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她点满睿智 第54章 第五十四话

原本产屋敷家的家主并未有留下的想法。

约莫是“菅原道真”这样的大人物像块活招牌似地立在这里，而他也十分愿意信任对方的言行，所以还在犹豫。

他看了看与自己随行而来，等待着命令的剑士。

“你们意下如何？”

稍年长些的继国严胜低头行礼:“一切自是由您做主。”

另一边，继国缘一则在思虑一番后，小声对他说道:“主公不妨试她一试。且在这越后歇息，长途跋涉，您的身体也确实需要调养。”

“不论如何，我们都会用我们的性命护您周全。”

数分钟的时间里，这来到越后城的三人便在简单议事之后做出了决策。

继国严胜继续跟在产屋敷身边，与他一同去了那在旅途中听闻传言的白金之树。

而继国缘一则听从他的命令，待在玛莲妮亚身边时刻盯梢。

在天元的安排下，他们暂住在了越后城的侧殿。

在那被称之为“圣树”的庞大植物之下待了好一段时间，产屋敷见证了诸多在平常从未知晓的“奇迹”。

这第一个“奇迹”，自然是他的病症开始随时间的流逝而痊愈。

那圣树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令他感受到无端的亲近。

呆在这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时，他体内的病气都像是被压制了下去，整个人精神大振，状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病痛令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可在到达越后城以后，这样的恶化便似乎停止了。

在他停留于圣树之下时，病灶更是像完全被根除。

——除了无法让已经受损的视觉神经恢复至与过去一模一样，数天后，产屋敷已无需再被身后的剑士搀扶着走路。

鬼舞辻无惨凭一己私欲带给产屋敷家族的诅咒，于此被彻底断绝。

而第二个“奇迹”，则是他亲眼见证了与“四季”不同的环境。

——不少幸存下来的臣民开始在妖怪的带领下，于圣树附近播种，只需几天的时间，作物便能从湿润的土壤中冒出头。

城内的妖怪们与咒术师们合作清理那些因动乱而造成的废墟，一座座临时能容纳人居住的房屋有条不紊地被建起来。

这样在灾难后处理一切的速度，就算是在平安京都不一定会拥有。

即使城中的大部分设施已被恶鬼摧毁，这里却如有神助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又重整旗鼓。

等到身体彻底恢复，他便下定决心，带着继国严胜去各处查探，与那些不同的居民开始进行交谈。

另外一边。

作为时刻看守着玛莲妮亚的“刀”，继国缘一也跟在她身边，见证了她在灾难后的一切行动。

红发少女几乎没有一天能够完全歇息。

由于自身的体质彻底改变，白日里她便留在大殿与天元就城中的建设而议事，解决城中各处呈报上来的诸多问题。

自小以来，继国缘一便十分擅长对他人情绪感知。

即使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他也能察觉到对方的感情倾向。

眼前他所瞩目的这些人，在这大殿之上无论是咒术师，武士，文臣抑或是那些妖怪，他们无一不对少女表现出认同与顺从。

即使所有人面对的是“鬼”，不少人却对她并无发自内心的恐惧，而是表现出信任和崇敬。

——这恰恰是鬼舞辻无惨无法做到的。

而到了夜晚，她也会带着那银发少年一同去圣树下走动。

跟随她数天的时间里，继国缘一没有看到任何可能会发生的异样。

少女任由他跟在身后，行事光明磊落，讨论任何话题也从不躲开他。

那些对城邦未来的规划，对可能威胁的推测，继国缘一全数听了去。因此他也很快摸清了这越后城现状的来龙去脉。

而后，在某个夜晚，对方于大殿后的那片空地上，不经意提出要与他研讨剑法。

少女从身后银发少年那边接过自己常用的的武器，在距离他数米处站定。

“你的呼吸声与我遇过的武者不同。”她说，“过个两三招，如何？就用你手上这把能杀鬼的刀。”

最开始，继国缘一还有些犹豫。

然而随着少女径直而来越发猛烈的攻势，他却意识到了一件事。

——对方的剑术和武术造诣在他之上。

诚然，日轮刀可以对鬼造成极为真实的伤害，可若是触碰不到目标本身，那也不过只是一块锐利的废铁。

她并未使用那属于鬼的能力，而是借助自身的体格优势与熟稔的武技，以一名剑士的身份在化解他的每一次攻击。

在被“日之呼吸”那变化多端的招式伤到了几分之后，很快她便能学习和理解每一处剑招并分析其来路，预测下一步。

到最后，少女更是在理解了这剑法后调整呼吸，反手使出了同样的招式。

几番交手下来，继国缘一慢慢后退，收刀主动结束了这一场闲暇时的较量。

见他不再出手，红发少女也放下刀，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这剑术，是你专门用来杀鬼的？”她的语气带着些赞赏与尊敬，“钻研一技至此，以你的年纪，可谓顶尖。”

