助教。”就这样，剩下的几个寝室都是在我的轰炸下醒来的。我催着她们尽快收拾，之后便带着她们去饭堂用早膳。

到了饭堂，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用着膳。偏偏有几个公子小姐嫌早膳吃的不好，叫嚷着要什么鱼翅粥，牛奶，鲜肉包子。打饭的时候又嫌粥太稀，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李助教看不过去了，说道：“各位同学，你们是来国子监读书的，不是来当少爷小姐的，你们可知道，有许多地方的人都吃不上饭呢，你们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读书就应该珍惜。”听完李源一番话，那几个学生都不说话了，坐下来安静地用膳了。唯独一个人叫嚷着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本少爷鱼翅粥吃惯了，我才不要吃白粥白馒头呢，本少爷要吃肉！”

当时我坐在女生那边，看到他那么傲慢，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走过去指着他呵道：“你要是不想吃，那就饿着好了。家里的饭菜好，那就退学回家去，还能留出名额给那些需要的人。”

那少年气冲冲喊道：“本少爷是工部侍郎之子，你一个小小助教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严厉地对他吼道：“我管你是谁的儿子，在国子监我是先生，你是学生，你就得受我管束。不爱吃是吧，那就饿着。”

他看到我眼神那么犀利，话又说不过我，转身就走。就在大家快要吃完的时候，北辰偷偷走到我旁边来说：“他叫邢茂，他父亲是工部侍郎邢达，邢贵妃的远亲。姐姐，以后你要小心点。”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脯：“放心，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嘛，我还治不了他。”

饭堂的一场小闹剧之后，辰初三刻，我去到一甲班点名。刚进教室，发现刚刚那个少爷竟然是我班里的新生。我站到讲台上，他一看到我，就把头埋到桌子下，还以为我看不见他呢。我拿出点名簿，挨个点名：“钱慧慧。”“到。”

“李明月。”“到。”

“孙甜甜。”“到。”

“周晚清。”“到。”

“云瑶。”“到。”

“姚思思。”“到。”

“周沐雨。”“到。”

“秦可怡。”“到。”

……

女生点名完之后，轮到男生了：“吴俊枫。”“到。”

“郑鸣。”“到。”

“周子放。”“到。”

“许毅。”“到。”

“李博文。”“到。”

……

最后一个：“邢茂。”无人应答。于是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接着我又高喊了一声：“邢茂。来了吗？不应声的话，就算迟到咯。”那个快把头埋到桌子底下的少爷终于举起了头喊道：“到。”我走过去看着他，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邢茂啊！不是在嘛，喊你半天不答应。”他嘴里嘟囔着：“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听到后转身盯着他，他立刻就保持端坐姿态。

我回到讲台，对着学生们说：“各位同学，我叫萧潇，是你们的助教。今后由我带你们，共同度过四年国子监生涯。我这个人，没什么规矩。上课方式呢也不单一。我只想说一点，不管你是皇亲国戚也好，富家子弟也罢，也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在这里你们将重新开始，在这里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生。把你们那些少爷病啊公主病啊都给我收起来。听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明白。”

点完名之后，我走过去对邢茂说道：“邢茂，出来一下。”大家看着我把邢茂叫出去，都以为他惨了，肯定要被我训死了。邢茂本人也以为我要训他，走到教室门外的时候，故意点着头摆着纨绔子弟的姿态。我看到他这个样子，真是有点无语，这时我拿出了包子在他眼前晃悠：“不饿啊，吃吧。”他看着我拿着包子，瞬间眼前一亮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说：“有什么条件直说吧！”我：“我一个助教，还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学生听话。你早上不是没吃吗？不怕饿坏啊。”听到我这么说，他立刻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辰时正，第一节课开始了。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许博士拿着《论语》缓缓进了一甲班教室。学生们见到许博士进来后，全体起立俯身行礼：“博士好。”许博士回了一个礼：“坐下吧。”接着博士开始讲课：“请学生们拿出《论语》，今日我们学《论语》的《学而》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第一堂课，学生们都还比较认真，许博士讲的也很详细。半个时辰过去了，下课铃声也响了，许博士对学生们说道：“本节课已经结束，诸位回去好好复习。下课。”学生起身行礼：“博士慢走。”一节课结束后，刚刚还是乖巧的小绵羊们，一会儿就又是跳脱的小野马了。

一刻钟休息过后，这节课是律法课。之前国子监都未开设律法课程，只是在国学课上略微讲解，现在国子监增设了两门学科，律法课就是其中一门，另一学科便是军事课。讲授律法课的是刑部郎中丁成武丁博士。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的存在就是指导百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学生明白是非善恶，如果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一个国家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这样天下方能长治久安。国子监监生将来或许出将入相，自然要熟读律法，精通律法，方能改善民生，教化民众，保一方太平。

