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扳手 第80章 进击的女巫21

艾莉西亚四肢着地，浑身的肌肉痉挛抽搐着，她的瞳孔从正常的圆瞳变成竖瞳，又彻底消失，最后整个眼眶充斥着让人不适的黑深色，仿佛深渊的颜色。

她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嘶吼，额头两端出现不正常的凸起，细看之下，像极了长在恶魔头顶的山羊角。

突然，艾莉西亚的脖子不正常地扭曲起来，她猛地看向米亚，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蛊惑声音。

“米亚·约克~约克！你要复活你的丈夫？那个可怜的男人！”

米亚心神俱震，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来自恶魔的恶意，但没有哪一次，让她感觉到恶魔是如此可怕。

她握紧手里的剑，汗水早已不慢额头，听到那让人大脑混沌的声音，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口腔的嫩肉，血腥气息顿时充满口腔，额头中央，一大滴汗水蜿蜒而下，沿着她高挺的鼻骨滑落至脸庞。

“滚回你的深渊！滚回你的地狱！现世不欢迎你！”

米亚在血腥气息的包裹下，双手握剑，做出了随时都能出击的防御姿态，她的目光坚定而充满韧劲，如果艾莉西亚没能战胜恶魔，她会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毫不犹豫看下她的脑袋。

……

安托瓦回到城内，他没有耽误，来到司佩的居所。

这是一栋建造在普通居民区的住所，外边如它的左邻右舍一样不起眼，但它的内部不仅有市政厅倡导修建的煤气管道、清洁水供给系统、排污管道和冲水马桶，还拥有十分便捷暖气系统，这完全是司佩自己设计安装的。

司佩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扎根。

然而想要安定下来的司佩此时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埃诺里在他的床边走来走去，她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经过处理之后，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无法对她造成威胁，但司佩的情况不容乐观。

铁甲内部的蒸汽动力装置有魔法符文的作用，铁甲失去了散热装置，魔法符文结构失衡，司佩受伤不仅仅是高温蒸汽灼伤，还有严重的魔力伤害。

如果恶魔的力量是一种污染，那么魔法符文的伤害更像是一种可逆的辐射，前提是拥有这样能力的人才能让这个过程可逆，而拥有治愈能力的女巫能做到。

埃诺里透支魔力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她不知道司佩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一两天，或许十几个小时，司佩继续一位擅长治疗的女巫帮助。

然而擅长治疗的女巫数量不多，她们大多分布在各个国家黑塔的据点执行任务，卡斯塔尼亚这边倒是有一位，但她一直在巡夜者的监视下活动，如果请了这位女巫过来，就意味着巡夜者知道了司佩的情况，司佩擅自动用铁甲的事就瞒不住了，这将会成为与黑塔谈判的把柄。

不到危及时刻，埃诺里不想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安托瓦敲门进来，埃诺里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出现，眼神从期待转为阴冷，“怎么只有你？切斯特呢？”

“切斯特小姐不愿意回来，她说自己并不擅长治疗魔法。”安托瓦没有试图和她讲道理，这种时候，除非埃诺里自己冷静下来，再多的言语都很苍白。

“不可能！”埃诺里说，“当年她曾在魔法塔的爆炸中幸存下来，如果她不擅长治疗魔法，她在这之后怎么会一点影响也没有？”

安托瓦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个普通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限，如果不是因为沃华德出现了一些变化，他甚至会对此一无所知。

埃诺里心情暴躁，但低等人即使低等人，这点事都办不好，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吩咐安托瓦，“你看着他，我亲自去找切斯特。”

埃诺里将几管淡蓝色的药剂交给安托瓦，“如果他的情况恶化，你让他喝下这个，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明白吗？”

埃诺里的容颜依然艳光四射，但她的眼神很冷，像极了藏在草丛里的毒蛇，被盯上的猎物都不会逃脱她的掌控。

安托瓦有什么不明白呢？

当他得到司佩的信息，选择敲开他的家门时就知道，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获得超凡者的助力，没有足够的筹码钱他只能予取予求，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这些人，她们有着普通无法约束的力量，只要她们愿意，安托瓦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死于一场意外。

就像艾莉西亚点燃了谢尔夫的衣服，让他差点死于火海一样。

从普通人的角度看起来，那就像是一个诅咒。

但艾莉西亚不过是动了动念头，甚至都不需要如何精密的安排，就能做到。

“您拥有我的承诺，”安托瓦接过蓝色的药剂，“我会等到您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