缘一缓缓摇头道：“......算不上顶尖。人的寿命不长，时间也并不似妖怪或鬼。为了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杀死超出人类的存在，我们也必须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哪怕是以燃烧自身生命为代价。”

“但即使如此，我仍然无法战胜你。”犹豫片刻，他试探道，“你的技艺像是锤炼过数百年......甚至更远。你完全可以在那时就杀死我们所有人的吧。”

——眼前人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她有这样的实力。

之所以对方没有这么做，也是为了践行她在大殿上对他们所说的那些“誓言”。她有这个决心。

少女没有对他这近乎猜测一样的话语做出回应。

继国缘一只是在抬头时，借助灯光看到了她嘴角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必过度猜测。”她说，“我说过，这具身体不过是皮囊，完成目的之后自会奔赴死亡。不必忧虑我会对你们不利。作为人类的你还很年轻，随着时间的流逝，剑术还能再精进。”

对于钻研武艺至机制的战士，玛莲妮亚向来极为赞赏与爱惜。

在发现继国缘一有着如此出色的剑术时，她也认为自己找到了那么些能帮助越后城壮大的力量。

“那名为产屋敷的人，身体似乎比之前要好些了。”话锋一转，玛莲妮亚将话题转到了缘一极为关注的地方，“看来，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能够被化解。”

“主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行走于大地上，这是幸事。我想，这一点应该感谢你。”继国缘一微微颔首，再次尊敬地回应她，“原本我们都还在想，中途主公若是身体无法承受病倒于途中，就立刻想办法躲开战乱地区，打道回府......”

“——战乱地区？”

“嗯。我们来的时候通过侦查得知，到达越后城那条必经之路的起点，正处于战争状态。”继国缘一倒是不介意与她分享这段情报，“据说是某位极为强大的咒术师出现在了那里，附近的城邦几乎没有生还者了。我们用于侦查的链鸦也死在了他手上。”

“为了避免可能会遇到的危机，我们走了小路，日夜兼程至此。”

“......极为强大的咒术师？”

带这些好奇的新声音再度参与了二人间的谈话。

白发男人出现在少女的一侧，伸手放在耳边，一副听八卦的样子：“怎么听着从平安京来的，除了产屋敷，还不止我一个？”

在看到菅原道真突然出现的那一刻，继国缘一怔了怔神，随后对他微微行了一礼：“是的，菅原大人。只是......那名咒术师，是当初拒绝了平安京【招安】并重创安倍、贺茂两家的存在。”

此言一出，菅原道真原本还嬉笑着的表情一下淡了些许。

男人伸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给那俩家人颜色看还能全身而退的，是‘宿傩’？时隔多年，那家伙居然还在。从贫民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强者，这可不多见。”

看着菅原表情并不算开朗的样子，玛莲妮亚倒是产生了几分兴趣。

——从这两人的谈话中她倒是能听出来，这名为“宿傩”的咒术师，对他们任何一方来说都似乎是个难以制服的硬茬。

而现如今继国缘一给出的情报也在警示她，这样的威胁也随时会来到这尚未彻底恢复生息的越后城。

“这‘宿傩’，实力如何？”她看向沉思中的菅原道真。

男人低头看向她，眉眼弯弯：“怎么？小米莉森对他感兴趣？”

“那家伙长得很吓人哦。”他说，“四手四眼，身形巨大，说的话每一句都能止小儿夜啼......”

“那不重要。”

眼见玛莲妮亚对此并不关心，男人无趣地撇撇嘴。

另一边，继国缘一却回答到了点上：“我只知道那名咒术师擅自离京后，安倍、贺茂家分别出动了大半咒术师围追堵截，回来的咒术师大人没有多少，死伤惨重。”

菅原道真凉凉补了一句：“怪不得他们对这人意见那么大，原来自己人都是只会窝里斗的饭桶。”

缘一：“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菅原大人......”

“最近的平安京是什么情况？御前还和平着吗？”菅原道真看了过来，眼神锐利。

“呃......只听主公说过，安倍、贺茂的咒术师大人们在御前就组建咒术监察司的权力分配问题争吵——”

“看，我说什么来着？”咒术师猛一摊手，“也是不嫌丢人。底下乱成一锅粥了，该处理的问题不处理，争自己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倒是积极得很。”

继国缘一：“......”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眼见剑士不再继续说下去，菅原道真冷笑一声。

“恐怕那些家伙和底下脱钩太久，一个个都忘了自己最初的职责，忘了咒力和咒灵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本文设定：

此时期的咒术师三大世家为【菅原】【安倍】【贺茂】

*

【菅原】后流传下来的主家被称为【五条】

【安倍】后流传下来的主家被称为【禅院】

【贺茂】后流传下来的主家被称为【加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第五十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