丁博士上课，方法独树一帜。他不是照本宣科地讲解，而是穿插小故事举例来让学生懂得律法的严苛。一眨眼的功夫，故事还未讲完，下课时间就到了。丁博士对大家说：“今天课就上到这里，下次咱们继续。”下课后，那些女学生们纷纷跑来问我丁博士的课什么时候再上啊，他讲的好好啊。男生觉得也就这样，故事虽然不错，但就是血腥了点。原来，这节课丁博士讲的是关于杀人的几种类型以及各项处罚。我倒觉得，这个点还挺新奇的，毕竟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嘛。像这些公子哥，生来前呼后拥的，奴仆成群，自然觉得人有高低贵贱。在他们眼中，人命或许不值钱。可是我知道，人生来没有高低贵贱，都只有一条命。生命是最宝贵的。让这些学生明白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几天下来学生们过了新鲜劲儿，变得有气无力的，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开小差。这天是许博士的国学课，讲授的是《孟子》。上课铃声响起，许博士捋着胡须走近课堂，站在讲台上对学生们说道：“诸位学生，今日我们讲《孟子·告子上》的《鱼我所欲也》。现在拿出课本跟着我读。”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避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避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刚读完《鱼我所欲也》的第一段，许博士就看到学生们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更有甚者在睡觉。许博士拿着教鞭在桌子上狠狠敲打，听到教鞭声啪啪作响，学生瞬间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但还是有几个学生仍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许博士生气地呵斥：“你们这几个学生怎么回事，上课了还在睡觉，成何体统啊？我讲的就那么催眠吗？”这时，邢茂趴在桌子上还打着哈欠：“博士，你就是在催眠啊。”许博士听后火冒三丈：“你这像什么样子，真是有辱斯文。”接着甩手就走。

那时我正好没课，在师资堂准备着下节课的教学内容，看到许博士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我走过去问道：“博士，这节课不是应该在我班上课的吗？您怎么回来了？”我一边倒水给他，一边扶着他让他消消气。许博士喝了一口茶，顺了下气对我说道：“还不是你一甲班那几个学生啊，开学第一天还挺规矩的，这才几天呐，原形毕露啊。睡觉的睡觉，趴桌子的趴桌子。这还怎么上课？真是气死我了。”我安慰着博士说道：“博士别生气，我去看看。您先在这休息一下。”

于是，我去了一甲班。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去，我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一片喧哗。我推开门进去，发现学生们睡觉的睡觉，玩闹的玩闹，还在教室里跑来跑去。那些女学生竟还在教室里梳妆打扮，闹得隔壁一乙班纷纷探出头来看。我拿着教鞭走到讲台上，使劲敲打着讲台。这个时候，学生们才静下来。我站在讲台上说道：“现在上课时间，你们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还把博士给气走了，真能耐啊。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啊。”

邢茂耷拉着身子，说道：“没有，太困了。每天那么早起床，有点吃不消。”

我：“我看你们精神头挺好啊，上火了吧。是不是该给你们败败火了啊！全体起立，操场集合。”

一甲班学生慢悠悠地跑到操场上，郑鸣抬头望着天说着天不错啊，适合晒太阳。我站到他们面前，从腰身处慢慢抽出软鞭，向地上挥了一鞭子说道：“全体排好队，绕着操场跑十圈。开始——”“什么？十圈？不得跑废啊。萧助教，你要杀人啊？”邢茂叫嚷着说道。我使劲挥了几鞭子，每一鞭都落在那几个闹事的脚边，喊道：“再废话，十五圈。”这时，孙甜甜举手说道：“助教，十圈太多了，我们女生根本跑不动啊，要不就让男生跑吧。许博士是他们男生气走的。”我：“女生的耐力远比男生要强。十圈不多。既然女生能和男生一样进国子监，那么就要一视同仁。你们是一个集体，犯了错就要一起受罚。”

我盯着他们一圈一圈地跑，只要有一个学生停下来了，我就随手一鞭，到最后几圈的时候我也陪着他们一起跑，直到所有人都跑完。跑完后，他们都累的不行了，直接瘫在地上，也顾不上形象什么的了。那些什么名门贵族的大家闺秀公子哥儿都变成了落汤鸡一般呆呆地坐在操场上休息。之后，我吩咐小厮杂役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杯水解渴。我把那几个累的站不起来的女生拉起来说道：“刚跑完步，不能直接喝水，要先缓缓，都站起来走走。”不一会儿，那些学生们喝水都喝的狼吞虎咽的。

