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扳手 第42章 女巫的职业危机42

为什么呢？

艾莉西亚倒地那一刻，她心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她想要抓着皮尔的衣领向他咆哮质问，为什么要手刃自己的女儿！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就因为她不愿意牺牲自己、去保全他最好朋友的财产，他就对自己恨之入骨吗？

但多年来的经历让艾莉西亚很快从膨胀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无论皮尔他是不是真的恨她，这些都不重要。

卡西尼从阴影里出来，书房明亮的魔法灯源照亮了他可怖的面孔——那半张皮肉翻卷的脸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恶狠狠地盯着艾莉西亚，艾莉西亚以为他会冲上来把自己大卸八块，至少也打一顿泄愤，但他没有。

卡西尼赞赏地对皮尔说，“干得漂亮，兄弟！我会向巴蒂大人如实汇报你的贡献，能捕获一个女巫作为祭品，我的兄弟，你一定下了极大地决心。”

皮尔双眼通红，眼里绽放出狂热的光芒——这完全就是恶魔信徒，如果不看他僵硬的、反复勾起又下撇的嘴角，艾莉西亚会认为这已经是一个如同卡西尼一样病入膏肓的狂热崇拜者了。

从看到那些扭曲的阵法和卡西尼亚穿梭阴影的能力时，艾莉西亚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恶魔信徒，为什么皮尔也会成为恶魔信徒呢？

恶魔最擅长引诱，其信徒的能力也会类似的能力，但皮尔的状态更像是被控制后强行灌入的信仰——这一点或许很难，但不是没可能。

卡西尼夸过皮尔，朝艾莉西亚走来，艾莉西亚下意识往后缩，但很快，她放松下来，如果是献祭，女巫作为相当有价值的祭品，卡西尼是不会像破坏祭品的完整度的。

此时她尚有反抗的余力，但却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艾莉西亚决定先静观其变。当然，还有一点是，她冷静之后在看皮尔，很容易就发现了他自身还有意识在抗争。

卡西尼哼着歌，心情很好，他把艾莉西亚捆起来，丢掉她的扳手，然后拖到墙角，把她随意丢弃在那里，他很快在书房中间腾出一片空间，开始画魔法阵。

那是个向恶魔献祭的魔法阵。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魔法阵，它要用到非常繁复的魔纹，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会一直抽取制造魔法阵的人体内的魔力，卡西尼一开始画得很顺畅，但渐渐地，他开始吃力，短短几分钟时间，卡西尼就握不稳刷子了。

卡西尼不得不停下来，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向艾莉西亚的眼神始终带着怨恨，好像是因为艾莉西亚，他才会这么吃力一样。

他皮肤上被火烧过的地方渗出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又恶心又恐怖，但他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渗出的液体被他用衣袖擦掉，一起被擦掉的还有血水。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站起来，又开始画。

艾莉西亚用舌头顶出塞在嘴里的抹布，突然开口，“拉图瓦的灭门案也是你干得吧，卡西尼。”

“闭嘴，小心你的舌头。”卡西尼专心画魔法阵，头也不抬地说。

狂热的恶魔信徒献祭不完整的祭品，这是一种亵渎，艾莉西亚有恃无恐，“等死的过程很无聊啊，你看起来快喘不过气来了，能力这么差，难道是你上次的祭品太弱，你伟大的主人吝啬到不肯给你多余的力量？”

“我让你闭嘴！”卡西尼丢了个东西过来，试图赌堵住艾莉西亚的嘴。

艾莉西亚蠕动着避开砸过来的物体，那是皮尔桌子上的摆件，一个木雕的小玩意儿。

“那个死掉的男主人是银行的主管，啊，你也是才升任的主管，难道他是你的上司？你是被你的上司发现了信仰恶魔，然后把他全家都灭口了吧。”

卡西尼手一抖，他画错了。这意味着他将付出更多代价补救。

“臭表子！你知道什么！那种蠢货怎么可能发现我的秘密！他什么都不会做，只会丢下一大堆烂摊子，全是我帮他解决！”卡西尼像是受到侮辱一般，带着怒气朝艾莉西亚走过来，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艾莉西亚被踹得翻了个面，脑袋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撞得她头昏眼花，眼前金星直冒。

“嘎吱”一声，椅子拖动的声音响起，皮尔突然从桌子后面站起来。

艾莉西亚看过去，却看到皮尔双目充血，眼底两道血泪涓涓而下。

卡西尼大声喝道，“切斯特先生，坐回去。”

他的话像是带着某着魔力，皮尔的手臂已经向上抬了两寸，又强行回落，整个人直挺挺地坐回椅子。

艾莉西亚感到被到的位置变得潮湿起来，可能流血了。

卡西尼的反应之大出乎她的预料。

卡西尼在上司死后很快接任他的位置，说明卡西尼是有能力的，但一个有能力的人如此尽心尽力地维护一个蠢钝如猪的上司，又是为了什么？

艾莉西亚回忆着曾经看过的报道，一家五口，四个人惨死，最小的女儿失踪，其中死亡的男女主人的尸体遭到了极大地破坏，次子也是，未有长女尸身完好，死得恨安宁，像是睡着了一样。

艾莉西亚当时以为那是因为长女被献祭的缘故，现在看卡西尼的反应，其中肯定还有内情。

“那看来你这么恨他，恨得杀了他全家，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的女儿，对吧？你爱上了他的女儿，心甘情愿地给他当牛做马，可惜你上司看不上你，你因爱生恨，弄死他全家？”