我让他们集合排好队，站在阳光下对他们喊道：“累坏了吧。刚才的精神头呢？不是嘴挺硬的啊，要不要再来一次啊？”“不要不要，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我：“刚才谁说想晒太阳来着？那就好好晒晒，错哪儿了？”我让他们在太阳下站了半个时辰，直到认识错误为止。沐雨第一个举手示意：“萧助教，我们不该在课堂上吵闹，不该睡觉，不该对博士无礼。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去给博士道歉，请博士回来上课。”

我看着他们站了许久，大部分人都汗流浃背。我就趁此把话软了下来：“看你们这体质，跑这么几圈站了这么一会儿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真是缺乏锻炼。这样吧，以后每天辰时初二刻，一甲班学生则在操场集合，晨练跑步。跑完后再去饭堂用膳。要是有人迟到则加罚一圈，若是身体不适要请假的，则去医学室林先生处出具请假单。听明白了吗？”

他们有气无力地应答：“明白。”

“那现在该去做什么？”

“给博士道歉。”

我知道一甲班女生里大部分都是名门贵女，只有少数几个是平民百姓。这个时代贫民之中能识文断字的女子很少，考入国子监的就更少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根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让她们跑步锻炼，无非是要增强他们的体质。因为封建社会的女子大多都天命不永，医学条件的落后，封建思想的禁锢，使女子夭折的可能性变的很大。

休息过后，我便带着学生们去了师资堂，到达师资堂门口，他们便跪了下来双手作揖。我走进师资堂请许博士出来，许博士看到学生们跪了一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萧助教。”我对博士说道：“他们不懂事，气走了您。我惩罚了他们，他们应该给您道歉的。”许博士看着学生们跪着的那一刻，心瞬间柔软了起来：“起来吧，同学们，老夫并不是针对你们，着实是为你们好。教不严，师之惰啊。你们将来长大会明白的。”

我当着许博士的面对学生们说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国子监乃我大宋第一学府，请了最好的先生教你们。你们就应该珍惜，难道你们想被其他学子比下去吗？难道你们想让别人说你们不学无术吗？”

学生们跪着说道：“博士，我们错了。以后上课一定不再捣乱了。博士，请原谅我们。”

许博士原谅了学生们并且告诫他们以后不可再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节课堂的小插曲就这么完满地结束了，虽然有些人是迫于我的淫威认错的，但我相信时间久了，大家会明白的。开学已经几天了，再有一天学生们就休沐了。先生们也要开会总结这几天的教学成果了。

中午趁着学生们午休的时间，祭酒召集大家在师资堂开会。午休铃声还没响，我和李源早早安排学生午休自行看书，随后就到师资堂等待着开会。铃声响后宋祭酒和博士们都来到了师资堂。还没等正式开会，钱博士就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萧助教，听说你罚学生们跑圈了？国子监可是不提倡体罚的啊。”我立马站起来解释道：“我的确惩罚他们了。祭酒容禀，主要是这些学生上课有气无力，精神萎靡还睡觉。我就是让他们精神精神，好淹死瞌睡虫。”

此时，许博士咳嗽了一声说道：“祭酒勿怪，上午那节课是老夫的国学课，我一进门就发现那些学生睡觉的睡觉，开小差的开小差，还顶嘴，着实气的我。”

向来很少发言的司马博士突然说道：“可不是嘛，别说那些新生了，就是二三年级那些学生啊最近也是如此。还抱怨说是起的太早，睡得不好。我班里那几个小魔王啊，整天尽出幺蛾子，也不好好读书。”

钱博士板着脸说道：“我看就是这段时间放假太久了，这些学生都变得懒散了。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免得影响了国子监的风气，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体罚。”

负责教授医学的林先生说了一句甚合我心意的话，他说：“祭酒大人，在下以为萧助教的这个跑圈惩罚很是有用呢。从医学上来说，人出汗就是排毒，不但可以增强体质，还能让学生培养良好的习惯。其实学生的睡眠时间是足够的，只是大家都还没习惯这种作息生活。如果每天早起增加晨练的话，学生们想必也会慢慢适应的。”

宋祭酒听林先生这么一说，细想之下觉得甚有道理。于是对着大家宣布道：“自今日起，国子监全体学生辰时初二刻准时在后院操场集合，各班先生助教带领着学生绕着操场跑步锻炼。跑完后去饭堂休息用膳。既然萧助教有这个经验，那就由萧助教全权负责了。”

所有人起身弯腰作揖：“谨遵祭酒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